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妖．尋妖系列》siliks

1、回歸山村

　　第一章

　　站在车子来来回回的马路旁，钟茗目光无比专注地盯著旁边的电线杆。

　　虽然她也知道这样是傻透了，但就是克制不住。

　　因为就是这个乍看之下相当平常的电线杆，在近一年多来，带给她诸多麻烦，而现在，显然又出现了一个。

　　目光从灰色的杆子下滑，直直盯著一只浑身绿色的蜥蝪看。

　　应该是错觉吧！

　　肯定是她自我感觉太过良好，才会觉得……那只蜥蝪竟是盯著她看。

　　「绿灯啦！发什麽呆。」最後，是身旁的朋友看到绿灯亮了，她还不前进，二话不说就拉著她手臂就走过斑马线。

　　当她再回头，那根电线杆下的蜥蝪影子已看不太见，恍惚的心神才有些回复过来。

　　「对了，你寒假有什麽安排吗？」任晓澄丝毫未察觉朋友的不对劲，放开拽她闯绿灯的手，轻松问道。

　　看著性情开朗的好友，钟茗嘴角微微透出一丝苦笑，沈吟片刻，才回答：「唔，大概会是享受山中趣味休閒的假期吧！」

　　「山中？」还真信以为真的，任晓澄惊讶的停下脚步，「你要去山里度假，那很危险的。」

　　这是身为现代人都需具备的常识，人类都市以外的深山野外，都是相当危险的地带。

　　「就算失忆了，这点老师上课时也反覆说过啦！钟茗，你太不认真了。」板起脸孔，她严厉教训。

　　对此，钟茗的反应是沮丧地垂下肩。

　　「你还当真啊！我只是因为李警官去度蜜月，不能监护我，才必需回亲戚家住一阵子。」

　　说起来，她的身世也算是相当曲折，在两年前的车祸中失去父母、弟弟和大部分过往的记忆。

　　其实，在那种情况下，没了记忆，说不定还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也不一定，至少不会因为家人的骤逝而太过伤心。

　　当时住在深山里的亲戚，也曾表达出要认养她的想法，但对方派出的人态度颇为冷淡，加上山村里的学校资源不如在大都市好，员警询问过她的意见後，决定选择新制法律的监护人制度。

　　就是让已满十五岁的青年自行居住生活，每一个星期都会有一个固定的监护人去探望了解当事者的生活状况。

　　钟茗的监护人就是李警官，因结婚得到休假无法再照顾她，在此情况下，她除了回亲戚家度过暑假外，别无选择。

　　「什麽嘛！原来是山村。」听完事情原委，任晓澄松了一口气。

　　山村也算是人类城市的一种，虽荒凉些，却还是可以居住。

　　「这样也好，虽然都不记得了，但毕竟是亲人，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想到什麽也不一定。」

　　走到交叉路口，她伸手拍了下好友的肩：「本来还想跟你一起去泡温泉旅行的，也只能作罢了，祝你玩得愉快。」

　　玩什麽啊？

　　看著她朝另一条路离开，钟茗微微撇下嘴，其实对回亲戚家的事，她并没什麽期待。

　　早在一开始父母亲双亡後，对方的冷淡态度就让她看出了，自已根本不受欢迎这件事。

　　但不去又不行，谁叫自己还未成年呢！

　　拎著书包，她走向另一个交叉路口，顺著马路再直走一段路，转入小巷口，就是她那小小不起眼的家门口。

　　打开门，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她踏上冰冷的磨石子地板，入目的是一个小型客厅。

　　地方不大，只容得下一个两人座沙发、前方的电视架和一个双层书架，一旁的侧门则是通往小厨房，必要时，客厅就会变成她个人的餐厅。

　　延著铁梯上去是小型阳台，放著一台小型洗衣机，可洗晒衣服。

　　楼上则是卧房和厠所浴室的所在。

　　这一小栋房可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她用保险理赔金买下的。

　　腿间传来的柔软碰触，打断她满意的环视，低下头，只见一只棕色猫已无形无息的凑到脚边，暗蓝色的瞳孔指责地盯著她。

　　看见它，她就又想起刚刚凝视的那根电线杆，仔细一想，当初第一个麻烦，似乎就是这只被她取名为琥珀的野猫。

　　在沙发上坐下，琥珀也很自动自发地跳上来，头乖顺地靠著她的大腿，她手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抚摸那身乍看之下很平凡、却多重色彩的茶色毛皮。

