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所谓“免死金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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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不说，裴寂颜值还是很能打的。」
「他这一笑，我直接酥了半边身子，简直了。」
「长的再好看也不能掩盖他“狗”的事实。」
「好看也得有命去看，大晚上看月亮？我觉得有诈。」
「+1」
「同上。」
「我只觉得他笑得我瘆得慌，主播别死啊！这张脸我还没看够呢！」
……
“这个天气，大晚上的看月亮，你觉得合适？”不知道是不是给他气的，你声音发涩，喉咙又疼又痒，
这嗓子别是废了。
“姐姐说呢？”裴寂的指腹压在你手上通红的那一片，垂眸，语气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你疼的“嘶”一声，下意识就要将手从他手心抽出，却被裴寂握的严实。
［叮——］
［系统友好提示：因玩家拒绝攻略“裴寂”，现有关“裴寂”的好感度页面以及危险提示皆已关闭，请玩家在游戏中谨慎选择。］
你闭了眼，咬着发白的唇瓣，觉得浑身都疼，脑袋尤甚。
“我去。”你说。
裴寂的视线落在你发颤的指尖，他起身，没得什么反应地一把将你从暖和的锦被中扯出，然后施施然松开了你的手指。
你眼疾手快捏住了床沿才免去了摔在地上的命运，但你如今一副被人甩在床榻的姿势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姐姐可要快些，过了时候就不好了。”少年扫了一眼窗外，也不说是什么时候。
天愈冷，月愈清，照在他身上的光亮愈发皎洁。
室内门窗大开，寒气袭人，你单薄的里衣并不能起到遮挡寒风的作用。
可环顾屋内，你却只在离床不远的架子上看到一件直领对襟披风，正是你早晨披着站在窗前看裴寂被春娘赶出院子的那件。
裴寂坐在凳子上喝着热茶，你嗅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苦涩茶香，沉默地系好了颈部的带子。
你任由裴寂将你拉出屋子。
清冷月华下，冰凝雪积，寒梅怒放。
晶莹的雪花落在你的鼻尖，朔朔寒风呼哧着吹起你的披风，对比起来，裴寂的手心竟然意外的温暖。
你贪恋那丝丝热意，手成拳塞进他的手心。
“原来姐姐这么喜欢寂啊。”裴寂瞥了一眼你埋头缩进披风里的模样，善心大发一般，竟然没将你的手松开。
按理说，赏月在哪里不是赏，可裴寂将你拉出院子时，你丝毫反抗不得。
反正在外边都一样冷，院子里和其他地方都一样，你摆烂一样想，试图给自己一些心里安慰。
“慢点……”你被裴寂拉着硬生生跑起来，耳旁寒风呼啸，你空出的那只手紧紧捏着披风，避免它被冷风掀开。
你跑的胸口疼，喘不上气，奈何嗓子痒，又咳起来了，你浑浑噩噩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一时间想象不到如今的自己该有多么狼狈。
而裴寂显然不会顾及你，他用着自己习惯的速度走着。
你咳的眼眶湿润，泪水夺眶而出，又很快变冷，顺着下颚滴入你的衣襟。
你顶风冒雪，低头试图躲避凛冽冷风，你不知道在往哪里走，你觉得越来越冷，四肢被冻的没有一点知觉。
身体感受到的唯一的热流，依旧是裴寂的手心，你艰难地跟着他，脚仿佛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
你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外头的每一秒对你来说都是煎熬。
“姐姐。”如玉般的少年没有任何预兆地停下了步伐。
他停的太快，你本该撞到他。
但你没有。
你只听到了声音。
“月亮好看吗？”
在坠落中，你又一次看到少年冰冷的，恶劣的，天真的笑容，“姐姐说寂推你下水，是这样吗？”
他的笑，与昨夜重合。
“噗通——！”
水花四溅。
噩梦成真。
刺骨的冰水将你淹没。
你坠入了昨日的寒潭。
你没有半点力气可以挣扎，甚至连噗通两下也做不到，只能徒劳地在下坠中朝着水面伸手。
你透过水面，看到月上中天。
正正好是你昨夜落水的时候。
