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这个妹妹有点下饭》涯木

9、009

　　“摆摊？”尚春成被问住了，他转了一圈，朝四面八方看去，满大街都是人，“这里哪有位置让你摆摊？你知道摆摊多辛苦吗？就你那小身板。”

　　王晓已经不止一次听见哥哥对于她身材的说辞，她不服气地叉腰，“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了？”

　　“去去去，别老瞎琢磨，等回头我再给你找找。”尚春成推着她往边上走，示意她赶紧回家。

　　之后，他一步三回头地看王晓有没有走开，那表情不像是担心她，倒像是怕她发现什么一样。

　　王晓干脆躲进巷子角落，等他不往这边看了，她便悄悄跟了上去。

　　尚春成大步朝前走，没有出市场，拐了个弯往街道另一头走去，刚好在他学校对面，和三个年纪相仿的青年汇合。

　　王晓贴着墙面慢慢靠近，见他们几个又走向市场边缘，找了块空地铺了一块布，几个人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东西摆着，又挂上了牌子。

　　四个人，两个蹲在地上，尚春成和另一个男生在一旁徘徊，四处张望，看起来像望风。

　　不多时，尚春成拦住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笑着说：“大叔，买收音机吗？价格优惠的牌子货，申市工农兵厂出产的。”

　　中年人上下打量着他，推了推眼睛，兴趣上头，被尚春成引到摊子前，将几个老旧的收音机展示给他看。

　　中年人扫了一眼，“这么旧？”

　　“但能用且好用。”尚春成卖力地解释，“信号强，声音清澈，完全没有杂音，您要是不满意，随时可以过来找我们。”

　　中年人问：“多少钱？”

　　尚春成说：“十五。”

　　“太贵了！”中年人受打击一般，起身又似乎不甘心，嫌弃道，“东西旧成那样，还卖那么贵，收废品都没人要！”

　　中年人拍拍衣服走人，留下几个青年失望地垂肩。

　　“诶春成，那个小姑娘一直朝这里看，是不是有兴趣！”

　　尚春成看向王晓，王晓还没反应过来，兄妹俩四目相接，场面十分尴尬——毕竟刚才尚春成海在反对她摆摊的事情。

　　既然被发现了，王晓也不打算躲了，她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哟，尚少爷啊，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原作里提过一笔，尚春成上大学时和同学合作过摆地摊，卖洋玩意儿，最终因为经验不足无疾而终。

　　尚春成是学机械化的，本质是个技术人员，做生意没有女主角强势。加上原作是大女主视角，对男主角描写不多，王晓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但现在就一清二楚了，其他三个青年应该是他的同学，地上摆的除了收音机，还有几盒旧磁带、钟表等，样式不一，虽然很旧了，看得出努力翻新了，那些东西原来就很精致，经过时间洗礼，显出别样韵味来。

　　“春成，这是谁啊？”他的同学起身，略带羞涩地看着她。

　　好歹是个漂亮娇嗔的小姑娘，年轻小伙见了不忍害羞。

　　尚春成见状，护犊子的心上来，严肃地说：“我妹妹王晓，没上过几年学，是个小傻子。”

　　没想到在别人面前，哥哥也这么贬低她，王晓抿嘴瞪眼对他佯怒了一下，也不知怎么，除了哥哥，另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同样徘徊的男同学突然压低了声音说：“管理员来了！”

　　还没等王晓领悟这句话的意思，这几个青年轻车熟路地连抓带套，将地上的东西一并收走。

　　王晓回头看，一个戴着红袖章、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昂首挺胸闲庭信步般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看着就像疯狂动物城里的绵阳秘书一样，让王晓差点发笑。

　　尚春成见王晓呆愣着，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往前跑，直到一棵远离市场的柳树下，几个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王晓体力没其他人好，脚上的伤也没好全，跑得面红耳赤脚踝刺疼，安抚了剧烈跳动的心脏后，她问：“干什么啊。”

　　“管理员会收我们的东西。”男生说，“要都收走了，我们就惨了。”

　　“多惨？”王晓追问。

　　几个男生闭上嘴不说，王晓明白了，她环胸说：“我要是帮你们卖出东西，你们会告诉我吗？”

