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绝不当狗》先南山

5、曲终5

　　赵晓航做了一个期盼已久的美梦，她梦到许鸣谦主动给她发了条消息，“想吃你买的小馄饨。”

　　我就知道，我喜欢的他也一定会喜欢。梦里的赵晓航暗自得意，正要回复，界面上又蹦出一条消息，是一个地址定位。

　　黑天半夜，约我？孤男寡女······还有这好事？哈哈······

　　还没笑完，赵晓航感觉到脸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笑个屁，大半夜不睡觉装女鬼呢你？”周亭亭被赵晓航突然的笑声吓了一跳，吼了一嗓子，随手摸了个东西就砸了过去。

　　这一声把赵晓航彻底吼醒，她猛地弹坐起来，搓了两把脸，对被打断的梦心疼地要死，“你坏了老子的好事。”赵晓航也不客气，抓起周亭亭的袜子砸了回去。

　　亮光的手机频幕在黑夜里有些刺眼，赵晓航像是发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拿起掉在被子上的手机。

　　“想吃你买的小馄饨。”

　　······

　　叮铃桄榔一顿折腾，赵晓航穿了件新买的连衣裙，撸了个淡妆，“姐妹们，明天起请叫我许夫人，哈哈哈······。”

　　一向害怕独自夜行的赵晓航冲进浓浓夜色里。

　　李瑞麟枕在江洋的肚子上睡的正香，急促的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起。

　　“祖宗，我今天不在学校，真的不知道许鸣谦睡的好不好。”自从赵晓航和许鸣谦有了牵扯，李瑞麟经常在半夜接到赵晓航的骚扰电话，他很是担心再这么下去，会不会被赵晓航吓到不举？

　　李瑞麟闭着眼睛等着赵晓航发难，耳朵里隐约传来了“哗哗”的声音，“老李······来捞我。”

　　赵晓航一点都没有夸张，说是捞她就真的是捞她。雨那么大，夜那么黑，只有个半明不暗的月亮随意挂在天上，连一颗星星也看不到。赵晓航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孤伶伶的站在街边路灯下淋雨，浑身湿透。

　　李瑞麟把她拎上车时，连气都懒得叹，这可不就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都不需要我挑破离间了吧？”李瑞麟坐在茶几上吐了口烟，无可奈何地看着窝在沙发里的赵晓航，“鄙人祝二位神经病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省的祸害别人。”

　　“阿嚏！”赵晓航拿着纸巾擦鼻涕，“不经历风雨······阿嚏，怎么见彩虹？”她理所当然地把纸巾丢在地上，手朝李瑞麟一伸，再怎么逞强也透出了委屈，“老天爷又不是我老子，我怎么知道一个小时后会下雨……阿嚏，再说，他发了信息说让我先回去，肯定······应该是有急事。”

　　李瑞麟扯了张纸巾塞进赵晓航手里，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大半夜的让一个女孩儿跑出去送东西，然后不管不问地扔在雨里？”越说越气，“赵晓航，他对你屁的心思也没有这件事暂且不提，就说今天这缺德事，急事？家里死人了吗？畜生，老子饶不了他！”

　　赵晓航借着擦鼻涕偷偷地擦了下眼睛，她不是个爱哭的人、计较的主。谁还没个急事？赵晓航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可天真的很黑，雨真的很大，她真的打不到车，她真的害怕······。

　　赵晓航坐起来，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努力把被遗弃的难过赶走，“听说他练过两天搏击，你小心点。”

　　“还知道关心老子？”李瑞麟知道赵晓航今天受了不少刺激，又淋了雨，语气也软了下来，“还算你有良心，大哥没白疼你。”

　　江洋一手拿了热毛巾，一手端着一碗感冒冲剂走了过来，把感冒冲剂递给李瑞麟，拿热毛巾给赵晓航仔仔细细地擦了脸，又从李瑞麟手里接过药放进赵晓航的手里，“可甜了。”

　　赵晓航一下子破防，就着感冒冲剂的热气偷偷掉泪。

　　江洋又拿起毛巾给乖乖吃完药的赵晓航擦脸，“苦吗？哭什么？”他知道赵晓航不喜欢在人前哭，所以他擦的很慢，让赵晓航发发泪，“二弟，你说你这是何必？图个什么？······一切都好只欠烦恼吗？”说着转身瞪了一眼李瑞麟，阴沉沉地咬着后槽牙，“你也是，谁还没个急事？别总把人想的那么坏，也许······真是他爹死了呢？”

　　赵晓航······

　　李瑞麟······

　　江洋看也不看两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只体温枪冲着赵晓航的脑门测温，那脸色黑的赛过祖传的锅底。

　　这样的江洋很少见，看来是真的动了气，赵晓航想如果那是一把真枪，江洋一定会毫不犹豫爆了她的头。

　　体温不高，江洋这才满意地呼出一口气，不紧不慢地地去浴室给赵晓航放水泡澡驱寒。

　　李瑞麟今天不行？

　　老子今天不行？

　　赵晓航和李瑞麟同时在心里发出问句。

　　没能如愿当成许夫人的赵晓航“病了”三天，确切地说是在李瑞麟那儿理直气壮地骗吃骗喝了三天。那三天里赵晓航没有骚扰许鸣谦，这对她说非常的······不正常。

　　而许鸣谦一如往常，继续不理。

　　“当不成许夫人都气感冒了？”周亭亭躺在宿舍床上挺尸，跟赵晓航打着电话闲扯，“劝你放手的话我说的都快吐了，臣犯上直言，剧情已经很狗血，航哥，你上有老下无小，要惜命啊！”

