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卿尘》若曦如昀

2、出嫁

　　冬日的天气总是冷一些，许是因为昨日下了一夜的雪，清晨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总觉得舒服了许多，园中的梅花开的鲜艳，花瓣上还沾着些雪，伴随着阳光的照射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寒陌雪看着屋外这如此令人舒心的暖阳，心情舒缓了不少，对身后的女使道：“落月，将早膳拿到庭院中去用吧。”

　　落月应声答道：“是，姑娘。”

　　厨房准备了些芝麻粥，一碟盐酥鸡，一盘西芹腰果虾仁，还有一些胡饼和点心。

　　落月为寒陌雪盛了一碗粥，看她对着这些吃食毫无食欲的模样，轻笑一声问道：“姑娘可是想吃些甜的？”

　　寒陌雪点点头：“这些咸粥吃了有些时日了，实在没什么胃口。”

　　“姑娘快尝尝这个点心吧。”说罢落月向寒陌雪的盘中夹了一个。

　　“鲜花豆沙！”寒陌雪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母亲向来最不喜吃豆沙，厨房从来没有过这些备料，你们又未曾出门，从哪儿弄来的？”

　　落月笑着又向寒陌雪盘中夹了一个：“这鲜花豆沙的点心是大少爷身边的女使今日好就早送过来的，估摸着是觉着姑娘马上要出嫁了心中惦记姑娘，专门差人去玉香楼买的呢！”

　　“大哥？”寒陌雪心中诧异。

　　她这大哥何时如此细心了？还专门去给她买了点心？

　　“妹妹！”思绪一断，只见寒庭裕笑盈盈的向自己走来，道：“这点心可还合口味？”

　　寒陌雪站起身，答道：“多谢大哥，只是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寒庭裕看了一眼落月，又将目光放回到寒陌雪身上，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就知道不会无事献殷勤。

　　“落月，你先下去，我与大哥说些事。”

　　落月应声离开。

　　寒陌雪向对面的位置放了一双碗筷，又倒了一杯茶，笑着开口道：“厨房刚端来的，还未曾用过，还望大哥莫要嫌弃。”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

　　“大哥快坐。”

　　“也好，我们坐下聊。”

　　看着寒陌雪坐到对面的位置上，寒庭裕才开口：“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事要求妹妹帮忙。”

　　寒陌雪拿起长筷给寒庭裕的碗中夹了一只虾仁，问道：“大哥但说无妨，只是不知道我一个小女子能帮到大哥什么？”

　　寒庭裕顿了顿，又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语气有些为难：“是...关于裔王的事。”

　　寒陌雪看向寒庭裕的眼睛：“大哥是什么意思？”

　　“想请妹妹，查清楚一件事。”

　　“不行。”她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带一丝动摇。

　　寒庭裕尴尬的笑了笑，又接着道：“我还未说是什么事，妹妹就急着拒我，不妨先听我说完。”

　　“不管是什么事，裔王殿下的事情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大哥请回吧。”

　　寒陌雪也不与他多说，无奈寒庭裕只得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向寒陌雪道：“我改日再来找妹妹。”

　　寒陌雪用勺子拌了拌那碗芝麻粥，低头吹了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并没有理他。

　　寒陌雪用余光看着寒庭裕出了自己院子的门，心平气和的喊道：“落月！”

　　“奴婢在。”

　　“把这些点心装好，再去买一坛好酒，给大哥送去。”

　　“好。”

　　“以后他们送过来的东西一律不准收，即使是日后到了王府也是如此，知道了吗？”

　　“奴婢知道了。”

　　寒陌雪抬头拌了拌嘴，又道：“顺便再去买些凤梨酥吧，我实在想吃得很。”

　　落月看自家姑娘并没有被寒庭裕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很是高兴，重重点了点头道：“姑娘还想吃什么吗？”

　　寒陌雪笑着摇了摇头。

　　用完早膳，寒陌雪实在是看不进去书，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心烦的很。

　　自从婚书到了寒家，寒浚锋和顾南笙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点不舍的模样，反倒是自己那个向来没心没肺的妹妹寒雨晴抱着自己哭了好久，说不想让阿姐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舍不得让阿姐嫁给白羽凌那个看不见的人，寒陌雪也只得安慰她没事，因为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去，要嫁到裔王府的人就是她了，寒陌雪舍不得。

　　毕竟在寒家，真心对自己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了。

　　时光飞逝，转眼前便到了寒陌雪出嫁的日子。

　　二月初六是特意挑选的黄道吉日，寒陌雪坐在镜子前，一身真红对襟大袖衫，凤冠霞帔，衬得寒陌雪相较平日高贵了许多，仿佛她生来就应该如此，寒陌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眨了眨眼又为自己补了一些口脂，勾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若是仔细去看，便可以瞧得出寒陌雪的笑是强行挤出来的。

　　昨日夜里，寒陌雪本想着去和父母道个别，虽说自己从小不被他们疼爱，到了如今也未曾叫自己过去说些话，但终归是父母，要说没有一点儿情分倒也是不可能的，于是寒陌雪则端了一盘自己做的糕点去了安辰园。

　　可当她准备推开屋子的门，屋内寒浚锋与顾南笙的对话让寒陌雪放下了准备推开门的手。

　　“雪儿明日就要出嫁了，咱们这么多年来的筹划也算是结了一好果。”顾南笙一边给寒浚锋捏肩一边说道，语气当中全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好似甩开了一个巨大的累赘。

　　寒浚锋微微点头：“自十六年前我将她捡回来就是为了不让咱们的晴儿嫁到皇家去，成日勾心斗角过不自在的日子才出此下策，让雪儿替晴儿做了王妃，也算是她报了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了。”

　　十六年前，捡来，替寒雨晴嫁到皇家......

　　几个字如晴天霹雳打的寒陌雪险些没站稳，差点打翻手中端着的盘子，视线逐渐模糊，眼眶渐渐湿润，泪水从眼眶滑落，倒吸一口凉气回头跑了出去。

　　难怪自己从来都得不到同等的疼爱。

　　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阿姐，阿姐！”寒雨晴笑盈盈的看着身披嫁衣的寒陌雪：“阿姐你想什么呢？”

　　寒陌雪回过神来道了句没事。

　　喜娘看着坐在镜子前的少女笑的合不拢嘴：“裔王妃果真是生的美得很！老身跟了这么多装喜事，如此好看的新娘子还是头一个！”

　　“那是，我阿姐美貌无双！等裔王殿下见了不知道要有多......”

　　欢喜。。。

　　寒雨晴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裔王殿下是个双目失眠之人，又如何看得见。

　　见状，寒陌雪轻笑了一声，接到：“哪儿有你们说的这般玄乎，自己的大喜之日哪有不欢喜的道理。”

　　喜娘笑着将一旁的喜扇递给了寒陌雪。

　　“王妃娘娘，时辰到了！”

　　“新娘子出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