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开的桃花别样红》若水飘

2、第 2 章

　　俊哲已经18岁了，高大挺拔，谈不上英军潇洒，但自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曼柔也已出落的楚楚动人，满眼的桃花映红天边的彩霞，也映红曼柔的脸庞。
　　曼柔的脸一直都是很白很白的。
　　俊哲惊异于曼柔的绯红时，曼柔的脸越发像桃花一样，绚丽，夺目，满枝头。那个时候曼柔看见湖水被风吹着微微的起了一层层涟漪。
　　那一层涟漪一直荡漾着，漾到湖中间，漾到曼柔的心里。
　　学校里有好多男孩子，一个个“心怀鬼胎”，可也不知道曼柔喜欢的是哪一个？每次俊哲都要逗曼柔，曼柔总是不说，就溜开了。
　　这样想的多了就做了梦，现实中的问话就又出现在梦中。

　　一次说梦话的时候，母亲就坐在了身边。俊哲醒来看见坐在床边的母亲，发觉母亲已经开始衰老了，皮肤已经松弛下来，不再是饱满的水蜜桃。
　　“妈妈，我长大了，要努力的挣钱，给你买世上最好的化妆品，给你也让曼柔用。”
　　母亲抚摸着俊哲的头，会意的一笑：“我们的俊哲不是已经长大了么？你父亲这么大时是想着怎么让他未来的儿子有饭吃，而不是躺在床上做美梦。”
　　俊哲摸着脑门笑了：“好了，快点起床，等一会去看曼柔。”

　　从上高中的时候开始，曼柔就住在俊哲的家里了，曼柔的身体一直不好，父亲说这儿离医院也近点，曼柔和她的母亲可以搬过来的，那时母亲作主将下面几层闲置的库房租了出去，让曼柔的母亲也住一间，顺带帮忙打理。

　　曼柔母亲知道，俊哲一家是为了让她心安理得的住进来，租金从来都没有过。
　　“曼柔去医院了”，妈妈说，“她脸上出红疹，一个礼拜了。”俊哲听了笑出来：“一定是中了桃花邪。”说着走出门，故意不去看母亲疑惑的眼。

　　医院里有一排排的松树，散发着鲜活的生机。
　　进门远远地就闻到苏打水的浓烈。
　　曼柔被一阵淡淡的花香弄醒，看见俊哲手里的桃花。
　　看见盯着自己的脸看，曼柔飞快的捂住红肿的脸：“哥哥你好坏，哥哥走开。”
　　俊哲使劲掰开曼柔的手一定要看她的红肿。这样闹的时候，曼柔的母亲在俊哲妈妈的陪伴下，一脸愁容的走了进来。

　　回来的时候，风刮的很大。
　　曼柔非要去看湖边的桃花，俊哲陪着去了。俊哲看见桃花在风中飞舞，飘飘荡荡摇摆着，浓浓的飞扬许多，淡淡的散落些许，俊哲还看见曼柔的泪纷纷的飘零了许多，有一些飘在了空气里，有一些飘在了他的心里。

　　夜里下起雨来，俊哲听着窗户玻璃被雨点打的声音，不禁担心起湖边的桃花来。他和曼柔几乎是同时走出门的，俊哲看见曼柔的脸是绯红异常的，很好看。
　　红疹虽已经下去，医生也不知道原因，这是母亲最担心的，曼柔父亲就是这样走的。俊哲的父母也是着急，曼柔多可爱乖巧的孩子，才十八岁。但是包揽了里里外外的许多，照顾起俊哲的一切也是周到细致的。

　　在学校里谁都以为俊哲和曼柔是亲兄妹，问起来，俊哲总是笑着表示默许，曼柔知道遇上俊哲一家就是妈妈所说的修来的福分，人要感恩要图报。可是曼柔也知道俊哲要去外地读大学，他们全家就要陪着去了，或许去和爷爷奶奶回来住，这里的一些事务会找人来打理。

　　雨过天晴的天空异常的蔚蓝。曼柔早早起来去湖边，俊哲早站在大门外，递给她一条粉色的围巾。
　　太阳金灿灿的，湖面上有耀眼的光，射得人睁不开眼。风吹雨又打，绿肥红剩无，俊哲叹息着。
　　曼柔看见残落的花瓣凄泠泠的躺在湖面上，平静，安详，从容，凄美。
　　曼柔看见风汩汩的像水一样流淌开来，夹杂着桃花的清香。俊哲却看见曼柔的脸越发红肿，额头却异常的发热。
　　俊哲拉着曼柔去医院，曼柔死活不肯。
　　家里没有人，有的仅是一张留言条。俊哲慌乱的很，到那里去呢，到底怎么做？
　　曼柔躺在床上看着俊哲的样子发笑，俊哲不停的拿毛巾给曼柔换。头上的汗珠就那样不停的开始流，曼柔叫哥哥，哥哥也不停歇。
　　哥哥就这样照顾曼柔好不好？俊哲拧着毛巾。
　　“好，我就这样照顾你，也不好，好的，只照顾你一个好不好？”
　　“那是，一辈子吗？一辈子太少了，三辈子好不好？”
　　曼柔笑着泪水肆虐，流过泪的地方红肿就小了，消了。
　　皮肤又惨白起来，俊哲慌乱着，急忙抱着曼柔去医院。
　　路上刮着狂风，凋零的最后的桃花。

　　泪水滴答下来，打湿了我的画纸，我看见画面上两个可人的小家伙变的清晰的同时也模糊了起来。
　　天，已经黑了。
　　我看见对面店已经打烊。
　　我歉疚地对那个打瞌睡的女孩笑笑，看见我起身她走过来。
　　我问她知道不知道这附近有条河，河水一直流到尽头是一条湖，那里有大片的桃花。
　　她抱歉一笑，摇头。

　　外面下着雨，我怅怅地叹口气，很快吸一口气。
　　走在长长的街道，事过境已逝，物似神亦消。
　　昏黄的路灯下，雨水似翡翠一样掉下来，一滴一滴被我收进眼里。

　　我打开画反复看见曼柔苍白的脸上掠过的阵阵绯红，绽开如水一样的笑容。
　　那个笑容一直漾开去，荡漾在落满桃花的湖面。
　　爱无止境。
　　是我画画的本意，我笑笑。
　　其实我看重的是这个美丽温情的人间故事。
　　我在心里说。

　　写于2007年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