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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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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结束，和及川彻道别后，时枝和子没有直接回家，她来到绫濑家门前，偶尔和夕的父母吃晚餐在不知不觉中已成了习惯，绫濑夕的母亲总是热情地欢迎她。
“是和子阿，晚上好。”
“晚上好，惠理阿姨。”
绫濑惠理对眼前的少女微笑，无论认识多久，开门时她都微微鞠躬表达礼节，自从女儿过世后，时枝和子对她的称呼也从“绫濑”阿姨转变成“惠理”阿姨。
她转头对屋内的丈夫喊了句：“孩子的爸––和子今天来陪我们吃晚餐了，先准备吃饭，你晚点再洗澡。”
时枝往里头看去，绫濑夕的父亲，绫濑亮辅正准备踏入浴室，两人四目相望，他放下手中的衣物，走上前和蔼地打招呼：“晚上好，和子最近在学校过得好吗？”
像是想起了什么，绫濑亮辅着急地补充一句：“没有人欺负妳吧？有的话一定要和我们夫妻俩说，我们帮妳出气，知道吗？”
“最近......”
时枝愣了几秒，想起最近发生的大小事，她点了点头，嘴角勾起微笑：“没有人欺负我，最近认识到很多特别的朋友，过的很好。”
明明才刚入学没多久，时枝却感觉经历了许多没体会过的趣事，和前桌的朋友玩起传纸条、被社团伙伴的互动逗笑，还和及川同学看了场电影。
他们很温暖，也对她很好
可是––
快乐会让她渐渐忘记夕吗？
绫濑惠理欣慰地给了她一抹微笑，能听见她交到朋友，心里安心许多：“那就好，晚餐刚煮好，我刚才还在苦恼今天煮的份量太多，幸好和子妳来了......”
“妳可要多吃点哦。”
“好的阿姨，那么......打扰了。”
走进玄关，时枝脱下鞋子，蹲下身将鞋摆放整齐，随后面色平静地转身走进屋内，绫濑妈妈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刚开始见到时枝和子时，她原本很担心这女孩一点也不想和小夕当朋友，因为每次吃饭总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模样没办法看透她真实的情绪。
随着时间过去，得知时枝和子的爸妈长期不在她身边，绫濑惠理才明白，成长环境造就时枝不擅长开口和表达情绪，正因为身边没有人，她早已习惯在沉默中成长独立。
自从女儿绫濑夕死后，她在心里把时枝和子当作另一个女儿在关心，即便性格截然不同，还是能隐约感受到他们相似的地方。
她看得出来，时枝深知绫濑夕的死对于他们夫妻俩是多大的痛，总是跑来一起吃晚餐，这份温柔很像她的女儿，细腻且为人着想，可是这也代表––
她沉沦在夕死去的痛苦中
三人如同以往，在四人座的木制桌椅上用餐，空的那张椅子放着绫濑夕最喜欢的长形猫抱枕，那是时枝曾送给夕的生日礼物，时枝静静看向坐对面的绫濑夫妻俩。
“我在入学后遇见了夕写情书告白的男孩子，因为一些误会和他成为了朋友，及川同学......他是个很好的人......”
时枝在心里想着，这样的消息很值得开心，夕的心意成功传递了，尽管结果是如此，至少夕没有遗憾，她弯起眼眸接着说：“夕能及时传递心意，真是太好了。”
闻言，绫濑妈妈的眼皮跳了一下，手中的筷子掉在餐桌上，唇瓣颤了颤：“和、和子......其实、其实小夕她根本不是......”
