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队长他有双重人格》江一念

35、[十方神殿] 九号

　　沐月广场方形而建，几乎能同时容纳数千人，四周树立着巨大的圆形石柱，柱体浮雕花纹繁复无比，随着时间的流转而移动变幻，展示的是各方世界不同的景光。
　　广场正北位置有一块悬空荧幕，屏幕前的高台上空无一人，倒是下面站满了不同装束的准神使。

　　江小寒对自己的新身体兴奋不已，蹦跶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绕过几个石柱，忽然又停下脚步，回身说：“这玩意会动诶？”
　　眼前的浮雕花纹仿佛涟漪般一圈圈荡开，水纹下能辨出几个人形，但与常见不同的是，这些人浑身上下的肌肉组织都非常匀称流畅，显得整个人无比修长且优美。
　　他们双腿灵活摆动着，如鱼般游动在水面下。石柱纹理清晰度到不能用常理理解，几乎能看见他们手腕关节处带着几许流光的鳞片。

　　江小寒惊异无比，叫嚷着让其他人来看，白叶停下脚步，整个人忽然愣了一下。

　　江寒温声问：“怎么了白小姐？”
　　“没，没事。”白叶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是第三方世界，神殿内称呼为水域之地。那里的人虽然也能上岸，但主要还是生活在水面下，并且是十方世界里仅存的唯一一个所有人都拥有异能的世界。”
　　江寒眉头微蹙。
　　他对所有人都拥有异能这一点并不感到特别奇怪，毕竟九个世界不可能全跟他们所在的第五方一模一样，但为什么说是仅存的唯一一个？

　　江寒看着面前的白叶：“之前也有哪方世界是所有人都拥有异能的吗？”

　　白叶顺口正要说什么，高台上骤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凤鸟啼鸣，所有人寻声往去，一只拖着极长尾羽的白鸟盘旋而下，落于高台，流光萦绕后，牧予现身其间，高声道：“欢迎各位成功通过第三轮选炼，我是神侍牧予，接下来由我主持第四轮选炼的抽签仪式，请各位队长做好准备。”

　　江小寒莫名一笑，两手抱在身前：“这家伙原来是只鸟啊，难怪耳朵上挂两片羽毛，话说他不是管财室的吗，怎么什么事都干，神殿这么缺人的？”
　　“估计吧，”宋秩说，“一路过来除了牧神侍也没见过其他人，要是人力充足，应该也不用搞神侍选炼了。”

　　牧予还在台上继续说着抽签规则；“……和之前不同，第四轮选炼的比试地点、对手、任务难易度都是随机的，运气毕竟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所有的一切我们都靠抽签决定，并且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因为晋级队伍一共有九个，两队竞技会空出一队，所以一会抽到九号号码牌的队伍可以直接晋级，剩下的一号对八号，二号对七号，以此类推。”

　　全场人傻在原地。
　　这种已经跟公平完全挂不上钩的对赛方式实在是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举行选炼的可是统领十方世界的神殿。
　　屏幕上九支队伍的排名是按综合水平划分的，不少人神情复杂地瞄着第一，害怕运气不好抽到他们。虽然结果未定，但在这生死不论的选炼中，对手既定的强大，总还是会让人恐惧。

　　江小寒遥遥看了眼垫底的玻璃玫瑰房，用手肘碰了碰主人格：“你运气那么好，应该……能抽到9号吧？不然咱们也太吃亏了。”
　　江寒面色平静：“不知道。”

　　摇号铃响，几支队伍的队长依次上前，江寒跟在最后，他将手伸到一个通体莹白的箱子里，随意抓住一个号码牌并取出。
　　号码牌上覆盖着一层灵力，遮蔽了里面的数字，除此之外，这块小木板还能自动感应握住自己的人，将数字具现化为各方世界的文字。

　　江寒将号码牌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出于礼貌冲牧予点头示意，牧予瞥了眼他手中的牌子，忽然冷哼一下，小声说：“……真走运。”
　　江寒笑了笑：“牧神使能透视？”

　　牧予得意起来：“是啊，我不仅能透视，还能一眼看穿所有事物的本来面貌，比如你——藤蔓花茎组成身躯，灵魂是强塞进去的……咦？”

　　他说到这，眸光变得无比深邃，瞳孔内红芒微闪，神情却疑惑下来：“你灵魂上的气息虽然内敛沉稳，但细纠之下竟然无比混乱，很多东西似乎都不是你应有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灵魂是拼凑出来的？”
　　“不知道，”牧予耸耸肩，“你这前神侍长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连自己都搞不清楚。”

　　江寒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那牧神侍看江小寒呢？”

　　“别用这种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牧予退开两步，“我凭什么告诉你？”
　　他哼了一声，脑海里却出现自己把江小寒变成女人的样子，不知怎的又笑了，道：“或者，你愿意把你那队员给我送到财室玩两天？我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
　　江寒也退开一步：“这个不行。”
　　牧予瞥了眼江寒，颇有些失望，百无聊赖地点着脚尖，神情却傲着：“那我无可奉告。”

