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丑竟是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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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我们挤在沙发前，看着摆盘完美无瑕的三明治，气氛凝重，谁也没有去当第一个伸手的人。
只有小乔夹在我们中间摸不着头脑，他迟疑地左右张望，可能是希望有人能给他解释一下现状，但是达米安在药效过去后去了二楼收拾自己暂时没有回来；达米亚诺皱眉，似乎在评估他应该拿走哪一个，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曾经的搭档同位体（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是故意的）；迪克神游天外，就别指望他了；最后小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我保持可疑的沉默，这一刻，我们在场的人（除了小乔）达成了心有灵犀的成就。
男孩的蓝眼睛带着疑惑和局促，耐心耗尽，受不了这种古怪的氛围，一边伸出他的手抓向三明治，一边嘟囔着：“你们在等达米安吗？我觉得达米安不会介意我们先吃。”
小乔张开嘴，三明治即将被送入口中。
三双眼睛盯着小乔，看着小乔把整块三明治吞吃入腹。
无事发生。
“感觉怎么样？”迪克貌似是不经意间发问，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向食客询问评价和意见。
“呃，还行？”小乔小心谨慎地回答，力求客观公正，“其实我不怎么挑食。”
达米亚诺和迪克对视一眼，默契地拿起三明治，递给我两块，再递给小乔一块。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分走盘子里大半的三明治，给达米安留了两块。
我们坐在一起吃三明治，只能说味道比我想象中的更好——在他们可能炸了厨房的情况下，我的要求不高，能吃就行。
没过一会儿，达米安回来了，拿起一块三明治紧盯着，似乎前面是什么洪水猛兽。在观察到我们大快朵颐没有任何伪装痕迹后，表情放松，矜持地咬了口这夹了蛋、咸蛋黄酱和番茄的面包片。
然后他面露菜色，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地将三明治狠狠摔回托盘，捂着嘴飞快冲出客厅，看方向他的目的地是厕所。
小乔看着摔的粉身碎骨的三明治，又看看手里的，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嘴，他凑近达米安扔掉的散架三明治，试探地嗅了嗅，一秒后像弹簧一样跳起来。
达米亚诺看向迪克，迪克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这是意外……我好像直接拿切过烤鱼派的餐刀沾上蛋黄浆涂抹了几片面包。”
他耸了耸肩，双手摊开，无辜道：“只能说是运气问题，我也不知道哪几块的味道，emm，不太美妙。”
运气问题？你觉得我会信吗？
可能悄然而至的达米安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带着他的刀向迪克逼近了。
在一片混乱中，达米亚诺稳定如山面色如常，无视达米安抽刀砍向迪克的暴怒身影，忽略花瓶柜子、倒塌的背景音，将不赞同的目光投向我：“你必须要喝完这杯牛奶，迪莉娅。”
可恶，我准备趁着一阵鸡飞狗跳中悄悄倒掉牛奶的计划破灭了！
86.
解决了温饱问题，我们就应该面对现实。
不同于回来时的随意闲聊，我们需要一次正式的、坦诚的交谈。
迪克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了一张折叠圆桌，把它支在了蝙蝠洞里，搬来五把椅子绕着圆桌一圈。他选择的位置极好，正好有顶部的射灯打光在桌子中心，乍一看去还有模有样。
他率先坐下来，目露期待地看着我们：“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开个茶话会或者其他什么都好，这里很适合放一张会议桌，可惜布鲁斯一直不同意。”
茶话会？这个主意真不错，不愧是你，迪克。
达米安嗤笑一声，第二个落座，将刀抱在怀里，高傲地微抬下巴：“如你所愿，格雷森。”
小乔紧挨着达米安坐下来，左手边是迪克。
最后我和达米亚诺一起坐下，他右边坐着格雷森，我的左边是达米安。
在所有人坐定后，达米安第一个发话，怀疑的目光扫视过所有人：“谁先来讲讲，这场游戏是怎么回事?”
