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独钟》甦遇

6、第六章

　　第六章
　　那是高考临近前的一次会考结束，原本9点半晚自习就结束了，谁想着化学老师拖了半个小时的课。吴女士那段时间特别忙，接送纪泽南的工作基本都交给助理徐梓凝。
　　那晚十点，走出校门不远，在他们约定的好停车的地点，他开车门上了车，才发现坐在驾驶座的徐梓凝竟然在睡觉。本想吓醒她，也是这么近，竟然看着她的睡颜出了神。紧闭的双眸、纤长的睫毛，挺巧的小鼻，还有看着徐梓凝那红润而丰满的嘴唇，看着看着，竟然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那是他的初吻，在没有任何预告之下。虽然只是轻轻地一碰，却神奇而悸动。
　　那样的心跳节奏，他至今记忆犹新。
　　看到香甜的睡颜，突然眉头紧皱，他吓得迅速弹开，扭头看向窗外。
　　“唔，你对我做什么啦？”睁开迷离的双眼，劈头盖脸地问过来。
　　“我哪有做什么？车门都不锁的在车里睡觉，你胆子够大的！”纪泽南甩了甩长长的刘海，故作镇定。
　　“死孩子，是不是在我脸上画东西了？”话没说完一巴掌拍在纪泽南的左肩上。
　　然后打开驾驶座上方遮阳板上的镜子，翻来覆去的看。
　　“让我知道你使坏，我肯定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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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徐梓凝，很难想象，十几年前的她是那样的泼辣，那样的霸道。也许是因为那时初生牛犊，也许是因为还未被现实磨平菱角，可是，一个人骨子里的性格怎么可能有这么巨大的变化？
　　那时候的他们几乎没有秘密，徐梓凝会告诉他她对男朋友的喜爱程度，也会抱怨男朋友的各种自私行径，他会跟徐梓凝分享收到的情书，也会评论各种讨厌的女生的做作。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除了公事之外早已形同陌路。也许是从他离开X市开始，也许是他做了她的上司开始…
　　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多么渴望跟她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可以跟她肆无忌惮地敞开心扉，回到那个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依赖她的时候…
　　久远的记忆慢慢地涌现，看着眼前这张变得成熟而知性的脸，纪泽南竟然有些气馁。
　　出国的那些年，他从不曾想过要留在海外，他一直觉得他出国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自己变得优秀更优秀，回国是必然的，回国后要让徐梓凝来陪着他一起打拼，然后让徐梓凝看看他变得有多优秀，优秀到可以让她引以为傲。然而，现实把那个充满了气的气球硬生生的扎破了，“嘭！”一声，让他懊恼又无力。
　　回国的那一天，在吴女士的办公室见到了久别的徐梓凝，他抑制着兴奋得差点把她抱起来原地转圈的冲动，洋溢着仿佛储存了几年的笑容，一脸天真地问她，“徐梓凝，我回来了！你想我没！”
　　她除了一脸错愕，还用硬生生的职业微笑回道，“纪总，欢迎归来！吴总让我担任您的秘书，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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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有些心疼又或许是生气，纪泽南竟不知不觉地低下了头，附上那红润而充满魅惑的双唇，先是试探的允吸着，后来变成了更深的索取，一样的悸动，不一样的动容铺天盖地而来。
　　“唔～唔～”
　　突然，怀里的人因为缺氧而变得不安分，纪泽南猛地像被电击了一般弹开，似乎被自己行为被吓到了。他竟然……喜欢这样吻着徐梓凝？不不不，错觉，应该是错觉！他不喜欢徐梓凝？不，好像是不排斥喜欢她的！甚至有点喜欢她唇齿间甜蜜软滑的感觉。身体突然一阵燥热。