　　“得了吧。”尚春成一个标点都不信。

　　王晓甩了一下辫子，自信满满，“等管理员走了，我们再回去。”她上辈子是和销售打交道的，卖场的路数她多少也知道一些。

　　他们让其中一个人回去望风，差不多半刻钟后，那人回来，说管理员去别处了，几个人才带着东西又回来。

　　王晓见他们又要故技重施，让尚春成去揽客，她将哥哥揪了回来，在他们身边简单地说了几句。

　　尚春成皱眉，“没看出你平常这么不老实？”

　　王晓不理会他的打趣，问：“干不干？”

　　“来吧！”尚春成语气兴奋，和她一起站在马路旁，观望旁边的路人。

　　没多久，有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出现，兄妹俩对视一眼，走了过去。不过，他们并没有拦住那人，而是开始了刚才计划好的对话。

　　“你确定昨天买的表是在这里？看着不像啊。”王晓疑惑状。

　　尚春成有些紧张，刚开始说话还有点磕巴，后面就自然了：“可，可不是吗，他们是学生不懂物价，东西卖得便宜……”

　　他的声音不大，尽量保持让那个男人听到的音量，两个人一同走向摊子，身后的那个男人也好奇地跟了过来。摊子前的两个同学眼睛都亮了，王晓示意他们不要紧张。

　　王晓蹲了下来，摆弄其中一个小型收音机，问：“同学，这个怎么卖？”

　　“二十。”价格比刚才的贵，又补充了一句，“只剩下这个了。”

　　王晓刚放下，“有点贵了。”

　　同学说：“不贵了，这个是申市工农兵厂做的，质量特别好，别看它旧，现在已经是绝版，市面上找不到了，等过个几年，就是古董物件，是会升值的。”

　　“唉……”王晓把玩着，十分惋惜地要放回去。

　　同学马上又说：“看你也是学生的样子，这样，我算你十五，再少不行了。”

　　王晓委屈巴巴，“我没有十五。”

　　刚才那个男人观摩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十五我可以，你卖不卖？”

　　瞬间的喜悦冲上青年们的心头，不过他们都记着王晓的话，不敢暴露真实心态。

　　同学十分为难地说：“我平常都不这么卖……算了算了，今天大酬宾！给你了。”

　　他们给收音机装上电池测试了一下音，居然真的质量不错，声音清脆有力，信号也很准。王晓在一旁真实遗憾了：应该卖更贵才对？

　　不过这个年代的物价她还摸不准，二十会不会过分了，一些人半个月的工资呢。

　　男人十分爽快地付了钱，带着东西离去，同学也慷慨地送了电池。等他走远后，几个青年终于忍不住雀跃起来。

　　尚春成笑道：“行啊晓儿，还真有本事！”

　　原本王晓看着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最稚嫩的，此时青年们围上来一个个恭维，把她当大姐头看待，就差没给她捏肩捶背。

　　王晓说：“我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刚好赶上了。”要不是那个男人装束看着经济不错，这单也不会成。

　　她没忘记自己来干什么的，向尚春成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这下尚春成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这些收音机手表什么的，都是从学校同学手里买的，原来就是坏的，他们用高于废品站的价格买回来，总过花了一百多元，然后经过精细修补更换零件，变废为宝。

　　他们几个都没工作，钱大部分是省吃俭用剩的，还有一部分是借的。如果这些东西卖不出去，不仅储蓄打水漂，还得倒欠一笔钱。

　　王晓一边听一边点头，也难怪后来尚春成不摆摊了，直到和袁秋萌在一起后才继续，原来是一早就亏本了。

　　接下去，尚春成又说了一些她不知道的情况——

　　之前乐城有人通过收废品攫取国家资产，所以摆摊卖旧货这种事情，在市场管理办公室很难拿下证，他们无证摆摊，如果被发现，严重的还可能被扣上“倒卖”的罪名，虽然细究起来，他们本质的确是在倒卖。

　　王晓彻底了解了情况，“倒卖”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件事在小说里也有提及，直到九十年代才不那么紧张。

　　他们几个都是更喜欢待着研究机器的人，对卖东西不在行，也就暑假之前卖出去一只表，将近一个月都没动静，没想到王晓一来，轻轻松松就卖了个大件。

　　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王晓双手交叉，“我拒绝帮你们。”

　　尚春成纳闷了，“为什么，你不是想赚钱吗？我们到时候分红肯定可以给你一份。”

　　王晓摇摇头，“太危险了，我有更好的办法。”

　　而且，哥啊，你前期自己捣腾这么起劲，以后你老婆就没发挥的余地了！

　　王晓深深地担忧着，她那未来的嫂子到现在都还没出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