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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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赛后先是选手们的收操时间，接着才是开放让球迷带着周边商品或者签名板让选手签名的环节，苍井萤则趁这一小段空闲时间去拷贝刚刚比赛的录影档，好回去进行重播与分析。
“谢谢！”苍井萤朝工作人员道谢，挥了挥手里的随身碟。对方是黑狼的工作人员，笑嘻嘻地跟苍井萤说：“下次约喝酒可不能跑呀。”
“饶了我吧，我酒量不怎么好。”苍井萤见识过大坂人喝酒的模样，隔天宿醉都算轻的——她可没办法那么喝酒。
教练已经在跟经理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商讨事项，职业球队的小小好处就在这里，不必费心盯着球员做收操，他们自己自然珍惜自己的身体，收操动作标准得跟教科书相差无几，也不怕收操会有含糊的状况而需要分神注意。
苍井萤就略略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自己手边的工作，反正这部分是不需要她的，有专业的训练师在，再不济还有教练——她这个分析师等会回球队开完检讨会之后就可以下班了。
虽然下班后是免费加班时间——她还得研究比赛影片，顺便做点剪辑。
看着结束收操，已经被球迷包围的选手们，尤其是一脸不甘愿的佐久早圣臣，苍井萤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哈哈，生活真辛苦。”
比如她那时数早就爆表不知道多少倍的加班时数，比如被迫接近人群的佐久早圣臣。
“啊，苍井！”同样被包围的日向翔阳暂时从球迷中脱离，迫不及待地喊站在场边的她。“能帮我叫月岛过来吗？”
才收好东西的苍井萤歪了歪头，不过还是先应了好。“日向你没有萤的手机号码吗？”
“有是有啦，不过我打电话的话，他肯定会推三阻四的，还是请苍井妳帮忙快一点。”日向翔阳哈哈笑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他对月岛萤简直了若指掌，月岛萤确实不喜欢“叙旧”、“同学会”这一类的词汇或行为。
忍着笑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苍井萤点了几下就把手机放到耳边，不多时便开口：“萤啊，是我。”
“能下来找我吗？”
对方似乎说了句什么，不过没有什么抗拒之意，苍井萤又笑呵呵的挂了电话，然后对日向翔阳摇摇手机：“等下就来啦。”
日向翔阳看见月岛萤跟在山口忠还有谷地仁花旁边走来球场——甚至月岛萤还是走在前头的那一个——在心里想着前队友的名号果然不如女朋友好用。
因为他看见月岛萤一脸想带着苍井萤转头就走、但又没办法这么做的扭曲模样。
不过日向翔阳可没半点丧志，他依然有些跃跃欲试，跟来者挥手打了招呼后转头跑去阿德勒那一边将影山飞雄带了过来。
这位也是一脸老不高兴的模样。
“你干嘛？”影山飞雄皱着眉头，刚刚才输球让他非常不甘心，加上一直以来跟日向翔阳的竞争意识，让他没什么好话或好态度。
日向翔阳忿忿不平地说：“难得我们五个都在，我就想说重新拍一张合照啊！”
苍井萤这才想起来，日向翔阳回国后大概也没什么时间可以跟当初球队同届的人叙旧，忙着黑狼的考核、成功加入后又要进行高强度的训练，他难得见到同届同学的时候大概是山口忠去接机那一次——月岛萤死活都不去。
苍井萤可有印象了，那次月岛萤跟她也在仙台，她还问月岛萤要不要去接机，谁知道她那个冷漠如斯的男朋友一口回绝，坚称有的是机会见面，不必非得要去接机。
山口忠刻在骨子里的队长记忆在此刻被唤醒，他招呼着月岛萤跟影山飞雄站到一左一右，谷地仁花兴致勃勃地蹲在前面，日向翔阳穿着黑狼队的外套、面对镜头侧躺在地上，谷地仁花蹲在中间笑眯眯地比了个剪刀手，左右分别站着因为身材高大而不得不半蹲的影山飞雄跟月岛萤——两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太明显的不乐意——最后则是站在谷地仁花后方的山口忠，双手正好搭在影山飞雄跟月岛萤的肩上，咧嘴露出笑容，跟当年没什么差别。