一双手扶住她的肩，她看向自己的丈夫，绫濑亮辅露出严肃的表情摇了摇头，眼眸缓缓垂下，她咬紧唇。
有些真相一旦说出口，只会让和子痛得无法自拔罢了，绫濑惠理不再说下去，气氛仿佛被凝固，时枝担忧地开口：“......怎么了？”
缓了缓神，绫濑惠理吸了一口气，抿唇：“没什么......来，多吃点，和子实在太瘦了，这样不健康。”扶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垂下。
绫濑亮辅弯起唇角，目光柔软地看向时枝和子说道：“他是好人就好，看来我们家小夕的眼光还不错，没想到......你们这么有缘。”
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时枝没有多问，低头吃了几口菜，害怕气氛僵硬，转移话题和夫妻俩说些学校的趣事，氛围得到缓解，变得温馨许多。
晚餐时段过后，在家门前目送时枝和子离开的绫濑惠理转身看向她的丈夫，面色不安地轻声道：“我们这么做......真的是对她好吗？”
“我没料想到她会遇见那个男孩子。”
走进客厅，绫濑亮辅低下头，一手捂着脸，焦虑地拨乱头发，感受到胸口的压抑，嗓音沉闷：“万一......他让和子看那封信的内容怎么办？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让她知道，她一定......”
“她一定能明白......为什么代送情书之后小夕就突然死去......因为我女儿根本就是......”
夫妻俩对时枝和子撒谎了，绫濑夕也是。
绫濑夕过世的那天早晨，如同往常一样，她笑着跑出了家门，夫妻俩很欣慰，即便心脏天生不好，夕依然很坚强，直到他们在傍晚时等不到绫濑夕回家，才在她房间桌上看见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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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最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知道自己真的活不久了，可我真的好不甘心，起初我以为可以用很多方式珍惜仅存的时间，可你们懂的......再坚强的人，也抵不住现实、抵不住每一晚的焦虑。
我不知道你们何时会发现这封信，我希望是在傍晚或晚上，因为那时的我，一定成功解脱了，对不起，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想叛逆一点，不想照着医生说的死期，也不想每天战战兢兢地捂着胸口，跌倒再站起。
死前我打算做一件糟糕的事，我要叫和子代送一封情书，其实......那根本不算是情书，我原本也想给和子一封遗书，可是......我完全写不出来，因为和子她内心敏感且脆弱，我怕伤了她。
虽然我打算做的事，也会让她难过无比，但她至少早就知道我活不久这件事，时间会让她释怀的，就快毕业了，她升上高中后一定能遇到更多朋友，我的死会让她痛苦不已，我很清楚，但是......抱歉，我也是个自私的人，至少最后一刻，命运是我自己决定。
我确实暗恋那位叫及川彻的男孩，但不至于在死前把沉重的心意交给他，所以我做了一件傻事，我没有写上名字，我既不敢给和子遗书，也不敢给及川同学情书，所以我把命运交给上天决定。
在我死后，如果和子选择放弃代送情书，那封信被她拆开来后，一旦发现没有名字且如同告别一般的心意，再加上塞给她情书的当天我突然死去的消息，她一定能明白，那其实算是一封早已预谋好行动的遗书。
如果，她没打开来看，选择代送情书，那么收到情书的及川同学一定读不懂那封信的含义，只会把她当作是害羞的女孩子吧，没有写名字，我想他这么受欢迎，不会在乎一个害羞女孩，何况都要毕业了，所以，如果和子选择的是后者......
