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
夜陌在氐人族内静静地等待，默默地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晃动。
蓦然睁开眼，她震惊的发现，原本年轻的氐人族人，只是一瞬间，青春不复，垂垂老矣。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女王惊怒交加，“难道他们，那颗神印被摘下了！”
“女王陛下！”
“怎么办，大家都快撑不住了……”
看着族人苍老濒死的模样，女□□然决然的献祭了自己的青春，换取族人的一线生机。美艳的女王刹那间红颜白发，老态尽显。
“女王陛下……”身边苍老的侍卫和侍女们悲泣着。
女王挥了挥手，“无碍，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遵照命令退下。
此时，大殿内只剩下女王一人，夜陌听见了她压抑而无奈的叹息。
银兰色的猫儿脚步轻盈的在氐人族内行走，听着他们的怨忿，默然无语。
有人怨恨，有人迁怒，有人愤怒，还有人释然。
当陈靖仇三人回到氐人族内时，便听到众人满怀怨恨的怒骂。
“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地上人！都是因为你们！我本来可以永葆青春的啊！”
“想不到除了地上有乱世，这次连我们也被牵连，我可不想再见到你们了！”
“你们这些地上人不只打打杀杀，还害得我们氐人族变成今天这样，你们要如何对得起我们啊！”
声声指责，句句怒骂，仿若一把把尖锐的刀刃，狠狠的扎进了三人的心里。
拓跋玉儿更是满面悔恨，黯然沮丧。
三人走到大殿入口处，一位苍老的氐人族人叹息道：“算了，我不怪你们，反正我已经活了七十几岁，会变回这个样子也是理所当然。”
心有触动，然而罪恶感却更甚。
“对不起……”
走进宫殿，苍老的女王不复美貌。
陈靖仇愧疚地说：“对不起，女王大人我们……我们真的不知该如何向你们抱歉才好……”
女王无言，布衣少年低下头，“对不起……这全是我们的错，请您责备我！”
女王冷哼一声，“哼……责备？事到如今再怎么责备，又能有用吗？我是很想对你们说‘谢谢’——但是当我见到自己的子民变成这副模样，这句话硬是说不出口！”
陈靖仇颓然道：“对不起……”
拓跋玉儿走上前，低下头，“对不起，陛下，求您别责备我的同伴……这不是他们的错！”
陈靖仇一惊，制止道：“玉儿姐姐，你何必……”
女王冷笑，握紧权杖，指着她。
“哼——你倒是说得轻松，不责备他，难不成该责备我？”
红衣少女闭上眼，决然的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因为摘下那个印的人，并不是他，也不是黑龙王——而是我！”
女王一震，顿时大怒：“好、好！原来是你摘下的，很好……那请说说——你为什么要把它摘下？！”
拓跋玉儿黯然道：“因为……黑龙王告诉我，说只要摘下那个神印，就能让我死去的亲人复活……”
女王气愤不已，“所以，你这就上当了，把我对你们出发之前所说的话，全当成了耳边风！”
拓跋玉儿愧疚不已，“实在对不起……我……我……真的，现在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辩解才好……”
“辩解——？哈哈，亏你说得出来！”
“对不起……我……我能不能去做一些什么，可以来替你们挽回，让大家恢复成以前那个样子？”红衣少女诚恳的祈求。
可惜女王并不领情，“哼，免了——除非是七百年前那位为我们祖先施法之云游剑侠仍活着，愿再替大家在崆峒印上重施结界，不然谁也别妄想恢复原貌！”
听见崆峒印，夜陌一惊，果然在这里吗？
她缓缓走近一行人，想要再次确认自己是否用听错。
看着那位女王，她有些嘲讽的勾起嘴角。
原貌？
现在氐人族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原貌吧……
红衣少女急切地问道：“那……请问那一位云游剑侠，他叫什么名字，我愿意负责去找他——”
“哼……若是我们晓得他是何方神圣、人在何处，早派人去找他了，又何必在此与你生气？”
“对不起……”
“哼，对不起，对不起……最阿宝上讲一千遍、一万遍对不起又有何助益？”
红衣少女心若死灰，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没有去看她的同伴，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道着歉。
“对不起，我真的……”
女王背过身，不屑道：“你若真的那么愧疚，就先把你那张美丽的脸孔也毁了，等和我们一般丑陋时，再来向我们说对不起吧——”
