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底层逻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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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学长话音刚落，场上顿时哗然，其他选手都议论了起来。
海学长猜到他们心里的想法，只是温润一笑，抬头面前这帮少年们说：“你们是不是在想，他凭什么啊？毕竟你们都是经过海选，经过一面二面，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
选手们纷纷点头。海学长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不疾不徐地说：“节目组不会埋没一个有潜力的少年。你们中谁的舞台能有他刚才的感染力，我这里也给你们通过。”
一句话，让全场都闭了嘴。海学长又看向了郗蔚，眼神等他的答案。
郗蔚却是左右为难。
这是他现实世界里梦寐以求的机会，没想到会在这个虚拟的剧情世界里实现。
可他刚刚发现，这个少年营正好是原剧的故事背景。他顶着司微的身份在这里，堪比龙潭虎穴！
“谢谢海学长的厚爱，但是……”郗蔚迟疑了一下，虽然有点不舍，但还是继续开口了，“正如您所看到的，我基本功不好，只会这两下花架子，我……不确定我是不是适合。”
海学长有些意外，抬手示意他不用担心。“你要是什么都会，我们这里还叫什么训练营？训练营里会有专业的老师给你们上课。”
面试学长这么邀请了，郗蔚实在是不好再拒绝，却不得不拒绝。他有些为难地扯了扯身上土布的衣角：“我……不适合当爱豆。粉丝不会喜欢这样的爱豆。”
他低着头，尽力表达自己的谦恭，表达并不是他不识抬举，而是自知高攀不上。
“你怎么会这样想？”海学长笑了两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知道王小萌的故事吗？”
他的话音刚落，现场立刻“哇”的一声，炸翻了。可见是个家喻户晓的故事。
但是郗蔚不知道。他只知道小明头上长草的故事。
司微是选秀节目外的边缘人，舞台中间出现的人都不在司微的记忆里。别说王小萌，就是这个海学长他都不知道。
海学长解释说：“小萌也是农村出生。进少年营之前他是个快递小哥，穿衣打扮比你好不了多少。但粉丝就是喜欢他，要送他出道。观众缘这个东西，很玄学。”
言下之意，是暗示郗蔚若参加少年营，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王小萌。
这已经不止是普通邀请参加节目了，而是暗示了出道可能，是非常高的评价。
“可是小萌学长帅啊！”人群里有选手小声反对，人数还不少。
郗蔚低头没有说话。海学长倒也好脾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嗓音放柔，宽容地说：“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但我想跟你说，你的顾虑都不是问题。”
他说着，找工作人员取了纸笔，给郗蔚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要是改变主意，可以给我打电话。”
“啊！”全场学员集体耳膜地震。
有见过受邀参加节目的，有见过出道位预定的，但这些都是选手本身自带流量，或者公司后台资本强大，从没见过一个无名纯素人，能让面试官亲自留下电话号码。
尤其还是这么一个人，身上看不到任何附加条件，妥妥就是对绝对实力的绝对认可。
郗蔚受宠若惊地接过海学长递来的便签纸。“谢海学长厚爱！”
艾若庚站在一旁，脸都黑成了锅底灰。
这个小插曲后，几个学长回到练习中心，面试继续。罗轻尘等他们走后，还记着仇想提醒艾若庚学猫叫的事。
他伸手招向艾若庚，刚“哎”了一声。郗蔚看出他的意图，拽住了他。
几个学长选择在那时候出现，估计也是想替艾若庚解围，他没必要为这点小事跟人过不去。
再说，这一波当众打脸，不比让艾若庚学猫叫更来的痛快？
艾若庚没有领情，视线扫过来，一副“咱俩没完”的神情瞪着郗蔚。
郗蔚在脸颊边扇着小张便签纸，脸露笑容，困惑地问他：“真想学三声猫叫？”
现场一阵低笑，艾若庚自讨个没趣，也没脸再呆下去了。经过郗蔚身边时，留下一句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话：“别得意太早，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
郗蔚一皱眉，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性骚扰的事。
司微是个透明人，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家里穷乡僻壤，被艾若庚一冤枉，连大学都不上了。曝光这样的人，对艾若庚没有任何好处，说不定还会被人反咬，说他仗着艺人身份欺压弱小。倒不如装出一副宽容大量的态度，抢走受害者的角色，炒作一番吸一波粉。
但如果郗蔚去参加少年营，跟艾若庚同台竞争，这件事的性质可就变了。
郗蔚敢站在全国观众面前，艾若庚就可以让他社死得很难看。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在场别人不知道他们有这一茬恩怨，只等艾若庚一走，尴尬气压解除，大厅顿时炸成了一锅粥。
“海佩轲学长气场好强大！不愧是中心位，我都不敢看他了。”
