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撰的日子第三部》治疗茶

5、第五章

　　章启程跟着孙总走向了办公区的另外一端，孙总在一间牌子是总经理的门前略一停顿，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回头示意了一下章启程，直接推门进入，章启程跟在孙总身后进入房间，看到一位发型梳的一丝不苟的老者正在低头写着什么，两鬓已经花白。
　　“赵总，这是新来的大学生，应聘业务员岗位的，我想着您给定一下薪水。”孙总说完，回头示意章启程坐下。
　　章启程正在犹豫坐不坐下，赵总抬起头，章启程看到赵总老花镜后面的眼睛盯着自己，身子依然伏在桌子后面，没有起身。
　　“坐吧。”说完，继续低头看着手底下的文档，然后边看边说了一句：“你也坐。”
　　孙总仿佛放松了下来，转身朝章启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章启程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章启程环视着这间办公室，光线不是太亮，但是赵总背后及两侧的窗户刚好照亮了他的桌子，所以，应该不会影响视线。孙总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微微上翘的嘴角，看着低头工作的赵总，她右腿叠在左腿上，双手互握放在腿上，时而看一眼章启程。
　　过了几分钟，赵总直起身，微微的伸直了一下脊背，摘下眼镜放到右手边，站起来后，走到了茶几前，坐在了章启程的对面的一个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两腿之间，然后扭头看了看孙总，说道：
　　“业务员是吧？”赵总扭头问孙总。
　　“是的，刚才我问了一下大体的情况，军校毕业，本科，计算机专业，但是小伙子不错，表态说可以接受业务员的工作。”
　　“军校毕业？那为什么不留在部队？”赵总看着章启程问道。
　　“哦，是这样的赵总，我是地方生，双向选择，学校给了我一个留校穿军装的名额，但是，我想着自己有能力的话，在地方同样可以做的很好。而且，如果我选择留在部队，开始分配的地方并不是很好。所以，还是考虑回地方吧。”章启程解释道。
　　“嗯。那你期望的薪水是多少？”赵总没有继续上一个话题，直接问道。
　　章启程被突然问到薪水的问题，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心中那个对薪水的期望，他抬头看着赵总，又看看孙总，然后说道：“不知道咱们业务员这个岗位的薪水是多少？我刚毕业，对薪水的概念也不是很了解，但是肯定是希望能有个不错的薪水的。”
　　赵总听完，直起身子，轻微活动了一下肩膀，有点疲惫的的样子。孙总站起来，走到赵总的身后，双手给赵总揉捏着肩膀，显得很自然。不过这一幕，还是让章启程有些尴尬，他突然看到这一幕似乎有些想要回避的感觉。就像，去到别人家里，他极少会去窥探别人家的卧室，更不会随便进入别人家的卧室那种感觉，因为他感觉那是很私人的地方。
　　孙总嘴角一直挂着那个淡淡的微笑，似乎是长在了脸上，赵总闭上眼睛很享受的样子，然后也翘起了二郎腿，章启程看到赵总的皮鞋的皮质貌似很柔软，擦的很干净，鞋底没有灰尘。袜子露出的一截是那种材质很好的像丝质的那种菱形拼接的，上面有些图案部分是镂空的，章启程没有见过这种袜子，但是他觉得很高档的样子。章启程看着享受的赵总，他没有抬高视线看孙总，有些好奇两人的关系，按说两人的年龄差距不算小。
　　“我们是两口子...”赵总微微睁开眼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章启程笑了笑，没有说话，看了看赵总，然后又看了看孙总。
　　“孙总本来也是我的学...徒弟吧...算是徒弟？呵呵...”
