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神尊的花样收藏式》麓海

3、关于圈养

　　鹿芊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清朗的少年音传到耳中。
　　“……那位鹿芊姑娘父母已经双亡，一年前进京，经人介绍进了昭明公主府，线人传信，昭明曾想过让她进宫伺候皇帝，但最终放弃，选了另一位。”
　　鹿芊的个人信息，一一被说出来，甚至有些鹿芊自己都不知道。
　　鹿芊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
　　所以，她怎么被挪过来了？
　　鹿芊扭头找人。
　　窗前的软塌上，玉华歪着身子，正漫不经心的看书，那个正在说话的人，隔着巨大的屏风向他禀告着。
　　鹿芊看着肆无忌惮的逶迤在红色地毯上的修长蛇尾，这尾巴尖还会时不时动一下，明显能感觉的出来，尾巴的心情不错，这代表着主人也心情不错。
　　鹿芊躺平，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小心脏。
　　为什么神魂轮回，他还会带着他的蛇身。
　　这不合理！
　　玉华从鹿芊有了动静后，就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
　　“退下吧。”玉华吩咐一声。
　　“是。”然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离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啪！
　　空气再次安静。
　　鹿芊了无生趣的翻身，拒绝面对某位有蛇尾巴的摄政王。
　　玉华撑着下巴，目光幽幽的盯着背对着他的鹿芊：“你认识我。”
　　明明是询问，语气里却满满的都是笃定。
　　鹿芊拒绝回答。
　　玉华又说：“回答。”
　　这一次，低沉的声音就在鹿芊的耳边，凉凉的气息拂过鹿芊的耳朵，将她吹的全身汗毛直立。
　　鹿芊心中痛骂自己，不应该在他面前表现的太过熟悉和自然，但是凡人鹿芊在幼时又确实和这位摄政王短暂的相处过。
　　这勉强可以算个理由？
　　“谁知道呢。”鹿芊含含糊糊的打哈哈。
　　她转身，玉华已经滑行到床前，注视她的目光里带着探究与疑惑，他继续说着，“你不是那个从公主府里走出来的鹿芊。”
　　鹿芊挑眉，强压下对这位摄政王蛇尾的恐惧，下意识的后仰，笑着反问：“那你说，我是谁？”
　　玉华平淡的瞥了一眼鹿芊脸上甚是挑衅的表情，兴趣缺缺：“也许是附身的不知名幽魂或妖怪吧。”
　　“你不怕吗？”鹿芊脱口而出。
　　玉华诧异：“你觉得我会怕？”
　　修长有力的漆黑蛇尾，在鹿芊眼皮子下甚是惬意的划过，蛇尾上闪烁的森冷幽光，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极具力量与杀伤力的绞杀武器。
　　玉华赤-裸裸的宣告着他的强大无匹与无所顾忌。
　　力量，权势，地位，他都有。
　　鹿芊强笑着，实在忍不住，还是伸出脚丫子把快要划上-床的蛇尾踹下去。
　　说话就说话，别把尾巴伸过来，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吗？
　　玉华淡淡的看她一眼，反身回到他窗前的软塌上，继续歪着身子读书。
　　鹿芊悄悄松口气，这才有空闲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明显是一间私密的卧室，空间很大，但是除了她躺着的床和窗前的软塌，已经房屋四角点起的蜡烛外，没有别的东西了。
　　而鹿芊躺着的床，反常的大。
　　这是玉华的床，鹿芊瞬间反应过来，这位喜欢原形示人的神尊陛下，哪怕轮回时没有记忆，习惯还是保存了下来。
　　鹿芊实在有些看不懂玉华的骚操作，他不继续审问她了？
　　鹿芊试探他：“你……不继续问我了？”
　　玉华翻了一页书，语气淡淡：“你说。”
　　这是要让她自己坦白吗？
　　鹿芊无语，话题就这样被聊死了。
　　玉华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但鹿芊不同，所以，在明知自己抗不过去后，鹿芊直接痛快坦白：“我是金凤公主。”
　　玉华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眼看着鹿芊，蛇尾尖也不悠闲的摆动了，而是绷紧竖起。
　　鹿芊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圆形的瞳仁变成了蛇瞳，冰冷冷的目光钉在她身上，这是捕猎者的目光，而被盯上的猎物就是她。
　　鹿芊全身寒毛竖起，她下意识撑着身子，后仰。
　　玉华慢条斯理的晃了一下尾巴：“你知道吗？有很多人都说昭明是假的金凤公主，但是最后他们都因为造假的证据确凿，被皇帝诛九族了。”
　　他说的很慢，很轻，像是强调事实，也像是在隐忍其他复杂的情绪。
　　鹿芊沉默片刻，还是开口：“可我是真的。”
　　她的眸子里似乎燃烧着明亮的，无法熄灭的火，玉华看过去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目光似乎也被烫到了一般。
　　鹿芊问他：“你知道为什么昭明叫金凤公主吗？”
　　玉华抿着唇，沉声回答：“我知。”
　　鹿芊又问：“你见过昭明公主额上的金凤纹再那次事故之后，再出现过吗？”
　　那次凡人鹿芊居住的宫殿失火后，人被调换的事故。
　　那个时候，凡人鹿芊才三岁，小孩子不记事，但也朦朦胧胧有了印象，从富贵的皇家生活一下子变成贫苦的农民生活，这中间突兀转变的巨大差距，还是在鹿芊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在这之后，照顾她的那对农民夫妇就一直给她灌输她额头上的金凤纹是诅咒，一定不要被人看到的思维。
　　心生恐惧的凡人鹿芊，就再也没有让额头的金凤纹出现过。
　　她顺遂的长大，直到那对贫穷夫妇病逝，才知晓这对夫妇是皇帝专门派来将她抱走杀死的，只是皇帝也没有想到这对夫妇是先帝派遣到他身边的卧底。
