《你是我的浪漫主义》春已绿

92、当我们有一个孩子

　　“陈遇大宝贝，我刚刚刷到一个视频，研究数据表明26岁之后的男性精子质量会大幅度下降，你今年已经25了！”沈舒舒拎着手机趿拉一双棉质拖鞋，吸溜吸溜跑进厨房里看着陈遇。

　　陈遇正在剔虾线，闻言抬眼看了眼她，笑：“放心，你老公我基因非常优秀。”

　　“你妈几岁怀的你？”

　　“大学毕业那年吧。”陈遇想了想，说。

　　沈舒舒掰他脸，让他直视自己：“陈遇，我很认真跟你商量一个事。”

　　“嗯？”

　　“我想要一个孩子。”

　　“舒舒确定了？”陈遇仿佛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并无多大惊讶。

　　“嗯，你今晚努力点。”沈舒舒打开手机浏览器，开始做备孕功课，结婚一年半了，是时候生个小孩玩玩。

　　“其实舒舒，如果你担心精子质量下降的话，我可以去做精子冷冻。”陈遇打开水龙头冲刷手指，洗干净后抽了块抹布擦干，转过了身。

　　“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是我想要孩子，绝对不是别的原因，你不要顾虑太多，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这几个月我应该没多少工作，就差你的表现了。”沈舒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后不许带套。”

　　陈遇横亘那截细瘦的腰，眼神暧昧撩人，他单身系开围裙，露出蓝色宽松短袖，手指从衣角不断往上撩起，硬朗分明的腹肌暴露在幽窄空气里，他低低地含着沈舒舒的舌头：“那，厨房playing么？”

　　沈舒舒手机一甩，猛扑上去。

　　——

　　一个月后，沈舒舒如愿以偿怀孕了。

　　陈遇陪她去私立医院做检查，拿到体检报告单那刻，沈舒舒眼睛湿漉漉的，“陈遇，你要当爸爸了。”

　　“嗯，我很开心。”陈遇搂着她说。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沈舒舒破涕一笑：“我要给你生一个帅气的或者漂亮的宝宝，最好长的像你。”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我都宠爱。”

　　夕阳投落进白花花的走廊里，在地板上烫出一个洞。

　　——

　　十六年后。

　　沈舒舒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里重造。

　　“你给我考了七分？”沈舒舒攥着他的试卷怒吼，“你除了继承你爸的好皮囊还继承什么了？你爸可是当年的高考状元，怎么到了你这一代就智障了？！”

　　陈澍玙躲在陈遇身后，探出颗乌黑的头不服气道：“妈，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自己，我的智商不是全继承了你嘛！”

　　沈舒舒勃然大怒，捋起空荡荡的袖子，再抽出一把鸡毛掸子：“老公，你让开，我今天非揍他一顿不可！”

　　“好了好了媳妇儿，别生气，也许是试卷难了些，我当时也看了下，一半都是衡水中学竞赛题，考到个位数也是情有可原的。”陈遇赶紧拦住她，好言相劝。

　　“对啊妈，我们老师说了，年级第一名也不过只考了137分呢，他平时都是满分的，老师还鼓励我说，我的进步空间比所有人大。”陈澍玙正抓紧亲爸的衣袖，他今年十六岁了，刚上高一，个子已经和陈遇相差不少，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可就是这么一亲生儿子，生下来的时候完美避开陈遇聪明绝顶的基因，年年考试倒数第一，这能不气人？

　　“你还有脸跟我讨价还价？”沈舒舒叉腰追上去，陈澍玙拼命往救命稻草身后躲，两人一前一后围着陈遇这个圆心转悠，陈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了媳妇儿，我来说几句，你别动怒，容易长皱纹。”

　　这一招式屡试不爽，沈舒舒果然停止了追逐，“你就宠着他吧。”

　　“妈，我错了，保证下次给你考两位数，你就原谅我吧！”陈澍玙含着哭腔说。

　　这话还不如不说，沈舒舒火气立马死灰复燃：“两位数？十七分？你还挺骄傲？！”

