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岳月

18、月黑风高之夜

　　方芳没有多想，转身就走。
　　反正现在杜志远感兴趣的是眼前那个漂亮的小彤，而不是她了。
　　想到他昨晚的冷淡表现，方芳不由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刻从这里消失。
　　哼，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个都是如此……
　　“方……”
　　手臂突然被人抓紧，方芳回过头，看见黑着脸的杜志远。他皱皱眉头，不悦地问：“你跑什么，我老远就叫你也不停。”
　　“见你跟小彤有事情要谈，我就没过去打扰了。”方芳挣脱他的手，面色淡淡的，语调也别她自己想象中要平静：“今天龚总没来，你不必当挡箭牌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生气了，为什么？”杜志远沉默了一会，看着她眼神有点古怪。
　　方芳勾了勾嘴角，勉强挤出个笑容：“我哪里有不高兴了，龚总不来，我当然得高兴了。你去忙吧，我这就走。”
　　她低着头就要转身，又被杜志远长臂一伸拽了回来：“笑得比哭还难看，见着龚总就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看见我就那么难受，笑都笑不出来？”
　　杜志远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跟这小野猫怄气压根是白费力气。这女人倔强又脾气古怪，除了他，看怕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朋友送了两张餐劵，新开的餐厅，我们去试试吧。”
　　“不了，我没胃口，你跟小彤去吧。”方芳摇摇头，伸手就推开了他。
　　杜志远见她面色苍白，似乎真的不舒服，有点担心道：“没事吧？着凉了，还是吃坏肚子了？”
　　方芳瞪了他一眼：“你才吃坏肚子了……胡说……”
　　“是，是，我胡说。”杜志远见她面色不好，还一副要伸出爪子的样子就想笑：“哪里不舒服……算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你去吃饭，别浪费那餐劵，我回去躺躺就行。”方芳眼看小彤几次往这边瞧，想要过来又不敢动的模样，好心地提醒道：“她还在等你，有事就先走吧。”
　　“没什么事，明天说也一样。”杜志远淡淡地扫了小彤一眼，把方芳搂在怀里就走向车子，将她塞入后车厢：“你不舒服，没人在身边照顾怎么行……再见。”
　　他一踩油门，只来得及向车窗外等了好一会的小彤道别了一声，银灰色的车子转眼就消失在公司门前。
　　方芳似乎在一瞬间瞧见小彤脸色骤然发白，心想自己是不是搅和了别人的好事……
　　俗语说的好，打扰别人的好事，是要被牛踢的……

　　“其实，我没什么。你约了小彤，就这样走似乎不太好……”她试图劝着驾驶座的男人把车子掉转头，杜志远扭头恨恨地打断了方芳的话。
　　“再说话，我这就停下车把你的嘴堵上。”
　　方芳连忙伸手捂住嘴唇，一脸紧张。这男人说要堵嘴巴，估计就一种方法……
　　她勉勉强强骂了一句：“你真流氓！”
　　“多谢赞赏，不过我还有更流氓的时候，可惜你暂时看不到了。”杜志远挑眉一笑，眼神是说不出的暧昧。
　　方芳登时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见状，杜志远笑得更大声了。

　　方芳扭过头不看他，望着窗外飞快退后的景色，她闷闷道：“我们这会去哪里？”
　　“送你回去，不是说不舒服么？”杜志远收了笑，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会脸色好多了，真的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方芳摇摇头，瞥见他关心的神色，心里忽然舒坦了不少。
　　“那就好，以后不舒服立刻打电话给我，别一个人到处晃悠，知道了吗？”杜志远板着脸，沉声叮嘱道。
　　方芳不好意思了，嘟嚷道：“你这乌鸦嘴，好像恨不得我经常不舒服……”
　　“谁说的，你可别污蔑人。”杜志远哼了一声，心里暗骂这个不知趣的小野猫。
　　这种时候，女主角不是该满脸感动，或者羞答答地答应一声。
　　这女人不出声就算了，一出声经常噎死人！

