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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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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地里的庄稼纪想全包,有时候哪家需要小工帮忙他也会去赚点散钱,闲了就去县城里找活干。
齐夏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全村小孩的教学,也不用多厉害,只要会认字会写简单的字,会基础的算数就行。
别看这是些最基本的东西,对字不识一个的村民来说,这已经是“改头换面”了。
而齐夏作为先生的报酬,也不再是那些意思一下的瓜果蔬菜,而是由村里公账支付的一月500文。
对于一个外出的年轻人来说,500文也就十来天的工钱,但是对于常年在乡下的农村人来说,500文已经是不错的收入了。可见村长也是真心为了本村的娃娃们着想,想留下这个唯一合适的教书先生。
今天是齐夏定的休息日。
齐夏在家写了一下午的武侠小说。是的,他在尝试写武侠话本,已经写了有四五万字,前两万多字拿去给大掌柜过目,大掌柜非常喜欢,让他继续写完,他都收了。
齐夏闭了闭眼睛,眼前有些花。
灵感并不是随时都有的,难得今天的思绪非常顺畅,所以齐夏一口气把想到的情节都写下来才停笔。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转了转脖子,还是觉得坐久了有点僵硬,就像去后山上转转。
这会儿太阳还没落,但是已经走到山尖上了。
把门虚关上,齐夏顺着小路上了后山,一路走,一路歇,最后来到他常来的大石头坐下。
这个地方视野非常好,能看见这边山上和对面山上大部门村户。基本上都是两三家,四五家挨在一起的房子,那都是一大家子,虽然分了户,但还是住在一窝。像他们家这样的独庄(附近只有一户人家)倒是没几家。
齐夏顺手摘下旁边的狗尾巴草,在手里编着玩,突然听到后面有悉悉索索的说话声。
转头看,是几个小孩正在石头后面看他,见他突然转身,几个孩子一窝蜂地往后缩。
但石头就那么大一点,不是这个的头漏出来了,就是那个的屁|股撅在外面,反正他们觉得只要他们看不见齐夏,齐夏就看不见他们。
齐夏有些失笑,是他平时太严厉了吗?
回过头不拆穿他们。
过了一会儿,齐夏听到很轻的脚步声正慢慢靠近,还没等他看是谁,一个小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往他怀里塞了个东西嗖得就跑了。
齐夏朝后看去,几个孩子蹭蹭蹭地跑了,转个弯就不见了,跟在最后面的是狗蛋儿,刚刚就是他往齐夏怀里塞的东西。
齐夏低头看,是一块杂面馍馍,馍馍有些干,拿在手里还会掉渣。
这应该是狗蛋儿难得的一块零嘴吧,齐夏想还给他,但是身后已经没人了。
看着手里的馍馍,齐夏张嘴咬了一口,吃着比看着还干。最后一口,齐夏咽得有些费劲,拍了拍胸脯才顺下去。
树后面,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看到齐夏吃了馍馍,开心得不得了,上蹿下跳地跑了,光光的小脚丫一蹦三尺高。
山头的太阳光渐渐变成了橙色,蓝色的天空中晕染着橙黄的云,好像一块画师铺开的画布,又似绣娘指间的绸缎。
注意到家里的烟囱有白烟升起,齐夏起身拍拍衣服,往家走去。
吃晚饭的时候,纪想照例把一天干活遇到的事、在村民那听到的八卦讲给齐夏听:“对了,我今天看到大虎跟着他舅舅走了,听说是要去安城学手艺。”
齐夏听到大虎,自然想到了田田,抬头看向纪想。
纪想继续道:“现在出去,估计今年过年不会回来了。”叹了口气继续道:“他们俩真是……可惜了。虎子还悄悄拜托我有事帮帮田田家,他不说我也知道,只是有些事我们能帮,有些事……也只能靠他们自己。”
齐夏端着碗愣着没说话,纪想看他这样,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道:“没事儿,地里的活我会注意帮他看着的。”
齐夏回过神吃了两口饭,半晌问道:“田田必须要娶那个姑娘吗?”
“彩礼已经给了,定亲书也签了,还能不娶吗?”