　　陈遇挡在他身前护着他，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背，示意他赶紧逃命。陈澍玙接收到暗号，猛地撒腿往大门处冲去，沈舒舒一个鸡毛掸子扔过去，大门刚好关上，鸡毛掸子啪嗒一声撞在门板，又落下。

　　沈舒舒看着陈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伎俩，都是你把他惯坏的！”

　　“舒舒乖，虽然七分是挺不雅观，但我们教育方式要用对，不能用成绩否定孩子，性格决定一切，他品德方面跟得上时代价值观就行。”

　　“性格决定一切，你看看陈澍玙是什么一性格，顽皮爱捣蛋，年纪轻轻满脑子飞机大炮原子弹，还胸有成竹地跟我说以后制造NG号火箭去登什么冥王星海王星，一点爱学习的细胞都没有，能有前途吗，我告诉你，等他高中毕业之后送他去非洲体验穷苦生活，去挖煤捡垃圾去，一分钱都不许留给他。”沈舒舒越说越气，当年含辛茹苦怀他十个月，还以为是一棵好苗子，起码得像陈遇这样聪明绝顶，天赋异禀的，果然人就不能抱有太大希望，她就挺绝望的。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孩子有理想是好事，哪怕不切实际的，天马行空的理想，都应该得到父母尊重，我十六岁的时候还想过统治地球建立国际新秩序呢，我们不能打压他的兴趣爱好，他这个年纪是散漫无形，长大以后就懂了。”陈遇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他就是夹在母子之间的活菩萨，日常重要工作就是化解两人恩怨。

　　这么一说，倒有几分道理，沈舒舒泄了气，坐在沙发上，陈遇揉着她的背哄了一下午。

　　晚上，沈舒舒亲自下厨，她正在厨房里颠锅倒盖，弄得热火朝天，刚要转身，一大束火红的红玫瑰竖在面前。

　　沈舒舒吓了一大跳，心脏病都出来了，系着粉色围裙，手举锅铲，就这么愣在厨房里。

　　花束下窜出一张灿烂无比的笑脸，青涩又稚气，眉宇间和陈遇十分相似，陈澍玙笑嘻嘻地说：“妈，这是我给你买的花，我考试的事儿就翻篇了好不好？我保证下次一定考两位数的。”

　　“跟你爸学的这招？”

　　“没有，我也是很懂女生浪漫的好吗。”

　　“......”不愧是他的儿子。沈舒舒就这么被自家儿子三言两语哄好，他和陈遇有一个共同点，人体贴懂浪漫，绝对是个泡妞高手。

　　“行，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沈舒舒笑了笑，又正色道：“快来接活儿，我要被油烟呛死了。”

　　她把锅铲扔给他，捧着玫瑰花欢天喜地出去了。

　　厨房里的人大声喊道：“妈，你这道菜是放了多少包盐啊？！”

　　——

　　陈澍玙回到家，因为放学和兄弟们打了场球赛，整个人汗津津的，穿着白色球衣，他站在玄关处刚想换鞋，沈舒舒从楼梯口下来，碎花裙飘逸多姿，打扮的漂亮无比，陈澍玙一抬头，哟了一声：“这位沈小姐，今天是什么大喜日子？”

　　陈澍玙有时会亲切地唤她沈小姐，反正她听了感觉年轻二十岁，乐意得很。

　　沈舒舒用藐视的眼神看他一眼，见陈澍玙回来，阻止他说：“你别脱鞋了，今晚去答阿姨家吃饭。”

　　陈澍玙双眼蓦地雪亮，支起了身：“真的吗？周叔叔家有好几款新的游戏机诶，我终于可以玩一玩了。”

　　“………”

　　“假的假的，你别去了。”

　　“别，妈我上楼换身衣服，你等我十秒钟！”

　　—

　　答岸开门的时候，陈遇一家三口出现在门外。

　　“你们来啦。”

　　“答阿姨好。”陈澍玙乖乖叫了声。

　　“澍玙啊，一阵子不见，又比上回高了不少呢。”答岸亲切地看着眼前清秀英俊的少年郎，两年不见，五官倒是跟陈遇越长越相似了。

　　沈舒舒说：“男孩子嘛，这两年个头串得挺快的，都到他爸耳根处了。”

