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脑子有病血赚一个男朋友》无机笑谈

2、第 2 章

　　就这么，周晏屏把向堒这个粘人精给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等进了门，换了拖鞋，周晏屏躺倒自己的沙发上，朝着正在换鞋的向堒道：“你小子到底想干嘛？”

　　向堒趿拉着拖鞋过来，爬上沙发，钻进他怀里，然后拉着周晏屏的胳膊圈住自己。

　　这？这？不对！周晏屏一把甩开他的手，道：“向堒你没完了是吧？我陪你演了一天了还不够吗？你给我一边去！”周晏屏胡乱一指，不想竟指的是大门的方向。

　　一看这情形，向堒又开始掉金豆子了，他一边哭一边小声喊：“晏屏哥哥。”

　　周晏屏有火发不出，长叹一口气，只得又把人搂到怀里，柔声安慰：“好好好，别哭了别哭了，是哥哥不对。哥哥抱着你哈！”

　　这人，骂吧骂不得，打吧不舍得，要搁平时那个咋咋呼呼的向堒，周晏屏早就跟他动手了，可面对面前这个动不动就哭的泪人，周晏屏反倒莫名地脾气变好了。

　　撒娇，他忍！不愿起床，他哄！吃饭要喂，他喂！总之面对这个全新的娇气包向堒，周晏屏被激发出了无穷无尽的耐心。甚至连他踢碎花盆，打破饭碗都能平心静气地一一收拾。

　　直到那天下班，看到向堒在沙发上绷直身体不停抽搐，周晏屏才惊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当时看到不受控制的向堒时，他吓得手指颤抖，拨出120时甚至都说不清楚自己公寓的地址，反复重复了几遍，才报清了自己的位置，说自己最重要的人，现在生命垂危，急需救治，求他们赶快过来，一定要赶紧过来。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到底哭没哭，只记得自己跟着急救车来回奔忙时，心一直是悬着的。

　　本以为他就是心情不好，戏瘾大发，想跟自己演几天戏而已，谁知他竟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那么重自己都不知道，还当他是儿戏。

　　他失手打碎的玻璃杯，踢碎的花盆，突然扔掉的饭碗，情绪反常的哭泣，一声声求救似的“晏屏哥哥”，一个个紧紧不肯松开的拥抱……太多太多的信号，而自己竟然一个都没接收到。

　　他这些日子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周晏屏双手抱头，跪在急诊室的门口，泣不成声。当有医生过来询问患者情况时，周晏屏一边回答医生的问题，一边抽空给王秀梅和向爸爸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医院。

　　通过王秀梅和向爸爸的口述，周晏屏知道了向堒已经不对劲2个月了。一开始向堒说自己失眠严重，整夜整夜睡不着，干什么都没兴趣，很懒散、不爱说话……他们也以为向堒就是想偷懒而已，就没注意，实在没想到向堒是病了。

　　医院了解完情况后首先判定患者应该不是简单的精神心理问题，建议马上入院治疗，并很快安排了相关的检查，如头颅核磁共振，脑电图，腰穿脑脊液等。

　　检测结果很快就陆续出来了，向堒的血清和脑脊液里有一种叫抗N－甲基－D－天冬氨酸受体（NMDA受体）抗体，因此向堒被神经内科专家判定为：自身免疫性脑炎。这种病以精神行为异常、癫痫发作、近事记忆障碍等多灶或弥漫性脑损害为主要表现。

　　拿到结果后，周晏屏立马拉住医生的手，问能不能治好，求大夫一定要治好他。

　　医生安慰他：“你先别紧张，这个病虽然罕见，但还是能治的，而且预后良好。你看我们给他注射了两天的球蛋白，他身上是不是已经放松，不那么抖了？”

　　周晏屏望向床上躺着的人，心里揪着疼。

　　第三天的时候，向堒终于醒来，并开口喊了句：“晏屏哥哥！”

　　只这一句，周晏屏再次绷不住眼泪。差一点就要阴阳两隔，还好你还能叫晏屏哥哥。

　　周晏屏握住他的手，深情道：“晏屏哥哥在呢！”

　　向堒望了望四周：“我怎么在这儿？”

　　周晏屏：“小堒生病了，在这里待几天，等治好了就回家去。”周晏屏不自觉就放轻了声音，仿佛怕把床上的人震碎了一般。

　　向堒瞪着懵懂的大眼睛：“我真的能治好吗？”

　　周晏屏：“能治好，一定能治好。只要你好了，哥哥什么话都听你的，你喜欢的蜡笔我都给你买，你喜欢我那件白衬衫，等你回去我就给你，你喜欢……你要真喜欢黄婷婷的话，我，我不拦你就是了。”说到最后，竟又哽咽了。

　　向堒：“黄婷婷？是谁？”

　　额？怎么连黄婷婷都忘了？这病，多严重！周晏屏刚要捂上自己突突发疼的心脏，就听向堒说道：“啊？你说文学院那个黄婷婷啊？他不是喜欢你吗？”

　　周晏屏嗓门一下子提高了好几个度：“什么？她喜欢我？喜欢我她还给你送情书，跟你一起逛街？”这个渣女！

　　向堒：“他让我把情书给你啊！”说完感觉不对，立马捂上了自己的嘴。

　　听到这，周晏屏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自己当时去向堒的学校找他玩，不知道怎么就被黄婷婷看上了。黄婷婷手写了份情书，让向堒交给自己，结果自己以为黄婷婷对向堒有意思，然后就有了后来的精彩武打剧场。

