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的炼金术师——水晶物语》春风化雨成诗

10、第 10 章

　　致锦安：
　　展信安。
　　我们已经几年没见了吧？一来信就是要材料，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不过这会我也忙得脚不沾地，抽不出时间来写太多话。说来也巧，我过几个月会到你那边访学，到时候再细聊吧！
　　整理了一些你要的拉斐尔一族苏菲亚后续的补充史料，一并附在下面了。

　　第三人称视角：
　　难以想象仅仅百年之前，还是苏菲亚女王治下炼金术士与普通人和平共处的景象。
　　仅仅一夜之间，苏菲亚女王被“达利亚”组织的成员暗杀，她的叔叔即位，推行针对炼金术士的服役政策。其他国家不仅没有因里亚擅自撕毁约定而追责，反而纷纷效仿。最后，炼金术士不论在哪都会被抓去服没有归期的劳役。
　　被强行带到王都的炼金术士们，决定奋起反抗。
　　聚集在里亚王都城北的炼金术士们，被要求完成卡夫的委托。他们以一般炼成的炸弹卡夫为素材基底再次炼成卡夫，如此反复循环，最终交出数个威力数百倍于往常的卡夫。
　　结果是士兵们才刚将它们运到城南的军火库，这些卡夫就自行爆炸了。范围极大的爆炸引爆了库中的所有爆破品，半个王都瞬间夷为平地。
　　这才只是炼金术士反抗的开始。
　　王宫被他们调和出的毒烟笼罩，从国王到侍者无一例外地因之而晕厥。
　　随后，在沉睡中，他们化作了爆炸的余烬。
　　而王都外，早已撤离的炼金术士们，不会因这爆炸作丝毫停留，它们趁着夜色，脚步不停地继续赶路。
　　在其他国家的炼金术士们，也陆续作出了各自的反抗。
　　反复炼成的炼金成品的强度是以人数为基础的，但因为拉斐尔族人本大多聚居在里亚，其余国家的炼金术士相比里亚力量较为薄弱，很多人们最后依然没有成功逃脱出来。
　　但各国都无一例外地重新认识到了炼金术的强大与危险。
　　国王辛德视角：
　　炼金术士们的力量如此强大，哥哥不仅不想着好好利用，却反倒听信那个拉斐尔女人的谗言要放那些人自由行动？
　　哥哥也不想想，拉斐尔族人，怎么可能和里亚国一条心？
　　竟然还把王位传给那个女人的女儿苏菲亚，自己退位了？哥哥真的是被那个妖孽蛊惑了啊。

　　谢天谢地，那个女人终于病死了。
　　虽然我派出的刺客奈何不了她，但如果天要亡她，也奈何不得什么了吧。
　　不过，正流着她的血的那个杂种还在王位上指手画脚呢。
　　其实，对拉斐尔一族不满的民众早已有之了吧。
　　如果借众多百姓的手，怕是比刺客还要容易一些也说不定。
　　对不起，哥哥，虽然她流着你的血，但我绝不会容许炼金术士威胁我们的国本。
　　这是什么声音？
　　莫非是炼金术士们搞出的幺蛾子？
　　声音是南边传来的，莫非是军火库？
　　“希尔，去派人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无人应答。
　　“希尔？希尔？”
　　我提起剑，正要拉开门查看情况。
　　刹那的高温间，我即刻失去了意识。
　　原来是这样，太低估了他们了么？
　　哥哥，也许是我错怪了你也说不定……