　　“快进来坐，他们都在。”

　　陈遇提着礼物进门，屋里坐了一大群人，蒋寒，温季凡，江汀穆，林迟朝都在场，陈遇一一过去打招呼，几人坐在沙发上开始谈论股市投资风险。

　　“哎哟，这不是小澍玙吗？”蒋寒见来人，和陈澍玙摇手招呼，“几年不见，长得真俊！”

　　“蒋叔叔好。”陈澍玙咧嘴一笑，露出洁白平整的牙齿。

　　“哎，乖，几年级啦？”

　　“高一。”

　　“咱们加个微信吧，蒋叔叔给你发个大红包，祝你学业进步，快高长大。”蒋寒从兜里掏出手机。

　　“谢谢蒋叔叔。”陈澍玙也不推辞，礼貌道谢。

　　答岸和周忻膝下儿女出国没有回来，家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守着，日子活得潇洒愉快，岁月悠闲静好。十几年弹指一挥间，大家的面貌都老态不少，没有了十几二十岁时的风华正茂，岁月留下的皱纹刻在脸上，只是双眼依旧漆黑明亮，炯炯有神，依旧能窥见熟悉的少年气。

　　吃过饭后，陈遇驾车回家。沈舒舒从副驾驶座回头，问陈澍玙：“蒋叔叔给你发了多大红包？”

　　陈澍玙伸出五指，比了个数字。

　　“五千？”

　　“不是，五万。”

　　“五万？！”沈舒舒倏地坐正，一脸震惊。

　　陈遇一边单手打方向盘，一边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媳妇儿别一惊一乍的，容易长皱纹。”

　　“……”沈舒舒平静下来。“蒋寒这么大方，我都不知道下次怎么回礼了。”

　　“放心吧，交给我就好。”陈遇单手转方向盘，抓着她的手背放在嘴边吻了吻。

　　“嗯。”沈舒舒看着陈澍玙道：“不可以乱花钱，对了，你爸给的零用钱也不少吧？”

　　陈遇不自在地咳了声，心虚道：“好了宝贝儿，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己有分寸。”

　　陈澍玙不满，坐在车后座嘟囔，坐姿大刺刺的吊儿郎当：“妈，我零用钱再多，一半不都花你身上了吗，陪你逛街哪回不是我买单，还有你的生日礼物，母亲节礼物，我都是下了血本的。”

　　“没白疼你。”沈舒舒一脸傲娇，笑了笑。

　　陈遇也在一旁跟着笑。

　　——

　　眨眼间一年过去，陈澍玙上高二了。

　　在几年前沈舒舒就已经退出娱乐圈不再接戏，每天不是照顾儿子就是和陈遇腻歪，日子过得挺清闲。

　　开学第一天，沈舒舒打开自家儿子的房门，走到他床边，哗啦一声打开窗帘，强烈又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懒懒的人身上。

　　沈舒舒一边收拾儿子的书包，一边冲床上的人喊道：“陈澍玙，快起床上学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跟死猪一样。

　　待她把各种文具用品，水杯，校园卡等仔仔细细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链，才走到他床边，又是哗啦啦一声掀开被子，她俯身揉了揉陈澍玙毛绒绒的脑袋瓜，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落下一个早安吻，大声说：“别睡懒觉了，赶紧起来。”

　　陈澍玙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整个人处于脑袋宕机的状态，捞起来柔软得不行。

　　“妈……”

　　“别撒娇，赶紧起来，你爸在楼下等着你，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你还想迟到？”

　　陈澍玙被他妈扯了起来，他揉了揉一头乱发，沈舒舒还在絮絮叨叨：“记得换校服啊，还有别忘了把校徽别在胸前的位置。”

　　“哦......”

