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梦里走来》草包将军

24、骆乔的理想

　　“怎么了？又搁在唉声叹气的。”林父见他低下头伤感又问起他。

　　“没什么。”林暮举起啤酒罐道，“想起在学校的一个朋友，今天晚上犯了点事。”

　　林父举起酒杯碰上他的啤酒罐，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跟你小子有关吧，需不需要我出马？”

　　“爸，你想多了。”林暮接着又是一饮而尽。

　　到了凌晨一点半的时候，林父又进去搬了两打酒出来，然后又过了半个小时，林暮终于喝倒了下去。

　　林父起身付完钱，自己走起路来也摇摇晃晃的将林暮扶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骆乔第二天被班主任领了回去，紧接着便是全校通报批评，骆乔向来脸皮厚，自然不在乎这点事。只是，这教导处的王主任气的又要给他留校察看或者劝退，要么就是转校。正想着，他便寻找出高一八班全员学生资料，然后拿起手中的电话，拨通了骆乔家长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骆乔的母亲，“您是？”

　　“骆阿姨，我是市北一中的教导处的王主任。”

　　“噢，原来是王主任啊。您今天打电话来是……？是不是骆乔在学校给您惹祸了。”

　　接着，王主任便将骆乔从开学到现在所犯的所有的事悉数讲给了骆母听。

　　末了，王主任又来了这么一句，“我建议，要不给他转校吧。”这一句说的也很坚决。

　　以至于骆母似乎无可反驳，挂了柜台上的电话一脸茫然，她又看了看面馆里坐满的客人，只好不好意思地招呼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今天打烊了。”

　　客人们的抱怨声随之四起，“这才几点啊就关门？”然后渐渐的，有更多的客人摔上筷子离去。

　　骆母望着这家小面馆里的满桌狼藉也顾不上收拾，走出去关上骆氏面馆的卷帘门，骑上辆小破电动车便赶往骆乔学校了。

　　学校里中午的饭点要比往常在家里晚很多，骆母突然就出现在八班教室门口，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如此突兀又深刻的展现在八班全班同学面前，展现在骆乔面前。

　　骆乔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将母亲拉到一边，“妈，你来干嘛？！”口气中似乎还有点质问的韵味。

　　“你说我来干嘛？”骆母有点不高兴，反问起他来，“你们学校教导处的那个啥王主任都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小子在学校里惹了多少事，还要给你转校！”

　　“妈，这事你就别跟着掺和了！”骆乔双手插在腰上一脸无所谓，“要转校就转呗，还怕了他不成。”

　　此刻，八班班主任也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你胡闹！”骆母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当初花那么多钱让你上重点高中，现在混什么混？！”

　　八班班主任似乎刻意在等骆母扇完那一巴掌才终于过来好言相劝，“您是骆乔的母亲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必要跟孩子动手呢。”

　　“不用你管！虚伪！”骆乔直接朝班主任吼了一句。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骆母又教训起骆乔来。

　　骆乔挺起胸膛又要还嘴，班主任立马将骆母拉到了办公室，骆乔就气鼓鼓地跟在后面，等到这母子俩心平气和下来，班主任又派学生去将王主任请了过来。

　　等到王主任一到，骆母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他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班主任在一旁看着自己都有点伤感起来。哭完了一遭后，骆母又苦苦地哀求着他，让他再给自己儿子一次机会。

　　王主任见状低下头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骆乔一直在旁边拉着母亲，“妈，咱不用求他，要走，咱直接走好了。这破地方我还不稀罕呢！”

　　“你闭嘴！”骆母用劲直接一把推开他。

　　班主任看到这多少也有点于心不忍，虽然这骆乔在学校里一直麻烦不断，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替骆母劝了一句，“王主任，我看要不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人家骆乔不是都快去跑省赛了么，他这要一走，咱们校队长跑队可就真没人了。”

　　王主任眉头渐渐有点舒展，没想到这骆乔居然还为学校做了件好事，但仔细想想，终归是过大过功罢了。他眉头又再次锁起。

　　骆母见班主任的劝说也没用，这一次，哭得更稀里哗啦了。

　　吃过饭后的老师们都开始陆续回到自己的楼层办公室，但也不乏有二楼或者三楼的老师们聚集在这一楼办公室门口，等着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骆乔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面，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骆母哭闹的动静越来越大了，王主任想逃却逃不掉，她还是一直紧紧地抓住自己。

　　最后，还是王主任败下阵来，他怕再这样一直下去会给学校造成影响，只得先暂时敷衍道，“这样吧，骆乔转校这事我再好好考虑考虑成不？您先起来，也别在这闹了。”

　　“此话当真？”骆母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然后问道。

　　“当真。”王主任看着骆乔又道，“这孩子今天下午您就先领回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明天再来上课。”

　　“是，是。谢谢王主任，谢谢王主任。”骆母彻底停止了哭泣，连声感谢。

　　骆乔今天感觉自己的尊严严重受损——在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面前。可是他却无可奈何，他任凭自己被母亲一把拽起来，他又挣脱开母亲，低着头跟在她后面。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苏琪琪从食堂方向正好赶过来。她看了眼不远处落魄的骆乔，突然就很想要叫住他，可惜，还是欲言又止，她望着他跟在母亲后面离去的背影。

　　回到了家里，骆乔直接躲进了自己房间。骆母本来还想要好好教训他，可又怕耽搁了自己店里的生意，于是只好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再跟他算账。

　　骆乔回到房间，抱着把吉他楞坐在床上。他时而毫无章法的随意拨弄几根琴弦，时而弹起节奏来，闭上眼睛绕有韵味地哼着歌。

　　时间在琴声和他的歌声中就这样飞逝，一眨眼窗外的天色已黑，母亲从店里赶了回来。

　　“又在这玩吉他，整天弹着个破吉他有什么用！”骆母推开房门便冲他骂道，然后快步走过来要抢他怀中的吉他，“你说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书不好好读，一天到晚就知道混。”

　　骆乔想起今天在学校母亲苦苦求着教导主任的模样心中也憋了一股气，正犹豫着要怎么发泄出来，他就将他的吉他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骆母被他气的不轻，直接瘫坐在了床上，“我看王主任那也不会给你多少机会了，你就继续混吧你。”

　　骆乔又下床去抱起吉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琴弦，还好没断，他又回道母亲，“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读这破高中，当初我也没让你们花那么多钱。还有，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他自认为自己是很心平气和地扔下这最后一句，然后再次心平气和地摔上房门就走了。

　　事到如今，这个家里已然无他的容身之地，但外面的繁华，外面的灯红酒绿，他又能藏身在何处呢。

　　骆乔逃出了家便开始奔跑，他不记得自己跑了多远，过了多少条斑马线。跑累了以后，他就随便找了一盏街灯背靠了下来。

　　吉他的一角被摔得有些损坏，不过，似乎丝毫不影响弹奏。他再一次抱起吉他，面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开始了忘我的弹唱。

　　这是他一直以来深藏在心的理想，虽然一直不被家里坚持。但仿佛在今天，他的歌唱梦想终于才得以实现，虽然没有观众，也没有掌声。

　　一首歌毕，骆乔突然就很想要哭出来，想起之前林暮曾取笑过自己的话，其实说的还挺对。自己不就是个废物，一直浑浑噩噩度日的废物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