爸、妈，拜托你们
永远别对和子说
我是自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们，我找了个安安静静的地方死去，你们了解我，一定知道我在哪里，这是女儿我最后一次添麻烦，帮我好好照顾和子，她比我坚强，她还努力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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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完那封信的内容，男人的眼里闪过泪光，紧抿着唇不再说下去，无法再忍受全身发抖，他竭力地想冷静，却始终制止不住手臂的颤抖，他的妻子上前给予温暖的拥抱。
“但愿那位及川同学......永远不要把那封信拿给和子看......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
度过漫长的黑夜，太阳依旧会升起
四月的微风柔软，阳光直射进教室窗口，馈赠春天的吻献给她的课桌，时枝悄悄地趁老师不注意，趴在桌上感受这份温暖，无论天空如何阴霾，太阳似乎一直都在。
昨晚回到家后，她不断想起惠理阿姨的话，那时候阿姨到底想说什么？时枝叹了口气，估计和她一样，会因为回想起夕的大小事而突然影响情绪吧。
时枝撑着下巴，拿起桌上的橡皮擦，手指捏紧又松开，她没能找到自己心中疑惑的解答，她开始擦拭起笔记本上的字迹。
脏掉的橡皮擦屑黏在上头，指尖轻轻一拨，掉下碎屑后又变得干净洁白，可是，它始终耗掉了一些皮层，最终会消耗殆尽对吧？
注意到一股视线，她凭直觉看去。
被她发现在偷看，及川彻迅速撇开头，并把视线扫向坐在附近的每个人，很好，没一个在注意他，犹豫许久后再次看向不远处的时枝和子，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对视一瞬，及川彻立刻撇开头
他蹙了蹙眉，虽然昨晚和时枝和子一起看了场电影，但今天在学校依然是不怎么接触的状态，毕竟社团不同，她身边也有她前桌陪伴，也没什么理由接近......
不，应该说
找不到理由靠近她
不不不，也没理由要靠近她吧？
收回眼神，及川彻不予理会方才的对视，在心中暗自下了个决定，他要让时枝和子主动想靠近，自己才不愿担任主动的那个人，及川彻缓缓地垂下睫毛。
可是，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主动
让她来看排球比赛？
以时枝和子的个性，估计就只是静静地看，说不定还会造成反效果，毕竟为他加油的女孩子这么多，不过她似乎对他“受欢迎”这件事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
为什么最近她身边这么多男生啊？
......反、反正也没他受欢迎。
等等，同样是受欢迎......
为什么有反应的反而是他！ ？
及川彻揉了揉皱起的眉心，为什么他得独自思考这种事？想起电影结束后，时枝突然说“人如其名”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夸奖吗？
而且问她是什么意思时
她居然只回答：“字面上的意思。”
气得他捶了捶自己郁闷的胸口。
––时枝和子
真是他见过最难懂的女孩子
钟声响起，伊澄真央转头看向后桌的时枝和子，见她眯起眼睛，撑着下巴发呆的模样有些慵懒，伊澄笑了几声：“最近小和看起来很开心。”
“有吗？”
时枝眨了下眼睛，目光淡淡地看向外头的蓝天，天边浮着两三片云，像清澈的河川，一回想起昨晚，脸上不自觉挂起微笑。
“我好久没有......带着喜悦的心情，小跑到某个人身边了。”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时枝阖上睫毛，笑容参杂太多复杂的感情。
“小跑到某个人身边？”
伊澄凝视她的笑容，眼神深邃似海，读不出那情绪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她瞄了眼不远处偶尔偷看她俩的及川彻，伊澄猜想，是在说及川同学吧。
