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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四十七、执灯相伴终有时 ...
吴悠和詹铭铭还在控诉张艳玲的自私自利,令思灼思想也已经乱成了麻。她有太多想不明白,刚来这里,有次下大雨被淋湿,她忘不了张艳玲有些窘迫又有且腼腆地借给自己衣服穿,往后的太多时光,她对张艳玲都抱有莫大的善意。
怎么走着走着,就离得这么远了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又怎么会走到如今这地步呢?
这件事,如果真论起来,谁的错都没有。那时候因为自己的到来,得到了陶玲太多太多的关注,因此江茂口出恶言泄愤是应该的。徐佩虽然听了去,但这场风波说到底她只是利用了张艳玲内心无心放大的私欲,所以她只说给了张艳玲一人听。
张艳玲呢?她做出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而已,所以她去怪谁怨谁呢?
况且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吴悠,詹铭铭,不要说了。”令思灼平静地劝说两人,她又对高新说:“老师,这件事,就到这里结束吧。”说完,她拉着吴悠和詹铭铭就要走。
倒是张艳玲怔愣地问:“为什么?”
令思灼扭过头对她说:“我们以前是朋友时,看你开心我也开心,见你有困难我也跟着着急。但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已经不是你的朋友,同样的,我也不会再把你当朋友。既然不是朋友,你做什么我自然不会感到伤心。”
令思灼和张艳玲至此成为陌路。
虽说她是这个事件的当事人,但是全程她好似都没有实在的参与感一般,以致每每回想都觉得恍惚。现在她每天照旧上学放学,和吴悠许恺他们插科打诨,日子过得也够舒坦。
虽然最终校荐的名额确定了,但是张艳玲也因为这件事口碑崩坏,倒是和她的机遇有些相仿。江茂已经在着手准备留学的资料了,最近因为口语陶玲特意给他报了外教补习班,他们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一起吃过晚饭了。
平日里偌大的屋子还有她和江茂的吵闹声,现在吃完饭,有时候会见陶玲一个人落寞地坐在客厅。
令思灼有天特意等到江茂回来,其实她想说,这件事她没有放在心上的,也让他不要有过多的压力。但是江茂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说:“本来我爸打算把重心慢慢转到国内,但是目前看来估计还是有点困难,我到那边刚好也给他做个伴,挺好。”
她知道江茂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只是,到底还是有些许遗憾。她询问起李菁的近况,他只说,两个人已经和平分手了。
不管最初的在一起,还是在最后的分开,他们的感情都是这么地悄无声息。
过了二月的自招考试,三月底的时候,成绩已经发放出来,张艳玲这次发挥超常,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吴悠看不上她春风得意的样子,免不了嘲讽几句。
令思灼倒是看得开,“再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还有心思去关系其他人的事情,这道题你都做半小时了,到底会不会啊?”
吴悠皱着脸,学着令思灼的语气询问:“许恺,这道题你都做五分钟了,到底会不会啊?”
许恺用笔杆挠挠头:“马上马上,再催心脏病又犯了。”
他话刚落,头上不约而同落下两记爆栗,吴悠赶紧让他呸呸呸,“你这乌鸦嘴,要多说吉利话才行,知道吗?”
直到许恺老实地呸了三声,这件事才作罢。
旁边的张刘林调侃道:“吴悠,许恺见了你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呀?”
于是吴悠亮出来自己圆鼓鼓的拳头,张刘林脑袋一缩便不再说话。不过他又转了头问令思灼:“江茂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令思灼回道:“已经差不多了。”
其实有江城在,江茂可以说是全无后顾之忧。只是江茂要强,一心只想靠自己的努力。
张刘林一脸羡慕地说:“真好啊,可以不用挤这千军万马的独木桥了。”
他的话也成功成为下个话题的焦点,不过大多都是对江茂不用参加高考的羡慕。
到了五月末,天气比着往年更加炎热,距离高考也只剩不足十天时间。离高考还有一周时,学校在食堂设置了高考专用营养餐,本来还一直心心念念以为可以美餐一顿的令思灼,看着盘里清汤寡淡的菜食也没了食欲。
过了两天,又是午饭时间,吴悠一脸神秘地说:“听说了没?昨天有几个拿着打印的小票,企图萌混过关,结果被打菜的阿姨识破。”
令思灼心想还有这种事,也好奇起来:“那结果呢?”