“毕游学长真漂亮！”
“我还是喜欢韩桑学长这个型的。”
“他们都来面试我们吗？完蛋，我更紧张了。”
“……”
现场议论的同时，不少人凑到郗蔚身边来，特别友好地问他以前的练习经历，问他是不是跟海佩轲认识，无不露出羡慕的神色，遗憾他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要放弃。
郗蔚顺口自黑几句，内心其实也忍不住可惜。他大概就是跟选秀节目没缘分。
现实世界里，拿到了入场券，是选秀节目被叫停了。在这里，入场券又唾手可得时，却是不得不放弃。
大概真叫没那个命了。
弹幕忽然蹦出一条：【蔚蔚不怕，想参加就参加。】
弹幕没有颜色区分，分不出来谁是谁，但是口气如此说话的，就只有这一个。
郗蔚发现，这个弹幕是越来越离谱了，好像真的能懂他在想什么。
这么了解我，难道真是兄弟？心电感应？现实认识？偷偷观察我？
他正迟疑猜测着，眼前又飘过来一条：【罗轻尘能保护你。】
？？
表示非常怀疑。
郗蔚拍了拍罗轻尘。“手机借用一下。”
“做什么？”罗轻尘把屏幕解了锁递给他，然后盯着屏幕看。看到郗蔚在搜索栏搜“艾若庚”，他有些好奇地问：“你搜他做什么？”
“有些好奇，查查他的背景。”
“他叔叔是艾故鲁，石榴籽公司的金牌经纪人以及合伙人。”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少年营成团后，都是他叔叔负责运营。”
难怪那么嚣张。郗蔚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
“你好，我叫施黛礼。”施黛礼站在他面前，脸上泛着十五度的微笑，言辞礼貌。
施黛礼也是原剧里跟司微有不正当关系的人，郗蔚不知道他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但既然对方主动问好，他也不好刻意表达排斥。
“你好。”郗蔚谨慎地回了个招呼。
“我叫罗轻尘。”罗轻尘热情地搭了过来。施黛礼前头率先支持郗蔚，令罗轻尘非常有好感。这会看他又主动过来示好，也凑了过来想同他结交。
施黛礼一视同仁地，平和又礼貌地同罗轻尘打了招呼。
郗蔚被罗轻尘搭过来的胳膊亲密揽着，身子又有发软的迹象。他推了推罗轻尘站好，看着眼前两个青春阳光且气质过人的少年，忽地感觉到了人生的不靠谱。
虽然剧情是编的，人物是假的，但演员是实实在在的。瞧瞧这俩人！一个帅过一个，做啥不好，都跑来演这种剧？
说是被骗，似乎有点牵强。毕竟，都是男的，他也懂，若是不想做那种事，谁能逼着做呢？
但若说是自愿……太匪夷所思了！
罗轻尘和施黛礼另说，司微演的那个所谓主角，就是专用来和人睡觉的，谁会自愿来演啊！
联系弹幕的说话语气，郗蔚一点都不信演司微的演员是自愿。
不是自愿，却自愿跟那么多人睡觉，联想这被人一抱就身体发软的体质……
司微……
不会是被下药后身不由己的吧？
郗蔚心头蓦地一痛，下意识望向虚空的弹幕处。
那个发弹幕的若真的是演司微的演员，他现在自由了吗？去报警了吗？抓到坏人了吗？还是……
依然被控制着？
“艾若庚是石榴籽力捧的一个新人，是今年少年营出道位的热门人选。”
耳边又传来施黛礼的声音，郗蔚回过神，看到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艾若庚的照片。
“新人？”郗蔚定了定神，划拉到大眼仔应用，“我看他已经出道了。”
“是石榴籽公司自己培养的男团，为了训练他们参加今年的少年营。”
郗蔚干脆地退出手机，还给罗轻尘，直接询问施黛礼：“你跟艾若庚很熟吗？”
施黛礼摇摇头，“不熟。只是恰好知道。”他笑了一笑后，又补充一句，“知己知彼。”
和他聊天，郗蔚才知道，高考三次落榜的施黛礼，居然出身艺术世家，家里都是正儿八经的文艺工作者。
不过，施黛礼并没有完全继承家庭传统，去从事小众的高雅艺术，反而打算考戏剧学院。可惜，不知道是基因出了错，还是后天努力不够，他参加了两次艺考都没有考过。今年是第三年，成绩又不理想。他心灰意懒中看到了《我是少年》的海选广告，就想来挑战一下自己。
郗蔚有些惊讶。只是参加一个选秀面试都这么做足功课，连对手都要详细了解一番，施黛礼居然会艺考考三次都不过？
说好的百战不殆呢？这种光报上家世就能被录取了吧？
【蔚蔚，这个人不是好人。】
弹幕忽然飘过来这么一句。郗蔚莫名读出了点酸酸的委屈。
想到他可能是被下药后，被那么多人欺负，郗蔚觉得，他就算再多表现一些委屈都是应该的。虽然就目前为止，新剧情里施黛礼并不让人讨厌。
可是，同样都是欺负他的人，怎么罗轻尘就是好人，施黛礼就不是了？
郗蔚想起施黛礼前头提过的紧张，带着试探问：“前头听你说……紧张？但好像……看不出来。”
施黛礼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他一张脸生得很精致，画着淡妆，右脸颊上还有个小酒窝。“我学过表情管理。”
意思是说，还是紧张。越是准备得充分，临到头来，越是紧张地没办法通过考试。
郗蔚隐约有点明白。原来这部毫无底限的限制剧，居然真的是有底层逻辑的。
不管是罗轻尘还是施黛礼，他们都有他们的艰难坎子过不去。和司微碰上后，破锅配烂盖了。
现在司微变了，他们的态度也相应地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如果司微变得更多，这部剧能被完全改写吗？
到时候，他是不是就能从视频里穿回去？
郗蔚的世界忽然亮堂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底层逻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