她对发愣中的时枝和子好奇地问道：“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
伊澄仔细打量时枝和子的面容，光线下，她的五官强烈鲜明，微笑的模样带着几分空灵感，不笑显得冷淡，笑起来却能让人过目不忘，也难怪班上的人态度变化这么大。
“有趣的事？”
对时枝而言，早已习惯去看电影和吃甜品，那些与其说有趣不如说是日常，时枝和子正要摇头时，想起了文学社新接触的那两人，她一言难尽地抿了抿唇。
“我原本以为......社长和堂本学长已经够特别了，没想到另外两人......”时枝不再接着说下去，原本柔和的目光转变成眼神死。
伊澄忍不住笑出声：“我懂我懂。”
早上刚进校门口，时枝和子再度被长野社长表白，她像往常一样淡定地吐槽回去，走没几步到鞋柜区，换堂本学长冒出来。
堂本和也一见到她，脸上挂起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不认识他的人见到了一定会以为是个气质型的阳光男孩。
只见他拿着鞋子对时枝和子说了句：“真怀念阿......我们以前都会互相穿对方的鞋子。”清澈明亮的眼眨巴着，仿佛真的有这件事。
“并没有。”时枝迅速打断他的演技。
回想完早上的怪事，时枝回过神，至于另外两位新接触的社团伙伴就先不提，至少眼前的伊澄真央是最正常的，虽然她偶尔也会语出惊人，但......至少比那几个人正常。
下一堂是体育课，更换好衣服的班级众人来到操场，热身过后，体育老师突然开口说要测验心肺体适能，作为女孩子，只需要跑800公尺，但这足以让时枝面露苦色。
伊澄看向时枝，这表情真熟悉，就像她第一次见到文学社的乱象，踩到脏东西的表情，眉梢轻抬，她疑惑地问：“和子怎么了？”
“真央，我......跑得很慢。”
太阳光笼罩她的身影，换上体育服的时枝和子吸引周遭不少男孩子的目光，伊澄摆了摆头张望四周，看见及川彻又在偷瞄时枝，她唇角勾起微笑：“没事，我跑在妳旁边。”
开跑几分钟后，伊澄真央超想大笑几声，因为身旁的人跑步速度根本是在慢走，深深体会到为什么刚才她脸色会这么糟糕了。
两人的慢走沦落到队伍最后头。
体育老师注意到两个女学生跑得这么慢，以为是刻意在偷懒，他额角冒出青筋吼道：“喂！那边那两个，给我认真跑啊！”
“老师啊，我这不是在跑嘛？文学社的少女跑的慢不是正常的设定吗？”伊澄真央无所谓地对着体育老师感叹道，见老师黑了脸，她立刻撇开头吐了吐舌。
她的体育其实很好
只是––朋友有难同当
跑步中的时枝没有加入那短暂的谈话，此时的她面颊通红还气喘吁吁，汗珠从她脸庞滑落，她疲惫地迈步前进，对于伊澄待在身旁陪跑，她在脑中感激她万分––
脑袋里的真央进化成天使了
比女生跑的还大量的几位男生已经跑回集合点，刚跑完的及川彻站着休息，看见岩泉一比他还早跑完，他开口：“小岩，跑得比我快，也不会比较受女生欢迎呦。”
岩泉一仰头喝了几口水，抬起手臂擦拭额上的汗水，他没有回话，淡定地走到及川彻身旁，上前就是给他一拳，痛得及川彻揉了揉脑袋：“好痛啊......小岩还是老样子。”
“吵死了，垃圾川。”
举着水瓶的岩泉一往操场望去，大多数人都已经跑回来，注意到有两个女生用超级慢的速度前进，他抬手遮挡刺眼的光线，眯起眼睛一看，发现是时枝和子后有些惊讶。
她也......跑太慢了吧？
在她旁边的那位倒是一脸轻松
及川彻仰起头喝水，往操场的方向望去，想看时枝和子跑完了没有，灌了几口水后，视线落在远处的两人身上。
“噗──”
嘴里的水喷了出来，被水呛的咳了好几声，他捧着肚子忍笑，想起时枝和子曾说过她体育方面很差，可是......
这程度是超级差吧
公园慢走的老婆婆都比她快
“脏死了......”
岩泉一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还往旁边挪了几步，被嫌弃的及川彻毫不介意地眯起眼睛微笑：“小岩，你快看那边，小时枝的跑步速度真的太好笑了。”
“像蜗牛一样。”
岩泉一的吐槽让他再也憋不住，笑出声后及川彻再度将视线落在时枝和子身上，她面颊上的红晕鲜艳，仿佛血液都聚集到脸上，疲惫喘息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怜惜––
这副模样实在是......