“当然是被臭骂了一顿,这事差点闹到学校去。”说完,她又吐槽道:“谁让他做得这么难吃,我们要高考哎,不说大鱼大肉,你弄个萝卜青菜小米粥,还做得这么难吃。”最后她长叹一声,以表达自己的无奈。
“你赶快吃吧,不是说要减肥吗?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令思灼苦中作乐说道。
吴悠刚想接话,递给她一个眼神,不远处,徐佩挽着张艳玲的手走了过来。张艳玲也看到她俩,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但到底还是由着徐佩朝她们的方向走去。吴悠正要开腔,却被令思灼拉住,“我吃好了,咱们走吧。”
直到离开,吴悠才忍不住说道:“真不要脸。”令思灼好笑,“你管别人做什么,政治课都白上了?当前我们要集中精力解决主要矛盾,这些小毛毛,还是不要分心的好。”
吴悠狠狠地说了句:“小人得志。”
高考前一晚,令思灼都还在紧张复习,陆时年拨开她紧咬的笔杆,“你把我圈的这些重点看一下,明天有很大的概率要考。”
令思灼用笔在上面做上记号,“那我一会儿重点看一下。”
江茂虽然不用参加高考,但是也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压力不要太大,有学霸加持,没问题的。”
最近江茂因为忙着留学的事情,三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般聚在一起。令思灼知道江茂其实也有避开自己的意思,那件事终究还是在他心里烙下了痕迹,也只能交给时间处理了。
令思灼嗔怪说道:“不过是普通的考试,我能有什么压力。”
见她嘴硬,江茂也没有戳破她,笔杆都被她咬出牙印来了,还说自己不紧张没压力。
第二天,她早早到了班,不想里面已经来了不少,只个个都拿着书本在温习。吴悠被分在了本小区考场,令思灼则在一中的新校区,一会儿还要集体坐车过去。
吴悠见她进来,令思灼话不多说,把昨天晚上圈出来的重点也给她了一份,并在她耳边悄声说:“这是陆时年划的重点,你看看。”
吴悠点点头,令思灼又起身给詹铭铭送去,两人没有过多闲聊,她回来时,班长已经通知要在校门口集合了。
第一场语文,大多都是自己平时熟记的内容,只最后作文角度略微刁钻,但是还在自己本来就擅长写作这一块,无论什么选题,自己都能轻松驾驭。
下午数学,打开卷子扫题的时候,令思灼的心跳都不可抑制地加速起来,因为后面几道大题,陆时年押中了两道考题范围。
还好昨天晚上自己把这些又演算了一遍,思路都还印在脑海里。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虽然坐在考场时分秒必争,当然对有些人来说更可能是如坐针毡。当她踏出考场的时候,才真正意义上舒了口气,这场不见硝烟的战场,自己曾为之奋斗厮杀过。
回到本校,教学楼已经乱作一团,特别是教学楼下已经洋洋洒洒飘满了卷子书本,有个男生依靠在三楼的栏杆扯着喉咙朝下喊道:“解放啦!”