　　仔细一想，当时遇到它，就是在那根电线杆下，一开始并没感觉到特别，只是觉那只野猫看她的目光不同寻常些。

　　但在城市里，被弃的猫狗永远是那麽多，她也不是没遇过这种被主人抛弃，对来来往往的人类投以希冀目光的宠物。

　　所以，她也总是选择性的无视它，直到一天，也许是被那目光看了受不了，加上手上有食物，忍不住就喂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接下来的日子，不喂食就有些像欠了它似的，开始会固定带些剩饭食物过去，然後，不知不觉棕猫就登堂入室，成为她养的宠物。

　　这也没办法，被一只猫坚持地盯了三个月之久，再怎麽硬的心，都会忍不住软了下来。

　　所以，有了琥珀的经验後，当她再一次在那根电线杆下，看到一只正直直盯著自己看的流浪狗时，就能很自然地选择无视整整五个月之久。

　　直到一次被陌生人搔扰时，那只一直很平静坐在电线杆的黑色大狗，突然起身吓退那醉汉後，无视功力当场破功。

　　做为人类，不可不知恩图报，所以她也带了几次饭给它，然後，又是一个不小心，这只怪狗就登堂入室，成为宠物之二。

　　因为著山岳般稳重的气质，所以那只狗被取名为大山，目前放养在二楼阳台。

　　这也是今天，她在电线杆下看到一只瞅著自己不放的蜥蝪时，楞神了好一会的原因。

　　可以庆幸的是，这两只宠物食量都挺小，且不挑食，身上也没什麽异味，养起来困扰并不大。

　　「怎麽办呢？」

　　起身放了大山下楼，她倒好两盆食物，分别放在它们面前：「如果去育野山村，可以不能带你们两个了。」

　　闻言，它们都不急著进食，抬起头，静静看著她。

　　最受不了这样的凝视，总觉自家宠物实在精明的很，她叹了口气。

　　「好吧，琥珀可以去，但阿山不行。」猫体积较小，较不易受人厌恶，就算到时亲戚们不接受它，也可以暂时放在山林里，但狗就不行了。

　　「大山我会拜托人照顾你，才一个月左右，可要乖乖的啊！」她伸手揉了揉黑色大狗的头，笑著说道。

　　见她已下定决心，一猫一狗也不再纠缠，都乖乖低下头吃食物。

　　过了几天，寒假期间开始，将大山托付给任晓澄後，一手抱猫，一手拉著行李箱，钟茗搭上往北的火车，前往育野山村的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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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往北，一路上从车窗外仅见的几丝绿意，很快就被落雪所弥漫的大地取代掉，虽在火车中有暖气系统，但看著外边那银白的世界，钟茗莫名的就是感到几丝寒意。

　　当然，也不排除这寒意是因为要前往可能并不欢迎自己的亲戚家，不安内心所产生出来的。

　　耸耸肩，她试著把心中莫名的慌张甩掉，然後翻开车厢里必备的地图手册。

　　她要前进的育野山村，位於国界偏北处，从她居住的城市到那里需两天的车程。

　　所谓的山村，虽是人类居住的场所，但生活方式跟她所居住的都市全然不同。

　　在都市时，汽车来来回回，高楼大厦四处挺立，每个人类都在安全维护局中备有详细档案，若是发生什麽意外，也会有福利局立刻插手帮助，是个严密管理的社会系统，用科技的力量，将深山荒野的神秘力量隔绝在外。

