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这波，他在大气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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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嗒。”
“嗒。”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浅灰色大衣的黑长发男子走在长回型走廊上。
阳光穿过走廊边的落地窗落到地上，窗格的阴影在大理石瓷砖上割裂开不同深色的轮廓，男人的五官在斜射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浅灰色的眼眸被光晕浸染，散开淡淡的波纹。但在下一秒，当脚步声再次响起，他又落到了阴影里，周身的光都被墙壁挡住了。
他推开棕色的欧式厚木大门，宽阔的大厅内是一群来来往往间伴着冷冽气息的黑西装办公人员。
门边的引路人问过男人的姓名后把他带到了办公区后的接待室。
桌上被放了一杯热茶，接待人员微微躬身转身离开。随后，接待室的大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了那位与兰堂签署合同的业务员。
“兰堂先生，真是事业有为，竟然今天就来还款了吗？”来人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过誉了，实际上，我只是来还回原来合同上规定的钱。贵公司的双重合约并不合法，我自认为是已经尽到了义务。”兰堂神情不变，只是暗自在心里有些发散地想，为什么都已经到了初春，他还是感到这样寒冷呢？
“哈哈，兰堂先生，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业务员轻笑两声，仿佛是在嘲笑这位先生的天真。
接待室的大门再次被人打开，一排排黑西装端着枪走了进来。这群人并不是刚刚在办公区看到的那群业务员，而是隶属于港口黑手党的追债部门，是真正手染鲜血的心狠手辣之辈。
“兰堂先生，你是否想要再组织一下语言呢？”业务员显然是见多了兰堂这样反悔的客户，他游刃有余地向兰堂施压。
“看来，还是要发生冲突了。”长发男子一脸沉静，并未被周围一圈拿枪指着他的黑手党吓到。按理来说，身为失忆人员的他应该对这种危险情况感到紧张。但是，抱歉，不知为何，他没有丝毫慌张，甚至有点冷淡。
站在他背后的一个黑手党瞄准他的右手开了枪，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封闭的室内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阵剧烈的旋风将那颗子弹反弹到了墙壁里。同一时刻，所有的人，除了兰堂，都被狂风吹到了天花板上。
哗啦啦的纸张被吹飞的声音伴着众人的痛呼，在室内回荡着。接待室外的人员察觉到了不对劲，前来查看，但是他们快要把门都敲烂了还是打不开这扇门。
兰堂端起放在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又放了回去。在茶杯与桌面相碰发出了“咔嗒”一声轻响时，在天花板上被风卷着转圈的众人伴着大片洁白的文件纸张落了下来，身体与地板亲密接触的闷响接二连三地响起，然后又转变为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现在，我可以只还回原合同的欠款了吗？”兰堂走到那位躺在地上的业务员面前，自认为很平和地问了一遍。
但是这居高临下的问话场景落在业务员眼里，就是异能力者对他这个普通人的生命的威胁。
“当……当然！”没想到，这个失忆的外国人还是个异能力者！啧，是他看走眼了，还以为能顺利从他身上捞到一笔，眼下看来是悬了。
业务员忍着痛把刷卡机拿出来放在了桌上，毕恭毕敬地请兰堂结账。
兰堂把卡划过刷卡机后，便转身推开了方才房外的人无论如何也推不开的大门。打开门，门外站着一群严阵以待的黑西装，但是他们看着房内暴风过境的惨状，都不敢开枪，只是默默地目送兰堂大摇大摆地离开。
当兰堂离开大厅，那扇棕色欧式大门被关上后，这群黑手党才感觉自己从生死边缘走了回来。追债小队的队长立马上报消息，引起了港口黑手党高层的高度重视。
掌控风的异能力出现了，其疑似是当初在与青夜叉的初雪之战中出现的强大异能力。
——港口黑手党总部，大厦顶楼。
大佐等干部恭敬地站在首领的身边，回答首领的问题。
