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梨花带着雪》若水飘

2、第 2 章

　　足以

　　我没有安全感，对爱情充满极大的恐惧，不是怕它流失得太快，是怕自己被尘世中的爱所牵绊累坏自己。也许所有的姻缘都是上天注定的，男友一次次保证不干涉我的自由，让我一切像以前那般自如。
　　我心有悸动，堂而皇之在一个月后与他登记结婚。
　　女人都是喜欢听着一句句承诺才可能一步步走进现实的。
　　尽管承诺只是当时一时冲动，即便那些真心真意经不起时间的打磨，无法和与之而来的环境抗拒。

　　这些我当然知道，轻易给女人誓言的男人是轻浮的，不负责的；可不轻易给女人承诺的男人是狡猾的，令人恐惧的。我宁愿选择后者，并且死心塌地。
　　“我和杰在冬季结婚。伟，你也找一个，我们一起结婚。”
　　“这个世上我结婚的对象只有你，我等你离了婚，再和我结婚吧”
　　我很可笑地笑了。
　　我已习惯了在你身旁听着你千年不改，好似玩笑的的语气。正是因为和你太像了，我不想让自己感觉和另一个真实的叠合在一起。
　　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的自己被生活敲打得不成形状，而且是被我所牵连才一步步走向生活最真实的残酷的背面。
　　我害怕对着盐油酱醋发呆发愣，我害怕真实的现实，更惧怕真实的与你生活在一起。
　　你只能是知己，我只能生活在别处。

　　生活在别处，这是很好的一句话。

　　苏童曾写过一篇文章生活在路上的文章，讲述的是许多人流浪的灵魂和快意的生活方式。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是真实地存在着并在适当的时间现身在恰当的时刻逝去的。
　　可是伟，你现身的时间与离去的时间都是过于任性和固执，不合时宜的。令人措手不及。

　　电话铃响起，是杰，“老婆，这个月我回家一次，你需要什么东西给我说。”
　　“你平安回来就好了，我什么都不要。”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懒洋洋地说：“这边下雪了，空气中夹杂着冰凉的气息，风吹过，好冷。”
　　杰笑了，我悄悄地挂断电话，他是在嘲笑我的神经质。
　　他当然不会懂得，当兵的男人都是大老粗，不懂诗情画意，难以理解女人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懂我的男人，想找一个了解自己价值的男人做老公，我不需要爱情。
　　这是一个注定有缺憾的世界，早有那么一句话：可能世界并不残缺，真正残缺的只是自己，也可能世界并不完美，而我门只能依附于某种缺陷。
　　我只能满足于这种缺陷，我已满足了，杰会讨人喜欢，工作勤奋，不花心。
　　这样的男人已足够配我，我有什么资历要求别人。

　　碎裂

　　又想起伟每每喝醉时质问我的样子。眼里有泪，带着自嘲的语气数落我，贬低我，也讽刺自己。
　　“你有什么啊，瘦弱得不成样，说实话我看上你什么啊，我贱，我怎么回看上你，还对你如此死心踏地。”
　　“我真是太贱了，我怎么这么下贱，为什么就忘不了你，真的，我没有办法。”
　　我将自己的好友介绍给你，你又狠狠的瞪着我，里面的愤怒与杀伤力我当然知道。
　　男人都是要有一个女人来照顾的。
　　电影《山那边的女人》为了让深爱她的男子死心，就用了这一招，而且特别灵。
　　伟轻蔑地白了我一眼“怎么自己幸福了，怕我眼馋是不是？”
　　我软磨硬泡，几个月，伟无奈，答应相处试试。
　　我自以为这是一件美妙绝伦的事。
　　终于让伟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是的，这只是我以为属于他的幸福。是的，我自作聪明，一厢情愿。
　　那天，我也是站在今天的街角。
　　呆呆地望着，看见你和若雅。
　　你快点向我招手，走了过来。若雅也看见了我。
　　随即却停住了脚。要拉你转个方向。