　　都市里唯一可以看到的自然之物，除了行道树、每户人家阳台上的盆栽，就是有机花卉蔬果水果种植的农场。

　　若说都市是隔绝自然为人类产生保护罩的所在，而山村就是与荒野相互依存的地方。

　　山村依靠著祖先相传的血脉与地盘，一代传一代，通常这种地方，血缘关系相当浓密，一点都不如都市淡漠。

　　根据过去的资料显示，钟茗小时候是住在育野山村里的，然而，仅有两年记忆的她，对过往一切却毫无概念。

　　所以，也只能在火车到站时，带著茫然不安的心情，踏上陌生的土地。

　　一下火车，就立刻感受到外边寒冷的威力，她捉紧了白色外套领口，慌忙再围上一条长至膝盖的红披肩，围巾里的双手抱著似乎并不怎麽怕冷的琥珀，在那暖意蕴贴下，有些冻僵的手才微微有些回复。

　　不让自己後悔般，她不敢看那温暖、预备回程的火车，向前踏步就走。

　　其实之前她曾尝试过联络钟家人，先行通知自己要前往打扰一个月的事，但钟家的电话号码怎麽都找不到，直到得知警局已在一个月前通知钟家此事，才作罢。

　　因为没有先行联络，钟家也不可能派人来接她，幸好公车站的位置离这里不远，一段路程就到了。

　　这里似乎才下过一场大雪，空气寒刺冻人。

　　窝在等公车的小棚子里，她盯著前面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脚步发呆。

　　总觉这里人烟稀少得有些过分，一路上，除了火车站员工外，就没看到任何人。

　　这让她有些不习惯，这种强烈的天地间寂静，从未在都市里感受过，一不小心，似乎就会被这沉重的压力给弄得喘不过气来。

　　几分钟後，缠上铁鍊的公车，缓缓到站，她上车後，才发现乘客居然只有自己一人，不禁有些尴尬。

　　司机也有些讶异在这种天气会载到人，连连看了她好几眼，目光颇为怪异，却也没多说什麽，很快就开车前行。

　　这让钟茗松了一口气，不知什麽原因，她突然有些惧怕跟这里的人接触。

　　公车很快就开上山路，一旁的大山虽被白雪掩去原本面貌，但那无法看见终端的山壁中，可看出这座被喻为国内第三大山的育野山，是多麽雄伟。

　　约两个小时多，公车到达目的地。

　　奇异的是，都还未按铃，司机却早就知道她要到哪里似的，在写著育野山村的标示牌下停下车。

　　呐呐的道完谢，她付钱下车，盯著已被雪模糊了字迹的木牌子，她又感受到熟悉的茫然。

　　左看右看，也找不到有山村的房子之类的，不禁有些後悔刚刚自己没有开口问一下那位司机，该怎麽入村之类的。

　　白天时还好，她可不想在晚上还留在这人烟罕至的地方，最後被冻死饿死之类的。

　　最後总算在不远处找到另一个被雪淹没的指示标，指出一条正沿著山壁不断上升的阶梯，让她松了一口气，然後又叹了一口气。

　　穿著那麽厚重的衣服爬山，地上又都是雪，一不小心就会滑脚，实在不是件安全的行为。

　　也罢，至少爬山挺热身的，她提起精神，举步踏上被雪给淹没的阶梯，小心亦亦地向上爬，约几百阶时，上方弯延的阶梯尽头处，突然出现一个古朴的木制拱门。

　　虽是木制，但用铜油上过漆，红色木质流露出隐隐光芒，竟透出几分华贵来，门顶左右两旁是古怪狰狞的兽头，瞪视前方，像在吓狙来人，烔烔有神。

　　看到那道拱门，她精神一振，知道地点已近，急忙向上跑，也没心思对那拱门多做研究，就踏步穿了过去。

　　就在那瞬间，明明是寒冷的天气，却有一股无形的暖意出现，流过她的身体四肢。

　　惊讶的停下脚步，她回身看了看那道门，发现一进来，身体就真的暖很多。

　　听说山村有很多在荒野中生存的神秘力量，这可能就是其中一种吧！

　　百思不得其解，她只能当作这是山村的神秘，然後走上阶梯尽头上方的平地，只见前方赫然是山壁阻在前方，而左右两边各围著红栏杆，只留几道缺口衔接下方石阶。

　　因被积雪覆盖，这块平地已看不太出原貌，只有周围的几座石雕还看得出形体。

　　跟都市不同，这里似乎很喜欢用兽类当装饰品。

　　她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後在左边栏杆处停下，然後吃惊地张开嘴巴，只见一望过去明明是群山丛聚的景象，却有无数屋瓦屋脊在山中露出头来。