基本上所有人都看向迪克，迪克光棍地摆手：“游戏说明书我已经给出去了，对吧，乔？”
小乔愣住了，他想了想，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的手册问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当然。”迪克打了个哈哈，“你们不会看都没有看吧？”
他这句话问的对象是达米安和小乔，达米安一直摆着不高兴脸，而小乔嘴角勾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迪克展现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老天啊。”他笔直的肩膀垮下去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不想讲设定”，做出最后的挣扎，“你们先看看说明书，有什么问题再问我。”
小乔把说明书递给达米安，达米安没有接。他犀利的目光游离在我们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突然侧身伸手扣着我的手腕，我差点条件反射给他一拳。
我忍着把他的手打下去的冲动，没好气道：“什么事？”
他用词肯定，眼神凌厉，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警惕：“你们一点都不惊讶，你们都知道所谓游戏的本质。”
小乔开始还有点不在状态，又极快地反应过来，就像他的性格一样，他选择直接向我和达米亚诺确认：“迪莉娅，这是真的吗？”
我不太习惯有人扣着我的手，这相当于把自己的一个空隙暴露给他人。但是我不讨厌达米安，因此我能够容忍他的行为。
我也摸不准该说些什么，含糊道：“我没有恶意，也没有想过会把你们卷进来。”
达米亚诺轻叩桌子，吸引注意力，声线优雅而傲慢，似笑非笑：“这是游戏，你们才是玩家。”
两双同色的眸子撞上，达米安冷哼一声，松开手，怀中的长刀隐隐出鞘闪过冷光，背部微微弓起，就像蓄势待发的野兽即将撕裂眼前猎物的咽喉。
“说谎！”他厉声道，未变声的少年音色略显尖锐，惊动了黑暗中沉眠的蝙蝠，引起微弱的骚动。
达米亚诺双手稍稍合拢，抵在下巴前，碧绿的眼睛沉淀着冷漠：“你选择相信，就不应该再次质疑我。”
“我见过其他世界的我。”达米安突然说，“也窥见过未来可能存在的时间线，每一个‘我’做出的选择都不相同。”
“你是哪一种？”这个问题并不是怀疑与敌视，这更接近于质问。
我想起未来中多种可能性的达米安，他们大多数都有点……不尽人意。
但是达米亚诺是不同的。
“你说过你会超过我。”达米亚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重新抛出一个新的问题，“你难道不是有自己的答案了？”
达米安的情绪上下起伏，最后逐渐归于平静，他将压在手下的刀重新归鞘，若有所思。
他和小乔一起快速翻阅了游戏手册，挑起眉毛，脸上划过短暂的惊异，眼睛越来越亮，紧接着是某种奇怪的战意升起，带着跃跃欲试的冲动。
“我暂时相信你。”他好像带点不情愿，但是我能看到他掩饰在不在乎面孔下的迫不及待，“我会一直盯着你们。特别是你，迪莉娅。”
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继续对我说：“我可以不告诉父亲，但是回去后你要接受我的管控。”
我：？？？
这管我什么事？
我冷漠回他：“滚。”
87.
我也翻开看了看游戏手册，理解了达米安的奇怪举动。
开启副本=各种各样的挑战=新的游戏新的冒险=可以避开大部分家长的约束放飞自我
试问哪个青少年对一个随时能开启新地图新挑战新冒险的伙伴说“NO”呢？
至少我不能。
至少达米安也不能。
简单来说，达米安以替我保密为条件，换取加入未来游戏副本的机会。
我当然同意了。
拜托，这很酷诶，谁能拒绝和你搭档的幼年体一起下副本玩游戏呢？
游戏人多才好玩，不是吗？
88.
