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进路 ...
-
月岛萤的温柔从不体现在他那张过于锋利的嘴，而是沉默不语的一举一动。
他跟苍井萤不同，球队跟博物馆都一切顺利，基本上除了训练跟实习外没什么事；苍井萤就不同了，为了考虑要前往哪支球队实习让她陷入了纠结，男子排球还是女子排球、几级的联赛，这些都是考虑问题——更何况她还要筛选出哪些球队正在招募分析师或者愿意收实习生。
苍井萤收集了不少资料，在假日时跟月岛萤两人一起窝在家里阅览这些东西，只不过他又额外拿出了自己的平板电脑跟笔记本。
少年的平板电脑里跟笔记本记满了密密麻麻的资料，笔记本上还有他用红笔特别加上的标注。
苍井萤拿到时目瞪口呆，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翻看着笔记本。“历史系没有报告要做吗？”
有报告要做的话还有心力做这些？
“有，而且博物馆那边也有。”月岛萤推了下眼镜，见苍井萤没有要拿走平板电脑的意思，于是自己拿了又对着触控荧幕点按。“做这些不会太耗时间，而且这些东西只是业界内口耳相传的事，妳估计也查不到。”
妳估计也查不到，所以就帮妳整理好了。月岛萤的言下之意无非如此。
苍井萤放下本子，身子一歪就靠进男朋友怀里，双手环抱他。“嘿嘿，我可太爱你了。”
球队的赞助商以及营运策略都将影响球队风格跟走向，内部风气也是需要考虑但未必能得知的因素之一，橘褐色的眼睛飞快的转动，在文字间穿梭浏览。
月岛萤也不催她，甚至没有过问的意思，只是懒懒地搂着她，然后打了一个呵欠。
“不考虑二级球队，绝对。”苍井萤坚决地对男朋友说。“你想想，我如果不去仙台蛙，那我得帮你的对手分析你的资料给他们——这个行为听起来也太糟糕了吧？”
月岛萤却不怎么在乎，“仙台蛙好像还没找到分析师。”
言下之意就是苍井萤也可以将仙台蛙列入考虑，但是苍井萤却一点也不想如此，她本就皱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些。
大学四年跟月岛萤同在一支球队让苍井萤体会到的真理就是——不要跟男朋友同支球队。
对理智的月岛萤来说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问题是苍井萤才没有那种好定性，她也想要为男朋友精彩的拦网欢呼或尖叫，不过身处分析师位置才没有空注意这个。
更别说她基本上没有机会在看台以观众的身分欣赏男朋友的比赛——如果不同球队的话还能有机会看到一、两场。
她想了想又说：“首选应该是雷神跟黑狼这两队，有我感兴趣的球员、整体风气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他们收不收我。”
“感兴趣的球员”说的就是佐久早圣臣跟角名伦太郎，月岛萤对这两个球员简直熟得不能再熟，只因为放假在家观看球赛影片时，多半都跟这两个选手有关。
角名伦太郎的身体柔软度造就了他“操控拦网”的恐怖能力；佐久早圣臣可以自由弯折的手腕让他的扣球拥有更多变化与可能性，对网子另一边的敌人来说难缠程度翻倍。
这两个人的共同特点就是“柔软度”，苍井萤或许是受到了韵律体操出身的影响，对柔软度好的选手一直都特别关注，这两位尤甚。
所以月岛萤一点都不意外对方优先考虑的球队是佐久早圣臣去年刚签约的黑狼、还有角名伦太郎所在的雷神。
※※※
苍井萤向几个感兴趣的球队都投递了实习申请，也亲自过去球队所在地进行面谈，其中最可惜的是雷神并不欠分析师，只收一学期的实习生。
这对苍井萤来说不太方便，实习后还要重新找工作并不是最重要的，要重新适应球队并且以最快速度融入好迎接新赛季——这才是最困难的。
剩下的球队里只有黑狼还没有回覆，虽然DESEO Hornets还有其他几支球队也对她递了橄榄枝，不过苍井萤还是打算先看看黑狼的回覆再做取舍。
渡过忙着与球队面谈的几天后，大多数的球队都已经给了回覆，只剩下黑狼还在考虑中。
月岛萤看着客厅墙上的月历，一边猜测约莫这两天就能收到黑狼的回覆。苍井萤去洗澡了，刚刚做了晚餐的她正抱怨一身汗黏糊糊的，又黏又臭，避着月岛萤就钻去浴室。
他们两个都讨厌在一身汗的时候靠近对方。
“叮！”是她的手机响起的邮件通知。
月岛萤经过茶几，头转向浴室的方向喊了一声：“萤，黑狼好像寄了电子邮件来！”
苍井萤应了一声，跌跌撞撞的从浴室跑出来，睡衣还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洗好擦干的头发还有一点细小的水珠从发尾坠落，跟着她飞奔而来的脚步在木地板上留下痕迹。
她拿起手机解锁，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邮件内容，脸上的表情从紧张转为兴奋，月岛萤见她那样就知道事情大概是定了。
“快看——！”苍井萤把手机凑近月岛萤的眼镜前，给他看看手机荧幕显示的邮件内容。“黑狼让我去实习！如果表现得好的话毕业后直接正式加入！”
分析师并不像教练那样通常需要年资，相反的职业联赛中各个球队的分析师都年轻得惊人，应届毕业生也不在少数——这对苍井萤而言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月岛萤在心里啧了一声。
偏偏是黑狼——所有考虑的球队中最远的那个。
不过他依然尊重苍井萤的选择。他沉吟半晌，默默地说：“感觉??以后黑狼会很热闹啊，哈哈，可有趣了。”
苍井萤知道他已经尽可能地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幸灾乐祸，但实际上还是徒劳，苍井萤可没错过隐藏得比从前更好的嘲讽——尽管这个嘲讽不是冲她而来。
黑狼队有高中交手不少次的宫侑、木兔光太郎、佐久早圣臣，各个都是熟悉的老面孔了，月岛萤不觉得有木兔光太郎在的会是多安静的球队，哪怕佐久早圣臣看上去足够沉稳——宫侑可就说不准了。
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无损于苍井萤的雀跃，她又叫又跳，“黑狼！居然是黑狼！我原本已经打算考虑其他球队了！”
她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拔尖，看上去恨不得给月岛萤一个吻来证明自己有多高兴——而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苍井萤搂着月岛萤的脖子，对着他温凉的双唇啄了一口。“谢谢你，不只是因为这次。”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有他才得以继续走下去。
他反吻了一下，嘴唇贴着她的，有些呢喃不清地说：“原来妳是这么生疏的人吗？”他似乎觉得好笑。
无论是感谢还是爱，都无法宣之于口，因为用言语表达太过轻率与普通。
他们对视的时候从彼此眼里找到相同的笑与爱，是某种默契也是一种不约而同。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进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