　　“谁说我不追了？我这不是怕见面传染给他感冒吗？”

　　“感冒？你的小心脏不会痛痛吗？李瑞麟说江洋像伺候月子一样伺候你，某人第二天就活蹦乱跳满山走了。”周亭亭饶有兴致地坐起来，嘻嘻笑了两声，“江洋看着是个不管闲事的大爷，其实是个有主意的，他说你就是跟李瑞麟混久了，是非观念薄弱，以为男人都是混蛋，一时色迷心窍，打骂是不行的，所以他得拿出12分的男友力，把你歪到西湖里去的眼光掰回来……”

　　“好了好了，”不知为何赵晓航对于那晚很是逃避，打断周亭亭，“我现在就回学校去，基佬的话你也信？你就不怕江洋把我掰弯？到时候我一门心思地追你，让关胜哭都没地哭去！”

　　赵晓航虽不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但也算是小康家庭，吃喝不愁，衣衫不缺。父母对她更是宠在手心，还有几个知交好友，小日子过的顺风顺水。大言不惭地讲，赵晓航一路混到现在可没受过半分委屈。许鸣谦这次的骚操作对她可谓是伤害不小，委屈大了。

　　可悲的是她怨不起来，还是很喜欢许鸣谦。

　　她也气自己怎么就犯在许鸣谦的手里还能乐此不疲？难道自己有受虐倾向？

　　赵晓航回了学校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天赵晓航刚被饿醒，意外地收到许鸣谦的信息，“下楼。”

　　赵晓航盯着手机发呆。

　　赵晓航盲目，赵晓航中邪，可赵晓航不傻。她清楚许鸣谦知道那天的雨有多大，而这几天的不闻不问也绝不是什么好苗头。

　　赵晓航骨子里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主，死也得死的痛快。

　　想到首次出击就大败而归的悲惨结局，她再没力气给自己弄个好看的造型，恍恍惚惚地朝楼下走去。

　　许鸣谦穿了一件黑色T恤，笔直地站在阳光里，头发还抓了好看的造型，显得更加唇红……不对，赵晓航突然看到许鸣谦嘴角有些泛青，又想起江洋给李瑞麟眼角上药，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也不知道自由搏击和民间散打谁赢了？

　　赵晓航正想着怎么开场，一股陌生而温热的气息扫到赵晓航脸上。

　　赵晓航浑身过电一般，整个人呆住了。

　　许鸣谦靠的很近，低着头，声音不大，“李瑞麟说你从没进过厨房，零用钱也不多……”

　　呆头鹅······。

　　“这个给你”许鸣谦递塞给赵晓航一个盒子，动作有些僵硬，“你很喜欢硬币，我想……”许鸣谦神色复杂，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我想，你应该喜欢金属的东西。”

　　呆头鹅抬高了一点下巴，继续呆着。

　　“老五说有家新开的火锅很好吃，明天你有没有兴趣去试试？”许鸣谦收回目光，觉得脸有些烫。

　　手里一沉，呆头鹅像是才醒了过来。许鸣谦足足高出她一个头，她看不清许鸣谦的表情，阵阵淡淡的薄荷味让她本不清醒的头脑更加发晕，这是许鸣谦的味道，这是第一次许鸣谦靠近她。

　　什么情况？

　　许鸣谦送了她个······礼物？似乎还要请她吃火锅？她是不是出现幻觉？剧本不对啊？

　　“明天我来接你，在这里。”还没等到回应许鸣谦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转身就跑。

　　这又是什么情况？

　　浑浑噩噩的下楼，稀里糊涂的回去。赵晓航感觉连呼吸都困难了许多······又感冒了？

　　赵晓航一屁股坐在椅子里，继续看着桌上的盒子发呆。毫无装饰的丝绒盒子挑衅地躺在那里等待有人将它开启，······赵晓航不敢。

　　“即生即死，不是道歉求和就是银货两讫，总要······”周亭亭冲过去“啪”的一声打开盒子，“有个交代······”

　　“我去！”见识浅薄、自不量力，她还是太年轻了，周亭亭PUA着自己，恨不能戳瞎自己的眼睛。

　　赵晓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能羽化成仙。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以为你喜欢这个东西？”周亭亭不敢置信，连音调都变了。

　　“我想，你应该喜欢金属的东西”，许鸣谦的话在脑中一闪而过，赵晓航连哭笑不得的表情有些扭曲。

　　所以，许鸣谦就送了一根金灿灿、亮闪闪的······金条？

　　赵晓航悲从中来，她真的对许鸣谦一无所知······。

　　赵晓航双手捂着脸，深深地调整了几次呼吸。羽化成仙的她才得已重返人间，“我是冤枉的，真的。”

　　周亭亭顾不上赵晓航冤不冤枉，大眼滴溜溜地转了一阵，噗嗤笑了出来，“航哥，有戏，他瞧上你了，”似是不够，周亭亭又贱贱地笑了两声，“你想什么时候男人才给女人送金？······下聘礼啊，······虽然土了点······还少了点······，咳咳，总之是心意吗。看不出来，许鸣谦还是个传统型的。许太，小的给你道喜了！”

　　“是吗？”赵晓航心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欢喜，可又复杂的感到不大自在。

　　“虽然许不是东西的操作太过诡异，爸爸也一直不看好你们，”周亭亭像安抚宠物一样摸摸赵晓航的的头，“可他不是还要约你吃饭吗？······算了，算了，既然喜欢，就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