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他》yt仔

4、他

　　一切还是照常的上学，只不过没了钱，我只能吃着家中仅有的一些烂菜。

　　终于在一周后，一个凌晨，大门开锁的声音将我惊醒，李英华回来了，我走出房间看着她。

　　她依然是喝的烂醉如泥，满脸的泪痕，粗糙的皮肤上画着廉价的眼影，艳丽的口红，因为眼泪而糊了满脸，不忍直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而哭，反正不是为了我。

　　李英华看见了我，愣了一下，憎恨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自顾自的走向房间。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吱—”开房间门的声音响起，我猛的坐了起来，看向门口。

　　她愤怒的死死盯着我，在那一刻，我的心脏不再剧烈的跳动，反而有些激动，麻木。

　　“滚啊，滚啊，别给我回来，该滚哪去滚哪去！”李英华满眼眼泪，拽着我的身体，一边用脚用力的揣着，我没吱声。

　　直到她把我拽出家门，我被门口的石阶绊倒在地的时候，迟来的绝望充斥着我。

　　我抱着李英华的手，一脸鼻涕和眼泪。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母亲这样对自己的孩子，她却还是面无表情地用力推着我的身体。

　　“你要不要脸啊，别他妈还死皮赖脸的回来。”

　　我不再哭了，我想对着她笑 ，但又笑不出来，摆着一个虚伪的表情 “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又好像在嘶吼。李英华没有理睬，我也没在跟我争论，关上了门。

　　......

　　.......

　　过了半响，李英华大声的哭着，口齿不清的说。

　　“都因为你这个贱货！没人愿意娶我，谁愿意取一个拖着那么大孩子的女人。都因为你，我没好日子过。你说你怎么那么贱。”

　　我倒是知道，她为什么哭了。

　　.....

　　谁到底才是那个没皮没脸的人。

　　我没说话，眼泪顺着脸平静的流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仅有的内裤衣服被李英华扔出门外，我手足无措的蹲在地上收拾着这一地鸡毛。

　　我抱着衣服和书包走出破旧的楼房，外面安静的有些可怕，忽暗忽亮的路灯闪烁着。

　　我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控，我的手在颤抖，耳边的鸣声越来越大，我极度的忍耐着自己，但最后一丝底线也即将蹦裂....

　　“嚓”一声打火机，在我耳边的响声中格外明显。

　　是一个男孩，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正在看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慢慢向我走过来，我才看清他的脸，很熟悉，但是混乱的脑袋让我分辨不清，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不是李英华身上的那种。

　　他喝醉了，迷迷糊糊的问我要不要坐一会。我也神智不清的答应了。

　　我拿着衣服和书包与他坐在台阶上，我有些害怕，害怕他会对我做些什么。

　　后来，显然是我多虑了。

　　他醉醺醺的，说话有些不清楚，他看着我的狼狈样，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没说话。他问我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后来他索性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细，很轻，我的脑袋从嗡嗡作响到慢慢静下来。

　　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了，有点难受。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时隔多年，我不记得了。

　　只是后来迟来的害羞感也渐渐上升。

　　我只记得因为从小到大没有和男性接触过连手都不知道放哪的窘迫。

　　之后，他走了，我打了电话，让林薄来接我，我庆幸我有这样的朋友，她也更像是我最后的亲人。

　　不一会，林薄匆匆赶来，她没问什么，静静握紧我的手，带我离开这恐怖的，令人发指的地方。

　　可我不知道如果没有那个男孩的出现我会做些什么，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也许才是真正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