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九年》瑾梅

3、初遇（一）

　　第一章
　　顾青第一次见到秦辰，还是在大学的演讲台上，作为刚毕业的学长回到这个军校给新生做演讲。演讲里面句句都是对军统的向往和对最终目标的憧憬，那时候秦辰的眼睛里面闪烁的光芒吸引着顾青，好像秦辰口中最终民主和平的年代就缓缓呈现在眼前，沉浸其中。当时的顾青就在坚定下自己的路，成为像秦辰那样的人，帮助推进整个时代和人民。
　　最开始的开始，好像一切都是在顾青意料之中的，努力学习锻炼，顺利毕业，顺利进入军统情报局。甚至在刚进入军统情报局前几个月，顾青都没有像一般新人一样被欺负，干的活都是十分正常的工作。他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跟着自己一起进来的李杜文天天被其他人指挥来指挥去端茶送水，搞得像仆人一样，每天下班之后李杜文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顾青吐槽这工作。
　　“凭什么啊，我明明是来当猫抓老鼠的，不是给他们当服务生来端茶倒水的。简直把我这学了这么久的知识浪费掉了，大材小用这不是？”
　　顾青看着李杜文一杯一杯的往自己肚子里面灌酒，试图抢夺了几次杯子的手停在空中转了个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顾青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一起进来的人，差别能这么大。
　　“再等等吧，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好了，后面有点儿不太平。”
　　李杜文听到这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了下去：“好！后面要是有任何机会的话记得告诉兄弟我啊，不管多小的事儿我都能帮忙！至少比端茶送水的小生强……”
　　甚至李杜文生怕顾青不相信，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因为用力过度干咳了起来。
　　“噗哈哈哈，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再拍人就要被拍傻了。”顾青赶紧给人顺了顺背，“今晚喝的酒够多了吧，满地下都是酒瓶，明天小心起不来迟到哦。”
　　李杜文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些对他来说只是冰山一角，让他醉肯定不至于，但是他看着顾青到店里之后只是每个菜用筷子戳了一戳，并没有想要动任何一道菜和酒的样子，让顾青一直看着自己喝怎么着也不太好。自己一下班就把人拉来看自己喝酒听自己吐槽了这么久天都已经暗了已经够义气了，现在顾青还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级，李杜文也知道，也倒没想继续在店里面停留。
　　“哎，什么时候我能有你这样的运气遇到自己的贵人啊，”李杜文手搭着顾青的肩膀，边拖着人朝前走指着天上的月亮，“要是我能遇到像秦辰这样的上司在背后撑一把就好了。”
　　顾青突然停下来，皱了下眉头。虽然他也想过肯定有人在背后帮忙，但没想到是自己一直仰慕的人。而且，顾青本来是想着靠自己慢慢向秦辰靠近的，这么突然告知自己这种消息，顾青十分不爽。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李杜文在顾青眼前重重挥了几下手，都没有任何反应，只好拍了下顾青的肩膀，“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吧？”可是你大学里面不是侦察项成绩最好的吗？后面半句话李杜文咽了进去，倒没真的说出口。
　　“没怎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谢了兄弟。”
　　“想到啥了？”
　　“想到你到家门口了都不进去不会是想要被我揍一顿吧。”
　　“没注意到没注意到，走了兄弟，记得给我留点儿羹啊！”
　　“肯定的，赶紧滚赶紧滚。”
　　李杜文挠了挠头，确实现在这块儿离他家挺近的，但是他们还能一起走一个弯儿。之前基本上都是走到前面的分叉路口才各自走各自的，不过他看在顾青心情不是很好也没多想什么。
　　按照顾青正常的观察力，在连李杜文都能感受到的情况下，自己不可能不清楚。等到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的大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已经回家了。刚抬腿的那一瞬间顾青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墙，缓了一会儿才赶回到家。
　　“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我看李杜文那孩子早就回家了，你们不都一起回家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完，还一身酒味儿。都说了这年头不太平……”顾青前脚还没进到门里，就听到自家母亲在厨房絮絮叨叨，脚步声、碗碟声和迸出的词就一直没停。
　　“妈，我知道了，我也不小了，而且大学那会儿学的肯定不会让小混混伤到我啊。”顾青叹了口气，赶紧进门把外套挂起来，去厨房试图帮忙做晚饭。
　　“得了得了别进来，只是热一下菜，你爸他们都已经吃完上去了。不是我说你……”
　　“妈，我饿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赶紧来吃。你这孩子咋还嫌我唠叨了呢？”
　　桌子上的青菜已经被反复折腾秧了，看起来没那么有食欲，但对于饿了一晚上的顾青来说简直就是佳肴，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口刨饭。后面找个时间一定要去找秦辰学长一趟，顾青这么想着，已经有了些许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