　　从里亚王都逃出的炼金术士们中，为首的那一位是亚兰与苏的女儿，阿黛尔。

　　阿黛尔视角：
　　向前走
　　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我只知道
　　我们不能停下
　　逃脱囚笼的我们
　　却并没有感到轻松
　　因为凡有人在之处
　　便是我们拉斐尔人的牢笼
　　他们人太多了
　　即使我们能灭掉一个城市
　　却没法灭掉一个国家
　　更不用提面对数国军队的合围了
　　眼下要做的，
　　就是找到无人烟的一个安身之所，
　　能躲多久是多久
　　如今已不容许炼金术士出境
　　保险起见
　　只得先在里亚国搜罗了
　　一路上
　　我们或打或藏，
　　越过各地的严密把守，
　　终于接近了一处森林。
　　母亲曾指着地图向我解释，
　　这处密林里常有魔兽，
　　就算冒险者也不会走进太深处去
　　与作为拉斐尔族故乡的那片深山一样
　　都是藏匿行迹的好去处
　　“西亚，我来抱会塔娅吧，你能先去探探前面那片森林的情况么？”
　　我把地图上的位置指给他看。
　　“好，我先去了，阿黛尔。”西亚把塔娅递到我怀里，换上旅行者之靴，快步向前赶超了队伍。
　　旅行者之靴虽然能加快速度，但相对的，体力消耗也会随之加快。作为塔娅父亲的西亚体力很好，所以能驾驭那双靴子。
　　“阿黛尔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呢？万一哥哥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塔娅的哥哥吉恩现今不在里亚，而在其邻国莫尔。依着各国服役政策推测的话，吉恩如今怕也是被拘起来被迫服役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到前面的森林里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在那安顿下后，再偷偷把你哥哥接回来。”
　　“这样的吗？姐姐好聪明！那，去接哥哥的时候，塔娅要跟去！”
　　面对我模棱两可的敷衍，塔娅却信以为真地开心起来。
　　“不用，那样太危险了。你到时候，在家乖乖等哥哥回来就好。”
　　“好叭。”
　　如果真的住到了那片森林里，我们还会去救吉恩么。
　　我不禁怀疑起来。
　　冒着藏身地被发现的风险救回流散各地的同胞，怎么说也代价太大了。
　　但只因如此，就要把受难的他们放置不管么？
　　“诶，姐姐，你的眉头为什么皱起来了？你不开心么？”
　　“不是的，只是有点累了。”我微笑着摇摇头。
　　“那把我放下来吧，我会自己走的哦！”
　　“嗯，那你就自己走一段吧。”
　　大人的行进速度对才三四岁的塔娅来说还是太快了，但这段路没什么人烟，我们正好也要等西亚回来，放慢些速度也没关系，所以让她下来走一段也好。
　　“西亚，怎么样？”我问从前方跑回来的西亚。
　　“阿黛尔，我按你说的去到地图所标的地点。因为有卫兵把守，所以我只远远地看了一眼，那里除了村落之外，还有丛生的荒地，但都是灌木丛，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森林。”
　　“啊？”
　　我不禁惊讶地叫出声来。
　　但我即刻就理解了。
　　他们烧了那片森林，烧了那片可能成为我们的净土的地方。
　　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一路上戒备森严，关卡重重，我早该明白的。
　　这里亚国，这人间
　　早已没有一处拉斐尔的净土了。
　　“阿黛尔姐姐，你怎么在发呆呢？我们不走么？”
　　是啊，我们已经没有可去之处了。
　　“姐姐？”
　　塔娅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回过神来，弯下腰，对她微笑道：“不走了，塔娅。回去吧，我们去把你的哥哥救回来。”
　　“诶？这么快么？好耶！”塔娅开心地欢呼起来。
　　塔娅的欢呼的背景，是一片彻底的沉默。
　　大家的目光转向我。
　　我直起身来。
　　“各位，这世间，已经没有我们拉斐尔族人可以安然居住的净土了。”
　　“既然没有了，那么我们就创造一个出来！而且，我们还要拯救其他受难的同胞们，让他们也摆脱被人奴役的命运！”
　　在我们消失之前。

　　“阿黛尔……”是我的哥哥盖文带着担忧的声音。
　　我不忍与他对上视线，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
　　“我愿意跟随您。”是西亚的声音。他微倾着身子，左手牵着塔娅，右手握拳，放在胸前。
　　跟随他的声音，我看到了，一个个陆续握成拳举起的手。
　　虽然统共才百余人，但在那一刻，
　　我从心里生出异常强烈的
　　直到如今我仍坚信着它不可磨灭的
　　信念：
　　我们拉斐尔一族是不可战胜的