楼下熙熙攘攘,有喝彩声,有追逐声,只大家都脚步匆匆,给这场无声的告别徒添几分忙碌。
她收拾完课本资料,陆时年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他只还是一个简单的书包,令思灼甚至怀疑里面一本书都没有。陆时年自然地接过令思灼手中的袋子,还挺重。两人并排一起出了教室,出了拐角,校园里大多都是在打包行李的住校生。
张艳玲的父亲也在,在人群往来中显得有些局促。不过,令思灼是不认得他的,在绕过人群往外走的时候,突然被他叫住。
令思灼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黑瘦,但一脸和气的陌生男人。陆时年也皱眉看了她一眼,在确认令思灼也不认识对方之后,默默挡在了她跟前。
“你就是思灼同学吧,我是艳玲的爸爸,在照片上见过你。”对方声音朴实洪亮。
令思灼以为他找不到地方,就回应道:“艳玲这会儿现在应该在宿舍整理东西。”说完她用手指了指女生宿舍的方向。
对方擦了把脸,笑着说:“我知道,她们姑娘家住的地方,我也不方便去,就在下面等她。”他又笑了两声:“在家里老是听艳玲说起你,说你经常帮助她,她从小就知道读书,也没多少朋友,我和她妈都担心她到城里吃亏,没想到遇到你这么好的朋友。”
他一连串说了许多,令思灼倒显得有些尴尬,因为他说的很多事情久远到令思灼都没了印象,但是他却说得如数家珍。
到最后,他又说道:“高考结束,欢迎你来我们家玩,不晓得你看得上我们乡下不。”说完这句,不远处的张艳玲也看到他们。
看见令思灼在和自己父亲说着什么,她脸色说不上多好看,只疾步过来,错开了令思灼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眼神警戒地看着她。
依现在这情况,张艳玲似乎没有跟他们说起之前的事情。张父看见她,怪道:“风风火火的,跑什么。”
张艳玲勉强挤出个笑来,“我们赶紧过去吧,东西打包好了。”
张父连说好,“那你跟思灼同学说会儿话,马上就各奔东西了,我去给你行李拿过来。”
待他走远,张艳玲才开口问道:“你跟我爸说什么了?”全然不见一直以来的怯懦,反而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陆时年眉头微微皱起,拉着令思灼就要走。
说没感觉那是骗人的,毕竟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令思灼在心里苦笑一声,只面上不显:“我要说什么,你爸爸就不是刚才的样子了。”
张艳玲一脸存疑看着她,令思灼也不在意,又说了句:“劳烦你回伯父,就不去你家打扰了。至于理由,你应该最擅长,我就不特意费脑筋编了。”
一席话说得张艳玲脸色青红交织,但又无可奈何。
直到走出很远,令思灼才狠狠长叹一口气。
到了月底查询成绩的那天,最紧张的人竟然是陶玲。她早早守在电脑前,已经焦急催促了几次,“李嫂,几点了?”
李嫂给她拿了些水果,笑着说:“太太,还早呢。”
一旁的江茂被她传染地紧张兮兮,“妈,你能别制造紧张气氛么,是谁说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陶玲也不想这么焦急,可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也是也是,咱们就是重在参与,结果不重要。”
相处这么久,令思灼也极少见自家小姨这般,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女儿对待的。想到一会儿即将面对的成绩,她不由得心虚,要万一结果不尽人意,可怎么办?
顶着几人灼热的视线,令思灼点开了成绩查询。
语文120,数学143,英语127,理综267,总分657。
陶玲看到后连说几个好,又连忙喊了李嫂说要庆祝,包了餐厅一起去庆祝。
陆时年那边也发过来消息,询问她情况。令思灼把各科成绩一一报过去,那边只高冷回复了一句,还行。
陆时年的成绩自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反问了一句你呢?
那边很快回复715。
令思灼仰天长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毫无道理可言。
过了一会儿,他们几个的群里,吴悠和詹铭铭也都陆续发了自己的成绩,同时还不忘对陆时年一通彩虹屁。
他圈出来的那些,让她们至少稳拿30分,在这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的时刻,30分差不多是一个分数档的差别了。令思灼心想自己也是利益既得者,当下也同意了吴悠和詹铭铭的提议,等过几天,去学校领分数条的时候,大家再聚一聚。
陆时年那边又发过来消息:想好要报哪个学校了吗?
