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
陆小凤心虚地皱皱鼻子：“那啥……人有三急么……”
风凝霜一蹦三尺高：“就你这上趟茅厕的功夫，姑奶奶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花满楼轻咳一声，掩去心底为陆小凤那蹩脚借口的笑意。
三人这才想起，边上还有个被撂着的方清竹。
“我以为，你起码会等到明晚洞房之前，宾客都在酒席上，我一个人在新房落单的时候动手。”风凝霜摇头晃脑，“啧啧，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啊。”
“等明天，堂都拜过了，岂不是过了花家的门，如了你们的愿？！”方清竹咬牙切齿。
“喂，你们家到底看上本小姐哪点了？”风凝霜一脸愁容，“我改还不行么？”
“怕是为着她那未公开的公主身份吧？”陆小凤略一挑眉，插话进去。
“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个不被承认的身份有什么好惦记的？”风凝霜闻言蹙眉。
“现在不被承认，不代表以后都不会承认，有道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有了一层皇亲的身份，很多事就有了插手的资格啊……”花满楼点出这其中真意。
风凝霜在榻上坐下，一手扶额：“以你方家现在的势力，大可以向皇室提请一位正式册封的公主下嫁，也不是没有可能，纠缠我这个没名没号的算怎么回事？”
方清竹脸现不屑之色：“纵使金枝玉叶又如何？不过是些庸碌的女人。长久以来，我发现配站在我家主身侧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嘁！有病！”风凝霜显然觉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激动地道，“且不论你对我究竟是何用心，你不在乎带具尸体回方家，就尽管冲着我来好了！和那两个孩子有什么关系？！你杀了一个，还要再害死一个？！”
“二小姐，你可能弄错了。这位方公子由头至尾都没有想把你牵扯进去，那晚，他想要算计的应该是花某。”花满楼沉静地说道。
“因为犯案的线索实在是让我们不得不联想到那次客栈遇袭，于是我们都先入为主地认为：凶手的目标是丫头。”陆小凤在屋子里踱着步，不紧不慢地分析着，“其实不然。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有两个地方实在是让人很不明白：其一，案发现场。药园就可以下手，何必大费周章地移尸到碧洌居？就算为了嫁祸，无名居的把握也更大些。其二，凶手是怎么知道那晚风凝霜一定会去碧洌居？她要是没去呢？但如果直接就是针对花满楼的话，这两个疑问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嫁祸花满楼，而花满楼必定会回自己的住处。”
“没错！”方清竹原本还算俊秀的脸上有一丝扭曲，“本来我的计划是两个小的一起杀了，再送花满楼进牢狱！”
风凝霜倒抽一口凉气：“你原本想连小赟也杀了？！他们到底哪碍着你了？！就算花公子要与我成婚，你也不必如此要置他于死地！”
“那是。那两个小子要都死在花满楼的房间，他是铁定跑不了关系；在棠棣就可断了后，迟早会被我方氏收入囊中，而你就再没什么好依靠的；花满楼要是入狱定罪，你家那帮老头子断然不会将你嫁入花家，若此时我重提婚约，一定可以达成。”方清竹冷笑：“他觊觎本该属于我方家的东西，就是该死！”
“好毒的心肠！”风凝霜暗啐一口。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夜你要来！本来我计划的好好的，一切都在我预料中……”方清竹面上略显疯狂的神色。
“如果我没有猜测错，那夜你定是派人盯梢我们，见风凝霜与我们一道，慌了手脚，才只杀了好哥。”陆小凤说道。
“是。不过这种事当然是自己亲力亲为才更放心，正因为如此，才导致我时间不足，而你们又来得太快。”方清竹倒是一派从容，“本来我想，即使只杀了一个，嫁祸给风涧赟也是可以的，至少我的目的达到了一半；至于花满楼，可以另想办法除之。只是没想到，二小姐爱弟心切，居然甘愿顶罪！”阴毒的眼神看得风凝霜有些不寒而栗，“我真没想到，这个计划中最大的变数居然是你！”
“阴差阳错，你也始料未及吧。”陆小凤叹口气，此人当真心性恶毒至此。