纪想看齐夏微蹙的眉头,安慰道:“这事儿谁也没办法。云叔改不了几十年的思想,田田也撇不下爹娘。还有那个姑娘,自己的婚事做不了主。啧,没办法。”
有多少人在身不由己的活着,想做的事无能为力,努力了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两人正因为田田和虎子的事感到难受呢,四叔端着一个碗进了院子:“吃着呢。”
“四叔来了,吃了吗?”纪想连忙放下碗。
四叔走到饭桌旁把碗放下,揭开盖着的小碗,是一碗鸡汤:“刚好你们还在吃,给你们拿了好东西。”
“这年不年结不节的,咋杀鸡了。”纪想看着满满一碗鸡汤,里面有不少鸡肉呢,还有一些洋芋。
四叔从进门嘴角就没放下来过,显然心情非常好,听到纪想问,更高兴了:“哈哈哈,我家要添丁了,当然要杀鸡庆祝了。”
“添丁?是四婶……”纪想立马反应了过来。
“哈哈,没错,你四婶怀了。”四叔确认道,又神神秘秘地凑近看看齐夏,又看看纪想道:“我直觉这次是个女儿,名字我都想好了。”
“女儿?叫什么?”纪想有些好奇。
齐夏也放下筷子看着四叔。
“叫心心!开开和心心,开开心心,嘿嘿。”
“心心?真好听!”纪想一听,也觉得不错。跟哥哥的名字放在一起就是开开心心的意思,父母对孩子最深的期望不就是开开心心,健康快乐吗?
四叔得到如同,满意地笑笑:“是吧。当初开开出身的时候我就想着要生两个这么取名字,这么多年,总算如愿了。”
四叔满意的长舒一口气,摆摆手:“行了,你们吃吧。屋里还做着饭呢,我怕你们吃完了,趁热先端过来。”
说完四叔对两人点点头就准备回家,齐夏说了声恭喜,四叔扬扬下巴表示感谢。
纪想目送四叔出了院子,然后把鸡汤往桌子中间挪了一下,招呼齐夏:“夏夏吃鸡肉。”
齐夏夹了一块土豆,纪想想给齐夏夹块肉,齐夏让了一下:“不要给我夹,我自己吃。”
于是纪想筷子一转,把肉放进了自己碗里。
其实两人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最后鸡汤没吃多少。纪想拿回厨屋盖好,第二天早上下了两碗鸡汤面条,跟齐夏一人一碗。
天气越来越冷,天黑得越来越早。
日头短了,大家白天丝毫不敢偷懒,天一亮就上坡,天黑才回家。
齐夏倒是没有那么忙,所以又主动承担起做饭的活儿。
纪想前两年都不在家,所以他们家的地都荒了,重新翻土种,地里的野草也比别人地里的长得多,所以他就要比别人涮得勤。
他回来之后点的晚苞谷,收的就没有四叔家多。
几个月下来,纪想比刚回来的时候黑的多,也结实些,看着越来越接近成年人。
除了外形接近成年人,还有别的上纪想也感觉到不一样了。
他最近晚上总睡不好,尤其是一想到夏夏的时候……
但是纪想谁也无法说,也不好意思找人倾诉。
倒不是他不懂。以前在外打工的时候,那些男人聚在一起,免不了说点下三路的东西。再加上现在身体的自然反应,再不懂也懂了。
没办法,他只能靠本能解决……还好两个房屋(卧室)一东一西,有动静也听不见。(可怜我儿子血气方刚的年纪只能自给自足)
说起房子,这几间土房子还是纪想爷爷活着的时候盖的,到现在也有三十多年了。墙上有些地方都裂了,房顶每年都要添新新茅草。
这天齐夏正在柴房拿柴,旁边的墙突然塌了,齐夏躲避不及,土块直接砸到了背,齐夏被砸得一个踉跄。
齐夏刚站稳,纪想已经冲进来了。
看到齐夏好好地站着,纪想赶紧拉着齐夏出了柴房。
到外面站定后,紧张地上下检查:“怎么样,砸到哪儿没。”
注意到齐夏后背有土,直接掀起齐夏后面的衣服查看,果然红了一片,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明显。好在没出血。
“还好没破。待会儿肯定会起淤青。”纪想皱着眉,仔细看红了的地方。
纪想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通红的,齐夏下意识地一缩。
纪想连忙收回手,心疼地问道道:“疼得很吗?”
齐夏反手放下衣服,不甚在意:“有点。”
“早知道我去拿柴了。”
齐夏斜他一眼,道:“你去它就不会塌?”
纪想:“我皮糙肉厚的,砸了也不疼。”
齐夏整理了一下衣服,朝柴房走去。
纪想赶紧拉住他:“哎你过去干嘛?”
齐夏:“拿柴,做饭。”
纪想把齐夏拦住:“我去。”
说完抬脚进了柴房,抱了一大抱柴火出来拿进厨屋。
齐夏摸了摸后背,还真有点疼。
齐夏在厨屋做饭,纪想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看着塌了个大洞的柴房,皱着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