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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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科举制度很快传入江南，彼时，陶桃正和冬晴在街尾闲坐。
“听说了吗...科举改革啦，众学子无论是来自何方，皆提前一年赶至贡院备考，再统一进行考试，这一年便不得再接触外人，一应食宿皆由朝廷供给。”
“哎呦！这下那些寒门子弟苦读数年，终于不用因为没钱进京赶考而愁闷了！”
“人身安全也有保障啊！”
“是啊是啊....”
陶桃的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铜钱，心神早已跟随那几人的话飘向远方，那年冬天...那个少年眼神茫然，他问自己...
你觉得我能做好天子吗？
她的回答是什么...她不记得了....
不过，你看...不是做得很好吗...
“小姐，我们该回家了。”
陶桃站起身对着冬晴微微一笑“走吧。”
“小姐似乎...对街边摆摊算卦之事不甚热衷了...”冬晴提着陶桃的行头走在她身侧，轻声说道。
“既然没有答案，为什么不身临其境地看一看呢？”
陶桃倏然停下脚步，老实说，她还是第一次听冬晴说这样的话....心中说不好是什么滋味，更加无法抉择，她实在不想做言行相左之人。
面对现实还是遵从内心...她两个都不想选。
“小姐，你在逃避，你并没有作出决定，你只是在拖延时间！”
是了...若她真的下定决心不再参与京城纷争，当初又为何答应与刘童通信。
“冬晴....你说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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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太后寿宴，咱们可不要迟到！”夏紫酥挽着陶镜的手，眉飞色舞地往出走，脸上的得意之色几乎掩饰不住，看得陶镜直翻白眼，但还是强忍住。
“走慢些！你可千万要记得，待会儿把小表情收一收，这些日子的勤学苦练可别前功尽弃了。”
“知道了镜姐姐~你待会儿可别离开我，不然万一出现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夏紫酥是真把陶镜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了，全身心地依赖于她...被父亲兄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就算是嚣张跋扈，也到底是人生浅薄，哪里能看得透陶镜的城府...
陶镜一只手被她挽着，另一只手下意识地附在腰间，那是她今天制胜的法宝....利用夏紫酥进了宫，之后的一切，她全部已经计划好了。
她现在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
太极殿。
王公贵族、世家小姐皆已入座，就在这时，乔桉搀扶着太后入场，端坐高位，场内一片寂静，看呆了的并不只有夏紫酥和陶镜两个人。
陶镜上一次见到乔桉还是三年前，那是身为太子的他身边永远站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他高贵冷傲，但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不该是这样的！
那个女人根本不配他为之付出这么多！他竟还空置后宫只为等她！
陶镜的眼里不自觉得映射出恨意，投向乔桉的目光灼热异常，可惜乔桉从头至尾都没往女眷这边分过一个眼神...
“镜姐姐~镜姐姐...你想什么呢？”
夏紫酥在桌子下面悄悄地拽了她两下，陶镜这才回魂，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神态，又变成了那个知性优雅的模样。
“嘘~”
夏紫酥立刻闭嘴，正了正身形，眸光带雾地看向上方，努力让自己更加贴近那个女人。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都起身吧。”
“今日是哀家寿辰，特在这太极殿中与众卿同乐，望各位尽兴而归！”
“多谢太后娘娘！”
夏紫酥随着众人饮下一杯，悄悄地又凑近了陶镜“哎~镜姐姐，太后娘娘今天似乎兴致很高的样子。”
陶镜微微睨了她一眼并未搭话，眼神从刚刚开始便一直停留在乔桉的身上，迷恋尽显。
乔桉也举起杯与母亲相视一饮而尽，他自是明白母后将寿宴大操大办的目的，今日到场的世家女子不少，怕是母后心里也早有心仪人选。
但愿他赌对了。
殿下陆陆续续有人起身送上贺礼，为首的便是新上任的中书省中书令赵元，他也算是个寒门子弟，在朝数年始终不得志，乔桉一早便看好的人选。
“臣赵元恭祝太后圣安，愿太后长乐无极，特此送上双耳青玉瓶，供太后赏玩。”
赵元为人温厚低调，多年的壮志难酬让他蒙上一层圆滑精明却不显世故的外壳，一举一动都让人难以挑错，礼物不名贵，但却十分匹配他的官职与俸禄。
接下来是尚书省各部尚书，其中属兵部尚书沈寥出手阔绰，讨好之意明显。
“听说今日大人的女儿也到场了，不知是哪位啊？”
乔桉微微转头看了母后一眼，嘴角略僵了一下，眼神无奈。
只见殿下一名女子缓缓起身，青纱白袍，素雅得紧，声音柔软，语言干练“臣女参见皇上太后。”
不知为何，乔桉觉得自己从这个人身上看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不情愿。
“嗯~不错不错，如此亭亭玉立，沈大人教女有方啊！”
太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殿内皆是人精，怎会不晓得...沈寥顿时神气起来。
而沈佳仪这边可就不是了，从她站起来再坐下开始，周围投过来的或嫉妒或恶毒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她全然不在意，静静端坐在位子上发呆，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陶镜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迅速攥紧，这个沈佳仪...心腹大患！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倒有几分从前那个女人的样儿，不知道比她身边这个蠢货好多少倍....