　　“嗯，我是您的学生，有啥不好意思的。”孙总笑着说道。
　　章启程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一幕该怎么形容，只是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双手十指交叉着，由肘部支撑在膝盖上，手心里已经出汗。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江城人吗，来港城打工，也是找工作找到了这里，从最开始的办公室文员到现在可以独立翻译合同，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孙总边说话，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孙总进步很快的，我也没想到她真的是这块料...我们还是来谈谈你的薪水吧，我们公司平时业务挺忙，主要是进出口的合同，以及一些文件的翻译，涉及多种语言。港城比较特殊，你也知道，地理位置在这里，所以，英文、俄文、韩文、日文我们都大量涉及。除了英语，大部分是小语种，还好港城有外国语学院，总算不缺人才。但是呢，我们随着业务的开展，翻译是耗费时间的，文件取送却有点不及时了。以前都是翻译员自己做这个事情，但是随着业务量的增大，明显需要有专门的人员来做这个事情了，所以我们才会考虑招聘专门取送文件的业务员。”赵总说完后，轻轻拍了拍孙总的手，示意她停下。孙总身体微微倾斜依靠了在赵总的椅子背一侧，嘴角还是微微的笑着。
　　赵总继续说道：“我考虑给你的底薪是1000元，然后再加提成，按照计件来，取和送都算计件，每件都给你算提成。提成的事情我具体要跟孙总商量一下，她负责财务...”赵总说完微微扭头对身后的孙总说：“你核算一下，看看这个费用多少合适，给我看一下。”
　　“我们有试用期，试用期是800元月薪，你干的好，一个月给你转正签合同。但是，小伙子，我要告诉你，你不要小瞧了这个取送件，面对各种各样的人，甚至是外国人，你要有心里准备，可能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没事，赵总，我有心里准备，英语简单的交流我没有问题，遇到其他我不会的语种，我会提前先问咱们公司翻译员什么情况，然后再去取件，随时沟通着，可能事情会好处理一些。”章启程手心里的汗渐渐退了，说话也逐渐回复了清晰的思路。
　　“你看，这小伙子可以啊...呵呵...”赵总微微一歪头向着身后的孙总说道。
　　“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孙总开头问道。
　　“我随时都可以，今天就可以。”章启程直起腰回答道。
　　“嗯...可以...这样吧，你明天来上班吧，这样你回去也可以准备一下。”赵总说道。
　　“嗯...好的，那我明天一早...咱们是几点上班呢？还有，我想问一下，对我的着装有没有要求？”章启程问道。
　　“我们是早八点半，到下午五点上班，中午休息一个小时。至于着装，我们对你不做硬性要求，但是要得体，因为有时候你要进出一些高端写字楼，太普通的着装也不适宜。所以，像你今天这样就可以，或者牛仔裤体恤衫也可以，只要干净，整洁就行了。”孙总说道。
　　“好的，赵总，孙总，我明天一早来上班，今天我先回去收拾一下，研究一下交通情况，以方便未来开展工作。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们给我的工作机会，我会努力的，谢谢。”章启程起身，准备离开，他感觉在这件办公室里有些压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办公室很大，但是总感觉很局促。
　　赵总也起身，站定在原处，孙总跟着章启程走出了赵总的办公室，送章启程到了前台的位置。
　　“小章，希望你能在这里体现自己的价值，好好学习，我可以，你也可以的。”孙总依然是微微的笑着，并且伸出了手。
　　章启程也伸出手，捏住了孙总的四指，轻轻的一握随即松开，说道：“谢谢孙总，我会努力的，也谢谢你们给我的机会，希望可以不辜负你们的信任。”章启程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站在电梯厅的时候，他的余光仍然能够看到孙总站在前台注视着自己。章启程没有回头触碰孙总的目光，毕竟，他感觉自己不是很适合告别。
　　走出大厦后，章启程呼出了一口气，似乎是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想着自己的应聘还是很顺利的。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在江城时完全没有这样的待遇。章启程想想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这是经过了几天的南北大变迁后第一次让章启程有种轻松的感觉。他很想快点告诉魏丹，告诉她自己已经暂时安顿下来，开展工作，也幻想着自己经过努力混好后，魏丹能来到自己身边。
　　章启程在公交车站认真的看着站牌，把公交站上所有的站牌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记住了站牌的名字，他要回去查阅一下自己住的地方到这里转乘的公交都有哪些，然后研究出最佳的出行方案。章启程总是很认真的对待事情，他希望让自己的付出有所收获，有所期待，所以，他总是很认真的去对待每一件自己去做的事情，既然要做，那就要让自己满意。
　　回到宿舍，章启程先给家里去了电话，告诉妈妈自己找到了一份工作，待遇挺不错的，先干着，以后还能多学习一些翻译之类的。询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后，他也放心了。
　　接着就是给魏丹打电话，中午还不到，魏丹应该是在单位忙着吧。章启程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着急的想要将自己找到工作的事情告诉魏丹。
　　“魏丹，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翻译公司，暂时先做取送件，以后会让我学着做翻译。我要加紧我的英语学习了，呵呵...”章启程一股脑儿兴奋的说出了自己找到工作的消息。
　　电话那端像是没有声音，章启程将话筒使劲往耳边摁了摁，听到魏丹说：“是吗，找到了就好。”魏丹语气有些冷淡。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累啊...”章启程有些担心魏丹。
　　“没有，大概是快来大姨妈吧。你在那边还好吗？”
　　“哦哦，我说听起来你没精神的样子...我挺好的，二姨姨夫还有姐夫都挺照顾我的。你，确定没事是吧。要是累就休息休息吧。”章启程说道。
　　“好的。你自己保重啊。那我先忙了。”说完，魏丹挂掉了电话。
　　章启程手里拿着话筒，有些纳闷儿，看来是真的不太舒服了。心里想着，要不要打过去再问一下，既然不舒服，还是让她休息一下吧。
　　章启程付了公用电话钱，回到了宿舍，放下自己的背包后，走进了二姨家的院子，跟二姨说了自己找到工作的事。二姨挺高兴的，说着你还挺有本事之类的话，章启程笑着没有回答。二姨让章启程打电话跟家里说一下，章启程说已经说过了，二姨嘱咐章启程以后打电话在家里打，在外面打电话长途很贵。章启程笑着说没事的，主要是在家里给魏丹打电话有些不太方便，章启程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