其实自己要报什么学校,一开始她都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目标。后来自招的那个学校,自己有着十拿九稳的把握,又觉得十分适合自己,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又陷入了迷茫的选择中。
刚开始是担心自己的成绩不知道是否会稳定发挥,另一方面,她着实没有想好自己要去哪里。不过,从内心深处,她希望自己可以离陶媛近一点,这样探视也便利许多。只是,自己的这种想法却被陶媛否定了去,她希望自己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处处受累要替她考虑。好在现在成绩出来了,自己的担心也都是多虑。
令思灼没有明确告知他,只回复说:见面说。
结果第二天一早,两人匆匆见了一面,甚至话也才说几句,陆时年便回了北城。
乔杉杉传来喜讯,怀孕了。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都快40的人了,竟然怀孕了,躺在病床上乔杉杉有些难为情。陆关停和老太太从进门开始,喜色还没挂脸上就露出了担忧,老太太上前拉住乔杉杉的手说道:“别怕,我怀老五的时候都40出头了,不是照样好好的。”
乔杉杉点点头,“我就是稍微有点低血糖,他非要大惊小怪。”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这么大人了,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一旁的魏磊连忙出声:“也都怪我疏忽了,最近忙着医院的事,没有及时发现。”
哪里是他的问题,不过陆关停对他的态度倒是很满意。是个知道贴心的,想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连久经战场的他都不得叹气。
“小九听说,现在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蓦地,陆老爷子跟他们说道。
乔杉杉嗔道:“这孩子。”
陆家先得了信,说了一会儿,魏家人也都陆续来了不少。陆家二老,毕竟年纪大了,精力有限,简单寒暄之后便早早离开了。
等人散去,乔杉杉也觉得困乏,魏磊特地请了半天的假陪她。将近中午,陆时年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他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连陆宅都没顾得去。一进门,乔杉杉还是睡,他自顾拉了凳子过来坐。
过了好一会儿乔杉杉才悠悠醒来,朦胧看见床前坐着的陆时年,他正盯着手中的资料看得认真。
“你说你这孩子,净来回折腾了。”乔杉杉又问他:“去看爷爷奶奶了吗?”
陆时年合上书页,说了句没有。见她要起连忙去扶,乔杉杉一挡:“我还没那么娇气。”
“那也还是注意点的好。”
两人说了最近的情况,乔杉杉差点忘记最主要的:“现在高考结束,是不是该回来了?”
陆时年无声地点点头,乔杉杉又说:“回来了好,省得爷爷奶奶牵挂。学校的事情,决定好了吗?”
学校的事情,也是陆关停一直关注的,为了防他生出事端,更是说要看着他填报志愿。他现在唯一想确定的是令思灼要去哪里。
他不想在离她太远的地方。
陆时年少有的犹豫,乔杉杉看在眼里心中也已了然,“你是在等灼灼?”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了解么,从小做事就决绝果断,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不等陆时年开口,乔杉杉呵呵一笑,“马上就是长假了,有空也约临城的同学过来玩玩。”
她说的意有所指,陆时年哪里还能不知道她的意思,面露窘迫可是又不好反驳什么,只劝道,“知道了,你快躺好,别太累了。”
看他小心的模样,乔杉杉好笑道:“你还没见你魏叔叔吧,等一会儿打了招呼再走。”
陆时年嗯了一声,他和魏磊都是话不多沉默的人,两个男人也只是寒暄了几句,陆时年便回了陆宅。
他的分数陆关停已经知道,很是满意地笑了笑:“比宋家那小子还多几分,每天听他爷爷夸孙子,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结果还不如我陆关停的孙子,下次喝茶看我怎么说。”
陆老太太见他的嘚瑟劲儿,抿了茶笑道:“你个老不羞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谁让他每次见面都说自己孙子如何如何的优秀,结果考得还没小九好,我能不出口气嘛。”陆老爷子指着这次扬眉吐气呢,他就爱看老宋头吃瘪的样子。
陆时年从进门到现在端的那叫一个认真,一杯茶被他品出高级醇酿的感觉,老太太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对自己分数不满意,说道:“小九高考完有什么打算啊?宋家韩家那几个毛小子三天两头问起你,既然回来了,多住些日子,也跟朋友多聚聚。”
话里的意思其实是希望陆时年能多留几天。
陆关停哈哈大笑两声:“他呀,现在哪有心思留在这里陪我们这老头老太太,上次带来的那小姑娘,你忘了?”