　　这对夫妇不忍凡人鹿芊就这样死去，也痛恨皇帝居然能对一个三岁的孩子动手，在谎报凡人鹿芊已经被杀死后，两人就悄无声息给自己制造死局，遁逃出皇宫，躲在穷乡僻壤中，把凡人鹿芊辛苦的拉扯大。
　　直到他们死亡，才告诉凡人鹿芊她是金凤公主的真相，但是为什么被调包的原因，却没来得及告诉她。
　　在鹿芊看来，如果这对夫妻把秘密带到坟墓里，凡人鹿芊可能你真的就一辈子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这个世界的玉华也会因为天命被破坏而一生坎坷。
　　但是，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天道都很钟爱玉华，凡人鹿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最终还是选择来到京城，进入昭明公主府，想要查明自己被调包的真相。
　　这给了凡人鹿芊在元宵宫宴上见到玉华的机会，让她接续了玉华的天命。
　　这次见面也给鹿芊创造了机会，让她神游三千世界的时候抓住了玉华的一抹气息。
　　玉华没有想到鹿芊会这么问，他仔细回忆一番，这才开口回答：“自那次失火之后，直到昭明笈礼，我都未曾与她见过，更不用说金凤纹了。”
　　他接着说：“再之后，皇室以昭明被惊的理由，将昭明送往了城外的长露宫静养，直到一年前昭明笈礼，才从长露宫出来，搬进了如今的公主府。”
　　他小时候，父母，先皇，亲朋，所有人都这样对他说：这是你未来的妻子，你要好好对她。
　　所以他时常会进宫看望昭明，这个小他七岁的奶团子，每次见他都会对他傻兮兮的笑，额上的金凤纹，在见到他时，就会变得格外的流光溢彩。
　　那个时候，他其实是有些嫌弃的，觉得天底下没有人能让他放在心上。
　　直到那次火灾，宫里走水。
　　然后再见昭明，就是一年前昭明的成年笈礼，少女扭头对他浅笑的时候，他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没来由的戾气。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昭明。
　　本来在昭明笈礼之后，他们就要完婚，皇帝三番催促，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玉华看着鹿芊，半倚靠着床沿的少女，露出光洁的额头，细微的金光从皮肤下透出，然后一点点生长勾勒，一只形似双翼飞展的金凤凰从她的额上勾画出来。
　　玉华像是在看绽放的花，还是只绽放给他的一朵娇贵无价又独一无二的花。
　　玉华的心，突然被无名的情绪填充塞满，心脏在剧烈的跳动，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自己心脏的存在感。
　　“我一直认为，那不是我见过的昭明。”玉华看着鹿芊额头上闪光的金凤纹。
　　他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舒心愉悦的浅笑，心中蕴藏了一年多的戾气，终于烟消云散。
　　鹿芊歪头：“你信我了？”
　　玉华说：“我信。”
　　鹿芊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这一抹神魂，轻盈了很多。
　　然后她就感到到，凡人鹿芊的灵魂竟然离开转世去了。
　　她只给鹿芊留下了一句话，希望鹿芊代替她一生顺遂的活下去，希望这个她深爱着的国家，在玉华的管理下一直繁荣昌盛。
　　鹿芊没有想到，这个凡人鹿芊，竟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子。
　　大概能来京城寻找自己身份的真相，已经是她鼓起的最大勇气了。
　　鹿芊彻底放松下来，不用再顾及凡人鹿芊会通过她的眼睛看到什么了，看来下次发现同位体，进行世界跳跃的时候，可以稍微改变一下策略。
　　转念想完这些，鹿芊继续说：“既然你信我，那你一定会助我拿回我应有的身份与地位吧。”
　　玉华悠闲的晃着尾巴尖，颔首回应：“那是自然。”
　　鹿芊振奋起来，向玉华宣告：“我要亲自复仇。”
　　玉华撇了她一眼，无情拒绝：“不行。”
　　鹿芊瞪大眼睛：“为什么不行！”
　　玉华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皇帝逼他结婚，等他们忍不住冒头，他不能做那个第一个出手的人。
　　天下大义，必须站在他这边才行。
　　玉华侧头，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圆形瞳孔，面容上的冷厉散去，让他整个人都温和了一分。
　　在他儿时知道自己有一个未婚妻的时候，他就已经把那个初见他时笑的傻兮兮，额生金凤纹的奶团子规划进自己的人生里，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不知情时候，弄丢了她。
　　幸好，现在他失而复得，毕竟这才是他真正要相伴余生的人。
　　在鹿芊真正能登场之前，他会好好的把自己失而复得的未婚妻妥善藏好，不会给任何人从他手中夺走鹿芊的机会。
　　可是，鹿芊等不了，这具病弱的凡躯，根本撑不了很久。
　　哪怕她不动用丝毫力量，她的神魂还是在一点一滴的消耗这这具凡躯的生机。
　　鹿芊没有驳回玉华的决定。
　　她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好。”
　　玉华看着坐在床上乖巧听话的鹿芊，冷硬的心肠终于软化下来，温声问：“饿了吗？”
　　鹿芊摸摸肚子，肚子很给面子的唱起了空城计。
　　鹿芊诚实的点头，确实饿了，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室内的蜡烛都已经燃烧过半了，也不知是深夜几点。
　　玉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那就去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