还有她的家世！
夏紫酥同样也是众多不服气的女眷中的一个，只是她倒是没太敢太明显地表现出来，太后和皇上此刻目光皆聚集于这一侧，她也顾不上什么别的，只尽力地端着肩膀，扮演着她的角色。
并不是没用。
乔桉的目光的确在夏紫酥的脸上留了几秒，但...也就仅仅是几秒而已，随后便无情转开了。
可即便是几秒钟，也足够夏紫酥雀跃了，天之骄子的目光....只要她进了后宫，还怕没有来日吗...
思及此处，夏紫酥的胸背挺得更加笔直，丝毫不觉得劳累。
宴席过半，太后及皇上退至殿后更衣，席间依旧是推杯换盏，女眷们也被告诉可随意赏玩，最先动身的当然是夏紫酥，迫不及待地站起就要往后殿冲。
“紫酥，莫要乱跑，记得到这里会和，我就不耽误你和皇上了。”陶镜言语间带着暧昧，仿佛是在揶揄自家春心萌动的小妹妹，满眼宠溺。
送走了她，陶镜的脸瞬间拉下，越过几排座椅，看向仍然稳稳坐于椅上兀自喝茶的沈佳仪，她似乎没有动身的意思。
最好是这样！
一甩袖子，陶镜径直走过偏门，绕了小半圈后，朝乔桉的寝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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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太后和乔桉再次出现，此时陶镜早已归位，静静等待着注定会无功而返的夏紫酥。
“怎么样？”
“别提了！根本连影都没见到！”
“怎么可能？你不是跟着出去的吗？”
“我哪知道！一出去就不见了！”
夏紫酥很是气急败坏，几乎连声音都夹不住了，陶镜心中冷笑，面上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别急，等下献舞，你可要好好准备，还有机会的。”
夏紫酥嘟着嘴点头，还是满脸的不高兴。
“上歌舞~~~~”
今天的舞只是夏紫酥一个人的，虽说是两人一起练习了，但陶镜还是放弃了在这里出风头的想法，场内众多王公大臣，她的出现必不会受人待见，今日的场合，若给太后留下不好的印象，后患无穷，更何况...她已有制胜法宝，只要乔桉肯开口要她，任谁也不能阻止！
乔桉本来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只在于那一眼的眼熟，如今看这身姿舞步，和说话时的神态...明白了个彻底。
就说这大理寺卿家的女儿怎么和陶镜走得这样近，原来目的在这儿。
不过...这也太粗制滥造了吧...别说不像陶桃，他可不相信昔日宰相千金陶妍是这样的...
“且往后看~下一个，你一定喜欢。”
乔桉无奈地点点头，今天是偏要塞给他一个人不可了。
“臣女齐盼儿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长命千岁。”眼波流转，顾盼生姿，妩媚之余还掺杂着一丝澄澈，显然这就是太后今日最为中意之人选。
乔桉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思绪还飘了出去，他不禁想...那个冷心冷肺臭丫头，若看到今日这局面，还会是那样冷静事不关己的态度吗？
齐盼儿的舞蹈很是专业，看得出必是从小着重培养过的，乔桉的评价仅限于此，再无其他。
太后哪能不知他心里所想，不由得小声提醒：“皇上要为大局考虑，这齐盼儿是当朝太尉的侄女，有太尉的辅佐，你的江山才能稳固。”
“母后知道你还没有忘记她，可时移世易，你又怎知她还愿意回到你身边？人要朝前看。”
若是那女孩子现在在宫中，她倒也不必多此一举地遍寻世家女，两情相悦又能相互扶持是最好不过的事，可惜了...
在太后的赞赏声中齐盼儿满意地退场，收获一片艳羡，陶镜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小九九，夏紫酥在一旁干瞪眼也是无用，压根没人在意她。
“母后看好的应该不止齐盼儿吧...”乔桉无奈地喝了杯酒，眼神扫视着台下。
忽见一女子起身朝殿中间走来，此女正是沈佳仪。
表情淡淡，不喜不悲，礼仪周全，挑不出错也无法赞美...乔桉对她有几分印象，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两眼被太后尽收眼底，嘴角勾出满意之色。
“今日准备了什么才艺啊？”
沈佳仪浅浅欠了个身“一段独舞，不成敬意，愿太后福泽万年。”
此话一出，沈寥脸色骤变，连带着周围的磁场都凝重了起来。
其实，沈寥此次也是有意将沈佳仪送进宫为妃，为了这场寿宴，苦苦训练了沈佳仪几个月，准备了许多才艺，只为不和旁的世家女撞上，他提前便已告知她，若在场舞者众多，便选择抚琴或诗画，可在夏紫酥和齐盼儿双双跳过舞后，她依旧选择舞蹈，这不就是在公然和他叫板吗！
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父亲投过来的压迫目光，沈佳仪视若无睹，心里甚至有些小愉悦，连带着眼角也带起了一些笑意...颇有些冰山融化之感。
乔桉将这对父女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兴味甚浓，兵部尚书沈寥，先帝在时便不是个善茬，脾气暴躁寸步不让是出了名的难相处，如今这等吃瘪的场面倒属实难得一见....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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