老太太想了半天,“哦,你说临城来的那丫头?模样是挺俊的,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陆关停点到即止不再说话,叫了陆时年去书房说话,留老太太在那儿琢磨。
“你母亲现在有了身孕,你更应该留在北城不是?”老爷子发话,却没有等到陆时年的回复,接着又说:“要是担心那个小姑娘,爷爷可以给你保证,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怎样?”
虽然陆关停一上来就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但陆时年到底没有给他个准话。只转了话题说:“我妈没事,过几天我还要回学校领成绩单。”
果然他也只呆了两天便返回了临城。江茂留学的事情已经敲定,令思灼高考成绩稳定发挥,陶玲心里是十万个舒心,连带江茂彻夜未归也都没有责罚。
这天午后令思灼正在小眠,便接到陆时年的来电,说他在她的窗下。令思灼诧异他不是去了北城吗?这才几天怎么就又回来了。
令思灼站在阳台朝下望,果然见他倚在树旁,正低头看手机。她简单换了衣服下来,“你妈妈情况怎么样?”
陆时年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竟是问这个,“没什么事。”
“那就好,还以为你要多待几天。”
“过几天不还要回学校一趟。”
令思灼在心里匪议,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去学这么上心呢,但还是哦了一声。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微妙又些许沉静。
还是陆时年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这句话他说过几次。
令思灼没有吭声,陆时年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多到这里已经盛不下了。”
她想把手抽回,但陆时年攥得紧,“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顾虑,但是我往后的路已经是注定好的。但是你的,我希望在你以后的人生,我也能成为你考量的一部分。”
陆时年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又接着说:“同样的话一直说,你会腻,含义也会变味。最晚领了成绩单我就要回北城了,这段时光本就是我偷借来的,以后再来临城的概率大概也会很小。”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又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人离得近,令思灼甚至能听见他强劲的心跳声。江茂不出一个月也要出国,自己注定也是要离开的,那么陶玲也就没了继续留在临城的理由了,大概率等自己上学之后也是要出国的。
现在陆时年也要走,果真应了那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她是因缘际会闯入了他们的世界,觉得自己被泡在了蜜罐子,有爱她的小姨,还交了许多朋友。犹如暗夜里执灯并行的同伴,耀得道路同名,怎么一回头,忽地就剩自己一人了呢?
只是经过这么多天的思考,她也有了自己的决定。陶媛说,希望她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可令思灼的人生里不能没有陶媛。
令思灼终究还是要回去找她的。
陆时年沉默地等待,终究只等来一句“对不起。”他渐渐松了力道,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我早就应该料到会是这样。”他用手搓了搓脸,试图让自己紧绷的神情稍微轻松一点,他故作轻松地说:“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我都没机会,那其他人的机会更是零了。”
听他说完,也许是为了配合他缓和气氛,令思灼也故作轻松地开玩笑:“是很难再找到跟你一样优秀的人了。”
“还是要回川城吗?”陆时年依靠在树干上问道。
令思灼点点头:“还是回去比较好。”
“那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
“法律怎么样?”
谁知她刚说完,便听到陆时年低低的笑声。令思灼问他:“你笑什么呀?”
他的表情好像在说一切尽在我的预料之中一般,“看来在有些方面我们还是有默契的。”
令思灼稍微正了正身,神情也多了些许认真,“这么久以来,真的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用说谢吗?”陆时年看着对面的少女,两年多的时间,她蜕变地更加耀眼美丽。“上了大学,我们之间的联系或许会少很多。”
“你们管束应该比较多,但是只要你联系我,我都会在的。”令思灼诚恳说道。
陆时年也难得有了难色,他思量再三,还是问出了口:“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吧?”
