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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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萧锐的话，拿着荷花把玩的灵光自是拒绝了。
倘若来教导，浪费的只会是她的时间，一个瞎子学习都吃力，更何况教导女童，自己也不需这些技艺在身。
云乐留在身边教导学文识字已是她极大的耐性。
不过，能力过大就该承担一些责任，会想太多也是因太闲。
萧锐便将柳飞玄派去岈山调查一事。
近日五湖四海的绿林好汉齐聚岈山，诸多匪窝亦盘踞闹事起义，吵的轰轰烈烈，往日见了面便打起来的两类人却聚拢在一起筹谋大事，灵光自是有几分兴趣，倘若他们揭竿起义倾覆掉这个王朝，当然添几分助力。
而柳飞玄的侄子侄子柳应一，萧锐只问了一句可愿成为天下第一音师，他便纳入了萧石扉下，在幽轶山庄长住，灵光将各界中乐道功法挑选了几部通过萧石传授与他，而柳飞玄极是赞同此事，有萧锐护着侄儿，他此去岈山想来不必忧心，当夜便离开庄里。
柳应一才总算没有孤零零地再背琴守在院外了。
只是练完武闲暇时便会来找五岁的灵光，给她带糕点吃食，并陪在一旁弹琴听，弹指间可杀人的乐声确是好听极了，灵光便也不赶他走，一年下来见多了他弹自己也会点简单的曲子。
此次回于府还未跟柳应一说此事，他此次闭关修行有好几日，应当不会察觉。
思绪夏然而止。
明姨娘自是不信，灵光便只好让仆人拿上琴来，随手弹了一首青山曲，不算好亦不算坏，普普普通无一处出错，但也确是能看出学的好基础稳固。明姨娘这才心中方好点，又再问了所学书籍。其实她自己都不太懂，从小便被卖入花楼大后容貌不错才被于老爷买回，可明姨娘总希望自己女儿可以多读点书腹中气自华，不要同自己一样所以才考问灵光，灵光自是不恼，认认真真回答了些书籍字句诗中篇章，明姨娘这才放过女儿，任她瘫着吃点心懒洋洋晒太阳。
没过一会儿，于老爷便来了。
于老爷两年未见灵光，处理一番杂事后便连忙跑来，仔细看了女儿的精神面貌后心下大惊，倒是和明姨娘想法一样了，只觉女儿年龄尚小便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还不知大后会长成何样，怎会配不上首铺公子，哪怕是商贾之女也是匹配的，遂心下安定，问了灵光两年来所发生趣事儿，所修行功法，在外住处吃食如何，那剑客待女儿如何事无巨细皆问了个遍，灵光挑着答了，后说此次只在于府待六日便要走。
两人大惊，明姨娘闻言才知方才劝的女儿半点没听进去，又劝灵光:“仙儿，为娘两年未见你才待几日便又要走了，府外哪有府中锦衣玉食仆婢环绕好？”
“已答应师父要早日归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已约好了不可违背。”灵光避重就轻道。
于老爷沉思下便依了女儿，他自是不敢对灵光约束太多的，也对灵光说了她在外学武两年于府对外瞒下此事，可有无数闺眷小姐派人送来庚帖，都想见见这位闻名的五姑娘，于老爷只好在外称五姑娘体弱不可见人，谢绝待客，可请函还是络绎不绝，皆为各员外嫡女相邀。而仙华院伺候灵光的下人自是知道自家小姐不在府上，可老爷下令便也摆出了依旧在的假象，往日灵光不知便罢了，此次恰逢回府，三日后孙员外家举办赏花宴，又往于府送了一张请帖来，于老爷便问此次灵光可要应约去。
灵光自是拒了，于老爷毫不意外，边和女儿寒暄边让仆从抬着诸多纱裙妆簪送往仙华院。
院子虽没人住却打理极好布置如常，仆从每日都打扫干净，院里伺候的皆为老爷提点过的家生子旧仆。半日时光过去，晚间三人再用了晚膳，于老爷前去书房检查灵光四位兄长今日所学，灵光则陪明姨娘坐在月下聊了会儿天后，便回了仙华院，门口站立的数位仆婢见五姑娘月色下独身缓缓行来，皆曲膝行礼，灵光见此脚步顿了顿，回屋后又有五六位丫鬟涌上前伺候灵光梳洗，灵光无奈地让她们下去，只留了丫鬟福宝一人伺候，把福宝开心的热泪盈眶。
洗漱歇息后，灵光便问了府中的一些事。
“我两年未在府中，是如何瞒过姨娘们与庶兄的，他们半分不知？”
福宝已有少女的俏丽了，轻声细语回:“自姑娘走后隔日老爷便下了令，不可让公子们与姨娘前来仙华院打扰五姑娘养病，倘若奴仆放进来了便打死。开始无人在意，可一月后大公子带了芙蓉饼前来探望小姐您，奴仆们偷懒快进屋里时才发现后拦下，赶紧劝走大公子，管事得知了消息，当晚就禀告老爷，老爷便将当日守在仙华院的丫鬟婆子拉去杖责，打了个半死不活发卖了，还让大公子跪了嗣堂三夜，连柳姨娘求情都没用。”
“此后院子中侍候的人都乃老爷亲自挑选，这下守在仙华院的奴仆再不敢偷懒违背了，姨娘们也不敢派人来打探，就是……就是四位公子们从此后便绕着仙华院走。”福宝忐忑地说完，见姑娘神色没有变化才舒出口气。