　　虽无法看得清晰，但那红色、靛蓝的琉璃瓦和青砖或是红砖构成的屋身，无不流露出异常华贵气息，比起都市里的高楼大厦，竟不呈多让，反而露出与自然相配的异地风情来。

　　这……这就是山村，与她想像中的乡野小屋完全不同，气势弘大，竟不下观看五十楼大厦时的感受。

　　总觉有种来到异世界的感受！

　　这下可麻烦了，本以来钟家到育野山村後会很好找到，但现在，看这架势，可不太容易了。

　　就在她头痛时，突然发现下方阶梯处，有一个人影正缓缓爬上来。

　　她松了一口气，有人就好，可以问一下钟家在哪里？

　　当那人影越来越清晰，竟是一名穿著深红色古服的五十馀岁女子，宽袖窄腰千层裙，虽是上了年纪，却穿出了另一种风情。

　　她撑著绘墨染荷的纸伞，挡著上方不知何时淡淡飘落的雪花，优雅地踏上平台上来，然後用著独有的尊严躬下身。

　　「茗小姐，我是来迎接你的。」

　　呃──钟茗呆怔地看著这名女子，然後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来到了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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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後来自我介绍名字为钟红鍊的古服女子带领之下，钟茗走下阶梯，踏上很古朴的铺石小道。

　　虽很好奇为什麽她会知道自己的到来，前来迎接，但又不太好意思问出口，只能小心亦亦地跟紧对方的脚步，向前方走去。

　　手里抱著的琥珀，另一手提著的行李，就是自己目前仅剩之物。

　　不知为何，到现在，她彻底感受到这样的想法。

　　周围的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碎石道两旁的积雪枯树，渐渐更换为古朴的木制小屋，看那招牌的字眼，应该是商家小铺之类的，但可能天气寒冷时间又是在近晚的下午，大半商店门都是紧闭著。

　　因为钟红鍊走路的速度很快，她也只来得及在窗口看到似乎有人窥看的影子，就又走远了。

　　爬过山，现在又快步行走，钟茗气息不禁有些凌乱，就在想著提出先休息一下的建议会不会很失礼时，对方的脚步略为慢了下来。

　　她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在深郁的山林中，一座大到无法想像的宅子逐渐露出一部分的角落来。

　　由红木、青瓦和白墙所建构出的色彩，虽单调，却又透出一种说不出高贵气质，石雕的巨大兽类，在高可耸天的大门两旁，显露其狰狞的姿态。

　　小心亦亦地跟著钟红鍊从大门旁供人进出的侧门走入，然後脱下鞋子踏上光洁的木头地板。

　　钟茗尽量压住心里的震惊，真的无法想像自己小时候，竟是住在这样的大宅里。

　　也不知脚下木制的地板是什麽材质，赤脚踩在上面，居然能感到丝丝暖意。

　　巨大的红色木柱，在走廊旁，撑出一片自成的华贵来。

　　肃穆的气息，让她更不敢随意开口，只能努力认路前行。

　　这座大宅院，除了位在中央的主宅外，还有建在四周无数分宅，其规模之大，几乎像是个自成一格的小镇。

　　钟茗被带领进入的是中央最古老的主宅。

　　其复杂像迷宫的回廊，让刚进入的她，没一下子就头昏脑胀，完全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处，只能努力的跟著前方人的脚步，直到对方突然停下。

