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特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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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歌》是一部根据大热IP改编的古偶剧，从剧组开拍起就备受网友关注，未拍先火，连李义雪这样刻意回避社交媒体的人，都听过它的名字。
没想到汤星宇的小姨汤冰就是这部剧的制片人。
这场戏拍的是一个反派王爷率领禁军逼宫篡位，反被主角皇帝瓮中捉鳖的片段，李义雪和汤星宇在里面饰演被乱箭射死的小卒。
汤星宇以前寒暑假也跟着小姨进剧组演过几次炮灰，对于怎么演好这类角色很有一番心得体会，开拍前他告诉李义雪，“这种乱杀的场面最省事了，他一开杀，你就倒下，越早倒下越早杀青，就能下来拿钱走人了。”
李义雪点点头。
很快，剧务喊演员就位，全场灯光、摄影机位都准备就绪，正式开拍。
箭如雨下的场面要靠后期加特效，所以实际拍摄的时候，只听高墙上有人挥手下令：“放箭！”
下面穿着禁军盔甲的群演就纷纷发出惨叫，如风刮过的稻浪般一浪推一浪地倒地。
李义雪第一次拍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跟着大家一起倒地。
他仗着舞蹈功底扎实，直接向后倒去，肌肉绷紧，一个漂亮的下腰，身子再稍微一侧，卸力落地，就看似重摔实则轻倒在地上。
剧组摄影师推着机位，先拉了个全景，之后等特效化妆师上来给“伤兵”换了中箭装扮后，才会切近景，拍一两个特写。
本来应该是这样。
但当他的取景框捕捉到李义雪时，捕捉美的习惯让他下意识推近镜头，再推近——
少年禁军双手捂着胸口，整个人似乎被飞箭贯穿胸膛，身子有一瞬间地腾空，无声地向后倾倒去。
他像一片枯黄的叶子飘落枝头，又像一只垂死的蝴蝶跌落尘土。
偏大的铁头盔因为后仰的角度，从头上滑落，还连带着固定发髻的簪子也从发间脱落，一起摔在地上。
乌黑的长发如泼墨般披散开来，流淌得满肩背都是。
摄影师痴醉地切了个特写。
摄像机一靠近，李义雪就本能地直视镜头。
少年禁军的脸惨白若一张薄透的宣纸，高耸的鼻梁似如水并刀破开雪白的宣纸，哀戚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盯着镜头后的人。
摄影师打了个寒颤。
坐在监视机前的张副导演也才回过神来，抓起大喇叭喊：“卡——”
“怎么回事？这群演谁选进来的？”张副导演压着怒火，问身边的助理，“让群头过来，这种长相选进来当群演有没有搞错？”
助理凑到张副导耳边小声说：“唉，是汤制片塞过来的，好像是亲戚，刚刚莫助亲自送过来的。”
张副导听见是汤制片的人，不敢乱撒火了，但还是很郁闷，“就是汤制片也不能这么搞，主演、反派被这小子一衬都变成背景板了。”
说完他又埋怨自己的老搭档——摄影师老陶，
“还有这老陶，跟他搭档这么多年了，拍了这么多剧，没想到还能这么不靠谱。一开拍，对过的分镜全忘了，光逮着一个人拍。”
张副导没忍住再看了一遍监制画面里濒死的少年禁军。
啧——
群演统一的廉价演出服，怎么一裹到他身上就腰是腰，腿是腿的，看起来贵了好几倍。
张副导越发纳闷，“唉，其实也不怪老陶，这小子长得太惹眼……汤制片挖到这样的宝，不把人捧起来正经拍戏，拉我这来当背景板干嘛？”
张副导的助理：“……”
助理提醒他：“继续拍吧？好歹是汤制片介绍来的人，这会把人叫出去怪不好看的，到时后期把他的镜头都剪掉就好了。”
张副导皱着眉头，没说话。
那边摄影师老陶在张副导喊卡之后，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不专业了。
他一时有些懊恼，但要说有多后悔，那倒也没有，甚至想着一会收工跟张副导套套交情，把刚刚拍的那段录像要过来。
不过老陶等了许久，都不见监视器后头传来张副导破口大骂的声音，他不免有些不安。
张副导该不会是被他气到说不出话了吧？
老陶让徒弟接手设备，快步向监视器那块走过去。
刚走到，就见张副导一拍大腿，猛地站起来。
老陶给吓得楞在原地：“老、老张，你不至于吧，你要跟我动手啊？”
张副导白了他一眼，对助理说：“我去找汤制片，让各部门暂停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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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拍了一场群戏，剧务就通知各部门暂停休息。
李义雪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捡起掉在地上的头盔和发簪。
汤星宇过来找他，看见长发披散的古装少年，楞了一瞬。
刚刚两人同时被拉去上妆，再见到对方的时候，都已经带上盔甲，连脸都看不太清了。
没想到李义雪古装扮相这么……汤星宇搜刮了满肚子的词汇，都找不到一句贴切他现在内心感受、又能够得上形容李义雪的话。
汤星宇：“义雪，你头发……”
“头盔太大，刚刚倒下的时候滑落了。”李义雪将头盔戴上，一下遮去大半张脸，“这样戴着头盔看得出来发型散落了吗？”
汤星宇摇摇头，“看不太出来，戴上去大家都差不多。”
李义雪：“那就好，不用麻烦化妆师再重新做造型了。”
汤星宇环视了下片场，“导演不知道为什么中场暂停了，平时我都是一死就杀青，直接拿钱走人的，没想到今天还要等着拍第二场。”
“我们去旁边找个空地坐着等会吧。”
两人跟着其他群演一起找了片不影响拍摄的空地去休息。
李义雪坐下来后，无意间瞄到旁边的剧务小哥在看直播。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二次元猫娘形象的人物在表演唱跳。
这首舞曲正好是李义雪也很喜欢的，他的视线就下意识多停留了一会。
剧务小哥抬脸就见自己旁边多了个盔甲人，好在他也不介意，还友好地冲盔甲人一笑：“你也喜欢季喵喵？”
李义雪：“季喵喵？”
“季喵喵是已经出道两年的虚拟偶像，你居然不知道？”
这两年随着新技术的发展，和二次元文化的流行，虚拟偶像也逐渐从小众圈子走出，进入大众视野。
但这是李义雪第一次接触到虚拟偶像的概念。
他的心跳突然跳得很快，有一个尚不成形的想法逐渐在心底滋生。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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