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万人嫌》蓬松毛毛

3、第3章

　　南风的眼眶泛起了红，他的声音无法控制的带上了一丝颤抖：”我没有，师......”

　　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那就道歉吧，南风。”

　　南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愣着干嘛。”师兄不耐烦了，南风一直知道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得比谁都多情，整治起人来却毫不留情，尤其是以前敢欺负南风的人，可是现在.......

　　师尊已经不要他了，师兄也不要了吗，南风感觉天都塌了下来，他呆呆地望着师兄，整个人好像没了魂儿。

　　沈云鸿看着小师弟脸上布满泪花，却毫无所觉的样子，心软了软。放轻语气，”乖，听话，做错了事就该罚。”

　　南风明白了，做错了事情，就该罚，师兄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他顶替莫云栖拜入师门这件事。沈云鸿不在乎这次的事究竟是不是莫云栖自导自演，或者别人陷害。他只是借这个机会，让莫云栖出口气，弥补一下他曾经受到的伤害。

　　南风想通了，面对着在场众多同窗或戏谑，或冷漠的眼神，缓缓地对着莫云栖跪了下来，他跪的很慢，因为忍不住幻想师兄能叫他停下，然后像以往无数次那样，走到他的面前，然后把那些欺负她，陷害他的人都狠狠教训一遍。

　　“砰！”南风的膝盖落地了，他的幻想也破灭了。他仰头看到了莫云栖，莫云栖还是那样高傲，对他不屑一顾。他尽量让唇角拉扯出一丝笑容，却发现自己做不到，索性便放弃了。

　　南风很自觉，他一边磕头，一边道歉，额头砸在地上，能听见一声声的闷响。

　　“对不起，我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

　　沈云鸿很久以后才知道这句道歉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去后悔了。

　　自失去师尊之后，南风又一次失去了他重要的人。当然，没有人觉得他们失去了南风。

　　南风磕完头，莫云栖却还是冷着一张脸。沈云鸿漂亮的桃花眼带上了几分不耐，楚亦寒见状，连忙说道：“云栖母亲的遗物被弄坏了，心里想必很不痛快，就让罪魁祸首嗑两下头未免有些轻轻揭过了，不如这样，让他给南风当上一年侍读，才算公平。”

　　沈云鸿瞥了楚亦寒一眼，那一眼看到楚亦寒心惊胆战，好像自己的小动作被彻底看透了，擦了擦冷汗，刚想说点什么，弥补一下，却听到沈云鸿散散漫漫地说了句，“就这样吧，南飞，以后仔细照顾云栖。”

　　没有人敢反驳，沈云鸿转身离开。

　　侍读？昆仑学堂的侍读，可不是凡人界的侍读，真就只是陪皇子念念书，而是与小厮并无区别。昆伦学堂不允许从外界带人进来，但是门内弟子间可以结成这类类似主仆的关系。往往是极其穷困的外门弟子，才会主动成为侍读，获得那么星星点点的资源。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一个羞辱人的极好的法子，一些性格恶劣的，逼自己仇人做了自己的侍读后，还要让对方唤自己主子，把别人的脸面往地上踩。

　　学堂实力为尊，争斗激烈，除了昆仑从散修中挑选的外门弟子外，其余都是大家族，大势力派来的世家子，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楚亦寒这一提议，可谓是杀人诛心，恨透了南风。

　　有什么比昔日高高在上，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跌落神坛，对人卑躬屈膝，小心侍候更让人痛快的吗？

　　要是南风知道楚亦寒心中所想，怕是要大喊冤枉。不过现在，他得先和现在的“主子”打声招呼。不管是因为看不起他，还是宽宥他，莫云栖总归是没有刻意借他现在侍读的身份羞辱他的。既没有逼他喊主子，也没让他随身伺候，加以折辱。

　　比起其他人，他这个侍读只用平日抽时间去他院子里做些扫洒打水的活儿，算是极好的了。

　　南风看莫云栖结束修炼，睁开眼睛，上前喊了声“莫公子”，算是打了个招呼。

　　莫云栖看也没有看他，行云流水的站起身，身姿如玉。明明他的神情很平静，却透出一股怎么也遮掩不住的骄傲，令人目晃神迷。

　　“大少爷好大的架子，别人的话都听不到。”莫深讽道。

　　目前为止，这位莫家的旁系还是视莫云栖为劲敌的，南风对他出言嘲讽好不惊奇。只是，能不能不要拿我做幌子呀，南风幽怨地望着莫深。

　　从莫云栖回来，他就明白了一个真理，不，要，去，惹，莫，云，栖！尤其是他这种反派炮灰。即便正主不屑于搭理他，但是有的是人为他出头，最后还是给自己找事。

　　莫深是正儿八经未来的主角爱慕者，不会怎么样，但他南风不是啊！

　　莫云栖听到莫深的声音，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被那样一双清冷的眼睛注视着，即便美人儿的神色并不怎么高兴，莫深的心跳还是忍不住漏了半拍。

