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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鱼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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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母星?”
晏归对这个要求感到意外。
人人都想离开母星,即便是被称为故乡的地方,但因为过于强的辐射以及被破坏的环境,早就不适应人类居住。
全球的移民计划开始前,就抢先跑了不少人。
当然,抢跑的是哪些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陆挽蓝点头,“我们需要去母星,官方早已经取消了回母校的单向航班,今天也正式宣布关闭了去母星的通道,可我知道你有办法。”
晏归没有否认,虽然几年未见,但以陆挽蓝对他的了解,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条件。”
不过,不撒谎是一回事,捞点好处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不会以为没有代价吧?”
陆挽蓝当然知道自己先前抓到的把柄是驱使不动这位的,他要是立刻答应了,她反而会觉得有诈。
“一千支玛尔戎斯。”
哦豁,大手笔。
“有编号?”
“私人。”
“好,成交。”
回到旧书店据点,周继小心翼翼提问,“不需要做什么保障措施吗?”
“不需要,他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况且玛尔戎斯药剂对他的诱惑可比常人大多了。
陆挽蓝让摩卡安排书店打烊,带着周继进入伪装成电梯的空间跳跃装置,一分钟不到,回到了本部。
满屋的演算纸还在,但躺在上面睡觉的摩安已经不见了。
陆挽蓝对这混乱的场面习以为常,在嵌入墙内的控制屏操作几下,这面墙像镜子一般突然破碎,消失在眼前,露出了隐藏的另一个空间——一个混乱程度堪比所在办公室的会议室。
这种混乱不是办公室堆满的演算纸,也不是旧书店里的各种纸质书,是四面八方布满空间的光屏,满满当全是资料。
即使有虚拟人也不好好收拾吗?
同样的想法也出现在陆挽蓝脑海里,虽然这个空间是共用的,但确实是自己用得多一点。
上次离开时有那么乱吗?
算了,想不起来了,等会再让摩卡整理吧。
“我来说一下接下来的工作,等等……我找个资料……”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寻找信息的能力,还是直接呼出了摩卡。
这次摩卡的出场没有昨天见周继时的仪式感,如静电火花炸开,很小很小“啪”地一声后,她就从旧书店来到了陆挽蓝身边。
看到满房间的光屏,周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在摩卡半透明的面上看到了嫌弃的表情,还是对着所长。
虽然对新型人类包括仿生人和虚拟人这条法律有点看法,但周继不得不承认,他们在处理信息这方面比人类要快太多。
各种不同的光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最后被整合到一个屏幕中,虽然资料仍是很多,为了全部放下,展开的光屏几乎占满了一面墙。
摩卡很显然也考虑到了人类阅读这点,整理的同时,甚至进行了简单的排版,做完一切后,“啪”地又消失了。
她离开得太快,陆挽蓝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这导致会议室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尴尬。
“……看资料吧。”
周继快速浏览着,越看越心惊胆战。
如果他没记错,昨天新闻就在报道,母星上最后一批人类已经离开了,还是曾经自愿留在最后离开的科学家们。
可眼前的资料正不断冲击着这个“事实”。
它告诉他,母星上还有人居住,那个粮食作物已经不能结果、可食用的牲畜已经变异的母星上,仍旧还有人。
“可新闻不是说……”
陆挽蓝打断他,“不过是安抚民众的手段,母星上还有很多自愿留下和无法承担移民费用的人。”
可周继记得移民是免费的,居住的房屋联邦也是免费提供的,甚至移民后三年内都有生活补贴,为什么还会有人?
自愿留下的他更是无法理解。
“这是我们要去母星的原因吗?帮助和劝说他们移民?”周继问。
“不是,我们又不是福利机构。”陆挽蓝放大了一节文字。
而这几个文字让周继感觉自己在做梦。
“美人鱼?”
他反复眨眼,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母星上有美人鱼?!!”
陆挽蓝轻扣桌面,“如你所见,就是这样,我们要去母星找美人鱼。”
语气平淡,就像旧时代大受欢迎的动画片里,主角邀请朋友一起去抓水母一样。
周继仍是不敢相信。
“是不是出错了?这不可能啊,是不是变异的海牛啊?”
陆挽蓝:“你是认为我们会在任务没调查明白前就出动吗?”
“不是!”
