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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捡到 ...

  •   程稚清从衙门回去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许多,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她前往寄放马车的地方,驾驶马车回了家,快到家之际,钻入车厢将吃食、被子和常用物品放在车厢里。

      回到家后,叫上晏承安,带上家中的物品上了马车。

      程稚清驾着马车顺利过了城门,午时二人在马车上随意吃了些东西又启程了。

      昨日下了雨,路上还有些泥泞,马车行驶飞快,溅起的泥水偶尔溅在路人身上,引起几声咒骂。

      程稚清虽有些愧疚,但是没有理会。

      按照记忆中,流放没几日就下了一场大雨,封绮南劳累过度加风寒入体,很快就起了高烧。

      领队的官差看她没有救治的希望就命令手下就地掩埋,晏家拼命挣扎却没有用,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被丢下。

      这也是晏家死亡的开始。

      晏承平夺得大权后为家人一个个地报仇,却从得令活埋晏绮南的官差口中得知他曾受过晏家恩惠,没有将晏绮南活埋,只是将她安放在路边,希望过路有人可以救她一命。

      上一世的晏绮南发烧时晏家没有钱买药,病情更加来势汹汹被丢下的也更快。

      她在昏迷两天后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周边没有其他人,手上的手铐脚踝上的脚镣全都没有了。

      她两日没有吃过东西,加上病还未好,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缓缓爬向树边从树底捡了一根树棍,靠着树棍的支撑一步一步用尽全力向前走。

      她还要去找她的家人。

      还未走出一里,手中的树棍突然从中间折断,她也一下子脱了力,头晕目眩,两眼发昏,最终没能站起来,永远倒在了那里。

      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程稚清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按照记忆中晏绮南现在还未醒,但她塞给明慕青一百两,应该是用了的。

      最好的消息是晏绮南还安全跟在流放队伍中,但情况不可预知只能加快速度赶路,希望能够尽早赶上流放队伍。

      到了晚上程稚清和晏承安烤了两个红薯,当作晚饭,吃过晚饭后就没有赶路了,毕竟晚上赶路不安全,路都看不清。

      今天一天不过才走了一百里。

      按照流放之人一天约走五十里的速度,四天走了应该有两百里。

      明日大约就可以赶上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程稚清就带着还未清醒的晏承安上路了。

      走了一个半时辰,程稚清远远望见远处有一个人杵着树枝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她手中的树枝突然断了,她踉跄了一下,随之也跟着摔倒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没有爬起身。

      程稚清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挥动马鞭的速度。

      程稚清将马车停在她身边,翻过她的身子,发现她满脸通红,显然还在发着高烧。

      “小安,将车里的药箱和水囊拿下来。”程稚清冲着车厢内的晏承安喊道,一边将她靠坐在树下。

      晏承安听话地拿着东西走出车厢,由着程稚清将他抱下马车。

      晏承安跟随程稚清走到那名晕倒女子身边,眼睛不由得放大,跑上前蹲在她身边,喊着:“是姐姐,是姐姐。”

      程稚清交代晏承安将退烧药给晏绮南服下,再喂点水给她。

      水囊里的水是稀释过后的灵泉水,这些天晏承安喝的都是灵泉水,身体已经有些好转了,脸色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苍白。

      晏承安从小箱子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药,塞到晏绮南的嘴里,再给她喂了一点水。

      幸好晏绮南还有自主吞服的意识,不然晏承安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喂药。

      程稚清拿出瓦罐,起了火煮了一点清粥准备等晏绮南醒了吃。

      接着拿了一张帕子,浸了水给晏绮南擦了擦脸。

      晏承安这才注意到晏绮南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水,脸上头发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嘴唇干裂出血。

      鞋也有些破了,手上脚踝上尽是被磨出来的伤痕,还有丝丝血迹。

      他低着头蹲在一旁红着眼眶,小小一团就像受伤的小兽,眼泪一颗接一颗滴落在地上。

      程稚清抱起晏绮南回到马车上,心中还感慨一句,古代的女子都是这么轻飘飘吗。

      程稚清给她换了一身男装,头发盘了起来,脸上也加了些东西,受伤的地方都上了药后,留她一人在车厢中休息。

      程稚清将晏绮南换下的衣物丢进火中烧了,然后看着晏承安还抱着药箱蹲在那里哭,不由得有些好笑,真是一个小哭包。

      她走过去坐在晏承安身边:“以后不能喊姐姐了,还记得我们多的一个户籍吗?以后她就是你二哥知道了吗?”

