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给古人直播走上人生巅峰》北海有酒

30、古代市场

　　桂花是个没什么见识，胆子也小的农妇，在从极为偏僻的京郊，千辛万苦地进了京城之后，她很快就在繁华的京城里迷了眼。

　　就在她在这西市茫然无措间，幸好遇见了和善可亲的何掌柜，他不仅用相当公道的价格收了桂花的土布，还亲切地表示如果以后桂花需要卖布的话，也可以去找他。

　　对于胆小羞涩，不擅长与人交际的桂花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于是桂花每年的土布都直接拿来卖给了这位何掌柜，卖了就走，京城内的消费太高，她完全负担不起。

　　今年桂花也是如此，但是何掌柜却没有收桂花的土布，并告诉了桂花长公主也开始卖布了的消息，这个时候还出来卖布，无疑是在与长公主抢生意，这是藐视天威啊！

　　桂花当时就慌了，好在何掌柜收了桂花用兔皮做的手套和鞋子之后，答应替桂花遮掩此事，就说她是来卖这些皮革制品的，而不是来卖布的。

　　当然了，以上都是桂花视角的内容。

　　蔺长盈和朱玉都是听得额角直抽，血压飙升，想要天凉何破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

　　彻底点爆朱玉的，是桂花最后的这番话语。

　　“何掌柜真是个好人。”桂花真诚地感叹道，但是最后她又有点失落，“那兔皮手套和靴子，是我相公怜我辛苦，陪我一起去采摘山棉花时，特意打来的兔子，让我做成手套，再冬日劳作时能够不冻着手。
　　“这兔子是他每年都会打的，想让我每年都能换双新的，但我实在是舍不得，用的一直是第一年做的那双，后面的我明面上是告诉他我换了新的，实际上偷偷拿来卖了。
　　“兔皮手套这些，可比土布要值钱多了。”

　　听完这番话，不管是蔺长盈还是朱玉都有些忍无可忍了，蔺长盈还能端着点长公主的威仪，朱玉是直接就拍案而起了。

　　“无耻至极！”光是这句话还不解气，朱玉想到之前从蔺长安的直播间看到的一句话，借来这里骂到，“我从未见过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开完头之后，朱玉骂起来就是相当滔滔不绝，文思泉涌了：“还藐视天威，我看他就是最藐视天威的那个，假传长公主圣意，我看他是嫌他九族人口太多了想要控制一下。”

　　朱玉就这么毫不停歇的直直骂了那个何掌柜整整半刻钟，而蔺长盈不仅没有阻止，还暗暗点头。

　　见桂花一脸茫然，还想要位何掌柜辩解，蔺长盈心下叹息，但还是告诉了桂花真相：“你被这位何掌柜骗了。
　　“先不说长公主从来没有禁止过他人继续售卖布匹，就单说你之前拿来的土布和兔皮手套灯东西，他收购时至少比市场价低了三成。”

　　甚至是四五成，但这点有点过于残忍了，蔺长盈担心桂花接受不了。

　　但就是蔺长盈说出来的这些，于桂花而言夜无异于晴天霹雳了，她当即就想要去找何掌柜理论，可又知道自己笨嘴拙舌，脾性怯弱，去了也讨不了什么好。

　　又想到自己这些年对何掌柜的感激，再加上根本原因也是自己太过懦弱，连多问几家店铺也不敢，桂花一时间又气愤又自责，最后捂着嘴哭了起来。

　　虽然因为辛苦的劳作，桂花面容已经有些苍老，但是她底子好，就算面容有些显老也还是风韵犹存。

　　朱玉一见不得无耻的奸商赚钱，二见不得漂亮姐姐落泪，当即就要拉着人去讨回公道，就连长公主蔺长盈都被她暂时放到了一边。

　　不过，对于朱玉的举动，蔺长盈倒是不怎么在意，她还很支持这个行为，而且，比起朱玉两人在意的那些，她还要想得更深。

　　何掌柜传播出长公主不允许他人卖布这种消息，到底是单纯为了利益还是背后有人授意？是否有别的商贩传播同样的消息？会织些布匹来补贴家用的女子其实不少，那么又有多少妇女的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想到这种消息一旦扩散开来的后果，蔺长盈脸色就更冷了。

　　根据桂花的描述，朱玉和蔺长盈找到了那位何掌柜，这人的店铺店面还不算小，店里客人也不少，朱玉带着桂花气势汹汹地进店时，引起了不少注意。

　　未免引起太大的骚动，蔺长盈并没有跟着进去，她示意暗中跟着的护卫把这个店铺周围暂时拦住，不要再让更多的人进去。

　　“哟，这不是朱小姐吗？怎么会突然有兴趣光临蔽店？”朱玉在商人中间是很出名的，她一进来就被何掌柜给认出来了。

　　“你认识我啊？”朱玉半分要面子上的工作都懒得做，“那想来你应该也知道我对于市场上的土布的价格会有多清楚吧？”