　　杜志远已经习惯了，懒得再跟她计较，熟门熟路地去到方芳出租屋的楼下。
　　每次看这地方，他都十分不满意。
　　见她下车，杜志远又不死心地再问了一次：“真不要搬别的地方去？这里又暗又不安全，你一个人住太不让人放心了。”
　　“我都住了两年多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方芳指指隔壁的一片公寓：“那边小区的保安二十四小时值班，真有什么事，也能立刻过来帮忙。”
　　杜志远皱皱眉：“隔壁小区的保安哪里可靠了……”
　　“我住习惯了，这里到公司也方便。其他地方虽然近，可是租金太贵了，我支付不起。”方芳打断他的话，毫不动摇地道：“行了，反正住了两年多也没事，说明还是很安全的。”
　　杜志远说不过她，这女人看着瘦弱，固执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只好叹着气又叮嘱了锁好门窗之类的话，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邻居的大妈正好出来，看见方芳不由笑了：“小方，那是你男朋友？高大又帅气，那车子也很不错……是不是当司机的？”
　　方芳有点苦笑不得：“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
　　“没事，当司机的怕什么，好歹是一份正当的工作，你也别嫌弃人家。”大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向她挤挤眼又说了几句要惜福之类的话，才想起屋里炖的汤，匆忙回家去了。
　　方芳无奈地摇摇头，笑着走回去了。

　　不得不说，杜志远还真是乌鸦嘴。
　　这才说完，两年来相安无事的出租屋晚上居然遭贼了。
　　方芳向来睡得不沉，忽然听见门外一阵轻微的响声，她睁开眼，仔细一听居然是撬门的声音，当时吓得手脚冰凉。
　　赶紧回到卧室锁好门，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茫然地不知道是先报警还是该大叫一声，让那小偷知难而退。
　　慌乱地报了警，方芳抓着手机缩在被窝里，明显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吓得浑身僵了。
　　她一时用力，居然按下了通话键。
　　方芳正要关上，忽然那面传来杜志远有点迷糊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这会是凌晨三点，他肯定还在睡。
　　心里挣扎了一会，是说还是不说……
　　可是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方芳抓着手机，掌心里全是汗。
　　整个人蜷在被子里，她呜咽着只吐出几个字。
　　那边的杜志远一下子翻身坐起来，胡乱套上外衣，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你别急，我这就来，十分钟……不，五分钟之内到！”
　　方芳听着门外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更加不敢出声。
　　只是杜志远的公寓离她这里不算近，就算深夜没什么车，十分钟总是勉强的……
　　估计是在安慰自己，让她安心。
　　方芳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就这样呆着等别人救有点不现实，还是自救比较快。
　　她翻身处了被窝，到处看了看，发现角落的小板凳，急忙抓在手里。

　　房外的声音没了，卧室的门被人轻轻推了推。
　　方芳整颗心提了起来，抓着板凳躲在门旁边蓄势待发。
　　突然“扑通”一声，外面有重物倒下的巨响，紧接着有人大力拍门。
　　这卧室的门不牢靠，外面的人撞了撞，一下子就撞开了。
　　方芳原本觉得租的房子，门坏了就坏了，也没计较。
　　这会不由后悔，早就不该省那点钱，把卧室的门给弄好。
　　这些想法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卧室的门一开，她立刻抓着板凳就往人影头上敲下去。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往旁边迅速躲避，板凳的腿脚砸在肩膀上，不禁闷哼一声。

　　“警察——”几束电筒的光芒射了过来，三四个穿着制服的公安闯了进来。
　　方芳借着微弱的光线，这才望见地上倒下的一个人，以及站在她跟前疼得呲牙咧嘴的……杜志远……

　　= = 可怜的小杜……
霸王的实在太多了，泪流满面滴扔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