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占香师

3、王国3

　　自从立功回来后，他一直忙于朝政。这是好事，说明王上很器重他，这对我的计划实施很会很有利。忙碌加上有意躲着我，整整大半月，我们唯一的交流就是他通知我王上答应祭典结束后与他讨论军情，我可以利用那会儿实施我的计划。
　　等到祭典那天，我给他戴上了祭典专用地袖章，我亲自缝制的。他看出了那个袖章的深意，目光流连在我淡然的五官上，想要找到一丝爱慕的证据。我对上他的视线，露出了这段时间第一个笑容。
　　“公爵，祝我心想事成吧。”
　　“臣，祝公主永远心想事成，自由自在。”他突然跪下，对我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君臣礼。
　　我想，他应该知道我要干什么吧。
　　在一个偏殿里，我和我的前夫，当今王上，相对而坐，还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果然是你，那些动乱果然是你搞出来的。本来我还奇怪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散播正统谣言，如果是你的话那就不奇怪了。”他自言自语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深褐色的茶水从精致复杂的瓷器中流出，红得好像血液。
　　“说吧，你做这些是为什么？为了这个王位吗？”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瓷质茶壶上面的兔子图案，漫不经心地说：“我最想要的你难道不知道吗？看来我们夫妻一场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啊。”
　　我看着门外的黑影，突然俯身靠近他。“我最想要的，是王上啊！我可听见了呢，在昏迷的时候，亲耳听见王上说厌恶王后，说王上最喜欢的是我呢。”说罢就纠缠上去，任谁看了这个姿势都会想入非非。
　　“这难道就是你的复仇吗?门外的是母后吧。”他一边积极地回应着我的求爱，一边反问我。
　　我睁开清明的双眸，看着这张眼前完美无缺的脸，脑子里不自觉想到的却是另一个胸膛的温暖。我停下了动作。
　　“嗯？你的计划就这么简单吗？接下来你会怎么对母后呢？大仇得报的心情如何？”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离，顺势脱下我的外衣。
　　看着那张我第一眼就喜欢上地天神般的脸，我轻柔地抚上，盖住他的眼睛。然后果然拔出头上打磨得锋利的发饰，果断地刺入他的颈动脉。
　　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了漂亮的弧线，洒在了我的裙子上。真美，像极了庄园里栽种的罂粟花。
　　“你忘了吗，是你喂我喝的毒药，仇，当然也要算你的一份。那个贱人不好过，你也别想活。”看着他咽气，真可惜，世上少了一张完美的脸。
　　“永远不要对女人放松警惕，不论她是在昏迷或是在求爱。”
　　等我仔细地将手上和发饰上的血擦干净，公爵也半跪在了我面前。
　　“启禀公主殿下，臣已将那女人送至军营暗房，也弄折了她的双手双脚防止她自杀。”
　　“做的不错，公爵。坐下与我共饮一杯吧，就当为我庆祝。”
　　“遵命，公主殿下。”
　　“我各地党羽现在估计已经起兵造反了，不出两个时辰，那个王位，就会重新属于我了。”看着杯中地茶水，我缓缓开口。
　　“那臣以茶代酒，恭贺女皇。”说罢，他便将我为他斟的茶一饮而尽。
　　“这一杯，就当散伙茶。臣坚信女皇会成为一代明君，臣以生命起誓，会一直为女皇鞠躬尽瘁，绝无二心。”

　　看着他坚定热烈的眼神，我忽然说不出话来。真是个大情种，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傻。
　　“臣第一次见公主殿下还只是个小孩子，偶然在宴会偶遇了开朗明媚的小公主。公主那时还牵着我的手，主动带迷路的我回宴会，那一瞬间，公主殿下就变成了我一生的信仰。”他说这话时，眼里亮晶晶的，让我甚至都怀念起小时候单纯可爱的我了。
　　“从那时起我便发誓，一生只为公主殿下效劳。当初接受那个王后的权力引诱，也是想加官进爵，能...离公主更近...一点。”
　　说话间，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他笑着看着我，双眼中浮动着爱意和无力，像是知道会发生一切，却无法改变。
　　我避开了他的眼神，那是我无法面对的感情。
　　临走前，我打翻了所有烛台，让火吞灭了所有的证据。那个房间里，有一个我喜欢的男人和一个喜欢我的男人。他们和那杯我一口没喝的茶一起留在了那场大火里。公主殿下失去了她唯一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