令思灼疑惑:“我说什么?”
“就是,你说你也喜欢我,”陆时年有些踟蹰,“你说你喜欢我这句话,还作数吗?”
她想起来,那天在甜品店,她是坦白直面了自己的内心。那时候她顺从了自己的内心做出了回答,现在她的回答依旧是。
令思灼点点头,“作数。”
到了学校领成绩单那天,坐在办公室里的高新,脸上的笑就没停下过,不时给同学提供一些报考建议。令思灼只简短跟他说了几句,高新在知道她报考川城的高校时,问了句:“就不再考虑考虑北城?”令思灼笑着摇了摇头,他见状也没哟再多说什么。
她出来的时候,詹铭铭和吴悠已经在外面走廊等着了。
令思灼见廖震竟然没有一起,詹铭铭说:“我让他先去了,一会儿咱们到了,就直接开吃。”她又问:“那他学校选好了吗?”
提起这个,詹铭铭眉梢都染了喜色,“灼灼,我真的爱死你了。本来想着直接当兵算了,没想到分数线竟然过了,过几天就可以报提前批了。”
令思灼听到这个消息也真心为他高兴,看到他和詹铭铭一路坚持过来,好在结果是好的。
吴悠凑过来,“真羡慕你们啊,一个个成双成对,我决定了,到大学第一件事,我一定要先谈一场恋爱。”
詹铭铭啧啧两声:“瞧你那境界,咱们过五关斩六将,千军万马勇闯独木桥,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我们要把自己的知识化作社会前进的动力,晓得不?你倒好,寒窗苦读12年,你竟然去谈恋爱。”
“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觉悟高,跟我报一所大学呗。有你的监督,我保证废寝忘食,视男人如粪土。”
“你也知道我家廖震有多单纯,要是没有我看着,万一被哪个坏心思的骗了怎么办。”詹铭铭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令思灼和吴悠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吴悠调侃道:“詹铭铭,你这见色忘友的家伙,你自己说说,你说这话,好意思么。”
眼见两人越说越离谱,令思灼立马打住,“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几人刚走几步,吴悠反应过来,“大神呢?怎么没见他呢?”
令思灼解释道:“他说会晚点到,我们先走吧。”
吴悠和詹铭铭对视一眼,吴悠先是忍不住问道:“大神,这什么,还没跟你那什么?”说完还冲她暧昧一笑。
这打暗语好歹还有个名字代替什么的,到吴悠这那的,令思灼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呀?什么什么,你倒是说什么嘛。”
“哎呀,都让开。关键时刻还得看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吴悠说得暧昧,令思灼装傻充愣,詹铭铭看得干着急,“就是,你俩,到底在没在一起?”
“是呀,是呀,刚才我想问的就是这个,你俩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了?”吴悠继续追问。
“什,什么情况,就正常情况啊。”令思灼试图萌混过关。
吴悠很是惊讶:“难道,大神到现在都没有跟你表白?!”说完,她又否定了刚才的话:“可不应该啊,平时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杀伐果断。难道这就是学霸的矜持。”
“矜持个屁啊,”詹铭铭第一个不同意,“是不是陆时年表白你给拒绝了?”
