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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擦肩而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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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战后)
我曾经以为家就算再冰冷,至少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法厄顿敲了敲门,从怀里摸出食物送到我面前:“别呕气了,诺,吃点东西。”
我把它们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你就不能多弄一点?这么两口面包够谁吃的呀?还这么难吃!”
法厄顿无语地翻个白眼:“有得吃就不错了,是谁宣称要么放了你要么饿死你的?爸爸让小精灵每天清点厨房食材库存,就这点东西还是我半夜偷偷从壁炉出去找朋友弄的。”
我不满地锤床,搞得手上的锁链哗啦作响,片刻后,小精灵“啪”地出现在房间里,她尖声叫着:“潘西小姐!老爷说叫您淑女一些,不要发出粗鲁的噪音!”
“让他滚蛋!”我示意小精灵把门打开,然后冲着房门的方向尖叫着大骂,“告诉他!这里没有什么淑女!他女儿潘西是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下流的蠢货!眼里只有男人的女表子!我建议他不要留着帕金森家的耻辱,趁早把我除名好了!”
我挣扎着,甩着链条躲闪着法厄顿惊恐试图堵我嘴巴的动作说完上面的话,这些话都是之前帕金森老爷脱口而出拿来骂我的,在我得知战争结束,伏地魔死亡,想要回去找德拉科的时候。
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过女儿,同样地他也没把法厄顿当作过儿子,他眼里只有他的利益和帕金森的利益,法厄顿至少还是个继承人,而我就只是个用来联姻带来好处的工具罢了!
我以为我是被偏爱的,从小到大除了优雅之外爸妈对我没有任何要求,实际上他们不过是不在意我而已!
“你连亲弟弟都能说放弃就放弃!”我大喊着,“他为了我们才成为食死徒!可你不仅没有试图去救他!甚至还与他划清界线向他们提供更多他的罪证!”我狠狠地咬了法厄顿一口,他吃痛地缩回了捂我嘴的那只手,“我就是爱上一个食死徒了又怎样!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你把我也除名吧!”
老帕金森走上了楼梯,他冷笑着,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他果然又是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你无能!只会恃强凌弱的垃圾!”我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第二掌没能落下来,法厄顿死死拦住了我们名义上的父亲,他冷笑着,把法厄顿甩到了一边。
“马尔福算什么食死徒。”他说,“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那一家子光鲜亮丽的墙头草小人。”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们要真是食死徒倒还好了!”帕金森先生讥讽地说,“至少他们还有钱,如果最后赢的是黑魔王,视情况我未必不会同意你嫁给他。你以为我就乐意看到自己的亲弟弟进监狱吗?那是我们二十多年前就商议好的!”
“但你知道黑魔王是怎么输的吗?纳西莎.马尔福在事关波特生死的问题上撒了谎,你的德拉科.马尔福把魔杖输给了波特,使他成为了老魔杖真正的主人,而卢修斯.马尔福,就是他为了脱罪供出了一串长长的名单和证据,其中包括你的叔叔!”
“手臂上的黑魔标记都消失了!我弟弟一直把脸藏得好好的,可是他从声音猜测出他的身份,然后这就成为了他们可以灌我弟弟吐真剂的依据!他如果不说谁会知道!”
帕金森先生恨得咬牙:“他们是逃过了清算,但对于现在的魔法世界,马尔福家‘前食死徒’的标签短期内是摘不掉了,而他们又得罪了其他几乎所有纯血家族。我还是那句话,现在跟他们联姻半分好处都没有,甚至会影响帕金森跟其他所有家族的关系。小马尔福愿不愿意等你是他的事,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去找他的。”
“你什么意思?!”我尖叫道,“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人家,是克罗地亚的纯血世家,虽然人家不嫌弃你疯疯癫癫心有所属,你最好也趁早死心,收了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帕金森先生扯着法厄顿出去了,他摔上了门,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歇斯底里地怒吼,被锁链限制着连开门都做不到。
不可以,不可以,德拉科...
10.(八年后)
我被捆着送走,我被押着成婚,我的魔杖被从父亲手里移交到丈夫的父亲手里,我被关在克罗地亚阴森的纯血老宅。我从疯狂反抗到冷漠顺从,一直到八年后我终于又回到了英国,来参加我父亲帕金森先生的葬礼,一起的还有我的丈夫和女儿。
达芙妮在葬礼上忙前忙后,三年前我几乎同时收到了她和法厄顿发来的请帖,却因为怀孕被进一步严加看管而一个都去不成。在我双重遗憾之前,我惊讶地发现是我的同学和我的哥哥即将成为夫妻。
好吧,要说惊讶其实也没有那么惊讶,毕竟可以联姻的纯血对象就那么几家,只是我还以为达芙妮会跟布雷司在一起呢。
“谁年少时没做过梦呢?”达芙妮将场子交给法厄顿,跟我溜到花园里时说,“布雷司是很好,可没人能确定他真正的姓氏——从血缘上讲——究竟是不是源于一个纯血啊。”她叹了口气,“你永远不知道家长们会在什么时候宽容又在什么时候迂腐,而在正面对上他们之前,我们总会以为爱情无所不能。”
我望着花园里盛开的大片三色堇,沉默了片刻:“我以后一定不会让我女儿遭遇这些,至少我会在她上学前将一切的界限都告诉她,好让她能提前有个准备,不管是放弃的准备还是抗争的准备。”
达芙妮咯咯笑了两声,但笑得一点也不自然,就好像刻意要做出这种活泼的快乐一样,她问:“你接受了吗?潘西?接受作为波利阿科夫人的人生了吗?”
“我突然觉得你在学我,而我像是变成了你。”
我说完这话,达芙妮敛了表情,突然将手中的帕子丢到了地上,狠狠地碾了两脚。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小时候见到的夫人们看起来总是有些冷漠地变态了。”她冷冷地说,“想想我们上学时候是多么的快乐,想做什么做什么,想爱谁爱谁,现在呢?一个个被夫人的名号框死在这里,帕金森夫人、波利阿科夫人,呵,再过十年,等我们的孩子也都上学了,谁还记得我曾叫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而你是潘西.帕金森?”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了:“你知道的吧?我妹妹,阿斯托利亚,她现在是马尔福夫人了。”
我绞紧了手包的握柄,感到心中一阵酸涩:“知道又怎么样,谁也不能等谁一辈子。”
“我讨厌她。”达芙妮说,“马尔福等了你七年,已经很可以了,当初帕金森先生说是你权衡利弊后不要他了,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信没信,但他总归是等了你七年。”
“他在第五年的时候认识了利亚,那时他还在给自己找各种事情填充生活,他做什么利亚就跟着去做什么,她就是这么一点一点靠近他的。”达芙妮低着头,“我讨厌她,因为她最终得到了她所盼望的,而我们没有。因为我家里虽然在战争时仍艰难地保持了少见的中立,甚至是反对黑魔王的态度,却竟然仍然保守地坚持纯血。”
“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我的叔母已经是个混血了,为什么轮到我就不能嫁一个广义纯血?”
“我也想不明白。”我说,“当年被我们鄙视的麻种女巫们毕业后都在追求自己的事业,怎么反倒我们纯血女巫去霍格沃兹上学的唯一目的就好像是,毕业嫁人后能与丈夫不那么无话可说?”
达芙妮笑了,我也笑了,我知道这是我父亲的葬礼,可是他的葬礼上我本就该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