　　他双手狠狠地抓了一把头发，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些。不不不，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一直把徐梓凝当作…家人……姐姐……，才不是！朋友一样，也不是！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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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徐梓凝醒来时，瞬间有些凌乱了，看房间内的装潢，明明就是纪泽南的家，可是脑子里却找不到一丝怎么到这里的记忆。床上、床头柜上到处找不到手机，窗外的天色，应该是不早了。
　　拉起身上的衣服嗅了嗅，痛苦又伴着有些干呕的表情证明她有多嫌弃这身宿醉的味道。
　　慌乱的整了身上的衣裙，打开客卧的门，跑出去，到处去找手机和包包。沙发、茶几翻遍了也没见着。
　　“找手机吗？”
　　徐梓凝正趴地上朝沙发底下找，抬起头看向楼梯口的纪泽南，看样子也是刚睡醒从楼上下来的。
　　“啊，纪总，”迅速站起来，抓一抓皱着的衣服，“现在几点了，我没找到手机。”
　　纪泽南臭着脸走过来，伸手递出她的手机。
　　“下次再喝成昨天晚上那个样子，醒来四肢就不一定健全了”
　　徐梓凝一脸黑线，这不是诅咒她吗？要不要这么恶毒？
　　“不好意思纪总，给你添麻烦了。”
　　“你估计都想不起来怎么到的这里吧？”纪泽南试探地问，其实对于昨晚的事情，自己是有些心虚。
　　“我～给你打电话的吗？”徐梓凝真的没印象，老实说，到现在都还晕乎乎的，只不过故作镇定。
　　“走吧 ，我送你回去，下午再去公司，等会让开发部把新方案发Emily给我。”
　　“那个，我自己叫滴滴吧，我路上就跟开发部说。”徐梓凝边说边往玄关走。
　　纪泽南像没听到的样子，也跟着朝玄关方向走。
　　徐梓凝也不多跟他多说，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决定的事，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破天荒的，第一次纪泽南没叫她开车，就真的是在送她回家。回去的路上，纪泽南还去潮汕砂锅粥铺打包了两份粥，一份给她的一份留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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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澡，浑身的烟酒臭味加上晕乎乎的宿醉，似乎在热水的冲洗下，得到了很好缓释。
　　身体里的神经开始慢慢苏醒，闭着眼，任由高压的热水喷洒在皮肤上，不知是不是梦，她竟然跟人接吻了，很真实的吻，因为很热烈，很具攻击性，她那时很想看看那个人的长相，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那个人会不会是纪泽南？
　　突然间，她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到了，估计是疯了，要不就是太寂寞了，竟然把纪泽南当做幻想对象。疯了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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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徐梓凝提早半个小时到公司。在一楼电梯厅遇到刚吃完午餐回来的陈薇。
　　“脸色这么差？你呀要多练练，多喝几次多吐几次就习惯了。”
　　徐梓凝朝她翻了个白眼。
　　“我以为你会给我叫啤酒或者红酒，真是够狠的，直接让我喝伏特加！”说着，不舒服地揉了揉胃部。
　　“客户只喝伏特加啊，本来也没叫你，是你硬找上门来的，哼！”陈薇来个高傲地甩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哦，对了，纪总昨晚打电话给我，说打你电话没接，那会儿你刚走，没事吧，后来找着了吗？没挨骂吧？感觉口气很不好！”陈薇拿手机照自己的脸，拨弄了几下头发。
　　“没什么急事。到现在，我胃还是很不舒服，想吐又吐不出来。”徐梓凝转移话题道。
　　“以我的经验来说，你晚上在喝点啤酒就好了～”
　　“你靠点谱行不行啊！”把徐梓凝气的不行。
　　下午，一场跟销售部与市场部一场联合会议是纪泽南需要参加。主要议题是关于下半年《He and She》销售方案的制定与规划。