“说说看吧，你们关于风之异能力者的猜测。”白发苍苍的首领坐在一把宽椅上，他的皮肤因为年迈而松弛，衰老的五官因为他深重的戾气显得有些可怕。
大佐颔首，然后回忆道：“当初在初雪之战，我等本已将青夜叉围堵，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您也知道。是风，将其他势力人员卷入到了我布置的陷阱里，然后便爆发了混战。”
大佐露出沉思的表情：“当时我以为，可能是青夜叉的同伴在帮助他，但是事后仔细一想，可能那本就是青夜叉的异能力。”
“我们可能一直被他误导了，以为他的异能力只是闪现，但那可能只是风之异能力的一种表现形式。在后续的报告中我也提出了这种猜想。”
“但是今天看来好像又不是这样。”首领的质疑通常会让下属心惊胆战，哪怕是阅历丰富的大佐也不免有些感到心情沉重。
“是的。今天下属公司发生的事件确实也指向了另一个可能——那位兰堂先生便是风之异能力者。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有些与事实相矛盾。初雪之时，那位兰堂先生被人目击到出现在了城区，而非战斗发生地。”
“所以，属下还是偏向第一种可能，风是属于青夜叉的异能力。而青夜叉与那位兰堂有某些方面上的联系，所以才会在今天帮他化解冲突。”在大佐陈述完自己的观点后，另一位干部轻笑出声，然后说道。
“根据情报部呈上来的情报，那位名为兰堂的失忆外国人士是在去年那场镭钵街爆炸事件发生后出现的，这与青夜叉开始活动的时间大致相吻合。”这位隶属于情报部的干部将一份附着兰堂照片的人物档案递给首领，然后接着说道。
“这是发生爆炸后，军警搜查现场，抢救现场人员并送去医院的记录。他被人发现在那个大坑附近，身体的受伤状况却远远低于其他大致同位置的受伤人员。”
“你的意思是，他一定是个异能力者。”首领年迈沙哑的声音响起，压迫感强烈。
“正是，他确实有可能是风之异能力者。虽然有目击证人，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那不是伪装的不在场证据。”情报部干部对于这种缺乏决定性证据的情报往往持有一种怀疑态度。
大佐不禁出声反驳道：“依你的意思，如果那是伪装的不在场证据，以便掩饰风是他的异能力。那为什么他今天又故意展露出来呢？”
“这确实也是一个矛盾之处。”情报部的干部表情有些勉强地承认了。
“哼，所以，你们吵来吵去，不就是在争论风究竟是属于他们二人之中的谁吗？”另一位脾气暴躁的干部实在是受不了他们罗里吧嗦的推理了，直接插话道：“依我看，只要知道一点，他们都是异能力者，需要谨慎对待，就够了。”
“不错，我也这样认为。”审讯部的干部出声支持，然后说道：“不管事实是哪一种可能，我们都要与这位兰堂先生交好。当前，横滨的黑手党之间矛盾冲突激烈，我们需要拉拢任何一位可能产生威胁的异能力者。高利贷一事我们可以退让一二，这可以算是交好的代价。”
其他的干部都认可审讯部干部的观点，都纷纷表示同意。
于是首领最终下令：“人事部部长向那位兰堂先生发出邀请，表明我们港口黑手党对于今日发生之事采取宽容态度，而我们港口黑手党的大门也会欢迎他的到来。”
在一个街角的咖啡厅内，坐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外国人。
黑发少年喝完果汁，抬手喊道：“店长，再来一杯橙汁和一个慕斯蛋糕。”
“收到，小客人。”柜台后的店长微微俯首，然后把订单写好递给了后厨。
兰堂将手中的拿铁放下，表情稍显疑惑：“在咖啡厅点的蛋糕会不会不太正宗。”
柜台后的店长保持着微笑说道：“客人不用质疑本店的能力，区区蛋糕店的技术，本店也是有的。”
然而乱步咬着吸管随意地说道：“你要是要和你原来的生活条件相比，那确实是不够正宗。”
气氛因为乱步随口一句话而突然陷入停滞，不管是店长还是兰堂都感觉有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店长是因为他从乱步话语中的信息明白了自家店铺遇到了疑似破产富豪的下意识的挑刺而感到尴尬。而兰堂是因为……
“你，知道我的过去？”烟灰色的眸子陡然锋利起来。
“所以说，失忆的人就是麻烦。”乱步叹了一口气，然后拉长声音说道：“不是知道，而是我推理出来的。”
“推理……”兰堂锋利的眼神渐渐消失，他有些感到不可置信。“就连这个也可以靠推理看出来吗？”
乱步用一种怀疑他是不是除了失忆还患了痴呆的疑惑表情反问道：“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身上的线索多到让我都难以忽视了啊。”
兰堂以一种全新的眼神看着乱步，他之前的确知道这个少年是很聪颖不错，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的头脑已经达到了这种见微知著的地步。
