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亦是月半圆》咕咚静静

47、第 47 章

　　苏阳最近累的不行，但是精神越来越好，苏教授已经又回到了新疆开始新一轮的文物保护工作，金女士依然奔波在各个时装周，在买买买的路上乐此不疲，柯兰同学最近像天上的鸟，快乐的不像话，每次想起来给苏阳打个电话，十句话九句不离韩灿，苏阳调侃她，真是一物降一物，韩灿在她的那些追求者当中不算是条件最好的，偏偏，柯兰爱的要死，难得的是，韩灿哄得柯爸爸，柯妈妈合不拢嘴，恨不得现在让他们原地把孩子生出来，这件事情上，还是韩灿喊停的，他怕柯兰只是一时的新鲜，以后会后悔，这种患得患失的样子惹得苏阳一阵笑，反而想到了自己，转而又开始叹气，好在最近她也实在没心思伤春悲秋，先不说周鹿鸣周教授对学生之严格是出了名的，再说，他把苏阳当自己孩子的，虽然心疼，但是跟着他怎么也要学几分真本事的。

　　张亦寒最近也忙得脚不沾地，不过也算是乐此不疲，因为可是时时见到苏阳，就是案子好像卡在哪里了，一点进展也没有。他除了在安城，青阳几个地方来回跑，就是陪着苏阳加班，然后接送上下班，有时候他们也会在一起讨论下案情，多数时候都是苏阳问，张亦寒答，聊罪犯的心理活动，行为分析，倒是让张亦寒重新审视了很多以前的案子，和侦破方向。倒是有意外收获，竟然发现赵婉珍和福利院原来的院长吴有年有过一段时间的同居。

　　张亦寒重新看了关于那次火灾的案卷，以及对周边的居民的走访调查，发现张永年的一个邻居提到过，早年离异的张永年后来在别人的介绍下，认识了中学老师赵婉珍，两人逐渐发展成恋人，后来赵婉珍带着孩子跟张永年同居，可是不到一年，两人便分开了，而赵婉珍也辞职了。再后来福利院发生了大火，根据卷宗上描述，当时办案的警察是怀疑过赵婉珍的，对赵婉珍也调查了，而当时赵婉珍在外地，有不在场证明。这好像也没什么联系，但是奇怪的是，后来赵婉珍怎么又回来了，还在福利院工作过一段时间呢，还有赵珍妮，她跟赵婉珍有关系吗，两个人的名字倒是挺像的，张亦寒想。

　　从赵婉珍出事到现在过去了一个多月了，他们始终联系不到赵婉珍的女儿，只知道她的女儿叫叶倩倩，出了国，联系了她当时申请的学校，毕业后就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这母女俩相处模式也很奇怪，没有邮件，没有信件，甚至手机通话记录都没有。以张亦寒警察的直觉，肯定有问题。张亦寒是一个执拗的性子，他就不相信这样一个人就这样出生在这世界上，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的。

　　叶倩倩有先天性心脏病，也是因为这个病，赵婉珍的前夫才和她离婚，赵婉珍带着五岁的女儿，独自生活，后来遇到了同样离异的吴有年，两人在一起，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才分开的？

　　张亦寒突然像被人敲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一开始大家觉得赵珍妮是自杀？因为什么？除了现场凌乱的现场，还有就是室内没有挣扎打斗，甚至没有指纹，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自杀，后来也是因为法医解刨，甚至是慢慢调查发现她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在查到赵婉珍之后，赵婉珍死亡，似乎更印证了赵珍妮的死亡并非自杀。而在赵婉珍的死亡现场，却正好跟赵珍妮相反，现场干净整洁，没有打斗痕迹，赵婉珍死在自己的床上，却是□□中毒，最重要的是现场找到一枚不属于死者的指纹，这才认定是他杀，而且是熟人作案，可是如果把这两个案子连起来看，如果是赵婉珍杀了赵珍妮，或者有人指使赵婉珍杀了赵珍妮，那么赵婉珍会不会是在被发现之后自杀呢？

　　张亦寒越想越觉得可能，能让一个母亲义无反顾赴死，就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她的孩子已经不需要她了，她的孩子，叶倩倩，在国外，有先天性心脏病，除了有钱，还要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对，她的孩子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这个不是小手术，查一下全国器官移植记录，肯定有记录，如果是这样，至少不是在福利院火灾前做的手术，那就是在火灾以后，出国前，她是五年前出国的，那么她就是在火灾后，五年前这段时间做的手术，自从叶倩倩出国后，她们就很少联系，她们如果不是通过自己的名下的通讯工具联系，而是有第三方呢，又或者，是这个第三方控制了叶倩倩，从而让赵婉珍能够为他们所用？

　　张亦寒心中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他点燃一支烟，站在窗边，看着旁边还在整理案卷的苏阳，苏阳也是先天性心脏病，心脏移植，叶倩倩也是先天性心脏病，如果她也做了心脏移植，而赵婉珍是苏阳家的家政阿姨，赵珍妮是苏阳家的邻居，现在赵婉珍和赵珍妮都死了，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一缕缕的钻过来，落在女孩的身上，形成斑驳的一块块，像是衣服上的点缀，洁白如莹的脸上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有淡淡的红，张亦寒看到在另一侧，阳光未照到的地方阴冷一片，在光影交界处形成了鲜明的界限。有些东西仿佛在心中炸裂，这个女孩儿，无知无觉的抬起头看着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男人，男人背对阳光，身后是淡淡的光晕，手指间的香烟周围散着青灰色的烟雾，女人皱了皱眉头。张亦寒回过神来，笑了笑，摁灭了烟。一切都是猜测，他告诉自己。

　　“苏苏，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张亦寒笑着问

　　“五年前”苏阳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学校

　　“你是在哪个医院做的手术？”张亦寒手上帮苏阳收拾东西，不经意的问

　　“在华安医院，怎么突然问这个？”苏阳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提手术的事情，她对于做一个正常的人，有个正常的家庭有多渴望，家里人，朋友都知道，所以很少提手术的事情苏阳自己也回避这个事情。好像没有了这个事情，她一直就是正常人，这是自欺欺人，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听自己想听到的，对于事实存在的东西反而觉得不是现实。

　　“没事儿呀，我听金阿姨说你身体不好，让我照顾你，我想多了解你，才能照顾你呀”张亦寒温柔的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苏阳的头发。

　　“哎呀，头发乱了”苏阳扭着躲开他的手。

　　“宝宝，别这样，以后让我照顾你”张亦寒弯下腰，眼睛直视苏阳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一个小小的彩色的他，他的眼睛里也有一个小小的，脸红红的，低着头的她，他能感受到她有点急促的温热的呼吸，和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苏阳抬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鼻尖就要碰上她的鼻尖的人，转身就要离开，却忘了身后是桌子，张亦寒伸手把她瞪着眼睛的苏阳捞过来，蜻蜓点水的吻了下她的头发，心情很好的弯着嘴角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懵的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