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如此薄情》芋泥小熊

33、平静的穿越生活

　　姜灵发现自己确实像吟月姐姐说的，有点习惯于裴长卿什么都给自己安排妥当了。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既然是裴长卿想办法让自己出来，自然是会安排好马车接她了。
　　可在姜府门口等了半天，就路过了一辆牛车。
　　晴玔站的脚都酸了，瞧了一眼自家小姐脸色不佳，小声询问：“小姐，要不我去后院让马夫备车？裴二公子，好像……”不会来接您了。
　　姜灵脸气鼓鼓的，这裴长卿怎么如此不上道。难道是怕姜夫人发现，所以没出现吗？
　　“去备车吧，一会儿先去诗会找裴长卿露个脸再去别院。”姜灵盘算着到时候让车夫到了明湖后就在湖边等，她再坐裴长卿的马车去别院，不然姜夫人一问车夫就该知道她的行程了。
　　“是。”

　　待姜灵到明湖，就更加奇怪了。
　　湖中游船有数十辆，她认出了几个之前诗会上见过的公子，可没看到裴长卿，也没看到谢锦佑。
　　“晴玔，是我瞎了吗，我怎么找不到裴长卿呢？”
　　姜灵眯着眼睛又在远处找了一圈，确实没有啊。裴长卿不说别的，这脸这身高，在人群中应该还是很显眼的。
　　“小姐，我也没有看到裴二公子。”

　　“姜四小姐，我没有给裴二公子发请帖，他自然是不会出现的。”姜灵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拱手作揖。
　　姜灵被吓了一跳，忙回过身：“额，您是？”
　　男子微微一笑，问道：“姜小姐不记得我了？”
　　姜灵没认出来，可晴玔认出来了。眼前这男子，分明，分明是那日被小姐救了的王家公子。落城姓王的不少，没想到给小姐发请帖的，居然是这个王公子啊！

　　晴玔连忙拉着姜灵的衣袖后退了几步，急的连音量都控制不住：“小姐，是那个落水的王公子啊！”
　　是那个要上门求亲的落水王啊！
　　姜灵心里一声我靠，又后退了好几步，慌乱之间还踩到了晴玔的脚。
　　王冲见姜灵避他如蛇蝎的模样也不觉冒犯，甚至还觉得姜四小姐有点可爱。

　　“姜小姐不必慌张，王某不会再上门提亲，但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王某想和小姐做个朋友，这才送了请帖。”
　　王冲今日过于礼貌，和那日在酒楼说姜灵坏话的样子，简直是变了个人。
　　“所以不是裴长卿叫我来的？”
　　姜灵这才明白为什么裴长卿的马车没有来接她，这儿也没有他的身影，因为裴长卿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啊。
　　“小姐难道是以为裴二公子会来，才答应来诗会的吗？”
　　姜灵发现了，这书里的人都有个毛病。不喜欢回答别人的问题，都喜欢反问。

　　王公子与她交谈甚是坦荡，裴长卿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妙招说服了他没有上门求亲，姜灵说道：“我以为这种规模的诗会肯定会邀请裴长卿来的，我正有事寻他，所以才疑惑他怎么不在。”
　　王冲听到姜灵直呼裴二公子的名字有些错愣，笑容也不似刚才般从容。
　　“我只道裴二公子上次的话半真半假是哄骗在下，没想到是真的。有胆量直呼裴二公子名字的，怕是放眼整个落城，就只有姜小姐一人。”

　　姜灵已经不止一次听过这话，只是她原来觉得裴长卿既然允许她这么叫，本人都不介意，管别人说什么呢。每天裴二公子王大公子李大少爷的，累不累啊。
　　今天又听到王冲那么说，姜灵着实有些好奇。
　　“王公子，你们对裴长卿，不是，裴二公子，为何感觉你们都对他又敬又怕呢？明明大家的年纪都差不多吧。”

　　王冲看着眼前的姜小姐，有些庆幸裴二公子拦了自己上门提亲。饶是谁家娶了这家的姑娘，都会头疼吧。
　　能让她如此肆意的，又有几人呢。
　　“这个问题，不该由王某来答。地位权势早已注定，制定规则的人不是我，我自然也答不上来。”
　　王冲这绕着弯子的回答，说了跟没说一样。

　　姜灵只是看这诗会上的人来来往往，几个公子搭着肩膀谈笑风生。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裴长卿除了谢锦佑之外的朋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算了，当我没问。其实裴长卿人挺好的，你们不必怕他的。就是嘴有点毒，这个我认证。”