你了然，他说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时候。
那身着斓袍的少年，血染就一般的红袍在夜色中艳丽非常，裴寂看着你，眸中是深不见底的邪肆幽冷。
他是真的要杀了你啊。
……
不知是不是已经有了准备，这一次的直播间弹幕只是停了一瞬。
「裴寂就是个屑！搞人设的狗策划怎么想的？！这是乙女游戏不是逃生游戏啊喂！」
「主播这是要解锁新死法了吗？不要啊啊啊啊啊！」
「以为是开始，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这一推吓我一跳！！！」
「艹，裴寂笑的好变态……」
「我为什么要想不开看关于裴寂的直播，今晚又睡不着了啊啊啊！主播视角的代入感太强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所以我都是开两个视角。」
「等等，我没看懂，哪个好心人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主播拒绝攻略裴寂后不是需要让春娘把裴寂赶出院子嘛，主播对春娘谎称是裴寂把她推进水里的，任务倒是完成了，可话被裴寂听了去，然后裴寂就真的把主播推水里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不做了给你看那我岂不是亏了。」
「真，裴·睚眦必报·不吃一点亏·杀神·乙女游戏粉碎机·寂。」
「主播为什么要说谎？把裴寂控制春娘那一段说出来不是有同样效果吗？」
「主播这一手恩将仇报，倒打一耙我真的无语了，活该！」
「不是我说，咱们开的上帝视角知道是裴寂控制了春娘，可主播不知道啊！就算主播知道，这件事能说吗？啊？你看看这控制人的术法是名门正派的东西吗？说了主播死的更快不说还得拖一个春娘！」
「拿扫帚赶人，那个任务摆明了是要让主播把人得罪死。」
「在我看来主播说那话也是想做绝的，毕竟修士五感通明是常识，最好的结果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但主播不熟悉裴寂这个人，他是真的会做绝啊！」
「看主播又一次慢慢窒息，绝望死亡，我要窒息了！！！」
……
那厢，春娘在房中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慌，她胡乱扯了件厚点的衣服套在外头，就着月色到了你的院中。
春娘的手方一触到房门，门上立时荡开肉眼不可见的层层涟漪，一抹流光从中飞出遁入春娘眉心，她无知无觉滚下台阶，倒在冰天雪地中。
……
良久后，有人跨过院门，抱着毫无声息的你踏雪而来，落地无声。
院中凌寒怒放的梅花挥动枝干，撒下花瓣落在来人的肩头，划过他的袍角，也停在你白的透明的脸上。
屋前的台阶下空无一人，他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推开门。
在来人完全进入屋中后，梅树后隐没在黑暗里的身影缓缓现出，淡淡地看着紧闭的窗户。
丝丝缕缕的暖流一路上源源不断地自那人的手心流淌你的全身，待他将你放置在床榻时，你终于有了轻微的呼吸。
“失礼。”他告了一声罪，将原本盖在你身上的衣物拿走，给你拢好被子，又探过你的鼻息。
他将你已经整洁干净的披风挂在离床不远的架子上，散去他的气息，将屋子里熄灭的炭火烧起，给一扇离床远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最后带着他自己的外衣合上房门，离去。
倚着梅树的人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
……
晨光熹微，你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床顶。
没死。
还好裴寂还是念及他师尊的。
你长舒一口气，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直直对上了某人的眸子。
你睁大眼睛，被吓得失了声，眼前尽是昨夜被推下水，在水里挣扎无果的画面，一时间身体僵硬，浑身冰凉，明明脑袋很清醒地想要后退，却怎么也动不了。
你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要远离面前的人。