夜陌眯起眼，当初，是女王自己说会承担一切责任，陈靖仇等人才会也打败黑龙王。而现在，她却如此行事，真是……
拓跋玉儿一振，“女王——？”
她起身，认真的看着她说：“对不起，女王大人——我拓跋玉儿愿意自毁容貌，以表示我对氐人族最大之歉意，请您接受——”
说罢，她瞬间拔出长剑，狠狠地劈在了自己的脸上，动作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陈靖仇大惊失色，却已来不及阻止，他绝望的呼喊着，想要制止她的行动。
“玉儿姐姐，不要——”
见她已伤，几人快步冲上前。
女王震惊不已，“什么——你、你竟然真的……天哪！”
于小雪泪流满面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拓跋玉儿，小心地呼唤着：“拓跋姐姐……”
陈靖仇连声促崔道：“小雪，你快一点、快一点替玉儿姐姐设法治疗一下！”
白发少女惊惶失措地连连点头，“是、是——”
跪坐在血泊里，她伸出手，金色的光芒从她的指尖绽放。
拓跋玉儿断断续续地说：“请别为我治疗……我是真心……觉得……对不起大家。如果这样……能稍微让大家……原谅我……我……”
“玉儿姐姐——”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
于小雪哭泣着，“陈哥哥，拓跋姐姐伤得好重，我这么一点力量根本无能为力！”
女王大声呼喊道：“来人、来人哪——快把她带去我寝殿，找大夫用任何最好的药替她治疗，快——”
几个苍老的侍卫应声而来，将拓跋玉儿抬走。
这一瞬间的变故，发生的太快，即便是距离他们不远的夜陌，也没能来得及阻止。
“都是如此的冲动……”
可是，却令我想起了你。
霧璃……
两人站在女王的寝殿外，忧心忡忡地望着门内，猫儿蜷缩在于小雪的怀里，沉默着。
女王对着二人，愧疚不已，“对不起，大夫说你们同伴的伤势很严重……我真是对不起各位！”
陈靖仇无言以对，不安的来回踱步，苍老的侍卫低头道歉：“真是对不起，女王她不是故意的。”
等了片刻，二人只觉得时间如此的漫长，终是按捺不住，想要进去看看拓跋玉儿的情况，可是女王却拦住了他们。
“请等一下，大夫说暂时还不能进去！”
陈靖仇焦虑的看着入口，“女王大人……玉儿姐姐她现在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
苍老的女王语气沉重地说：“大夫说她下刀下得十分重，可能会永久毁容，并且还有失明之虞！”
二人猛然一惊，布衣少年咬牙怒道：“可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里面传来了呼唤声。
“陛下，陛下！能不能请你们进来一下——”
女王匆匆进入寝殿，陈于二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满面皱纹的女王站在床边望着床上那奄奄一息的少女，满心愧疚，“大夫，求求您用最好的药，务必将她治好——”
大夫叹息一声，“唉……这姑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竟然对自己下了这么重的刀，而且每一刀都甚至刀深见骨……陛下，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大夫，她……状况可都已没问题了？”
“怎会没问题呢……毁容已是确定不疑之事，而目前失明的可能也很大！”
女王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满怀期望的看着大夫，“大夫——您不能……不能再为她多挽回一些吗？”
氐人大夫无奈，“我说陛下啊，恕老臣多言，您与其每次事后后悔不已，何不早早把你那又烈又硬的性子，好好的，彻底改改？”
“……”女王无言以对。
“很多事情，你逞一时之快，它的后果可远比你预想的还要严重。这一次的惨剧，希望能让陛下引以为鉴，学到教训！”
说罢，他离开了寝殿。
女王满脸的悔恨，“对不起……我真是好后悔啊！”
陈靖仇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劝道：“女王大人……请你别太自责啊！都该怪我太没有用了。”
少年少女快步走到拓跋玉儿的床头，看着她虚弱到气息几近于无的模样，落魄的王子悲恸不已。
“玉儿姐姐，你真是好傻！为什么要自己跳出来，替大家承担下所有责任……”
白发少女神色黯然，“拓跋姐姐……”
没人注意到她怀里的猫儿正注视着床上重伤的红衣少女。
虽然性子冲动，难以听从劝告，但总算是有所担当。
罢了，若是她能撑到她伤势有所缓和之时，她便试一试，替她疗伤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