上岗第二天质疑工作质疑上司,周继都想问一句自己是不是飘了?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虽然是从事克隆研究的,但辐射病和生物改造也有了解,美人鱼项目前前后后成立过十几个,没有一个研究成功的;辐射病确实是出现过类似案例,但都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陆海两栖,而且样貌基本都十分狰狞,完全称不上美这一字。”
“会不会是人穿着鱼尾啊?”很快周继又否定了自己,“现在母星也就赤道附近的海域没有结冰了,但温度也在零下几十度,人的身体根本受不了。”
陆挽蓝翘着二郎腿,等周继自己排除掉所有他想象中的可能性后,才挥动手腕,翻开了另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文字不多,全是“美人鱼”照片。
“这是目前收集到的所有有关美人鱼的图片,有些是官方监测记录里的,有些是私人卫星拍摄的。”
周继反复查看这些资料,放大缩小对比无数次,终于认命接受事实。
“是真的美人鱼,而且这些资料都来自同一个。”
虽然无法看清楚美人鱼的相貌,但从有限的资料中显示出的生理特征可以推断出,是属于同一个个体。
只是不清楚她到底是被动改造的,还是辐射病造成的。
也不知道是否有沟通交流的能力……
资料表达得十分详细,陆挽蓝也没什么要补充解释的,看着时间也不早,让摩卡把资料传给周继后,就让他下班了。
她找到摩安修复好的仿生鼠,绕了点路,从后门窗户进了晏归的店里。
当晏归听见书房门被打开,虽然有预感,但还是被面无表情站门口的陆挽蓝吓到。
“多少制造点动静吧,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他安抚着狂跳的小心脏,毕恭毕敬地给陆挽蓝倒了杯水。
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人自称年纪大,陆挽蓝想反驳,但她知道以对方不要脸的程度,绝对会说“大一天都是年纪大”。
两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了下午时的紧张氛围,倒是有点像是老朋友久别重逢了。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晏归的话总比陆挽蓝多,话题自然是由他提起:
“你到底怎么找过来的?”
知道他地址的人都在监控下,而且做私家侦探全部都在网络上进行,他很注意没有留下能追查到现实的线索。
难道是仿生鼠?但其实仿生鼠是他自己用来监视追踪的道具,需要他的口令才能行动。
这么说起来,昨天晚上某段时间仿生鼠确实失联过很短时间,之后就一直显示在附近,他也就没多想。
“你们有我的口令?”
陆挽蓝摇头,掏出复原的仿生鼠扔了过去。
到底是自己做的东西,即便还原得再好,晏归也一眼看出了被拆过。
无视掉对方心痛到无法呼吸的表情,陆挽蓝轻叩桌面,直奔此次拜访的目的。
“这三年教授一直在找你。”
蒂尼·弗兰塔教授,晏归的恩师,一个脾气犟的要死的老头。
“每年学校都有那么多人才,他才不会一直惦记着我呢。”
晏归记得毕业时,他和那老头是不欢而散的,虽然知道教授对他是真的好,但他不认为自己真能让战斗机甲大能关心那么久。
“况且他找我干什么?机甲我现在也在做啊,私家侦探可真没定制机甲赚钱。”
“不,他要你回去做战舰。”
“噗——”
晏归刚喝上的一口水就这样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啥?”
陆挽蓝默默把自己的水杯移远了点。
“他这种情况多久了?你们没想要带他去看看医生吗?”
晏归夸张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又伸出另一只手贴上陆挽蓝的。
“温度挺正常的,你还比我烫点,我怎么出现了幻听呢?他知道机甲和战舰是两种东西、两个不同领域吗?”
陆挽蓝歪头躲开,“反正话是带到了,听不听随你。”
晏归还在怀疑自己恩师脑子的问题,“他怎么不亲自跟我说?怕我当场送他去医院吗?”
反正陆挽蓝看不懂这对师徒的相处,“教授说,他找不到你,但照你这性格多半会进局子,所以让我哪天抓到你了就带句话,他在国防部等你。”
晏归:……
然后骂了句脏话。
“说起来,你换单位了吧,没在公安上班了?”
被看出来了?陆挽蓝讶异,接着她以为会听到暴力执法的控诉,没想到竟然没抱怨她。
“你下午带来的那个是新人吧,唯唯诺诺的,一看就知道是研究所出来的。”
晏归本来还想说点第一次执行任务就碰到他这般温柔善良的人是多么幸运,却发现陆挽蓝看他的眼神都开始带不屑。
“什么眼神啊?我告诉你我可以查你工号我投诉的!”
陆挽蓝摊手,一副“尽管查,查到算我输”的模样。
而她确实也是这样想的,晏归机械方面是个狠角色不错,但信息网络方面是个半桶水,晃一晃还能给你再洒出一半的那种。
“虽然不是当警察时抓到的你,但好歹话还是带到了。还有劝你别随便找我们新人套话,有什么问题现在提出来。”
有了这句话,晏归不客气地就真的问了。
“那,作为带你们回母星的司机,能问问去母星干什么吗?”
陆挽蓝打量着他的表情,“我以为你消息灵通呢,我们去找美人鱼啊。”
“哦,美人鱼……嗯?!”
晏归满头问号,“什么玩意?你不会是儿童文学出版社的吧?去冒险一趟回来编个故事?”
看来是真不知道?明明这事最近在J区流传得还挺广的……
不过,这不是什么秘密行动就是。
“不跟你开玩笑,我们是新人类特殊事件处理所。”
“新人类?”晏归抓到了关键词。
“嗯,是不是没人比我更合适了?”
陆挽蓝摊手。
晏归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完全找不到刚认识她时阴沉木讷的模样。
他不会真以为几年公安部的工作经历能让她完美蜕变,毕业前最后一次大混战她“徒手”拆掉他机甲的情景至今还徘徊在他脑海里。
可一定有什么变了。
至于这个新人类特殊事件处理所,确实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工作了。
毕竟陆挽蓝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新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