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0没被弗里嘉弹打过的屠龙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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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程湛说，“我一出门就到这儿了，很突然啊。”
楚子航不说话，睁着那双金眼睛，用一种“你特别希望我相信的话那我信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眼神安静地看着他。类比起来大概就像一只猫如何注视它的弱智铲屎官。
“……我真不知道，”程湛举手投降，“好吧其实稍微有点猜测，但是得等验证完了再跟你讲。”
“嗯。”他的会长大人大发慈悲地放过这茬，又问，“没带什么东西回来？”
“什么，伴手礼吗？这个真没有。”程湛随口打岔，又把身上的口袋摸了一遍。“别说这了，我人能回来就算不错的；只有随身的东西在——”他贴身放的证件，一点现金，爆处那俩人的公寓钥匙，两块能量棒，之前打架用的那把匕首，还有借给赤井秀一用的□□17和剩下的两个弹夹，以及一些别的零碎东西，“——连装备都丢干净了。希望装备部别找我赔。”
楚子航好笑地看他跟松鼠清点冬眠储备粮一样清点随身物品：“也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吧。”
“那可不一定。要是被那帮人知道我是把家伙事儿丢了而不是用了，怕是下次我再去装备部领物资就要被套麻袋。”
“没关系，”他靠谱的会长大度地说，“到时候我的可以分你一点。”
“就你？快拉倒吧，”程湛斜他一眼，“谁不知道我们大名鼎鼎的杀胚出任务只需要自带村雨？听说上次开会还有人提议给超A级的战备去掉一半呢——要我说抠门抠到这份上秘党真是完蛋了——得亏没通过。”
卡塞尔唯一的超A级笑了笑。“行了，”他说着转了个身，“走吧。回去说。”
句子的尾巴被铃声和火车汽笛掩掉大半，但对混血种而言依然清晰可辨。程湛也笑，应了一声跟上去，脚步轻快得像条刚放完风回家的大型犬。
*
虽然还不清楚为什么两边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程湛体感自己在东京度过了两个半月，反映在这边只占了楚子航一半暑假；他在芝加哥断联的那二十来天更是直接没被计数；更令人费解的是双方进行线上联络时都完全没意识到时间流速的问题——但程湛回来得确实很及时：在狮心会确定自由一日的作战计划之前。
“看我们强强联手让恺撒知道这天下终究是要说中国话的！”
某些人擅自作出如上引战宣言。
——但实际根本没被安排打boss的机会。
“策应？”
程湛挑挑眉毛，“放我这么大个战斗力去打游击，真舍得啊？”
“那你去换苏茜？”楚子航头也不抬。
“嘶——学生会那边还是诺诺领头狙击手？”程湛问，在得到对方一个点头之后表情变得牙疼起来，“那还是别了吧，我不想跟她中门对狙。”
“我以为你和陈墨瞳关系很好。”楚子航说。
“是挺好，情同手足呢。”程湛龇牙咧嘴，“但这女人剁起手来可一点也不心软啊。”
楚子航笑了一下，故意曲解道：“她又不用你的卡刷。”
程湛是什么人，自然顺杆爬上：“这倒确实……你这说得我都想找她的卡刷了。”
“没关系，恺撒乐意兜着，多刷点。”
“然后传出去狮心会干部暗合学生会长夫人挪用学生会公款救济狮心会，咱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就要拜托你了，”楚子航泰然应对道，“先打点好新闻部，把消息捂死。”
“得嘞，”程湛一敬礼，“保证完成任务——不行我就把芬格尔捂死！”
此时地球上某处吃薯片的芬格尔：阿嚏——！谁在背后偷偷骂我？
自由一日当天，按头目名单论功行赏的话，“红发巫女”陈墨瞳是当之无愧的MVP，人头数突破两位，助攻更是摞成一片。程湛除了收割战场边缘的倒霉蛋之外抹了两个恺撒的副官（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大爷有没有给学生会设置副主席的职位——鉴于本人的公子脾气和例行报告会的人员出席情况，姑且把某些熟面孔当成副官吧），成为了留到最后的五分之一；战事末尾时苏茜狙了陈墨瞳，学生会只剩下恺撒一个光杆司令，尽管终局战对面要求首领1V1，可局面怎么看都是狮心会稳赢。
只是理想如此丰满，现实却很不给面子。
本来按原定计划，程湛和苏茜分两头堵一定会过来偷人老家的诺诺，苏茜堵到还打赢了，程湛高兴之余还没来得及去会合，就隔着半个停车场见苏茜踉跄着倒下，露出身后巷口里的人。
然后这哥们儿特别爽快地一枪一个狙倒了恺撒和楚子航，中途顺便夹带一个偷袭不成的程湛。
——就尼玛离谱！！！
程湛在心里尖叫。