“是……”方清竹有些凄然，“后来我想，既然事情朝我没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我也只好退一步打算。等你死了，我一定会用最隆重的鬼婚将你迎进方家，虽然有点可惜……你很聪明，又有能力，若是没有你，棠棣那帮老家伙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眼神越见迷离，方清竹伸出手，似是要触碰风凝霜，“大哥常说起你，我想他一定喜欢你喜欢得紧；虽然你老是喜欢跟我们作对，不过你真的很好……我一见你就知道你就是最适合站在哥哥身边的那个女人，有了你的话，哥哥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啊……”
不知道是被方清竹的样子吓到，还是被他的话给吓到，风凝霜站在原地没动，她只觉得一丝寒气从脚心直上到脑门。多亏陆小凤拉了她一把，才堪堪避开方清竹寒凉的手指。
方清竹碰了空，收回手掌，握拳：“可是为什么？！你就算要死了还想嫁给他！！！”一指花满楼，气到发抖，赤红着眼，往日那翩翩公子的形象早已不在，只余一腔偏执，“既然你死都不进方家，只好有我来……我来亲手杀了你，亲手带你回方家，你的每一寸头发，每一根骨头都是属于哥哥的……我那么爱你啊，爱到要把你送给我最爱的哥哥……”
恶寒。
“他有什么好？哥哥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不，他是神。能够被选作在神身边，是你的荣幸，为什么你不懂呢？不懂呢……”跌跌撞撞走向风凝霜，方清竹越见疯态。
“有一点他就比不了花公子。”风凝霜撇撇嘴，“他没花家有钱。”
陆小凤扶额，这丫头这时候还有心思拜金。
突然有点同情方清竹：“你看看，你这么着紧她，可惜她最爱的还是钱。”
不知是不是两人的调侃刺激到方清竹，他脸色兀地铁青。
“你是属于哥哥的，什么人都不配拥有你！我没办法带你回去……也不会让你跟着别人！”话未说完，挥掌而起，直逼风凝霜面门。
竟是失了心性，务求杀了风凝霜。
陆小凤揉身上前，逼开他攻向风凝霜的掌风，与他对招。
花满楼则早已带着风凝霜飘离战场，立在门边：“金捕头，你可听明白？还不进来拿人？”
话音刚落，金九龄已破门而入，将镣铐锁住早已被陆小凤制伏的方清竹。
原来，注意到疑点以后，花满楼和风凝霜就把凶手的动机重新思考了一遍，杀人的理由不外乎：财、仇、情。
刚开始好哥和小赟尚年少，排除仇杀和情杀的可能，那就是为财？众人的思路一直在青鸟之羽上徘徊，奈何江湖上觊觎此物的人太多，从何查起；换了个想法，挑了最不可能的情杀，就发现，若凶手预定的受害者是花满楼，那嫌疑人简直显而易见：棠棣山庄内，谁对花满楼恶意最重？——方清竹。就他对风凝霜的态度，以及对花满楼毫不掩饰的怨毒，不想到他都难。
可惜短时间内，要找出证据确实不太可能，那么，除非逼凶手自己亲口认罪，于是才有了牢狱之内花满楼求婚一说。风凝霜初时也很惊讶，但冰雪聪明如她，立刻就猜到花满楼的用意，自然是配合。
值得人玩味的是陆小凤的反应，虽然后来明白过来，不过，初时他对案情的专注似乎不及花满楼的婚事。
花满楼没在人前点破，回客房的路上却不禁提问：“都道陆兄是世上少有的聪明人。怎么今次犯了糊涂，差点让二小姐深陷险境？”
“呵呵。”陆小凤尴尬地笑笑，带开话题，“那个，原来你和丫头成亲的事是场戏啊……”
“不错。”
“啊！到了！累了一天了，我要好好睡一觉。”回到客房，陆小凤立即扑到床上。
出事以后，一直住在无名居的客房，现在也没换。
花满楼摇摇头，既然陆小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当然不会勉强。
越过陆小凤，掌风熄灭烛火，合衣在床内侧躺下。
陆小凤深埋在枕头内的面上，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今夜他心情很好。
不只是因为揪出了方清竹那个混蛋，好像，还有比这更令他开怀的事——
原来花满楼不是真要娶丫头……
夜半。
碧洌居。
金九龄将方清竹锁在案发的那个房间，自己睡了另一间卧室，准备明日将方清竹带回交差。
方清竹并未酣眠，他失神地靠在床柱上，似是望着窗纸上斑驳的竹影……
轻微地一响，关押他的房间的门微微敞开，一个人影飘忽进来。
森森月光，看不清样貌，只勾勒出那人一袭轻纱长裙，袅袅婷婷走到床边。
方清竹待到她走近，瞧清楚来人，失神的眸子倏地亮了，刚想有所动作，便被来人点了周身大穴，连哑穴也一并点了。动弹不得，亦无法出声，只能眼看着那纤纤素手托起一颗滚圆的丹丸，压进自己的嘴里。
不消片刻，方清竹眼里的光芒和生气一点点黯淡下去……
解了穴，看着慢慢歪倒得方清竹，来人只轻轻地笑叹了句：“谁教你知晓得太多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