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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还是有几分聪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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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姒来到亭子里,坐在石墩子上,云烟吩咐一个小侍女下去端了点心和茶水。
远远的传来一阵歌舞声,甄姒寻着声望了望,问了问云烟,
“这歌舞声是从何传来的?”
云烟应道,
“是从将军府传来的。”
甄姒有几分不解,翊国将军奇多,又问道,
“是哪位将军?”
“是怀化大将军江书剑。”
怀化大将军,官居正三品,和尚书大人是同品官阶,甄姒回想了一番,这江书剑是将军府唯一的后辈,还承了其父官职,从小习武,在战场上也不输先辈,如今应当快到而立之年了,甚得圣上器重。
当今茹贵嫔正是怀化将军的姑母,而茹贵嫔是三皇子生母,如此说来,这江书剑应是三皇子的人了。
如今歌舞升平,想来是有客来了。
甄姒仔细听了听,倒像是没听过的曲,异域的紧,但有几分好听,便问云烟,
“京城何时来了外邦人,这歌舞声好听的紧。”
云烟神色变了变,眼中有几分恐慌,手攥紧了衣裙,小声道,
“小姐,这是隐晦的,说不得。”
甄姒皱了皱眉,外邦歌舞怎么了 ,也未曾听闻过犯了何忌讳,她又问道,
“有何提不得的,犯了何种忌讳?”
云烟似有些急了,面上出了细汗 ,手放开了衣裙,都起皱了,她小说道,
“原不是何种忌讳,也没来异邦人,只是……”
云烟又犹豫了几分,但终是鼓起来气,继续说道,
“怀化大将军是前些日子回来的,带着胜战回来的,去了圣上复命,但,本去的就是蛮夷之地,那地的女子比起京城自是多几分姿色,大将军便带回了一个。”
云烟顿了顿,继续道,
“圣上本就偏宠大将军,让大将军带了那女子来瞧这,谁料想那女子精窍的紧,竟连圣上都给迷着了,想要来,哪知大将军不肯,忤逆圣上被拘禁在府。”
甄姒问,
“那女子呢?”
“那女子自是留在将军府,原圣上是十分恼怒的,但怀化将军的姑母,茹贵嫔娘娘当面求了几日的情,才没有重罚。”
甄姒心中冷笑了几分,这茹贵嫔也是可怜,圣上想要女人,还是自己侄儿的,受罚的偏还是自己人,还要自己去求情,悲凉的紧。
甄姒叹道,
“听闻贵嫔娘娘对圣上用情至深,此间还得自己赔罪,心里头该有几分怨气。”
云烟急道,
“小姐慎言,这天底里头,可无人敢对圣上有怨气的,此事本就是不得说的。”
甄姒笑道,
“这府中歌舞都传到此间了,还不能传到圣上的耳边,也就是无人说罢了。”
云烟不知说何,泄了气,浅言着,
“小姐越发伶俐了,方才这话只得在自个府里头说说 ,小姐可不要在外头说,本就是众人心知的,小姐切记慎言,勿招来祸端便可。”
甄姒点点头,侍女已然端上了茶水点心,甄姒坐在石墩子上边吃着糕点边听着歌舞乐声,甚为遐逸。
心想着,若是因一个舞女,江书剑还不至于与圣上发生争议,那舞女是有何登天的本领,如若能见一面,那便好了,前世如何也未听闻过这些,想来是身份不同,知晓的自然也不同。
听着听着,亭子后边传来喧闹声,甄姒侧身望了望,被那廊子遮住,瞧不清是谁,看向云烟道 ,
“是何人?”
云烟立着望的更清明些,又往转身挪了几步,总算瞧到了,转身回了甄姒,
“回小姐,是二小姐。”
二小姐,甄姒只在昨日的晚膳上见了那小姑娘一面,瞧这也只是垂髫之年,前世也未曾听闻,倒有几分不知所措,甄姒站起来身,转身看了看。
只见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四处乱窜着,后头跟着个老嬷嬷和两个小婢女,要往这边赶,那一抹娇嫩的粉有几分活气。
云烟见甄姒望着二小姐,猛地回想起她失忆的病,小声道,
“小姐,二小姐如今九岁了,名讳为鹿溪,字筱,旁的那位是刘嬷嬷,后头的黄衫的是碧灵,紫衫的碧荞,二小姐自小就喜与您亲近。”
甄姒忽的笑了,直瞧着云烟,也不言语,云烟不知作何,问道,
“奴婢说错何事?小姐直瞧着奴婢做甚?”
