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口岸木偶

3、偶然

　　言燃在护士站询问却被告知，人已不在医院被拉往殡仪馆了。护士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一阵叹息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尽自己所职将自己所知的用温和的说法与语气告诉眼前的人。末尾还添了一句。
　　“小姑娘，要坚强啊。”

　　“喂，小哥。”
　　“嗯，我在医院门口。”
　　女孩拿着手机站在医院门口，静静的站在阳光下。不遮也不挡，刚刚护士姐姐的话她听明白了。她不知道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一切，她的心里无比的难过。甚至难过到连本能的哭泣都忘了如何去做到了。

　　“你还好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女孩抬头俨然看着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余若远远的便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越走越发觉不对劲，只见女孩呆呆的站在原地，与她印象中的模样十分不符。她感觉到了她好像很难过，直觉驱使着她走到了女孩的面前。

　　看着她，余若心里莫名也难受起来了，怎么办，安慰人这种事情她好像不是很擅长。
　　她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然后轻轻的将女孩揽入了怀中。揉了揉她的头，动作温柔至极。希望能够让她心中好受些。

　　“姐姐...”言燃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无法忍受的涌出。但还是隐忍与克制着，彼时，手机响了。应该是父亲，余若松开了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没事的，好吗？”
　　言燃点了点头，电话没在响了，看了一眼手机，便转身朝外走去。

　　父亲的车在路边等着了，上车后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余若已经不在原地了。
　　“爸。”
　　“嗯，爷爷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我送你回去陪着奶奶。”言燃应了声，她本想去爷爷那边看看，但父亲开了口，奶奶现在肯定也是十分的难过，转头看见了父亲湿润的眼角，想出口安慰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与父亲的交流实在少的可怜。

　　言燃回到家中看见许多熟悉的面孔，大都是平日里相处融洽的邻居们和爷爷奶奶的朋友们，知道了此时都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来安慰老人家，担心她想不开。此时奶奶坐在平日里爷爷最爱的藤椅上，来的路上父亲说过，大家都担心奶奶，老人家身体不好只远远的让她看着，太近了实在是怕她接受不了那个场面，车子走了人便没让跟着去了。

　　见众人此，奶奶也无可奈何，却也不肯回去，只是站在警戒线外，远远的盯着事故发生的地方。直到小哥打来电话劝说。

　　言燃走到奶奶身旁，奶奶看着她，眼睛哭的红肿了。看见了她，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言燃从未见过自己的奶奶这幅模样，好像从出生以来，记忆中的奶奶一直都是言笑晏晏，慈祥温和的样子。看的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却也只能一遍一遍的安慰。

　　傍晚，随着夜幕的降临晚归的人们也终于可以卸下白天的疲乏回归到与家庭的短暂温存中。言郴坐在沙发上，手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熄掉的烟。大抵也是在思考白天的事情吧，又或而在思念家中的妻儿。

　　“爸，奶奶叫您过去一下。”言燃喊了喊他。“嗯。好。”言郴将烟头熄灭在一旁的烟灰缸上起身离开沙发，言燃微微侧身往旁边让了些。没有太多的交流，甚至比普通的陌生人还要冷淡些。

　　“燃燃！”是小哥的声音。“小哥...你终于回来了。”言燃回头便看见许久不见的言笙往这边走来，似乎是压抑着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与刚才的态度截然不同，话说到最后语气间的委屈和悲伤显现出来。

　　“回来了回来了，奶奶怎么样了？还好吗？”言笙随手将东西搁在沙发上，语气略显着急的询问着眼前的妹妹。
　　“白天哭了好久，现在和我爸在房间里面。”
　　“叔叔在房间啊，那我就先不进去了，等奶奶聊完我再进去吧。对了燃燃，那个肇事的司机找到了吗？”言笙想了想又开口问道，他在路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撞了人肇事逃逸，他恨不得一脚油门回来宰了那个王八蛋。却奈何路途实在遥远，开了许久的车，现在事情到什么地步了也还并不清楚。

　　“还没有找到。”言燃神色晦暗的说道。再抬头眼底已经染上了仇恨的情绪。她没有收自己的情绪。在小哥面前，没有这种必要。言笙看着她眼中的戾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的，会被抓到的。乖，我们去找奶奶吧。”言笙说道。

　　“叔叔。”在门口碰到了恰好出门的言郴，礼貌的喊道。“嗯，回来了就好，多陪陪奶奶。”言郴见到小侄子也并未有何太大的情绪。“燃燃，你跟我来一下。”叫住了跟在后面的女儿，有话需要跟她谈一谈。

　　言燃跟着他来到了二楼的书房。爷爷平日里就喜欢在这里安静的阅读一些书籍，桌上还放置着爷爷看书常用的眼镜。不知他把自己叫上来是有什么事情。见他点头示意自己坐下。

　　“燃燃，等爷爷的事情处理好后你跟我回北城吧。”言郴半晌才开口说道。

　　言燃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回答道：“我不会去的。”此时的她完全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形容。只觉得恶心的很。

　　言郴以为她是在担心家里的那位便又说道：“奶奶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顿了顿又说：“你沈阿姨也是一直很欢迎你的。还有你弟弟也是的。”

　　言燃快吐了，这么令人反胃的吗。“别想了，我不会去的。我和奶奶在这边就好。您无需操心了。”

　　果不其然，眼前的人眼中已经有不悦了。从前也是这般，但凡自己有半点不符合他的心意了便像是做了什么穷凶恶极的事情一样。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父亲。你就是这样尊敬长辈的？”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言燃不答反问道：“您是什么意思，爷爷刚离开就着急把我从奶奶身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