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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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佳坐在餐厅二楼，看到收到最后一张照片的言洛，趁着女客户没在意，左右扫视好几圈，始终没能发现她。
游佳一声轻笑。
他当然没法发现她了——从他进了MAPLE又带着女客人离开开始，她就找人一路跟着他。当言洛在这家餐厅坐定、她找的人在一楼拍了照片后，循迹赶来的她，则绕到餐厅二楼，以一个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角度，俯视着言洛。
游佳在微信上回复：【等你结束了这个场子，我再回答你，什么时候发现、你们骗的我。】
坐在一楼餐厅内的言洛，呼吸一窒，脸色无法抑制的开始难看。
“怎么了？”坐在他身侧的女人察觉出不对劲，“伯母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吗？”
言洛扯出一个笑：“有些担心母亲的身体，她年纪实在太大，手术成功不代表恢复顺利。”
女客人顿时同情心大起，看着平日里阳光俊朗的青年，此刻蒙上一层脆弱的氛围，忍不住温声安慰起来。
游佳盯着一楼的男女，发现这个圈子还真是够卷。
夜场的男服务生们，一个比一个演技精湛、业务精熟。
女客人们，一个比一个一掷千金、温柔善良。
也许这顿饭受到游佳干扰，言洛很快便和女客人依依不舍的互相道别。
女客人开着一辆奔驰轿跑，似乎想要送言洛离开，被言洛婉拒。
之后，游佳看到，言洛脸色挂着温和与不舍的笑容，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女客人离开……
这画面很熟悉，恍若她第一次去MAPLE时，秦非脸上挂着笑意，站在店铺门口，注视着她离开的场景。
游佳轻笑，这世界，能量产的东西也太多了，连送别、笑容、痴情也不例外。
看够了言洛贩卖的痴情，游佳给他发了消息——【上二楼。】
言洛眼睛眯了眯，走回餐厅，顺着旋梯迈上来，不多久就发现了坐在巨大盆景后的游佳。
“坐。”游佳眼神示意对面的位子。
今天的言洛表情很冷，有点类似被自己戳穿的秦非。
不等言洛开口，游佳先笑道：“你们MAPLE人，骗了女客人感情后都那么理直气壮的吗？秦非是，你也是，一旦发现你们是骗子，你们个个都冷漠的像仇人。”
言洛冰冷的视线略微收敛，他缓缓坐下，道：“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游佳拿起水壶倒水，视线有些飘忽，似乎在回忆：“什么时候发现的呢……说实话，你们的演技很好，每一次的感情投入都恰到好处，都是套话高手，三言两语就能发现猎物的弱点……”
被游佳顾左右而言他，言洛显得有些焦躁。
正当游佳以为他会使用暴力时，言洛却说了一句她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话。
“你告诉我，我哪里露出破绽了。我可以给你钱，一万……不，我给你三万，三万够不够？”
游佳扑哧一声笑出来。
“三万？我没听错吧？”
言洛脸色微变。
游佳道：“我没记错的话，几个小时前，你还想要诈骗我八万块。”
“那就八万。”言洛咬牙，“你在MAPLE总共的开销也没超过这个数，给你八万，你不亏。”
“你怎么知道我不亏？”游佳脸色冷下来，笑容森然，“如果一个女生，偶然进了MAPLE，被男服务生爱意轰炸、强行心里共鸣后，对他产生好感，萌生爱意，为了能让他多陪陪自己、为了支持他的事业，不惜误入歧途，靠卖赚钱，不仅这辈子有污点，还耽误了在中心大学的学业……你还觉得，这八万块很值得吗？”
言洛静默片刻，反驳道：“那些伤害是秦非给你的，不是我。”
见游佳不应答，他又道：“况且，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不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吗？”
游佳笑了，笑的清清淡淡，毫不在意，似乎刚刚诉说的那些与自己毫无干系。
“责任？”游佳冷哼，“你们还配提责任？”
言洛脸色又变了变。
“你的演技比秦非要好，”游佳道，“你所有的表演没有破绽，你的破绽在于，没有关心过我一个穷学生，如何拿出那么多的钱。很显然，你们知道我的赚钱途径。”
“还有那家医院29楼根本没有对外开放，整个楼层只有你们一个病人。我只不过偶尔起早来探个病，都会出现病房里没有病人的情况。”
言洛沉默。
游佳道：“我不是你诈骗的唯一对象，对吧？应该还有其他的女孩子，因为同情你，给你汇了款。”
言洛道：“你不是唯一一个，但这样的好心人也没有那么多。”
游佳横笑一声，摇摇头：“好心人？好心人真是倒了血霉……”
最后，游佳没有要他的钱。
区区八万而已。
她没要，言洛也没有强行塞，说了几句“敲打”游佳好自为之的话，便离开了。
游佳笑笑，转脸拨通了自己一个刑警朋友电话，顺带附赠高清录像一段。
【尾声】（饶锦视角）
两天后的下午，Drinking。
有人推开玻璃门，门上风铃叮叮咚咚的响着，瞬间引来吧台前两位客人的注意。
“游佳，你来了。”小倪将手里正在准备的一杯红茶递到吧台空位上。
吧台前的其中一位女客人是饶锦，她回身，看到游佳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果不是小倪的招呼声，她绝对不会认出，这位全身低调高奢、却品味不俗的人，会是她记忆里的游佳。
“饶锦，”游佳坐在两个客人中间，她侧头对饶锦笑笑，“前段时间，谢谢你了。”
饶锦一愣，想到最近MAPLE里发生的大事，没由来的脊背发凉。
“听说你最近干了一件大事，为了搜集素材，亲自下场扮演贫穷励志、为爱卖身的女大学生？”隔壁座位女客人有着及腰长发，笑起来明艳动人。
这句话，却是对游佳说的。
饶锦又是一惊。
显然，隔壁的长发女人认识游佳。
而小倪准备了十多分钟的饮品，也是游佳的，不难看出，小倪也在等着游佳。
这一屋子人中，只有自己是毫无防备的。
某种阴谋想法，悄然爬上饶锦心头。
她思索着女人说的“素材”，到底是什么意思。
游佳闻言，挑眉道：“真是多亏了饶锦小姐帮我混进MAPLE，给我做了假的学生身份证明，不然，我还没办法那么快取得那些鸭们的信任。”
饶锦表情一变，隐隐有些发青。
长发女人道：“听说那些夜场的服务生都是pua大师，他们经营模式都很有一套，还好你没有玩脱了、把自己陷进去。”
不知是不是饶锦错觉，她总觉得，游佳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而后道：“如果秦非再多点耐心，而不是故意打错我的名字、借此‘洗粉’操作；如果他们没有安排言洛，成为我放弃秦非的后手；如果言洛是真心待我，而不是在我不掏钱买香槟后，雇人演戏实施诈骗……没准我真的会喜欢上他们。”
游佳似喟叹的摇摇头，轻喃：“真正在意你的人，怎么会忍心让你看着他心痛？垃圾堆里再怎么精挑细选，挑出来的还是垃圾。”
饶锦看着游佳清醒且看透一切的面容，整颗心都在发冷。
她匆忙付了钱，颤颤的离Drinking。
最近MAPLE出了大事。
包括秦非在内的多名男服务生，被举报诈骗，组织卖身，尚且还在调查中。
最最严重的是言洛，他被指控诈骗，犯罪金额巨大，并且有证据直接指名，已经被警方控制。
饶锦一遍遍回忆着游佳的话，回忆着自己一步步将游佳“诱拐”进MAPLE的细节，直觉脊背冰凉透骨。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