苍井萤看过那张照片，在月岛萤的房间里也有一张，此时便能看出他们自身仍然记得那张合照，甚至不需要重温回忆就能自己找到站位并摆好姿势。
“要拍啦——一、二、三！”苍井萤出声提醒，在嘴里吐出“三”这个音时按下相机快门。
高三那一刻被定格，大四的这一刻也被停下，好像什么都没变那样，来来去去仍是那五个人、笑的笑、臭脸的臭脸，却没有谁转开视线，光彩熠熠的目光一如往昔。
什么时候才回兵库或大坂比赛呢？她有些想念稻荷崎的人了。
将手机拍下的照片传给他们几个，苍井萤随口叫住经过的宫侑：“侑学长，回大坂比赛的时候，让信介哥他们来看吧？”
宫侑单手抓着毛巾，狐狸般的眼睛从乌野一群人身上滑过，然后啧了一声：“那不是当然的吗！北前辈还没见过我的英姿！”
“别废话了，饭团吃不吃！”宫治在一边喊道，顺道招呼苍井萤：“阿萤，也给妳留了，吃吗？”
“当然！”她笑嘻嘻地抓着宫侑直奔宫治的摊子。
没有照片也没关系，她还有热呼呼的饭团呢。
※※※
苍井萤在那头吃饭团跟宫兄弟叙旧，顺便拨了视讯电话给北信介还有其他稻荷崎的成员，隔了好一阵才回去找月岛萤。
乌野那群人依然聚在一起，只是日向翔阳单独跟一个黑发男人说着话，而月岛萤像是纯粹在找个地方等她回来。
“去叙旧？”月岛萤垂眼看她，温凉的手掌自然地包住她的手。
苍井萤点点头，整个人散发的愉快氛围十分明显：“跟侑学长还有治学长说了下话，顺便还打了电话给信介哥——要是比赛在关西就好了。”
“这种事根本不愁。”月岛萤淡淡说道，“最起码各队都会轮一次地主的。”
他指的不是“由谁出资”，而是指各自球队的所在地。
“喔，这不是小月吗？”那种有些懒散的、玩世不恭的语调月岛萤再熟悉不过，来人一身西装笔挺，不过单手插在裤袋里显得有些随意。“小月居然来看比赛了？”
月岛萤哼了一声不做回应，只说了一句：“好久不见，黑尾前辈。”
“稀客、稀客。”黑尾铁朗咧嘴一笑，然后那双黑眼睛从少年身上又转到身边的灰褐色头发的少女身上。“小月不介绍一下？”
月岛萤笑着，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是没什么真心实意的模样。“想做什么呢，前辈？”
像是竖起一身毛发的猫。苍井萤忍不住地想道。
“黑狼队的苍井萤，也是萤的女朋友。”她简略地介绍自己，曾经的那些光荣与轨迹放到现在也无足轻重，最后只剩下的定语或许无意间透露了自己在乎什么。
不外乎就是现在让她甘心奉献的球队，跟陪伴她走过儿时与青春的少年。
什么选手、什么得主，最终都将被取代、被超越，最后能剩下什么是陪伴自己走下去的？
也只有伙伴或者他们之间的情份了吧？
黑尾铁朗笑出声来，“虽然说之前没少听体操协会的人念叨妳，不过今天才算认识吧。”
“黑尾铁朗，在排球协会的推广部工作中，也是小月高中的前辈。”他伸手与对方握手，“体操协会都快恨死妳啦，这么早就退役。”
苍井萤摸摸下颔，思索道：“还好吧？也就差不多提早个三、四年，反正玩得够久了，也不算亏。”
对无数选手而言刻苦的训练跟艰难走到的最高殿堂，都被云淡风轻地形容成“玩”，黑尾铁朗也不禁感叹对方的实力强劲至此。
无论在哪一种运动的世界，玩得最快乐的永远都是强者。
“况且排球也是很有趣的，对我来说是不输韵律体操的有趣。”苍井萤和黑尾铁朗都看了一眼球场，在对方眼里都捕捉到相同的感受。
黑尾铁朗转头看向月岛萤：“小月啊，可要好好把握这个女朋友了。”他故作语重心长地拍拍月岛萤的肩膀，彷佛是个担心儿子的老父亲。
月岛萤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僵硬得像是颜面神经失调，他毫无起伏地说：“真是谢谢你的关心。”
虽然嘴上一口锋利，但月岛萤的心情确实不错，苍井萤知道他也为见到昔日队友与同学而稍稍开心了点——就像她见到稻荷崎的人那样。
哪怕他们对彼此而言再重要不过，也拥有一些对方无法插足的羁绊。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羁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