　　沈舒舒和陈遇陪着陈澍玙去办公室注册好了之后，在路上碰到了两名相约来开学报道的同班同学。

　　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陈遇在学校附近订了间包厢，让大家一起去吃饭，两名同学相当热情，跟着去了。

　　沈舒舒坐在陈遇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陈澍玙和两位同龄少年有说有笑的时候，她不由得回忆往昔，陈澍玙脸上洋溢的笑容和当年的陈遇简直一模一样，眼里有光，有天上的星辰，也有青翠的高山，碧绿的江河。

　　没有人永远停留在十八岁，但永远有人十八岁。

　　陈遇动手给沈舒舒剥虾壳，剥了满满一碗，陈澍玙的同学悄悄说：“你爸妈感情真好。”

　　“那是，我爸妈很相爱的。”陈澍玙得意洋洋地回。

　　他们不仅相爱，还很爱我。

　　—

　　沈舒舒发现陈澍玙网恋了。

　　事情是这样的，傍晚吃过饭后一家三口去珠江桥边散步消食，沈舒舒发现陈澍玙慢吞吞跟在身后，一直低着头回信息。

　　她也只是不经意看一眼，发现给的备注是“小宝贝”。

　　而且沈舒舒不止看见一次，吃饭的时候也低着头频繁看手机，期中考试还退步了整整一名。

　　她跟陈遇说了这件事，陈遇听完后首先是低低地笑，“这让我想起来一件事，当年你在网上下载了什么软件来着，还和一个男的一起玩游戏，让我吃闷醋。”

　　“这事能不能翻篇了？”沈舒舒削他胳膊一刀。

　　“没办法，记性太好。”

　　沈舒舒白他一眼，又正色道：“所以现在怎么办，支持还是反对，我听听你的意见”

　　“首先不要明刀直枪质问他，他有权利支配自己的自由，但也不能袖手旁观，这件事交给我吧。”

　　“你能搞定么？”沈舒舒还是不放心：“我怕他去什么网恋奔现，给人家打钱，被骗了都不知道，现在的女生坏心思多。”

　　“我懂。”陈遇安慰她。

　　深夜十点，陈遇打开陈澍玙的房门，一身烟灰色睡衣走了进来。

　　陈澍玙当时躺在玩手机，手指在小键盘啪嗒啪嗒飞快打着字，见亲爸忽然进来，忙收起手机：“爸？”

　　“你跟谁聊天呢，笑得这么开心。”陈遇把端着的牛奶放在桌上，房门之外，沈舒舒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门缝，侧着耳朵偷听两人对话。

　　“没谁，就和我班里的同学。”陈澍玙罕见的露出腼腆羞涩的笑容，摸了摸鼻尖。

　　“女同学？”陈遇坐下来，看架势是来一场父子俩深夜情感对话。

　　“是......是的吧。”陈澍玙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回答。

　　沈舒舒一字不落听了进去，她总算放宽了心，只要不是搞什么网恋就行，早恋她是能接受的。

　　“你喜欢人家？”

　　“有一点点，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就是怎么说呢，她坐我前桌，有一次上课一阵窗外风吹进来，她的头发软软的，有洗发水的香味，觉得她挺美的，然后就......”

　　陈遇噗嗤一下子就笑了，这情景怎么有点熟悉，他想起自己在某一个下午，学校放学后，大马路上对沈舒舒一见钟情的那一瞬间。

　　当年的他和陈澍玙一样，是这种奇妙的心情。

　　“我和你妈不反对你交女朋友，但是有些事情你得注意一些，你是男孩子，很多时候要站在女孩子的角度想一想，不能只顾着自己，懂么？”

　　“懂的。”陈澍玙立马点点头，下一秒脑袋又失落地低垂下去：“可是人家好像不喜欢我，她好像更喜欢......”

　　“更喜欢谁？！”

　　下一秒，房门由外打开，沈舒舒风风火火气势汹汹闯进来，“我的儿子这么优秀帅气，谁眼光这么差，居然看不上我家陈澍玙同学？”

　　“妈，你居然偷听我......！”陈澍玙从床上一蹦而起。

　　“这是重点吗，陈澍玙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喜欢女孩子又不敢说，更别说追人家回家当媳妇，想当年我轻轻松松就把你亲爸搞到手了，你能不能有点人格魅力？”沈舒舒气死了，她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喜欢一个人唯唯诺诺的，太丢脸了！

　　“这是人格魅力的关系吗？！”

