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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险境求生 ...

  •   葵生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了。上一次死亡的阴影还未散去,她的大脑和身体都还恍恍惚惚,但又一次的生死危机仿佛激发了她大脑的某种潜力,让它高速运转了起来。
      她问:“谁?难不成推销水果刀的都到这儿来推销了?这刀看起来还挺利,哈哈哈......”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笑声在回荡着。尚墨没有对她的话做出反应,他仍然挂着进门时笑眯眯的笑脸看着她,但眼睛里不是立绘里那种温暖的光,而只有一片冰冷。
      会被杀掉。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葵生的身体已经动了。
      “这么远过来渴不渴?我去给你泡杯茶吧......啊!”
      葵生的脚还没有落到地板上,尚墨突然从门口大步走过来,停在了沙发前。他低着头,五官掩盖在阴影里,叫人看不清表情。
      “你想试试吗?”
      他还拿着那把刀,刀锋光滑的边缘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反射出不容忽视的光。
      过度的惊吓让葵生一瞬间失声了。她拼命地后退,让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沙发里。但这并没有使尚墨停下他的动作,他走进,逐渐俯下身子,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等、等等!”葵生放弃了蹩脚的伪装,大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尚墨顿了一下。他那双漂亮凤眼紧紧地锁定在葵生身上,似乎想要听听她会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或许很伤心、也很生气,但是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她飞快地从自己脑海里分析着尚墨的信息。难道是女主昨晚刚亲过他,今天又要去和高一铭约会的事被他发现了,导致他感受到被背叛的痛苦,妒火烧心,因爱生恨,于是黑化了,想对女主下手?
      没有再多想,葵生已经把辩解的话说出了口。
      “我和学长的关系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很早就和他约好要去做一个调研,不想让你误会而伤心,才瞒着你的。你不要做冲动的事啊!”
      “做冲动的事?”尚墨笑了一下,低声反问道。
      以为他就要被自己动摇,葵生赶紧连连点头,补充说:“是啊!你不要多想,在我心里,你才是那个特别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钻心的痛打断了。葵生低头看了看尚墨向前递出的手和自己胸口混合着鲜红和金光的刀柄,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你......”
      持续的、剧烈的疼痛冲击着葵生的意识,她不知道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仿佛在空中漂浮着,模模糊糊地看见大片飞溅的红色染在地上、墙上、天花板的灯上。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瞬间,葵生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失血过多的疼痛感和那之后处于生与死之间的脱离、麻痹感还残留在身上,她大口大口地吸着宝贵的空气,拼命地扒开自己的睡衣,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来确认自己胸口的肌肤完整无缺。
      不知道过了多久,葵生的大脑从临死的眩晕感中解脱出来。两次相隔不久的死亡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冲击。这个游戏究竟怎么了?这还是原来那个乙女攻略向GALGAME吗?里面的那些男主还能让人相信,让人依靠吗?
      脑子里连续不断地冒出的问题,让葵生有些无助。她现在该做些什么呢?应高一铭的约,结局是一个死;在家里等尚墨来,结局是一个死;这样类比下来,或许游戏里那个“去看端木期的演唱会”选项,结局也是一个死……
      她一定不能再按游戏里的行动轨迹行动了。或许,短时间内都不再见到游戏里的男主们会更好。
      至少现在,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就算她不给他们开门,家里的食物也迟早会吃完。再说,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游戏,她永远待在一个场景里,即使安全,也永远不可能获得新线索,更别提通关、回家了。
      那么她现在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带上所有便于携带的重要物品,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葵生看了一眼时间,如果每次她醒来的时间都是一样的,那么距离她醒来已经过去了六七分钟。前两次,她都是在房内待过至少十几分钟才遇到那两个人的。那么,她现在立即离开这里的话,或许就可以得到一线生机。她顾不得再多么精细地收拾打扮自己,只是一把抓起书桌上的手机和书包,在衣柜里随手抓起并套上一件看起来和女主的风格不太合的落灰的外套,又穿上一条外裤就跑。离开这间屋子时,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合上了防盗门。
      或许是运气好,葵生按下电梯的按键后,电梯门很快就开了。这部电梯是从上层下来的,里面站着两三个正装打扮,或许是要去上班的人。葵生这副穿着风格怪异、头发凌乱的狼狈样子引来了他们的侧目,但她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电梯从16层一路向下。15层,14层,13层......6层,5层。看着显示屏,葵生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刚刚奔跑所引起的心跳声没有缓解,反而愈发强烈了起来。按照前两次的经验,他们俩此时应该还没有到达女主居住的小区;但葵生无法忽视自己那示警的直觉。电梯已经离开了4楼,情急之下,她按下了三楼,决定先从窗户向外观察一下情况。
      她走出了电梯,靠在走廊窗户边,小心地探出头向外望去——
      一瞬间,葵生无比庆幸自己刚刚做下的决定。只见单元口大门外有两个身形、衣着都很像尚墨和一铭的两个年轻男人站在大樟树下,正在交谈些什么。
      他们竟然是认识的?不,他们当然认识......但尚墨和高一铭分别来找女主之前,竟然碰过头?难道这一切这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又一次接连不断向她砸来的问题让葵生头晕目眩。目前知道的信息还太少,她一时之间也无法捋清线索,只得先把这个问题压下。
      视线里,楼下的高一铭和尚墨还在交流着什么。尚墨显得有些激动,而高一铭的肢体动作则显得更加克制,看起来更有理智。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似乎达成了某个共识,尚墨转身走远了,而高一铭走了进来。葵生扭头去看电梯,果然有一部开始下降了。他应该是想来找女主。
      葵生意识到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机。不知去向的尚墨仍让她有所顾忌,但错过这一次,也许就再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回想起先前两次死亡时难以描述的剧痛感,和对于生命力逐渐被抽离的恐惧,她还是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葵生打开应急通道厚重的门,一口气冲到了地下车库。女主居住的小区如同现今大部分居民小区,不同楼栋的地下停车场是互相连通的,因此她可以按照墙上的地图和路标找到地下停车场的出口。
      出口是一个螺旋向上的通道。她右手扶着墙壁,紧紧靠着这个螺旋通道的边界慢慢向上方的出口走着。
      明明只是两层楼的高度,走到出口的时候葵生心里还是有种仿佛走了很久的疲惫感。外界白天的光线让在地下停车场里走了七八分钟的葵生稍微有些不适应。出口警卫厅里的保安发现了她,探出头来向她大喊:“不要走车道!走人走的路出来!”