　　“不该管的少管，父亲没和你说过吗。”他的声音如那双眼睛一般清清冷冷，极其悦耳。莫深一时之间有些晃神，甚至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就只能看到莫云栖远远的背影了。

　　“欸，他刚说啥？”莫深转头问南风。

　　果然主角的吸引力一如既往的变态啊，南风挠挠头，慢悠悠的重复了一遍，“不该管的少管，父亲没和你说过吗。”

　　南风模仿着刚才莫云栖冷淡又高傲的神态，连语调都学得惟妙惟肖。

　　莫深一掌拍在南风头上，生气的道：“好你个小子，我帮你说话，你还骂我。”

　　“你自己问的他说了什么呀。”南风很委屈。

　　莫深斜瞅了他一眼，转移话题：”你说你也是，这种眼睛长在天上的家伙，你跟他打什么招呼啊。“

　　南风笑了笑，没和莫深说什么。

　　他又不是受虐狂，喜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竹笛那件事情没两天，莫云栖没让他贴身伺候，南风也就平日里趁他不在去他院里干些杂活应付差事，莫云栖也没说什么。但是南风舒服了，楚亦寒可就不舒服了。

　　那天南风恰好遇到莫云栖和楚亦寒，准备绕道离开。
　　“给我站住！“

　　南风知道楚亦寒说的是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走是留。

　　“南风，你主子还在这儿呢，结果你转身就走，还有没有规矩了。”楚亦寒嚣张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南飞只得停住脚步。

　　学堂还未下学，有不少人在周围。上次南风磕头道歉的事已经传遍了，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也有不少人并不相信。毕竟曾经这十多年，沈云鸿有多疼这个小师弟，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就连南风被逐出师门后，有人耐不住羞辱南风，也都被沈云鸿教训了。

　　“楚亦寒说什么南风的主子，谁呀？”

　　“还能有谁，莫云栖啊，你没听说南非几天前磕头道歉的事儿吗。’

　　“那事儿是真的啊，不可能吧，沈云鸿那么护着他，谁敢这么羞辱他。”

　　“沈云鸿当时就在现场，我堂弟亲眼看到的，就是他放的话，让南非磕头道歉。况且也不算羞辱，顶替了人家的身份，现在又弄坏人家母亲的遗物，就让他磕个头道个歉，要我说，这莫家大公子真是宽宏大量。”

　　“要真是这样，这莫云栖倒真是有气度。’

　　“这还能有假。“

　　……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停，楚亦寒当然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反倒是看好戏似的看着他。反倒是隔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像是想让他好好听听，他南飞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子。

　　南飞至今没有突破金丹，五感尚且不是非常灵敏，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零星的字眼，什么“磕头”，“冒名顶替“，”侍读“，“道歉”……倒是很容易让人猜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一股强烈的酸涩感袭上心头，南风努力睁大眼睛，不想再莫云栖面前流泪。

　　这些事情在学堂一直是一种流言，以师尊师兄的身份，当然不会主动和这些学子说些什么，莫云栖也不是会碎嘴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而今天，楚亦寒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南飞，就是要让这些流言坐实，将南飞彻底钉在耻辱架上！

　　“南风，你顶替云栖的身份拜入清晏仙君的门下，几日前又弄坏云栖母亲的遗物，如此阴险恶毒。云鸿师兄让你赎罪，给云栖当侍读，结果你见面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是这么这么给人当侍读的吗，你到底有没有真心悔过！”

　　楚亦寒为人睚眦必报，很多事情小人行径。但今天这一番话倒是正气凌然，像是什么主持公道的使者似的。大家虽然没多看的上他，但是对他这一番话还是认可的，不少人纷纷点头。

　　说罢，楚亦寒笑了笑，不知怎么突然又不那么愤怒了，反倒很是亲切友好的对南风说，“不过也可能是我误会你了，毕竟曾经是清晏仙君宠爱的小弟子，不知怎么当人侍读倒也正常。这样吧，今天我找人来教教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