“灼灼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吧,那是谁啊?可是鼎鼎有名的陆时年,陆大学神啊,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灼灼,你快说,你没有吧。”
面对两人的步步紧逼,令思灼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哎呀,以后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去吧,再晚江茂就该跳脚了。”
原本她们以为令思灼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见她的态度又不像,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是真的还没结果,于是吴悠和詹铭铭也都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不再问。
到了地方,林澄意外也在,江茂正和他说着话,他见吴悠进来,笑得一脸灿烂。吴悠却对他视而不见,挎着令思灼的胳膊坐在离他较远的地方。
许恺张刘林他们妥妥地活跃担当,气氛好不热闹。
饭到一半,陆时年才匆匆赶来,这里面就数江茂和他关系亲近,其实是其他人一个个拘着,也没那么胆量。江茂会意,大家吃完这餐,再聚首谁知道又到了何年何月。仗着令思灼的关系,放了胆子嚷道:“陆哥,你最后一个到,来来来,这些是兄弟们饱含深情的敬意。”江茂嘴上说得好听,手里递过去的酒可一点不含糊。
陆时年做事向来干净利索,当下也不推辞,结果江茂手中的酒一饮而下,面色不该,直接把气氛又推向一个高潮。
吴悠再不识趣,也知道陆时年肯定不会是为了这顿酒特意过来的,也不会自作多情到他站在自己身边是对自己有意,当下她便寻了借口去对面跟着詹铭铭和廖震起哄去。
陆时年坐下,令思灼今天也小喝了几杯红酒,现在她脸色红润,眼神也陇上了几分迷离。见到他坐下,令思灼还傻乎乎地冲他招手,眉眼弯弯地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笑着说:“坐这儿。”
他微微皱眉,看着她面前杯子里的只剩一个底的红酒,“谁给你倒的酒。”
令思灼糯糯地说了句:“是我自己想喝。”
“我一会儿就要走了,已经跟陶姨打过招呼了。”
前几天两人碰面的时候他说自己要离开临城,令思灼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想来也是,他的家本来就在北城,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可能来这里。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心里的惆怅未减分毫。令思灼侧身在书包里摸了半天,掏出一个物件:“这个送给你。”
陆时年展开,是一支钢笔,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钢笔如墨的笔身线条流畅,倒是笔帽做工精巧,通体透明树脂笔套内嵌镂空镀金的齿轮,笔夹也被做成了指针形。他拔了笔帽,笔尖雕刻的是云纹梅花标。
这支钢笔对令思灼来说可以是价值不菲,从她在商场的橱柜见到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这支笔一定很衬陆时年。
显然陆时年对自己的这份礼物十分满意,不过,即使令思灼送的是一张纸,陆时年大抵也是钟意的。
陆时年道了谢,“今天来得匆忙,我倒没有什么回礼送你的。”他说完,令思灼摆摆手,“我又不是为了你的回礼,才送的。就觉得这支笔跟你特别搭,像你。”
令思灼借着酒劲,话也多了起来,不似平时那般沉静少语。
看着她这样,陆时年哪里还愿意离开,“像我?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就是很好的样子。”可是怎么好,她却不说了,这点酒虽然不至于就这么醉了,但是今天大家欢聚在一起,看似热闹非凡,但令思灼知道,再过一会儿,大家就四散天涯,再聚首,又不知何年了。所以现在,她心里也是生了些许惆怅,就算一杯,也会酒不醉人人自醉。
令思灼又反问一句:“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这句话出口,陆时年便脱口说道:“是我喜欢的样子。”
她手掌托着下巴,半眯着眼睛,“喜欢我的样子?那是什么样子?”
陆时年顺着她的话又回道:“就是你的样子。”
他话说出,令思灼却连连摇头:“我不好。”
两人说话间,管家走进来,“时间要到了。”他观察细致,见令思灼有些许醉态,又问陆时年道:“要不要通知江家?”