很想帮她跑完全程。
心里立即张惶起来，带笑的表情瞬间敛住笑意，他猛然地撇开目光，一定是跑步让脑子发晕了吧？自己干嘛没事想要照顾她阿。
及川彻注意到身旁有几名女孩子靠近自己，见她们举起水瓶说道：“及、及川同学，这刚买的冰水！请、请请收下！”
“冰水？这样阿......谢谢妳们。”
早已习惯收礼物的他自然地接下，眼睛弯成勾月状，让眼前几名女学生红了脸，她们慌张地和及川彻道别，他带着亲近的微笑朝她们挥了挥手––
如果时枝和子也这样对他该有多好
不不不不不
他才不稀罕！
低垂下目光，他看了眼手中的冰水，注意到时枝和子总算跑回来，喘成这样，仿佛跑了马拉松，及川彻笑着走向她，拿手中的冰水悄悄碰了她的脸颊。
突然传递来的冰凉感让时枝吓得抖了一下，她惊慌地喊了句：“好、好冰。”迅速推开贴到脸上的水瓶，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发现是及川彻在捉弄自己，时枝没有心情吐槽，此刻的她累的快喘不过气，能感觉全身都在发烫，汗水不断在身上蒸发，只听见他说：“喝点水吧。”
温柔的嗓音让她顺手接下那瓶冰凉的矿泉水，捻开瓶盖喝下几口，那种累得想呕吐的感觉缓解许多，时枝感激地抬眸直视及川彻：“谢谢。”
手中的矿泉水又被他夺回，及川彻嘴角勾起微笑，瞅了瞅她，打趣道：“我只打算分妳一口，话说，没想到小时枝在体育方面这么差，我很吃惊。”
时枝闷闷地回应：“体力不行，但我......至少柔软度方面我可以。”如果是测验坐姿体前屈，她一定可以拿个好成绩，挽救跑步的低分。
站在两人旁边的伊澄真央，听到这段对话，她面色复杂：“我、我不对劲。”
“？”及川彻愣了一下，目光瞥向伊澄真央，以这人的思考方式......停顿几秒后，他似乎理解伊澄的脑袋正在想些什么。
耳尖倏然泛红，他羞愤地朝伊澄真央喊道：“妳......不管妳在想什么，收回妳的想法！”
睫毛狠狠地颤了颤，及川彻把脸扭到一边，不太敢直视时枝和子此时好奇的目光。
“哦？”
伊澄真央抬了抬下巴，轻笑地回应：“那么，我在想什么，及川同学能不能说一下？”
被反问的及川彻怔愣住，无意间和时枝互视一眼，他退了几步：“我......”摆了摆头，看见岩泉一正在喝水，对方注意到及川彻的眼神后，挑眉用眼神示意“干嘛？”
看见能使他脱逃这对话的救星，及川彻脸上带着一滴汗，他向两人吞吐道：“小、小岩在叫我，我先过去。”说完后立马跑向岩泉一。
“岩泉同学刚刚没说话不是吗？”
时枝看着及川彻落荒而逃的背影，对着身旁的伊澄真央问了句，伊澄扯出一抹笑：“好朋友是可以用眼神对话的，小和以后也会懂我在想什么。”
“这样阿......”
时枝存着疑惑，但她不打算多问，休息一会后，身上的汗被凉风吹干，方才身上的炽热感转变为畅快，虽然讨厌跑步，但这种大汗淋漓过后的舒畅感，她并不讨厌。
跑来岩泉一身旁的及川彻随意开口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试图忘记刚才脑中乱七八糟的思想，捻开矿泉水瓶盖，想藉由喝水冷静下来––
等等–––
这这、这瓶小时枝刚才喝过
这么想的瞬间，喉咙紧缩，再度被水呛到的及川彻捂嘴咳了好几声，顿时感觉时枝和子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时不时打乱他的步调，扰乱他本该悠哉的日常。
总觉得一些平时可以对朋友开的玩笑话，只要有她在面前，身体就莫名其妙拘束起来，不敢乱说些什么，收回思绪，及川彻静静地望着远处正在谈话的时枝和子。
“在想什么？”
“在想小时......”话未说完，他蓦地怔住，对满脸疑惑的岩泉一疯狂摇头：“没想什么！”视线突然注意到有个没见过的男孩子站到时枝和子面前，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别在意别在意
她跟谁说话才不关我的事
不过......刚好...想站过去那边休息
及川彻撇了撇嘴，偷偷地靠近两人，站到时枝身后假装在喝水，只听见男方对时枝说：“刚才在远处看妳跑的很累，这饮料给妳，妳以前最喜欢喝苹果汁了。”