　　转过身，钟红鍊表情古井无波，看著脸色略显苍白的钟茗，张开口。

　　「前方过了庭院的垬门，便是西院，小姐的房间是天字间，看房门前的标示便能找到，水龙头日夜都备有温泉水的管道，若要去大浴池，可直接到春水阁，晚餐我会吩咐仆伇一小时後送至您的房间。」

　　「啊！是的，谢谢你。」有些手忙脚乱的，她胡乱躬身行个礼。

　　习惯在都市里生活，这种尊卑分明的相处感觉，总觉奇异，尤其是定位为卑的那一方，偏偏比自己贵气不知多少去。

　　「那麽，没其它问题的话，恕妾身失礼，先行告退了。」

　　对钟茗不堪入目的行礼，她仍是表情不变，只是微微躬下身，行了一个比起前者好上不知多少的礼仪，优雅转身离去。

　　啊！就这样吗？

　　钟茗很是惊讶，本以为来到亲戚家，首先要先见过自己的长辈，寒暄一下，顺便表达下下对他们愿意收留自己一个月的感激。

　　但这个样子，简直像是她来到了某个五星级的高级旅馆，被人带来房间，通知洗澡和吃饭的事，就没其它事了。

　　这样子，也算是表达出对自己到来不欢迎的含意吧！

　　叹了口气，钟茗穿上鞋子，走下走廊的阶梯，延著雪地中的碎石道，穿过垬门，就见前方是一片精心布置过的庭院，弯桥流水，奇花异木，和四处裁种的青竹。

　　又走没多久，一排房屋出现在面前。

　　乌木制成的地板、黄木屋身和淡青瓦片，在一片白雪中，透出异样的风情来，每间屋子占地都挺广，有著红栏杆的木廊连系在各式屋宅之中。

　　果然如钟红鍊所说，每间房外边都有标志，她走上木廊，先後看到云字间，草字间，墨字间等牌子，才找到自己的天字间，隐在左边竹林旁的小角落，算是较偏僻的位置。

　　因这里看起来实在太华贵，站在房间前，她一时不敢擅入，先是愚蠢的敲了下门，无人回应後，才打开面前的门。

　　房里的布置很完善，已铺好棉被的红木大床、两个大木柜，鞋柜（里面有一双青色的木拖鞋），一桌四椅，梳妆用的镜台和零碎小物，淡色的墨绘是房里唯一的装饰，四周有著灯柱，里面有著淡香的灯油，供夜晚点灯用。

　　再打开左旁的小侧门，发现里面竟是厠所，跟都市里的感觉差不多，也是抽水马桶，只是布置得古色古香。

　　打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居然带著温度，水色微白，散出一股矿石臭味。

　　看来，是真的连接有温泉。

　　这个房间，可能都是用最天然的材料建成，无处不让人觉得舒服至极，还有温泉，整个很奢华的享受。

　　而且，四周并未隔邻其它的房子，也保有一定的隐私。

　　观察完毕，她才放心的放出怀中的琥珀。

　　「不能破坏到这里，对了……」她想到什麽，拿出一块猫磨爪专用的木头，放在它面前，「有需要就用这个。」

　　暗蓝的瞳孔盯著那磨爪木头一会，琥珀很不赏眼的走了开去。

　　「真是的，我可是很认真在跟你说明的。」

　　无奈地将木头放一边，看了看时间，她开始著手整理行李，六点多时，门外突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茗小姐，我为您送餐点来了。」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孩声音在外边响起。

　　果然很像是在住旅馆，还有客房服务之类的。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钟茗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打开门，然後微微一怔。

　　只见面前的地上放著一透出饭香的木桶和装有三菜一汤的黑盘子，除此之外，什麽人都没看见。

　　那麽性急吗？居然放下东西就走人了。

　　但自己本就不是这家的少爷小姐，也没资格抱怨什麽，她将饭菜端进来。

　　分了一半给琥珀，然後装一小碗饭，缓缓吃完。

　　说实话，旅途劳累，她其实是没什麽胃口的，只觉得这饭菜应该是煮得比自己好，不然琥珀不会吃得那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