陆时年摇摇头,这里的人会照应。他刚起身,令思灼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送你。”
他本来想要推脱,令思灼却格外坚持。
出了包间,被外面的冷气一吹,她清醒了不少,本来有些踉跄的步子,也稳了不少。只是出了门,陆时年大手包住她柔嫩的手指,这次令思灼没有挣扎,只任由他牵着。
站在门口,令思灼笑着说:“我们后会有期。”
陆时年抬手拢了拢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回道:“来日方长。”
看着驶向远处的车,令思灼这才觉得心里寂寥,她成了大家的送别人,目送一个又一个人的离开。
过了差不多十天,她便收到了一个来自北城的包裹,是陆时年补给她的礼物。是一个玫瑰金镶钻圆环,里面一枚玉石雕刻的小恐龙,却是个钥匙扣。
陆时年知道他送的东西大多都被令思灼收了起来,这件日常使用的小物件,希望她时常可以想起他。
八月份,江茂出国,去送行的时候,李菁也过来送别。令思灼见她眼睛通红,不知道哭了多久。
江茂到底还是对那件事心存芥蒂,离别时对令思灼说:“姐,对不起。”
他说得郑重,令思灼本来想给他一个笑缓解气氛的凝重,没想到刚一咧嘴,便流出泪来。眼泪越来越多,她胡乱抹了把脸,“你说什么傻话呢,我都没放在心上,你也赶快忘了,啊。”
江茂抿了抿嘴,一声不吭地扭头走了。
虽然陶玲平日里处处嫌弃江茂,但现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的酸楚一瞬涌上心头。不知道江城在那边能不能把两人照顾好。
报了志愿,接下来就是等待结果的时候,意料之中地令思灼被顺利录取,詹铭铭到底还是有点怂,没有直接报考军校,而是和廖震做了邻居,两人做到了从初中到大学的一路相伴同行。吴悠也如愿去了临海一所大学,听说林澄也跟了过去。
许恺因为身体原因,留在了本省,张刘林则出乎所有人意料去了新疆,大家还不忘调侃,以后烧烤羊肉有人烤了。
张艳林顺利过了一本线,进了自招的高校,听说徐佩去了东北。
李菁依旧跟着父亲,留在了广州。
好似所有人都如心中所愿,给高中三年的学习生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这也许是令思灼最为轻松的一个假期,在距离开学还有几天的时间,她提前准备好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全部装好也不过一个行李箱。
陶玲忙前忙后,帮她整理东西,“这些到时候我直接邮寄给你,刚好开学的时候你收到。你这孩子我是不担心的,到哪里都招人喜欢,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做人做事太执拗。在这里好歹有我们,到那里,你可得收敛着自己的脾气,不能意气用事,知道吗?”
面对陶玲的苦口婆心,令思灼知道之前的事情到底是让她担心了,心中不禁一阵歉意愧疚,她连说知道了,不想隔着这么远还让陶玲跟着自己操心。
令思灼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柜子里取出一件东西,是一件花纹反复精致的方巾,“小姨,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陶玲嗔怪一声,“什么时候跟小姨这么见外了,还送什么东西。”
“那你要是不喜欢那,我拿去给李嫂。”说着她假装收起来就往外走。
“你这孩子,”陶玲手腕一转,挑出那块方巾,“你哪里听到我说不喜欢了?”
她正把方巾展开了看,令思说从后面拦腰抱住陶玲,她把下巴抵在陶玲的肩头,:“小姨,谢谢你。”
令思灼对所有人都一副客气礼貌的样子,但是陶玲知道这是对自己的保护。相处的这段时间,像现在这般的亲昵,更是少见。陶玲当下便红了眼,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跟小姨还客气什么,傻孩子。”
“小姨,你就照顾我到这里吧。我长大了,后面的路该我自己走了。”
陶玲哪里舍得,“你这是嫌弃小姨给你拖后腿了。”
令思灼把头埋在陶玲的肩头:“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呢?你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业,不应该只围着我转。你要对我有信心,我真的可以的,小姨,就顾我到这里吧。我妈妈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禁锢。”
陶玲是真的把她当女儿一般对待,这份恩情,令思灼说什么都不会忘记。
因着她开学最晚的缘故,她成了大家的送别人,到了自己,倒显得冷清。在她的坚持下,令思灼独自踏上了去川城的路。
执灯相伴终有时,有些路注定要自己走,令思灼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内心沉静。
完结。
今天是要说再见的一天
因为开篇,琢磨了很久,却不知道怎么改得更好
中间有很多地方也都写得磕磕绊绊
她也许有很多瑕疵和不足,但却是我真情实意付出的结果。
再见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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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十七、执灯相伴终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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