“春…春娘……”你颤颤巍巍喊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姐姐醒了呀。”罪魁祸首裴寂搬了个凳子坐在你的床边，手肘落在床畔，支着脑袋看着你，见你醒了，眉眼弯弯，笑眼盈盈。
“姐姐怎么跟个奶娃娃一样，出了事就知道喊大人？”裴寂笑着数落你。
切，你才是奶娃娃！
你在心里瞪了他一眼，忽而觉得现在的情形十分诡异，你意外的发现身体并无不适，摸上脖子也不疼。
裴寂起身倒了一杯早已经冷掉的茶水，递到你面前，道：“姐姐喝吗？提神醒脑。”
阴阳怪气的。
你没接，也不打算起来，“不用，我很清醒。”
“那真可惜。”裴寂手指轻点，冷茶变热茶，他自个儿喝起来了。
你嗅到的，依旧是那苦涩的茶香。
你觉得脑袋隐隐作痛，大抵是水下窒息的后遗症，你又听裴寂说：“寂可是守了姐姐一个晚上，生怕出什么意外，姐姐怎么也不给个好脸色瞧瞧？”
裴寂神情恹恹，一夜未睡的可怜模样。
没他能有这些个事吗？！
卖惨卖到你这里来了他扪心自问觉得合适吗？！
你道：“我是恩将仇报造谣了你，但昨夜也被你推下水了，你该消气了吧？我以为我们互相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
裴寂清泠泠的眼平静地看着你，“怎么会，寂很喜欢姐姐呢。”
他这话在你听来像是催命符，你干脆地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捂起来。
眼不见为净。
裴寂饶有兴趣地看着床上的一团，戳了戳，“姐姐怎么把自个儿藏起来了，喘不上气了怎么办？”
很好，他说完这话你就觉得被子里的空气被一点一点抽干。
你忍着骂人的冲动拼命想扯开被子，却怎么也扯不开，你摸到了某人牢牢按着被子的手。
“裴寂，你个混蛋！”大概你进入游戏后所有的委屈恐惧痛苦都在这一句里面了。
话落，你终于扯开了被子，然后直面裴寂放大的俊脸。
“骂得好，再骂一句听听。”裴寂微微附头，擦过你的面颊，凑到你耳畔，动作宛如情人低语。
他的眉眼在此时显露出摄人心魄的瑰丽，眸光潋滟，带着能让人溺死在其中的温柔。
而你只觉得脖子有些凉。
裴寂玉白的五指冰凉，此时贴在你脆弱的脖颈上。
又一次。
仿佛手指轻轻一动，就能折了你的脖子。
你看着床顶，眼睛一眨一眨，睫羽一张一合，像是蝴蝶被捏住翅膀，茫然且无措。
裴寂修长的手把住你的喉咙，贴着你细嫩的肌肤，忽而，他指尖触到一点湿热。
裴寂顿了顿，浓墨在他眸中散开，他松开了手。
裴寂看向你水色氤氲的眼，你仍旧一抽一抽地哭着，一时也没发现危险的消失。
“哭什么？”他并未用力。
虽然裴寂同你认识顶天了不过三日，可他能感受到你这次的哭和以往的不同。
大抵是……以往你哭是身体受不了，这次，是精神受不了。
“你管我！”你的眼泪一颗又一颗落下，珠子一样滴落在枕头上，哭的鬓角都湿了。
你突然特别委屈。
稀里糊涂被手机炸死，稀里糊涂进入游戏，稀里糊涂被裴寂当玩偶一样玩弄。
你撒谎，只是想离他远点而已。
明明满打满算才过两三天，可你想起死前玩手机的画面，居然觉得特别遥远。
“别哭了，我不杀你。”裴寂坐回了凳子，余光看向那什么也没放的白瓷瓶。
春娘已经把里头的梅花当柴火烧了。
你良久才回过神来听清裴寂说了什么。
“骗子。”你圈起一团被子抱在怀里，想起裴寂昨夜明明说赏月，结果赏的却是“水中月”。
裴寂回以一声轻笑，“彼此彼此。”
你一时没绷住，眼尾本来欲掉不掉的泪珠瞬间滑落。
裴寂阖眸摇了摇头，语气如常道：“寂想吃桂花糕，姐姐给做吗？”
“你要吃自己下山买去，我哪儿会做。”你的注意力被转移，觉得裴寂没事找事折腾你。
如今数九寒天哪里有桂花不说，你生前的厨艺水平也就能泡个面保证不饿死自己，盐的适量还得看运气，哪里会碰糕点这些东西。
更别说这具身体的设定哪里是个会进厨房的？！
裴寂懒散地靠着床面，静静地看着你胡思乱想，“姐姐给寂做桂花糕……”他把原本要说的话吞了下去，转而说：“寂给姐姐一张免死金牌怎么样？”
啧，说这种话还唤你“姐姐”，果然从一开始就是他的恶趣味。
不愧是系统提醒的危险人物，哪个正常人没事会想着杀人。
……为什么这个交易很划算的样子？
呸呸呸，“一张”免死金牌，什么人啊总想着要杀你！
看他模样，不会就是想使唤你吧？！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所谓“免死金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