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婚夫献祭后》柳素书

8、第 8 章

　　林言蹊纤长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他一愣，顿时红着脸往后退了几步，觉得自己动作实在是有些过激，又往前挪了两步。
　　他掩饰的咳了两声，“这就不用了……”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神情古怪的看向林言蹊，“……你知道说的因为镇山者长得好看才想去当侍从，是真的吗？”
　　之前他觉得林言蹊是在糊弄自己，可现在看到一群俊秀男修追着她跑，忽然又觉得说不准了。

　　林言蹊瞅着他羞涩躲闪的眼睛，“怎么，不可以吗？”

　　以为林言蹊肯定了他的猜测，少年正了正神色，认真的说：“不要喜欢他，喜欢他不是好事！”

　　林言蹊挑眉，这倒是有意思了，“哦？为什么？”

　　少年表情严肃：“会死。”

　　空气停滞了下来。

　　接着林言蹊睁大眼睛，“还有这么个说法？”

　　少年点头，正要接着说什么，就被林言蹊的下一句话震在了原地。

　　“真带劲，我喜欢。”

　　少年懵逼的表情很具有观赏性，林言蹊饶有兴味的盯着看了半天，看得人脸红了才说：“行了，我知道了，我还有事，走了。”说着林言蹊转身朝少年挥了挥手。

　　少年以为林言蹊不信他，又强调了一遍，“你别不放心上，我说的是真的！”

　　林言蹊又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少年纠结的看着她走远，有些郁卒，她真的听进去了吗？
　　还有，她说的那句话……真的还是假的啊？

　　*

　　林言蹊打开丹炉，取出炼制好的丹药，翻了翻储物袋，里面剩下的灵植已经不多了。
　　算算时间，她之前定的稀有灵植和矿石应该也到货了，而且今天是江云天当值，可以找他要折扣。

　　林言蹊小心的把炼制好的丹药收进瓶子里，放进储物戒指里。
　　要以金丹修为抗衡元婴期，林言蹊可不单单只是靠自身实力，毕竟实力不够也就只能外物来补了，她练的丹药不是大路货，而不全是用来吃的，倒是有些奇奇怪怪功能。

　　江云天照例给了林言蹊不小的折扣，她定的灵植和丹药也都到了，可以一并带走。
　　不过今天的江云天有些走神不在状态，连给她打包的灵植都拿错了。

　　她拍了拍江云天，指了指他正在打包的灵植，江云天这才反应过来，“啊，抱歉，我重新给你装。”

　　接过江云天打包好的灵植，林言蹊问。
　　“你看起来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云天苦笑，“我看起来这么明显吗？”

　　林言蹊抬起手中的灵植。

　　“好吧。”江云天勉强笑了一下，“确实出了点事，我妹妹生病了，她现在一个人在家，我有点担心她。”

　　“不能请假回去照顾她？”

　　江云天沉默了一下，“……你说的对，我是该请假回去照顾她。”

　　林言蹊若有所思，“你妹妹得了什么病？”

　　江云天笑笑，“老毛病了。”

　　林言蹊看着他，忽然说：“我略通一点医道，需要我去看看吗？”

　　江云天诧异的看着林言蹊，在他印象里，林言蹊可不是这么热心的人，他没有拒绝林言蹊的好意，笑着答：“好啊，那就麻烦你了，说不定你能治好她呢。”

　　于是江云天去和掌柜请了假，带着林言蹊回了他的住所，他住的地方是云家的地盘，云家就是玄微商铺的主人。

　　他和妹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两个人一直都住在一起，这样方便他照顾妹妹。

　　就如江云天所说，他的妹妹似乎生病了，他们来的时候，他的妹妹江云月还在房间里昏睡，没有醒来。

　　江云天见妹妹没醒，犹豫了一下，对林言蹊说：“她昨晚一晚上没睡，今早说想睡一会儿，没想到现在还没醒……”

　　“没事，我先看看。”
　　江云天没有阻拦，林言蹊上前摸了江云月的脉门，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半晌之后，她收回了手，江云天上前给江云月掖了掖被子，小声说：“我们去客厅说吧。”

　　江云天的家里布置的很温馨，看得出来他和妹妹有在努力好好的生活。江云天给林言蹊泡了茶，才坐到她身边，微微笑着说：“尝尝看这灵茶，这可是之前掌柜给我的奖赏，我一直没舍得喝，若不是你，我可不会拿出来。”

　　闻言林言蹊拿起茶杯，“那我可要尝尝。”