      晏承安红着眼眶,抬头看向程稚清眼里满满的崇拜之情,显然想起了多出来的户籍,他的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在说:程姐姐怎么这么厉害,竟然会未卜先知。

      程稚清有些羞愧难当,忙说饭好了,起身给晏承安装了一碗。

      当二人吃完饭,马车中的晏绮南似乎有了动静。

      晏绮南醒了以后发现自己车厢中,她有些害怕,想起丫鬟们平时闲谈说的人贩子,心里更慌张。

      她发现不远处有一把匕首,她小心翼翼爬起身,哆哆嗦嗦将匕首悄悄拿在手里,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准备逃跑。

      车厢突然门一开,一颗圆润的脑袋探了进来:“姐姐你醒了吗?”

      晏绮南手里的匕首差点捅了出去,听见熟悉的声音她一愣,死死握住的匕首掉了下来,砸下马车中发出沉闷的一声。

      她不可不可置信地看来人,除了脸色是蜡黄的,五官正是她所熟悉的晏承安。

      她一把将晏承安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却还是轻声说道:“承安,是不是你也被抓了?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她将晏承安推到身后,手忙脚乱俯身匕首捡了起来。

      这时程稚清端着粥上了马车,晏绮南双手紧握匕首,刀尖指着程稚清,声音微微发抖:“你…你别过来,快放了我们,小…小心我杀了你。”

      程稚清有些无奈:“小安快解释一下。”

      背后的晏承安抓住晏绮南衣服:“姐姐,她是嫂嫂。”

      这么多天的相处中,晏承安虽然一直叫程稚清哥哥,但心里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嫂嫂了。

      晏绮南无意识重复了一句:“嫂嫂。”

      她慌忙扔了手中的匕首,将手缩了回去,脸上充满着不安的神色,“嫂…不…不是,程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没事,认不出来就说明我的易容很成功。饿了吧,快把粥吃了。”程稚清将手里的粥递给她。

      晏绮南接过碗,看着碗里的热腾腾的小米粥。

      她一口一口吃着久违的食物,发现原来以前普普通通的小米粥居然这么好喝。

      吃着吃着就想到了还在流放的家人,他们现在还吃着难以下咽的黑面馍馍,一颗颗泪水掉落进粥中。

      晏承安见此安慰道:“姐姐是不是粥太烫了,都把你烫哭了。”

      晏绮南慌忙擦干眼泪,“程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大伯娘不是说你带着承安在京城,还特地见了我们最后一面。”

      “我想了想,我那个小肚鸡肠的继妹看见我和离定然十分开心,程明知不让我回去,给我另租了院子。她一定隔三岔五找我麻烦,炫耀自己过的多好,我一个人便还好,万一承安被发现就完了。

      所以干脆与程家断绝关系了,还从他们手里拿了一大笔钱,便出来打算跟着你们去幽州,谁知道在路上遇见了你。”

      晏绮南脸上有些羞愧,语气充满了自责,“程姐姐,对不起…”

      程稚清牵住她的手,“没有什么对不起,这是我的选择。再说了要不是明姨,我早就死在程府了,这么多年受明姨照拂,也是我报答的时候了。

      别说我了,你们怎么样了,那天我给明姨的药有吃吗?”

      晏绮南仔细地和程稚清讲了他们这一路的经历,并对程稚清表达了感谢。

      “祖父年纪大了,又遭受毒打,板车是在百姓前装装样子,出了城就被收回去了。如果不是程姐姐那天冒着危险给我们塞的药丸,祖父怕是…怕是…”

      后面的话晏绮南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大家都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晏承安也坐在旁边,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听到此姐弟俩很认真地再一次对着程稚清道谢。

      程稚清有些无奈,转移了话题:“我们现在是一家三口,我是大哥,你是二哥,小安是小妹,在外不要喊错了。

      我现在叫严清,小安叫严安,你叫严棋。”

      三人将身世编造清楚,以免在外露馅。

      “你身体还没好,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启程,明天应该可以追上他们流放队伍了。

      绮南,我也给你易容了,但是你还是尽量留在马车上不要下来。你在队伍里好些天,虽然现在大家都自身难保,但是怕会有人还认得你。”

      “程姐姐,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晏绮南点了点头脸上充满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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