　　江寒点头离开，刚从台上下来，小寒就凑过来好奇巴巴地问：“那鸟人跟你说什么了这么久？”
　　江寒：“他说你女人模样挺好看的。”

　　江小寒：“……？？？”
　　江小寒毫不怀疑地冲牧予比了个中指。

　　号码牌在江寒手中闪着微光，他拿起来，指尖顺着被遮蔽处轻抚，宛若纸张的灵力掀开些许，露出一个圆。
　　江寒神色未变，但脑中已经迅速将所有数字排除，锁定在了“9”。
　　老天爷给他的运气有时候确实好得离谱。
　　指腹轻划，整片遮蔽消失殆尽，数字彻底清晰那一刻，江寒瞳孔瞬缩。
　　——光滑细腻的小木牌上，一个阿拉伯数字8写得无比端正。

　　见主人格面色不对，小寒凑过来往木牌上看：“怎么了怎么了？哎呦不就是没抽着9嘛，没事没事，咱们队伍的实力你还没信心？”
　　江寒顺手把木牌扔给面前人，没说话，转身往回走。

　　江小寒愣了，他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比主人格整整矮了一个头，但眼下明显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他扭头看宋秩：“江寒他……怎么回事？心情好像一直不太好的样子。”
　　宋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一直跟着队伍，沉默了一路的夏生凉见状也提步离开：“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江小寒：“？？”
　　白叶拍了拍江小寒的肩膀，无奈笑说：“小夏这几天状态一直不对劲，我私下问了几次都说没事，让我们不用担心。你们也回去休息吧，牧神侍一会要讲具体的规则，我留下来听就好。”

　　江小寒遥遥看了眼主人格那已经快不见了的身影，确实有点不放心，闻言便点头：“行，那就辛苦叶子姐了。”
　　白叶笑起来：“叫什么呢这么好听，来再来一个。”
　　江小寒抓起宋秩就往前冲：“我们先走了啊！”

　　此时沐月广场是最热闹的时候，之前没碰见过的一些神侍也往这边赶，不知要做什么。
　　江小寒他们简直就是逆人流而上，他侧身避开几人，余光好似瞥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庞，连忙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却只看见四五个人的身影，穿着神殿内的服饰，淡蓝衣摆随风而动，飘逸俊秀。

　　宋秩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江小寒挠了挠头：“刚刚那人……在选炼里好像见过一次。”
　　宋秩疑惑：“见过？他们应该是神殿内的神侍，你在哪轮选炼里见过？”
　　“……想不起来了。”江小寒重新拽起宋秩胳膊，“算了先走吧，我这破记性，估计是认错了。”

　　神殿除了那片一望无际的红玫花海，还有许多植被，几乎所有建筑都隐在树林阴郁里，若隐若现，看得出最初布置这里的人很喜欢幽秘感。

　　江小寒回到那三间木屋处，绕了一圈没找到江寒，但发现那家伙房间里的传送阵被动过，猜测他大概是回了现实世界，就留宋秩看守，自己跟着传了过去。

　　其实他追过来是有原因的。
　　好歹也共生了这么长时间，他是最了解江寒心绪的人，这家伙外表疏离，实际上人好得缺心眼，这种情况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又不想跟人说了。
　　并且……他其实很担心江寒会因为自己不与他共存一体了，会有些失落，毕竟好歹也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分开了，是个人都会难过的吧。

　　——比如江小寒自己。

　　不知道什么原因，江寒竟然把901的传送点设在了门外，江小寒还没进门就开始哭丧着脸，一边呜呜呜一边拧门，没拧开，然后又继续呜呜呜，同时俯身从垫子下面摸出钥匙打开门，左腿刚迈进去就开始狂哭：“江寒！！啊啊啊，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也不喊我一声，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浴室内衣服脱到一半的江寒：“……”
　　靠，忘了这家伙知道备用钥匙的位置了。

　　“别进来！”江寒连忙开口，“我要洗澡。”

　　“行那我靠门上跟你说。”
　　这家伙口中的门是浴室门，江寒衣服刚挂到旁侧就看见一个深色身影覆在磨砂玻璃门上，脸色顿时僵硬下来，颇为不自在地说：“……你离远点。”

　　副人格听出了微妙的难为情语气，不觉笑起来：“这有啥，我还是从你身体里出来的，再说隔着个门你怕什么？”

　　江寒：“……”
　　这家伙说鬼话的本事越来越行了。

　　不过也是事实，门外这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另外一个自己，江寒想到这便也放松下来，伸手打开热水，一股氤氲热气从金属莲蓬头内散出，迅速溢满这方寸之地，镜面雾气朦胧。
　　“你想说什么？”江寒问。

　　“那个……”江小寒搓了搓手，诚恳道：“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就是……是因为我不在的原因吗？你要实在不习惯，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