　　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多嘴问一下呢？这事儿整的。

　　都怪床上的这人太冲动，居然还动手打我！哼！

　　但仰头看着床上的人无辜的眼神时，周晏屏又不舍得怪他了。哎，我怎么就栽他身上了呢？他还脑子真的有病，我怕不是脑子也有病吧？

　　周晏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己选的人，只能自己忍着。问他：“想不想吃东西？渴不渴？”

　　向堒嘟了嘟嘴，想了想：“嗯，我想吃喜马拉雅。”

　　周晏屏无奈道：“那叫珠穆朗玛，小时候爱吃棒棒糖的毛病又复发了啊？”

　　向堒还特别乖巧地点头：“嗯嗯嗯！”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儿上，周晏屏立马下楼去给他买回来了一堆的阿尔卑斯。

　　经过医生的治疗，第五天，向堒就恢复正常且能下地行走了，不但能下地行走，还能跑能跳，很是嗨皮地绕着病床拿个矿泉水瓶子当话筒，对着手机软件来回蹦跶着唱《惊雷》，一边唱还一边踢周晏屏：“你这观众怎么回事儿，给我热情点，鼓掌赶紧的！”

　　实在烦得不行的周晏屏躺在病床上一脸无奈地叹道：“你小子，还是脑子有病的时候最可爱。”

　　向堒立马反驳：“你才脑子有病，你才小！老子很大！不信你看！”

　　然后他呼啦一下扯下身上的病号裤子，抬起一条腿骑上周晏屏胸口：“看吧看吧？老子大不大？”

　　周晏屏躺在床上，向堒骑在他胸前，此刻还脱了裤子正在显摆他不小，这个画面，让正要推门进来的几位父母一下愣在原地，然后自动自觉全部退后几步，嘭地把门从外关上。

　　周晏屏一脸生无可恋，妈的，又社死了！

　　而向堒也尴尬地转了转眼珠，道：“那个，我，我好像又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周晏屏起身，帮他把裤子提上，幽幽道：“你干的大事儿还少吗？”

　　向堒穿上裤子一下转过头，一脸奸诈：“要不？干件更大的事儿？”

　　周晏屏瞥他一眼：“我看你像更大的事儿！先跟你爸妈还有我爸妈解释了再说！”

　　向堒：“解释什么？老子是病人，病人你懂不懂？老子最大，刚刚明明就是你勾引我的！”

　　周晏屏气绝：“哎你怎么又不讲理了，刚刚那明明是你……”

　　向堒一脸痞笑：“一起出个柜怎么样？”

　　周晏屏一脸惊讶：“你认真的？”

　　向堒：“你以为我喜欢黄婷婷，我以为你喜欢黄婷婷，然后咱俩就无缘无故打了一架。”

　　周晏屏：“不是无缘无故，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单方面殴打我！”

　　向堒两手一揣：“那些细节不重要，咱来说结果，结果就是我发现，我喜欢你，我这辈子没你不行！”

　　他盯着周晏屏的眼神，让周晏屏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周晏屏不自觉地就说了句：“我也一样！”

　　不知道是谁先靠近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凑上去的，也不知是谁先伸舌头的，周晏屏和向堒就那么吻在一起，难舍难分。

　　后来在两对父母彻底爆发之前，周晏屏将他们请进了病房。

　　面对两人的出柜说辞，王秀梅只一句：“说吧，是让我给你准备嫁妆还是聘礼？”

　　向堒：“聘礼！”

　　周晏屏：“嫁妆！”

　　俩人同时说出口，还不统一，这就尴尬了。

　　这时，沉默多时的周母终于开口了：“就你们俩，两个馒头踩一脚——没一个好饼！说是小堒得了脑炎，挺严重，让我们来看看，结果就给我们看你俩乱来？在这病房里都能这么胡闹，你们……你们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周晏屏赶紧上前拉住他妈：“妈，小堒他是真的病了，大夫救了很久才救回来的，这都在医院输了5天的球蛋白了，你看他手上这针眼还在呢？人生无常，妈，你就让我跟小堒在一起吧！求你了妈！”

　　向堒：“阿姨，我知道我不是女孩，不能传宗接代，但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晏屏，从鬼门关上走了这一遭，我更加确信我喜欢他，我也希望你们能祝福我们。阿姨，求你了！”说完还特别夸张地晃了晃周母的胳膊。

　　周母瞥他一眼：“哼，要不是看在你还在住院的份上，我非得把你们一人打一顿不可！”

　　向堒一拍胸脯：“没事，现在也能打！我是纯爷们，真汉子，阿姨您把要打在晏屏身上的那顿也算我这儿吧，我替他受！”

　　周晏屏赶紧拉住他，小声跟他咬耳朵：“你个傻子，我妈说这事儿算了，你还往上凑，真要找揍啊？”

　　向堒摸摸耳朵：“额啊，这样啊！那阿姨您是同意我们了！妈，我可真是太爱你了！”说完一把抱住了向母。

　　王秀梅作势咳了咳，以示存在。

　　周晏屏上前几步，抱住王秀梅，也叫了声：“妈！”

　　两个爸爸对望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向堒的脑炎彻底治愈，自己拎着几包东西就要出院。

　　周晏屏跟在后边追他：“我说你能不能慢点，这么着急干嘛？”

　　向堒笑道：“我靠脑子有病血赚一个男朋友。这脑子好了，当然得赶紧回家验验男朋友啊！”

　　周晏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