甄姒摇了摇头 ,笑着道,
“你不仅滑头的很,也聪敏的紧,知晓我的忧虑是何,有你在我身侧,我倒也不必担忧什么。”
云烟听罢,小声嗔怪了一下,头也低下了,面色红润了几分。
闲聊了几句,那二小姐也玩闹着来了廊子上,甄姒瞧见了,便走了上前,刘嬷嬷和碧灵碧荞见状,急忙向甄姒行了礼,
“奴婢见过大小姐,这廊子曲长,大小姐在亭中,奴婢们没瞧见,望大小姐见谅。”
甄姒摆了摆手,意无事,林鹿溪身段不高,蹿着蹿着到了甄姒裙角边,险些摔着,甄姒浅蹲下身子,搂住了林鹿溪。
林鹿溪自是有几分朦意,扭了扭身子,抬头盯着来人,见是甄姒,忽地喜悦了一番,
“阿姒阿姐!”
甄姒抚了抚林鹿溪的额头,揉了揉上头的毛发,浅声笑道,
“是阿筱啊!”
林鹿溪蹦了蹦身子,似是想到了何事,满脸不惬意地望着甄姒,赌气道,
“阿姒阿姐已经许久未跟阿筱玩闹了,阿筱想阿姒阿姐了,可娘亲说阿姐病了,阿姐为何会病呢?”
甄姒牵着林鹿溪的手,慢慢走向亭子去,边走边道,
“阿姐贪玩,掉到河里去了,就病了。”
林鹿溪看到前头的花谭,问道,
“是这个河吗?”
甄姒有几分被逗到,和睦道,
“不是,是外头的河,阿筱可不许像阿姐一般贪玩,知道吗。”
林鹿溪点了点头,看到了石桌上的糕点,眼睛亮了亮,拉着甄姒的手直摇,有几分雀跃道,
“阿姐,阿筱想吃这个。”
甄姒拉林鹿溪坐在石墩子上,正要拿一块给她,旁的刘嬷嬷发话了,
“大小姐,二小姐还小,不可多食些甜腻的糕点,多少有几分热气的。”
甄姒点了点头,笑着应道,
“那就只吃一块吧,吃完后再喝一口茶水,降降暑气。”
林鹿溪努了努嘴,有几分不满,但还是拿起糕点,小口地吃起来,有几分不舍之意。
一阵清风徐来,水芙蓉的香气淡淡飘来,让人爽朗了几分,甄姒乎地忆起了今日在街头碰见的王祈年。
不知为何会忆起他,想来是有几分思念故国,王祈年是从黎国来的,见到他,免不了会忆起在黎国的些许事,都记不太清了,多少只记得父皇,皇兄和王祈年。
前世在翊国的事倒是记得清楚,但都是些……甄姒不愿忆起了,回过神来,细细听,将军府的歌舞声已然停了。
甄姒见林鹿溪已然将糕点吃完了,便倒了杯茶递给了她,林鹿溪脸揪了揪,酝酿了许久 ,喝了一小口,应是怕责骂,又喝了一大口,才喝完。
甄姒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块帕子,给她擦拭了有点水渍的嘴角,拉着她玩闹了一番,带着她离开了亭子。
待她们走后,将军府又传来了乐曲声,有几分悲凉,飘散的远远的。
琢磨了大半刻,宫里才传来了内监的传话,
“黎国礼部侍郎王祈年觐见。”
朝堂上的大臣纷纷转头望去,小声交谈。
片刻,一抹黑红色身影从殿门出来,年轻俊朗的男子步履有几丝稳重,缓缓走向殿前,屈膝行跪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