他走了绕背偷袭的路线，但隔着二十米就被对方察觉、扭头送了颗子弹——A级专员敢对施耐德教授的面罩发誓他潜行姿态绝对没问题，而鬼才知道这突然冒头的第三方除了手上那把苏茜的狙之外又从哪儿捡的PPK！！
而且程湛完全不认得这张脸，一丁点印象也没有。不是狮心会的人。至少不是学生会核心的人。生面孔——难道是新生？
——哪有新生这会儿才入学？芬格尔的车都不会到得这么晚！
程湛的吐槽役之魂在尖叫之余执着地发光发热。但弗里嘉子弹显然更胜一筹——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
*
天台。
——“放弃自杀吧，苏格兰。你不是该死在这里的人。”
——“什么？”
程湛心说问得好啊，我也想问——什么啊！！这他妈又什么事啊！！！
正所谓视觉是人体最奢侈的感觉、听觉则是最具性价比的感觉，程湛眼前的景色糊得画质堪比座机，完全认不出来这一片漆黑的哪儿是哪儿，耳朵却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完整——声线有点熟悉，说的话还是日语，甚至连那声“苏格兰”都是日式英语发音。
——真是辛苦了啊，诸星大老师。
程湛心想着，已经猜出了当前的地点：
天台。
当我们说到一个普遍的名词，通常需要加上许多定语来确定所代指的事物——不过，在这种时候、存在着这样台词的天台，还能是哪一处天台？
——“我是FBI潜入搜查的赤井秀一，我和你一样，是想要紧紧咬住那些家伙的猎犬。”
——啊，狗塑同道和自己倒是很利索，说不定早有此意？按理说英式传统家庭是应该会养条狗的吧？
程湛几乎是下意识地想。
只能说人类天性如此实在难移，如果给他的反射弧列举事务优先度，“吐槽”一项大概会是永远的VVIP；好在他的脑子此刻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混血种在CV池田秀一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已经充分利用起余数不多的清醒值，释放了言灵。
多年以后，面对不知名新生的PPK枪口，程湛专员将会在悚然一惊后，回想起自己一边跟自家会长扯闲篇一边犯下的错误：
那四个秘银护身符，镶嵌了他刻下的炼金矩阵——都是“不破”。
他言灵的这个模式运行起来的效果和平日里发挥的作用都类似“无尘之地”，是一道如同堡垒的结界屏障，可以抵御大部分的物理伤害。简单、直接、高效，程湛当时没多想，只考虑了要防御，就把它刻上了。
——但他忘了被保护者的对面。
“不破”这道屏障张开，爆炸冲击波和火焰自然被挡得一干二净，货车也勉强可以借助自重稍作缓解，但子弹，这么近的子弹，万一被堵在枪管里，一炸膛——
那程湛就可以跟自己偶像的帅脸说永别了，没准还要赔上诸伏景光一条胳膊。
哈哈。
弗里嘉子弹向他奔袭而来时，程湛的心里也同时有一万匹草泥马踩着他的狗记性呼啸而过，连同说不定要因单蠢而铸成大错的懊恼与无力。
而此刻，他还有机会补救。
——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补救。
真不错。程湛想。也许碰到这种事不是他倒霉，而是命运对他格外眷顾呢？
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过得很快，就像楼梯间里遥遥传来的脚步声一样快——赤井松了手，诸伏扣下了扳机；但程湛的领域张开得更快，在枪响的一瞬之前接管了亟待出膛的子弹。
——那颗子弹在枪管中停住，然后随着枪口被人抬起的动作掉出来，再也无法成为致命的存在。
——“谁？”
从前方传来。是诸伏景光的声音。
程湛的脑子尚有一点余力感叹“不愧是绿川光配的这声音是真好听啊”，但肢体已经不能支持更多的动作——刚刚极速冲进两人中间、控制那支枪管就用光了他的爆发力，再加上开了言灵，血液循环一加速弗里嘉子弹的效用发挥得更快，他现在还站得住已经算是一生要强了——不过赤井秀一在他背后；就算这不是那个十五岁时被他投喂的赤井，作为潜入搜查官的赤井秀一也是他能信任的那个“偶像”。
——但是，还有另一件事，攸关生死和世界，他必须知道——
程湛握住枪管，勉力看向前方诸伏的方向，问：
“松……松田——”还活着吗？
他没能说完。
弗里嘉子弹里的麻醉剂终于战胜了混血种的意志，令这具血肉之躯陷入了早该如此的昏迷。
年轻人的身体向下倒去，被原本身后的人接住——赤井秀一在心里叹气，面上则镇定地看向诸伏景光。本该殉职的卧底对上他的目光，神色是平日里的苏格兰威士忌绝不会有的茫然。
两瓶已知假酒的威士忌面面相觑。
三秒之后，赤井先开口：
“你开的马自达？”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0没被弗里嘉弹打过的屠龙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