　　“对哦，你跟人格魅力四个大字丝毫不沾边！”

　　陈澍玙看向亲爸：“爸！你说说她！”

　　陈遇无奈低低地笑，拦住沈舒舒，语气诱哄：“先别激动，你让澍玙说完。”

　　“还说什么说，有什么可说的，你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陈遇你有了儿子忘了媳妇！”沈舒舒指着他的臭鼻子破口大骂。

　　“爸，连累你了。”陈澍玙双手合十，感到十分抱歉。

　　“那你去哄。”陈遇说。

　　“......”陈澍玙不情不愿下了床，扶着自家老妈在床边坐下，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说：“她成绩很好，名列前茅，所以我觉得她不喜欢我，更喜欢学习。”

　　“................”

　　沈舒舒冷笑，戳他伤口：“你活该只配暗恋人家，但凡你的智商有你爸一半，还至于倒数第一吗，还至于单身到现在？”

　　陈澍玙：“...............”

　　“我连夜打电话给你报课外兴趣班，你的智商是没救了，但德美体劳总得占一半吧？”沈舒舒立马去掏手机，她边说边走出房间：“喂,方老师啊，请问你们钢琴班还招人吗......”

　　“爸，我好可怜......”陈澍玙双膝下跪，倏地跌在床上。

　　—

　　劳动课三天假期，学校布置了一门劳动作业，孩子给父母洗脚，并拍照上传到学习通。

　　当天晚上，沈舒舒在客厅嗑瓜子看小鲜肉综艺，陈澍玙端着一盆水走过来，放在她脚边，局促又讨好地盯着自己。

　　沈舒舒嗑瓜子的手一顿，上下看他一眼：“你干什么？”

　　“给你洗脚。”陈澍玙无比献殷勤，陈遇刚好回家，打开门就看到如此千年难遇的一幕。

　　“爸，你回来得正好，借你老婆用一下！”陈澍玙半蹲在地上，脱掉沈舒舒鞋子，粗鲁扔到一边去，然后把沈舒舒白花花的脚放进温热的水里。

　　“哟呵，我家儿子出息了，知道孝顺妈妈了，真难得。”沈舒舒坐在沙发磕着瓜子说。

　　陈澍玙不服气：“反驳，以前给你洗脚的都是我爸，我哪有机会表现。”

　　“哈哈，也对。”

　　陈遇在玄关就听到爽朗的笑声，他微微扬起嘴角，还没换好鞋，就听到有人喊他：“爸，你好了没啊，快来帮我拍张照片，十点前要上交！”

　　沈舒舒蓦然瞪大了瞳孔，抽出湿漉漉的脚丫：“陈澍玙，你个臭小子，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你给我过来！”

　　——

　　过年，一家三口去海南看烟花。

　　“爷爷奶奶，能看到我们吗？嗯......我们在海南，奶奶快看，海上月亮升起了，好大好圆啊。”陈澍玙兴奋地在视频电话里叫，陈父陈母年迈沧桑的脸出现在屏幕前。

　　“爷爷奶奶看到啦我的乖孙子，你们好好玩耍，回来奶奶给你包粽子吃。”陈母在视频那头笑嘻嘻道。

　　“好咧好咧，我要吃黑芝麻瘦肉馅儿的！”

　　“好好好，你们慢慢玩，爷爷奶奶看春晚啦。”

　　“拜拜，mua~”

　　挂断电话，沈舒舒冷不丁说：“陈澍玙你真幸福，有爹妈养，爷爷奶奶疼。”

　　“嘻嘻，谢谢爸爸妈妈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感恩感恩。”

　　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的光芒点缀夜晚，海边人声鼎沸，人影沸腾，沈舒舒说：
　　“在烟花下许愿会实现哦。”

　　“我不用许愿，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陈遇抱着她，仰头看着烟花在眼前绚烂绽放又转瞬即逝。

　　沈舒舒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那我给澍玙许一个愿望，希望他快高长大，学业进步，永远快乐。”

　　“我也许一个。”陈澍玙学她，站在爸妈身边，闭上了眼睛。

　　“希望爸爸妈妈永远不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