　　（第三人称）
　　阿黛尔一行人清理了王都周边的乌合之众之后，回到了已沦为一片废墟的王都。
　　他们以炼金术士的独有效率，在一个月时间内，在王宫的废墟上落成了炼金术士联盟的总部，并宣布重新召开炼金术士集会。
　　虽依旧是炼金术士的集会，但形势今非昔比，所谓集会也早已不同以往。
　　如此做法登时使其他国家警铃大作的同时虎视眈眈。
　　无论是争抢“聚宝盆”炼金术士也好，瓜分乱成一锅粥的原里亚国领土也好，还是防止拉斐尔族发展壮大酿成后患也好，出兵的理由相当充分。
　　各国打着为里亚国报仇的旗号组成联军，气势汹汹地直逼里亚国曾经的王都，如今拉斐尔一族的基地。
　　阿黛尔的哥哥盖文作为使者辗转于各国联军之间，凭三寸不烂之舌，最终成功以一介敌军的身份成功使各国在利益分配上产生了不小的矛盾分歧。
　　照他的话说，“只要把两人暗处的矛盾挑到明面上，再给燃着的火加点柴，让双方发现这根本无法缓和的矛盾，即使面上最后还是和好如初，实际上嫌隙的种子已经在彼此心里种下了。”
　　“如果能在这里安定下来的话，请哥哥当谋略老师再合适不过了。”听说盖文今天回来，阿黛尔特地早早地处理完公事，沏了一壶盖文颇爱的红茶来。
　　“让我当老师，岂不是祸害学生么？”盖文笑着接过阿黛尔递来的茶，饮了一口，“最近怎么样？大军压境，应该要处理的事务还挺多的吧？”
　　“还好，不过关于这座城的防御，我已经想好应对的法子了。”
　　“真不愧是我妹妹，说说看？”
　　“哥哥，如果我的办法你不赞同，但我执意要用，你会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呢？我的妹妹一直是这样倔强的性子，偏偏我又不是首领。”
　　阿黛尔的首领之位，是三年前苏菲亚女王还在世的时候，由已故的苏与亚兰组织起来的炼金术士集会中，十五岁以上的拉斐尔族人投票选出来的。
　　“那么，我说了。”
　　“嗯。”一向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阿黛尔忽然如此犹豫优柔，盖文心底隐隐感到一些异样。

　　结果证明，他的感觉没错。
　　“什么？？！”
　　“我告诉你阿黛尔，刚才的话就当你没说过，你要是再提一句，我的红茶即刻就浇到你脸上。”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盖文将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看也不看阿黛尔一眼，起身要向外走去。
　　“哥哥……”
　　盖文的身后传来阿黛尔的轻如羽毛般的声音。
　　但气势汹汹的他却因此停下了脚步。
　　“你还想要我怎样？”
　　“哥哥，你愿意为了我继续守护我们拉斐尔一族的吧？”
　　“……嗯。”

　　（阿黛尔视角）
　　我知道，这个提问太过分了。
　　但是哥哥，为了一族的命运，我必须得到你的承诺
　　即使我相信，无论承诺与否，你都会这么做的。

　　拉斐尔一族除了炼金术外，还有一样只有族中极少数人方才知其所以然的术法——结界。
　　绝大多数族人们，所了解到的是：如果族中的王没有后嗣，那么结界将就此衰弱，无以维持。
　　实际上并非如此。
　　如果族中的首领——凝聚着族人爱戴与尊敬之心的首领，以自我献祭进行炼金咏唱的话，便可重新生成结界。
　　由此，与该首领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亲人将成为“王”，代代相传，继承结界的能力。
　　“王”的能力是此消彼长的，正如一族不能同时拥有两个结界，也不能同时有两个“王”。

　　（盖文视角）
　　是的，这便是阿黛尔的所谓“办法”。
　　她真的兑现了她的其中一个承诺，
　　为拉斐尔一族开辟了一片净土。
　　她的另一个承诺，
　　就由我来完成吧。

　　残酷的人类呵
　　你们从我们这里夺走的硕果
　　终究会成为毒害你们的砒霜

　　说到底，炼金术也早已经失传了。
　　虽然这段故事很有意思，但你不觉得比起历史，是后人的杜撰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么？
　　说到底炼金术还有结界之类的，也太不符合常理了，不太可能真实存在过的吧？
　　当然如果要拿这个做选题，绝对很新颖就是了。

　　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