　　看见被朱玉拉着的桂花，何掌柜立刻就猜到朱玉是为了什么来的，不过他日常迎来送往这么多人，模糊重点、颠倒黑白是一把好手了，张口就要辩驳几句。

　　朱玉却“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她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来：“假传长公主圣意，你很能耐啊。”

　　这番话让何掌柜脸色瞬间变了，哄骗无知村妇，用低价收购对方手中的土布，和朱玉说出来的这个罪名比起来，可以说是非常微不足道了。

　　说完那一句，朱玉还嫌威慑力不够，继续补充道：“不知道这件事传到长公主面前，她会有什么反应？”

　　“我之前确实是违背了商人的诚信，昧着良心低价收购了这位夫人的布匹，小人愿意现在就为她补上差价。”

　　不敢让朱玉继续发散出去，何掌柜急急打断了朱玉的这番话，之前的打好的腹稿全部作废，他慌忙地辩解着。

　　“但是小人绝不敢假传圣意的啊！”

　　见朱玉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件事，何掌柜继续慌乱解释着：“小人平日里可能确实为了利益，会做点不太能上得了台面的事情，但是这种危及九族的大事，我是万万不敢碰的。”

　　说完，何掌柜到处看了看，庆幸之前他看着情况不对，就找让伙计们好言劝走了店中的顾客，后面也没有新的顾客进来，不然朱玉地指控要是被更多人听见了，那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那你说，长公主何时说过不允许京中别的百姓继续售卖布匹这事？”朱玉诘问道。

　　“长公主确实是没有说过这话。”何掌柜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凑近到朱玉旁边，压低声音解释道，“但是长公主殿下低于市价这么多的价格售卖质量这么好的布匹，别人家的布自然也就卖不出去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独占布匹市场的暗示吗？
　　“退一步说，可能长公主她确实是没有这个意思，但我们这些小商贩都能联系到这一层，她下面人的难道联想不到吗？
　　“朱小姐您也别说是小人多思，主要是再这京城里，不多想几分，也实在是活不下去啊。”

　　听何掌柜这么说，如果对蔺长盈毫无了解的话，会这么想倒也正常，不过朱玉还是多问了几句：“你是自己这么想的，还是别人这么和你说过？”

　　何掌柜能够再京城最繁华的区域之一拥有这么一间店铺，自然也是个人精，他立马就了解朱玉话中的意思：“小人最开始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的，这也是当初我们商会聚在一起讨论长公主此举时，金掌柜点醒我的。”

　　朱玉高深莫测地盯着何掌柜看了好一阵，直把他看得头皮发麻，才勉强放过了他：“那此事暂且不谈，可你坑骗了这位夫人的事情可跑不掉，赶紧把差价补上，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大理寺去。”

　　“这种小事何必劳烦大理寺的大人吗？”何掌柜陪着笑，连忙叫人去把差桂花的银子全部取来，给桂花补上。

　　“来京城卖布的夫人肯定不止桂花一人，你也绝不可能只坑骗了桂花一人，何掌柜你最好在三天内把这些不义之财全部归还。”

　　朱玉见从何掌柜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也不打算多留，临走前她这样警告道，“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长公主殿下会不会听到些不好听的。”

　　“是、是。”何掌柜连连赔笑。

　　另一边，蔺长盈虽然没有进到店里，但是她护卫中也不乏武功高强之人，里面朱玉和何掌柜的谈话，她全部都知道个一清二楚。

　　不等朱玉处店铺中出来，她就已经让人去查那个金掌柜和他背后的派系了。

　　从何掌柜的店铺出来后，朱玉有些担心地看向了蔺长盈，蔺长盈却脸色如常：“这确实是我的疏忽，但也不是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说完这句，蔺长盈也不打算在大街上多谈，她看了眼天色，转而看向桂花：“如今天色已经不早，夫人这时离开京城的话，恐怕会不太安全，不若先在京城中暂住一晚再走？”

　　听见蔺长盈的话，桂花有点犹豫，京城最便宜的酒楼，对她来说也是笔不小的开销了，但是朱玉说的很对，她一个女子，这时候还坚持出城的话，损失的可能就不是钱财了。

　　知道桂花在犹豫什么，蔺长盈正要提出她可以替桂花付了今晚的房费，却看见桂花的脸色有了变化，似乎是意外又欣喜。

　　随着桂花的目光看过去，蔺长盈看见一个面相颇为憨厚老实的男人，接受到蔺长盈疑惑的眼神，桂花露出个有些羞涩的笑容：“这是我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