　　He and She，高妍公司旗下的高端时尚商务男女装系列，市场定位的销售群体为年轻高级白领（28—40岁的年龄段）。分为几个系列，有office系列，有宴会系列，也有商务休闲系列。
　　小会议室准时满员，徐梓凝抱着笔记本跟在纪泽南左手边的位置坐下来。摆上笔记本，打开手机录音功能，一起放在桌上。
　　历时两个多小时的会议，很有成效，销售部整合出上一季度的各个系列的销售数据，分析不同群体的不同消费水平，市场部则提供了南北区域销售市场的消费喜好，制定下半年的品牌宣传方向。这两个基本职能部门的配合好与不好，直接决定着He and She接下来的品牌走向。
　　公司这三年多以来，除了为国外一线大牌做代工之外，He and She是纪泽南另外创办的服装品牌，大多以他的设计为主导，再由设计部着手延伸，从设计到生产再到宣传及销售，每一个环节他都会参与。以至于对做他三年秘书的徐梓凝来说，虽然跨了行业跳槽，却因为跟在这样全能的老板身边倒学了不少关于服装产业的知识。
　　徐梓凝时常会有一种错觉，纪泽南去留学期间应该是被人灵魂交换了，怎么跟换了一个人回来似的，除了还跟中学时期一样，时常拿着笔在纸上画东西之外，无论是性格还是喜好，完全不一样了。
　　开完会，徐梓凝又跟着纪泽南直奔市郊的工厂。
　　坐在副驾驶座的徐梓凝趁着路上的这个空档，打开笔记本整理会议内容，得赶在晚上下班之前以Emily的形式发给两个参会部门的负责人。
　　司机老杨开的车特别稳当，让徐梓凝特别有安全感，工作就不会分心。对于一个会开车，且驾龄长的人来说，坐在车里都会特别留意路况还有车速，唯独坐老杨的车时徐梓凝不需要去在意。
　　胃里又一阵不舒服，徐梓凝收回在键盘上忙碌的手，揉了揉胃。
　　“徐秘书，人不舒服吗？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老杨兴许是注意到了她几次揉肚子的动作。
　　“嗯，没什么大碍”徐梓凝朝他感恩地抿嘴笑了笑。
　　“要实在受不了，我看附近应该有药店，买点药吃。”
　　“不用了，谢谢！”徐梓凝很怕耽搁了正事。
　　“老杨，前面有药店停下来吧。”
　　徐梓凝闻声，便转过头去看后座，纪泽南仍低头在看平板上的资料。
　　“不用了纪总，我没什么大事”
　　“我不希望由于你的个人原因，影响接下来新品发布会的工作。”
　　冰冷的话语从那张没有温度嘴说出来，徐梓凝连感谢的心都没有了。默默地转过身继续手上的事，心里却暗暗的郁闷着。
　　徐梓凝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前的纪泽南虽然挺叛逆，但是却是挺温暖的一个人：走路时看她提着电脑会顺过手帮她拎去；他放假的时候，她会在工作量不多的时候偶尔上他家给他做顿饭吃，他会主动洗碗；等家教老师给他上课时她睡着了，他会给她拿件衣服或毯子盖；她来例假痛经，他会特地百度学煮红糖姜茶给她喝；她跟男朋友分手，坐在公园里哭了一晚上，他都可以坐在她身边，陪她一晚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长大了成熟了，这个曾经温暖过她的大男孩变得异常的冰冷。不过，保持点距离也是应该的，毕竟，身份有别。从她开始做他的秘书起，她就知道，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们。
　　找了家药店买了点药吃下去，一个多小时才缓解胃部的不适。
　　在工厂，看了新一季的样板，纪泽南做了简单的修改，还把未出样板的设计方案与设计部门就下午的会议结论做了小改动。
　　在他们探讨设计案的时候，徐梓凝有了自己的空闲。
　　徐梓凝最喜欢在工厂瞎逛，逛逛车间的生产线，逛逛开版车间，逛逛样品室。
　　样品室总能淘到好东西，比如被筛选掉的样品，都是手工缝制，面料也都是按照设计师的要求订制，之所以被淘汰，原因有很多，比如不符合主题的颜色，或者款式重复………
　　样品组总愿意以成本价格卖给员工，以节约样品室的成本。徐梓凝大半个衣柜的衣服都淘自这里。
　　“徐秘书，昨天筛了一组秋冬季的下来，你要不要看看。”李姐看到徐梓凝，抛着媚眼。
　　“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李姐对徐梓凝特别亲切，其实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虽说一个总裁秘书的头衔很好听，在公司却从来没有任何实际权利。加上纪泽南当了她老板之后，他们的关系一直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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