　　王冲本已经不想往下再说，可听姜灵帮裴长卿说话，他还是没忍住多说几句。虽然脸上笑着，可话里冷冰冰的，连姜灵都听出来了。
　　“姜小姐说笑了。”王冲指向湖中游船中的那些人，“那船上，有许多有志有抱负但无处展露的人，只能在诗会中寻找与自己相同之人，每日靠饮酒吟诗麻痹自己。像我们这般的，家里有点势力，但不像有些人一般拥有满腹才能，下个棋说几句话便能让圣上赏识，赐予美名。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裴二公子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姜灵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裴长卿的家世确实是压他们一头，可是他从不曾因为这些看不起别人，也不和别人比较。
　　为何这些人反倒还在背后如此说他。
　　他们无处展露才能，也不是裴长卿的错。裴长卿得到圣上称赞，那是裴长卿自己的本事。他们居然还把自己混沌度日，无病呻吟的行为怪在裴长卿头上，还要不要脸了？

　　“怎么样的人叫普通人？是有人规定的，还是为了和裴长卿划分界限，除了他之外的人都是普通人？”
　　王冲没想到姜灵说话如此冲，看了看周围，皱着眉压低了声音，并不想被旁人听到他们在此议论。
　　“姜小姐，王某刚才说的只是闲暇之余的谈资，你又何必当真替裴二公子辩驳呢，这里无人敢说裴二公子一句不是，请姜小姐放宽心。”

　　姜灵连假笑都挤不出来，晴玔在一边有点着急。
　　这对话越听越不对劲，怎么都要吵起来了。
　　来诗会本来是想安抚一下夫人，别到时候跟人吵起来传到夫人耳朵里，夫人真的一步都不让小姐出门了。

　　“看来我和王公子是当不成朋友的。在我看来，裴长卿才是最普通的那个人，家里那么有钱父亲又有势，都不知道仗势欺人，也不跟一些虚伪小人结交，像他们一样每天无病呻吟。我还是先走了，我得回去和家中的门童说道说道，送来的请帖也要审核审核，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递到我手里来。我可不是普通人，总不能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地方都去吧。”

　　姜灵说了一通，结果看桌上连壶茶都没有，愈发来气。什么破地方，连壶茶都没有。
　　“晴玔，我们走，去裴长卿府里讨杯茶喝。”
　　王冲看着姜灵走远，心里也是憋闷。
　　他难道说错了么？
　　裴家要什么有什么，不让别人做什么只需一句话。那日姜灵救了落水的他，惊鸿一瞥，他原以为姜四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子，结果还不是和其他女子一样，眼里只看得到裴家公子。

　　门童来通报的时候，久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姜小姐怎么会突然上门来，平时都是公子三请四请，还拿吃的诱惑她，她才会勉强来裴府的。
　　没等久郎问候带路，姜灵自己就轻车熟路进了书房。
　　裴长卿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姜灵，并没有抬头，手中稳稳画完两笔才抬头看向坐在榻上的姜灵。
　　画中的荷花静静地淌在水面，和眼前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像。

　　“裴长卿，你这茶就不能凉凉么，每天喝热茶，喝的人上火。”
　　“对了，我再也不去那些破诗会了，你也不许去！他们邀请你去你也不许你，不许给他们面子，不许对他们客气！”姜灵话里不容许他一丝反驳，说的斩钉截铁。
　　裴长卿看姜灵鼓着嘴在那呼呼扇风，不禁有点好笑： “是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谁说我生气了，我这是走太快热的。”
　　“好好好，我让家丁帮你去永香阁买红豆冰沙来。”
　　姜灵偷偷用余光瞧了裴长卿一眼，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我就说他还是挺好的吧。”

　　晴玔在屋外止不住地叹气，自家小姐怕是已经忘了，这回找借口出来，是要去别院来着。
　　裴长卿听姜灵说完诗会发生的事之后，也没有表露什么情绪，还又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些什么。
　　姜灵凑过去看，他还挺悠闲的，在给画题诗呢。
　　“你就是因为这事，这般生气？”
　　裴长卿偏过头去问，眼前便是姜灵凑过来放大的脸，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姜灵并没觉什么不妥，裴长卿却立刻仰着头往后靠在椅背上，神色有点奇怪。

　　姜灵看着裴长卿那躲闪不及的样子，切了一声：“你干嘛，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看给你吓的。”
　　“我最讨厌那种自己出不了头还要背后编排别人的人，你倒是一点都不生气，看来是嫉妒你的人太多了，你都习惯了吧。”
　　裴长卿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姜灵觉得自己这气真是白生了。

　　裴长卿见姜灵弯下身子仔细瞧他桌上的画，有一缕头发垂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就伸手把那一缕头发别在姜灵的耳后，姜灵正专心致志地瞧着那幅画，也没转头看他。
　　“他们编排的是我，你如此生气做什么？”
　　“你是我朋友，他们说你我当然生气了。他们说谢兄，说晴玔，我都会生气的，最烦这种人了。”

　　裴长卿原来眼里还有笑意，等姜灵说完却收起了笑。姜灵见裴长卿许久不说话，有点疑惑转过头去看他。
　　嚯，好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惹他了，脑门都黑了。
　　“你是反射弧太长了吗，说了半天现在才生气。”

　　在外头的久郎和晴玔默默地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
　　真希望他们没长耳朵，真希望这门隔音。

作者有话说

　　说的我都想吃红豆冰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