“能请你详细说说吗？”兰堂怀着一种有些忐忑的心情问道，他对于他失去的记忆感到十分好奇，哪怕他隐隐有些预感——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不——要——”乱步拉长声音回绝。
兰堂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能告诉我吗？你不愿意告诉我的原因。”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乱步冷静到无机质的眼神浮现，那气势让兰堂都呆愣了一下，要知道他可是连面对有一圈黑手党拿枪指着他的危情都不会感到紧张的人。
“尽管如此，你也可以先说说看，也要我听过之后才会选择自己是信还是不信。”兰堂不愿放弃这疑似是他接近真相的机会。
“不要。”乱步固执地拒绝道：“解释是很麻烦的。”
兰堂有些哭笑不得：“就为了这种理由？”
“对，这个理由已经很充足了吧。”乱步理直气壮地说道：“若合我意，一切皆好。所以，别再多费口舌让乱步给你说这些再显然不过的真相了。”
“这样啊……”兰堂也不生气，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说起来，那位仙君呢？”他环顾四周，没见到那位的身影，有些遗憾。“多亏了他的帮助，我才能顺利地从那个债务公司走出来。我本想当面向他道谢，但现在看来，我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乱步心想，哼，不见面再好不过。他才不会让多余的人让仙君记挂在心上。上仙已经夸过你一次了，难道这还不够么？他是不会把其他的机会让给别人的。
“关于我们的契约，我们已经达成了前提条件，至于你什么时候兑换承诺，我们目前也不是很着急。”乱步觉得自己善解人意极了，他知道兰堂才还完钱，现在肯定是没有多少存款了，所以他宽容地给兰堂留出了期限。“你只要在你找到下一份工作后，把自己未来六个月的工资都给我就好了。”
兰堂有些疑惑：“嗯？下一份工作？我对于我目前的工作还算满意，没有换工作的意向。”
乱步把那份翻译版·购物清单拿了出来，放在了兰堂面前。“你看看，这是当初我们定下契约时，要求你要支付的清单。”
兰堂拿起来看了一下，发现不同于上次乱步给他看的不明文字的清单，这份清单上的文字是规范印刷的日语，而且上面的名称有些酷似游戏材料的取名风格。嗯……难道他们是想让他给他们玩的游戏氪金吗？没想到，乱步还是个网瘾少年。不……不对，仙君应该不会为了如此玩笑般的理由而接受这份契约。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喂喂，总感觉你在想些什么很失礼的事情。”乱步不满地敲了敲桌面。
“抱歉。”兰堂教养极好，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想岔了，但他还是先道了歉。
“别误会了，那上面的名称只不过是参考，我们真正要买的，是这份。”乱步又掏出了一份长长的购物清单2.0放在了兰堂桌上。这份清单上写着这个世界各种染料、布匹、木材、矿石、宝石等价格由低到高排序的物品名称。
这次兰堂明白了，为什么乱步会让他换份工作——因为他目前这份工作的工资远远支付不起这份清单上的物品，哪怕是三分之一都做不到。
兰堂有些沉默，年纪轻轻的他在此刻，突然参悟了某些老赌棍的真谛——债，是还不完的。
“仙人出手的价钱，怎么可能会低。”乱步言之凿凿。
“有理。”兰堂深以为然，便也不再纠结价钱。毕竟，他的性命因此而保住了，也不算他吃亏（？）。
“那么，我应该想办法找到一份高薪工作了。”兰堂单手摩挲下巴，作沉思状。
“不用费心啦，应该马上就到了吧。”乱步吃上了服务员端上来的慕斯蛋糕，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什么？”兰堂有些没听清，然后就被他的手机铃声吸引了注意。他说了一句“失礼了”然后把手机拿了出来查看邮件。
【尊敬的兰堂先生:
您好，我方是港口黑手党的人事部，经过多方考察，我方认为您符合本公司的招聘条件。在此诚恳地邀请您加入本公司，待遇薪酬等问题一切都好说，可否在这个月的月底进行一次面谈？我们由衷地期待您的回复。
落款:港口黑手党】
兰堂:？？？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这波，他在大气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