      葵生胡乱点了几下头,扫视了一眼人群,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她不由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快步离开了。事实上,从见到出口处的阳光开始,她便产生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她如今面对的问题实际上并没有被解决,但至少短时间内她是安全的。先前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开了一点,她便一下子被巨大的疲惫感淹没了。
      葵生暂时放任自己的脑子里又一次变得一片混乱——她暂时不想去整理那些杂乱的信息。

      回过神的时候,葵生已经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了。她环顾四周,发现马路对面十分拥挤,于是下意识地跟上了正在过马路的人群。过了马路后,她才看清路边的那个矮立牌上写的字:复兴菜市场。
      菜市场里不仅仅有售卖禽兽生鲜的摊位,也有颇具市井气息的小食小店。或许是觉得游戏里的男主们一定不会在这种太“接地气”的地方出现,亦或许是因为空气中飘来的气味太香太诱人,葵生走进了一个离菜市场大门不远的小馄饨店。
      小店没有辜负葵生的期待。葵生坐在小店里的四脚板凳上,捧着热气腾腾的汤碗满足地喝着鲜美的馄饨汤。老板的手艺很好,好得甚至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奶奶家吃奶奶做的馄饨,吃完馄饨还可以喝馄饨汤,汤比馄饨更鲜美。
      有些狼吞虎咽地干掉了这一碗馄饨,葵生满足地放下筷子,去取墙上的卷纸擦嘴。卷纸挂在门口处的墙上。她走到小店的门帘边,扯下一段纸,又顺口和老板娘搭话:“阿姨手艺真好啊。”
      老板娘正忙着从锅里捞出馄饨分成一份一份的,但还是抬头笑了一下,笑容很淳朴。“靠这个吃饭的嘛,还是要有点水平。”
      葵生也笑了。和从前生活里相似的、熟悉又无害的环境让她逐渐放松下来,软软地靠在门帘边上。“你是哪里人呀?”
      “就是本地人哩,不过以前是住河那边的。”
      “哦……”
      葵生又想起自己的奶奶。奶奶是江南人,似乎正是游戏背景设置的地点附近。
      记忆里和家人相处的温暖的回忆让她一点一点重拾面对问题的力量。她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和老板说再见,余光里却突然瞥见一抹耀眼的浅金色的光芒。
      葵生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看,然后又迅速转过身来,一时僵在了原地。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她心里很确定:那个人是陆明嘉。
      这种富二代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葵生心里一下子又被绞起一团乱麻。早在她还没有碰过那个该死的游戏的时候,她的室友就经常和她说一些陆明嘉“腹黑男”“表里不一不对劲”之类的话。本来这也只是纸片人的常见设定,算不上什么,但在经历了高一铭和尚墨两人的两次发疯以后,她没法再把那些形容词,和游戏里他透露出危险的调笑轻描谈写地翻篇。
      她正准备再扯一张纸装作擦汗来遮挡自己的脸,没想到老板娘突然出声:“哎呀,那不是小陆吗。怎么,姑娘你认识他啊?”
      作为一个做小生意的老百姓,老板娘说话的声音着实算不上小。葵生一下子又感觉冷汗要流下来了,只好牢牢攥着纸盖在脸上,打了个哈哈,希望这个话题赶快结束:“什么?我就是给阳光晃了一下眼啦,你说的是谁呀?”
      可惜老板娘似乎没理解到她的意思,继续说道:“哎呀,不用不好意思的,我知道的,小陆长得帅嘛,年轻小姑娘谁不喜欢他?”
      “不不不不我真的没这个意思……”
      老板娘却还自顾自说着:“小陆人好呢,自己又上进,能决定自立家业,有骨气啊。平时人也谦虚,乐于助人啊。”
      葵生已经想走了。她余光里感觉到那个金色的发光源似乎在往这边靠近。
      “啊哈哈,阿姨,我待会儿约了人,要赶不及了,就先走了。”
      阿姨没想太多,笑着和她点点头:“小姑娘注意安全啊。诶,怎么出这么多汗?是不是穿太多了啊……”
      后面的话葵生没听清。她快步离开了馄饨小店,混在大爷大妈的人流里钻进了斜对面的牲畜禽区。走进去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陆明嘉已经不见了。馄饨小店的边上有几家花草店,或许陆明嘉是进了那里面去了吧。
      幸亏她今天有意伪装了自己的穿着打扮,如果没有被看到脸的话,那几个男主应当都是认不出她来的。葵生正这样想着,又转回头正想继续向前走,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好巧啊,向学姐。”男生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他戴着眼镜,镜片上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葵生仍产生了一种正在被审视的糟糕感觉。“没想到学姐也会来这种地方呢。”
      是严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险境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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