......妳以前？
妳以前？ ？ ？ ？
他不是时枝和子第一个异性朋友吗？
没注意到及川彻正在背后散发怨气，时枝和子盯着堂本和也，虽然这人关心她的方式很奇怪，但从来不会太过头，时枝明白他都只是开开玩笑。
“学长，苹果汁你留着吧，我就不用了。”
不太好意思收下堂本学长的好意，时枝摇了摇头回绝，不过，那她刚刚为什么愿意接下及川同学给的水？时枝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疑惑，不再多想，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
“那好吧，苹果汁我自己留着。”
在她身后的及川彻满意地点了点头，闲散地勾起嘴角，他心想，真遗憾阿，小时枝才不吃这套，这位学长样貌不错，但及川彻认为自己更胜一筹，他扬起下巴一脸自信。
只听见那一头黑发，表情爽朗的“学长”再次开口：“看妳像以前一样不擅长体育，我有点担心所以跑来看看，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上课，要不然被老师发现就糟糕了。”
时枝和子已经习惯堂本学长将正常的话添加他的个人特色，解读出意思应该是“远处看见了妳跑的很累，所以过来关心”，理解后的时枝露出微笑：“好，谢谢学长。”
目送学长跑回不远处的二年级人群，他还被老师逮个正着，连被骂都能笑眯眯的，时枝忍不住捂嘴憋笑，突然被拍了肩膀，她楞楞地回头一看，迎面来的是及川彻不开心的脸。
“小时枝，妳不是说......妳只有我一个异性朋友吗？”看见时枝和子对那位学长微笑，及川彻的心里登时不爽，时枝怔了几秒后回答：“不是还有......岩泉同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目光颤颤地盯着时枝和子，及川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不成他自己在忌妒那家伙？怎么可能？他略带跩气地开口：“那家伙是谁？”
“堂本学长，和我一样是文学社成员。”
“关系很好？”
“一般。”
一般？心里紧了几分，明明那位学长刚刚说了句“以前”，他们明明认识很久，为什么只说是一般？他微微颔首：“跟、跟他比起来......我是不是跟小时枝比较要好？”
比较要好？时枝和子用手抵着下巴仔细地思索及川同学问的问题，和及川同学看过电影也一起吃过甜品，的确比单纯在社团说话的堂本学长来的好一些些......
她直视及川彻忐忑地目光：“是。”
听到她的回答，顿时心软了下来，原本还想质疑她之前说过“第一位异性朋友”这件事，与她眼神相接触，及川彻感受到耳尖的热度，身体僵了几分，他在心下叹息––
凭什么总是他有这种情绪......
略微睁开眼睛，及川彻注意到她侧脸的发丝贴在流过汗的面颊上，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将发丝拨开，目光不经意与她对视，像是醉了一样，时枝和子满脸通红。
“小时枝妳怎么......”
及川彻的脑中想起她昨晚说的话。
【之前不小心跌进及川同学怀里的时候，心脏跳得很快，比恐怖片还吓人。 】
原来如此......根本不可能让她主动靠近，时枝和子是典型的被动派，及川彻领悟了一件事，她对“接触”非常敏感，所以不可能主动，对她最有效的......是主动接触她啊！
及川彻满脸笑意，瞅着她通红的脸，抬手轻碰她的额头，故作苦恼问道：“小时枝脸色这么红，难不成发烧了？”看见时枝和子连颈间都染上红晕，他在心里憋笑。
她低下头，稍微退开几步，及川彻的眼里闪过失落，只见时枝和子抬起头，目光沉醉迷离，表情带着几分软惜娇羞，不自觉让他看的有些失神，她柔声道：“不，我只是......”
“太靠近及川同学会紧张......”
糟糕......
──这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