灵光闻言便不再问了，让福宝自个儿下去歇息。
福宝闻言抿抿唇，一些话堵在喉间又咽下了，她行礼出了厢房，回头悄悄看五姑娘的背影，一张脸通红，只觉都要痴了，世上怎会有这般漂亮的人。
而屋里灵光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若有所思，于芳华前世与几位庶兄应没有交际，她的庶兄们喜爱的妹妹，一直是嫡出的六姑娘于明盈，给六姑娘准备礼物时，顺手带的几样次廉物，才是于芳华的，而她死后，更是无人纪念。
灵光也未曾与于家四位公子打过交道，并不熟络却带礼看望，异心可见。
想到此处，大夫人与于明盈也浮现在了脑海，之前听暗卫说自大夫人三年前地府一游后倒是规矩了不少，开始信佛念经行善积德来，待下人仆从也和善几分，倒真有了点避世静心念头，她那日所求的佛前低语自是被灵光知道了个丝毫不落，要让一人跌落尘埃便要先让她以为有一丝希望，倘若于芳华的三世气运功德和一条命，让她避让就可抵消此债可太过滑稽。
常言道不知者无罪，可灵光偏是要让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大夫人看似悔改赎罪，可居住别庄虽是信了佛可花用耗资半点不少，时兴的布匹花样耗费千金也要得到，吃的也是琳琅满目大鱼大肉，给女儿于明盈所请师父皆为有名大家。
她可能觉得自己孤独寂寞却忍让躲在庄子里，便是给了明姨娘与灵光极大的脸面福份。
灵光已很久不再关注这对母女之事，大夫人不敢再妄想那诰命位，可若一心护着不敢露锋芒的女儿若是给她捧了这浩大荣耀回来，她会多悔恨不言而喻，而于明盈虽不是省油的灯，可还年岁尚小做不了什么，她前世最富贵风光的便是当了皇后母仪天下，灵光只需让天下之主换个人，于明盈此生便掀不起风浪来。
人间沧桑已过去两年，灵光往日打发时间的趣事便是看云乐认真抄写药方，背读药书，再每日洗药晒药，熬药炼毒，做些琐碎事，清冷的一张脸隐隐和记忆中的一人熟识，而她在旁晒太阳，醒来便一日过去，直到将妙手仁心的云乐遣去救治一方病疫。
与灵光而言，数万位面世界的生灵皆是法则的孩子，在没有新下属前，灵光自是不会让此界覆灭，甚至她已决定走后将萧石定为此界新天道，所以才赐予了萧锐灵智。
她不再想这些事，放下茶杯上榻慢慢睡去，在于府住几日任明姨娘好生打扮投喂后回了幽轶山庄。
柳应一却是发觉了她孤身离庄一事，见灵光回来一改往常沉默询问了外出缘由，灵光将几日情景讲述了，而这少年郎对她说下次回府定要让他陪从后，还是不放心，每天早上都要来她院外溜达一圈。
灵光由着他，毕竟并不是太重要之人，且他的举动未曾造成困扰，便将柳应一抛在了脑后。
半年后柳飞玄回庄，将所遇事讲解，原岈山自古便是一荒地高山，朝廷约束不严，此地无人监管，便渐渐地匪徒盘踞在此横霸数山。多年后匪徒们金盆洗手做了良民耕田种地，朝廷亦派下地方官来管理此地，如此风调雨顺几年，可种植一事自古以来便听天命，岈山一年前闹了大旱八月未下雨，田地颗粒无收难民惨死，朝廷派人处理这件事却没有余钱养难民，赈来的银两被贪官压榨了去。
难民们走投无路，想着横竖都是死便重拾了以前的勾当做匪徒，将那地方官杀死后，粮食水源一拥而上抢了个光，再次为非作歹抢杀良民，杀了朝廷派来围剿的官兵后，突有一日岈山从天砸下块巨石，其上金字写着今帝荒淫无道昏庸无能，天下可易主之言，骇的见之人惊慌失色回禀头子，匪徒头子周闫见之大喜忽下了个大胆决定，组织匪徒们开始四处掠夺粮食兵马铁器藏在各山深处，且还和绿林好汉们打上了交道，将他们劝说成了起义的一员，现在已经颇具模样。
书房里回禀的柳飞玄皱眉，朝着黑衣剑客沉声道:“此去探查，这些莽汉早有造反之心，背地里已截杀了数百朝廷派去的军士，萧兄，怕是天下要乱了。”
萧锐并不意外，手握书卷转身，一双鹰目看向柳飞玄:“此行辛苦，勿怕，陛下年轻时励精图治勤于朝政，更新庶政废黜考成法，亦减少徭税安抚流民，有中兴之范，可近年来却沉迷后宫美色不上朝政，任用宦官监税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地方军阳奉阴违，官吏昏聩贪婪门阀之弊，天下大乱百姓早有怨言，连绿林好汉都有此举并不意外。”
“可此事大逆不道！再者，造反哪有那么容易？”柳飞玄惊讶，他是个聪明人，眨眼想通这话的言外之意。
“萧兄此言莫非，你亦赞同？！”
萧锐面上一片沉稳，慢慢道“此事是不容易，不妨多筹备几年。陛下已不是位明君，他能不顾天下百姓苦难自己醉生梦死，萧某看不过罢了。”
柳飞玄闻言愣住，此话岈山匪汉也在说，他本来不以为意，可如今，这话被他奉为一生之友的萧锐亦亲口道出，柳飞玄便不得不认真了，因他知好友向来言出必行。
说起来，起义的匪徒与绿林好汉，都没有修习各派功法武术的武林中人实力高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