　　我一下子明白了女人的醋意，微笑地原谅了她，并向他摆手示意别过来，然后转身不去看走向街心的他。伟很快就跑了起来，笑盈盈的像的孩子。
　　阳光晒在他头发上点点闪烁着灵动的透亮色。
　　“你孤寂的街角，没我陪伴想我了吧”
　　“若雅在等你，你别惹她了，快过去吧。”
　　“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我又不是自愿的。”
　　我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大声吼了一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像的小孩。”

　　像马路对面若雅的方向走去，走出十几米远，我被伟抱着甩道一边。
　　随着一阵拔尖的煞车声。伟鲜血模糊地躺在街面上，像一幅巨大的雕石赫然闪烁着刺目的寒光，直接便利地抵达我的泪腺，泪水拼命地划者船浆挣扎在狂风中。
　　身边有巨大的浪打过来，一次比一次猛烈，让我艰于呼吸忘了怎么哭泣。
　　世界上的一瞬和漫长，永恒和短暂原来是这样的不可理喻。
　　周围的一切骤然暗下来像电影开幕时，灯光骤灭随之出现在黑幕的文字，低沉，苍白而又软弱。
　　各种声音混杂进来也抽离出去，我的耳膜被震得很生疼，我看见我沾满鲜血的双手在瞳孔中放大，放大，放射出摄人心魂的东西…….

　　雪痕

　　我蜷缩着像小猫一样，每每有雪的夜里我都会清晰无比地回想着这一幕。
　　冷风呼呼地吹进来掀动淡蓝色的窗帘，我看见他们互相撕扯，扭打。冷冷的笑。
　　伟离去后的一个礼拜日，我打开电脑。
　　E-mail里躺着一封信：
　　我是为你不让你有任何负担才答应和若雅在一起的。我只想让你没有任何负担地和我在一起。可你不懂我的心碎。永远爱你的人是我，我要你相信。迟早我会证明我对你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我无数次想起这些，想到这些我就会叹息，自责，愧疚，可这又有什么用？是我自作聪明害了伟，是我过于冷酷自私害了他。

　　可尘世中的男女为什么非要靠爱情这一支单线来维持关系，用感情支持生命。
　　有人说生命是追求和实现爱情的，爱情是拯救和毁灭生命的，果真如此！
　　夜晚的尘灰伏上城市的灯火，今晚的雪片填充城市的每一寸空隙，屋子里大块大块的暖意一点一点别稀释开来。

　　一阵阵清爽的冰冰凉凉的渗透进我的皮肤里。
　　这是寒冷、干燥的冬天，空气中有纯粹，自然的雪片飞舞，这样的时间里一切都是安详地进入梦乡，我光着脚板站在阳台上，如此的冰彻心骨有你最最浓重深厚的情谊。

　　生命的梨花再一次飞扬四散，落英槟纷中飞溅着鲜红的触目惊心。
　　浩自的梨花如果轻盈地飘在静静的水面上，镇定的优雅，离去的从容，我会波澜不惊，坦然应对。

　　可是，伟。你可知道，你像梨花一样翻飞，飞不出我的记忆，走不出我的生命，你带走了我所有激越的热情，摧毁了容易的誓言和伤悲，离开事时也一如先前固执和任性。
　　眼中分明有冰冷的泪珠，滴滴洒落在孤寂聊赖的空间里。
　　我有点困倦了，雪片也有点累了吧。
　　忧伤和哀婉一同降临人间，我生活在永远的冷寂间陪伴你孤单地成长。
　　你仍带忧伤，在我睡梦中俯身凝望。
　　人类会有圣洁的感情像梨花一样洁白，如雪片一样自然。
　　我当然相信这些，也相信圣洁的思念藏的越久回越醇香，它也会像雪片一样飞过城市的每一寸肌肤，激越世人冷凄的守望。
　　不知你能否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