　　“好茶。”
　　林言蹊赞了一声。
　　前世她和傅南星在一起的时候，喝过的好茶不少，虽然她不太懂怎么品茶，基础的好赖还是能分辨的，这茶在普通修士中已是难得的好茶了。

　　得了称赞，江云天笑着说：“得你这声称赞，就不枉我拿出来招待你了。如何，你看出一点什么了吗？”

　　林言蹊看他一眼，“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是先天性心脏病吧？”

　　江云天一愣，“确实是心疾，你这称呼也算贴切。”
　　“月儿确实是娘胎里带来的病，大夫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家里情况不太好，爹娘……觉得孩子不好养，想要放弃，我放不下，就带着月儿走了。”

　　江云天没有细说他经历了什么，林言蹊也没问，只继续听他说：“后来偶然听说有仙人搜罗有灵根的弟子，我就带着月儿去试了试，万幸我测出了灵根，且还算不错，他们说到了仙门月儿的病说不定有治，我就跟着来了。”

　　的确有这样的说法。
　　“有玄微宗的灵气养着，只要不大悲大喜，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江云天点点头的，“是这样没错。”
　　“月儿今年已经25岁了，身体还不错。”说这句话的时候江云天脸上的表情很温柔。

　　林言蹊看了一眼，移开眼神，“你一定很在乎她，为了她愿意做任何事情吧。”

　　江云天一愣，沉默了片刻，“……是。”

　　林言蹊手中把玩的茶杯忽然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在地上打了个转。

　　不知什么时候，林言蹊失了力气，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但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反而问出一句奇怪的话来。
　　“那些修士把我的话带到了吗？”

　　江云天看着她沉默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起来。
　　“他们死了，在把你的话带到之后。”

　　林言蹊愣了一下。

　　江云天看到林言蹊的表情，微微叹了一口气，“那些人和我一样，都是世家家臣，世家间同气连枝，死一两个家臣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谁让成了家臣，就身不由己了呢？”

　　江云天直视前方。
　　他看的地方明明是一面木墙，连窗户都没有，可他好像透过了木墙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为什么你们都要去当家臣？”林言蹊一直都不太理解，为什么当她测出绝佳天赋的时候，别人在议论的都是她会成为哪一家的家臣，会获得多少资源。

　　在她看来，不管获得多少资源，她也不会去当家臣，哪怕让她放弃修真，去做一个普通人。

　　当家臣意味着卖身给了世家，不仅没有了自由，连生死都在世家的掌握之下，普通修士们暗地里都称他们为家奴。
　　别说去做了，她想都不会去想。

　　江云天将视线再转向林言蹊，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稚儿：“没有资源就无法进阶，所有的资源都在世家手里。不加入世家，就只能在最底层摸爬滚打，没有尊严，没有希望。我无所谓身份，我只是想救月儿，没有资源，我救不了她。”

　　林言蹊嗤笑一声。
　　“做家臣就有尊严了？”

　　江云天也跟着勾了勾嘴角，“至少明面上有，谁上世人都笑贫不笑娼呢？”

　　林言蹊微微眯起眼睛，她想起了前世。
　　或许是一早就和傅南星认识，进了他的圈子，那个世界和她对修真界的幻想差不太多，她被带着脱离了普通修士的生活，当然也就注意不到底层的普通修士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修炼中遇到的所有阻力都来自于修炼的困难，以及和傅南星在一起的阻碍。这些东西更像是一场偶像剧的剧情，而不是真实的生活。
　　所以她眼中的世家子弟，虽然顽劣，但不恶劣，虽不君子，也不恶毒。

　　此时在江云天面前，她才意识到，所谓的家臣，所谓的世家代表的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她无法接受的。
　　它从来没有变过，只是林言蹊现在才看清。

　　“这种社会形态是不对的……”林言蹊喃喃出声。

　　林言蹊低声说出的句子让江云天忍不住看向她。

　　“你不害怕吗，你应该早就没办法动了吧？”
　　他把视线移向林言蹊已经瘫在椅子上无法动弹的身体。
　　“竟然还有心情和我聊天？”

　　林言蹊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拒绝尉迟苒的要求？”

　　江云天表情没变，看看她瘫在椅子上的模样说：“这就是你的回答？”

　　“你如果没有拒绝，尉迟苒也不会用你妹妹来威胁你，那你为什么要拒绝？”

　　江云天没有说话。
　　他的确不愿意对付林言蹊，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就算说他不想也没有意义。

　　“既然你本来就不想杀我……”林言蹊慢吞吞的从椅子上坐起来，然后换了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在江云天睁大的眼睛中说：“那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作者有话说

　　林言蹊：真带劲，我喜欢。
（又是个法制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