在和平友好的沟通后，迪克算了算时间宣布：“还有1个小时游戏就结束了。”
他咧开嘴，眉毛眼角都带着笑意，他低声发问，如同恶魔的低语：
“你们想开蝙蝠车吗？”
“不。”达米安拒绝了，他有更高的追求：“我要开蝙蝠飞机。”
迪克做出请便的手势。
“迪莉娅，记住你说的。”他带着小乔离开前，再次提醒我：“我会来找你。”
小乔则是很有礼貌的和我们道别，随后他们吵吵闹闹地登上蝙蝠翼，飞出蝙蝠洞。
我打了一个手势，迪克会意，我们在附近找到好几个窃听器。
达米亚诺像大爷一样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干掉达米安放下的所有窃听器后，迪克提醒我：“如果你真的想遵守和达米安的约定，不要忘记了系统最高保密协议。协议开启后，游戏结束他们不会有现在的记忆。”
达米亚诺把选择权交给我：“你可以关闭协议，你自己决定。”
迪克像变魔术一样从空气中抓出一杯热可可递给我，又掏出两杯咖啡，一杯放在达米亚诺面前，一杯捏在自己手里。
我目瞪口呆。
蓝鸟大哥无辜眨眼：“这里是游戏，我是NPC，NPC在游戏里有特权不是很合理吗？”
假鸟大哥，你知道吗，你这样我很难相信你是一个NPC！
“那烤鱼派……”
“我想尝试一下新菜谱。”
“三明治？”
“我和达米亚诺一起做的，他负责煎蛋，我负责抹酱和组装。”
迪克靠在圆桌旁，喝了口咖啡，提出建议：“你应该知道布鲁斯很敏锐吧。我不是怀疑达米安和小乔的保密能力，但是你要知道想要瞒过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侦探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他看了一眼达米亚诺，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继续说下去：“站在你的角度，系统的存在不能暴露，那你如何和蝙蝠侠解释呢？”
……系统虽然没有说过不能告诉其他人它的存在，但是我有种预感，如果系统的存在被其他人知晓，的确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我犹豫了，我很想和他们一起留下这段记忆，不得不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和达米安互相认同，与小乔有了友谊，我不想背弃约定；但是系统的问题需要解决，那个智障系统我也挺喜欢它的。
最主要的是，哪怕有一丝可能性，我也不想放弃和达米亚诺重逢时光的快乐。
我也不想让他忘记我们再次搭档的记忆。
达米亚诺在我纠结到放弃思考后，轻啧一声，慢悠悠开口：“也不是没有办法，当蝙蝠侠发现端倪或者接近真相的时候。”
他勾起嘴角：“那到时候再说吧。”
89.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论摆烂技术我还是不如达米亚诺。
90.
达米亚诺在我陷入呆滞的时候低声笑起来，舒展的眉眼柔和了他身上那股出鞘利刃的危险气势。
我意识到我被耍了。
可恶！太可恶了！气成河豚.JPG
他起身走过来故意捏捏我的脸，绿眼睛充满笑意：“我说过，你自己做决定。事情永远不会到最糟糕的地步。”
迪克表情严肃，再次问我：“你做好决定了吗？”
我站在达米亚诺旁边扭头回答他：“关闭系统最高保密协议吧。”
迪克在我做出决定后露出阳光轻松的笑，当他表露歉意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狠下心责怪黄金男孩：“我应该算是骗了你？抱歉啦。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我只是想让你严肃对待这件事情。”
他冲我眨眨眼，语气俏皮：“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达米亚诺则是在旁边不满地注视着迪克：“嘁。”
时间不多了。
我拽着达米亚诺的手臂，他低头看我，我望向他幽绿的双眼，将堵在胸口的话全部说出来：“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我不得不承认，我很想你。”
“达米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告诉其他人，我会在每一天想你们的。”
“我永远爱你们。”
他愣了一下，面上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故意板起脸嫌弃道：“迪莉娅，你怎么变得和格雷森一样黏糊糊的。”
迪克：“喂！”
我们一起笑起来。
在笑声中，湿意侵入我的眼眶，我对他们说：“再见了，我度过了很愉快的时光。”
下一秒眼前所有的场景化为模糊的色块，如同转瞬即逝的幻影。
游戏结束了。
我睁开眼睛，窗外的的天空染上瑰丽的色彩，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夕阳远远的缀在天边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辉。余下的光辉已经不足以让人感到炎热。
很久没听见的机械音响起，系统兴高采烈，叽叽喳喳地问我：“玩的开心吗？”
我有点闷闷不乐，不太想回答它。
系统这个时候不仅粗心大意还非常迟钝，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情绪。
我不得不开口对系统说：“我想安静一会儿。”
系统呆头呆脑地“噢”了一声，没了声息。
91.
过了一会儿，系统悄悄问我：“你有个通讯，要接吗？”
“通讯？”我不理解。
“嗯嗯，是蝙蝠侠那边打过来的，我看看啊，线路现在还不稳定，最多支持三个窗口一起通话。”系统不自觉说出可怕的话语，“哥谭线路那边有布鲁斯，达米安，杰森挤在一起……哇，他们排了队，后面是史蒂芬妮、卡珊德拉、凯特，蒂莫西头上怎么还顶了一只海星？还有一个窗口在布鲁德海文，芭芭拉和理查德在一起。”
“要接吗？”系统无知发问，它语气激动，十分开心。
我谨慎发问，怀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另一个世界的？”
系统：“对呀。”
92.
…
……
对不起大家，请你们忘了我刚才所说的话吧……
小丑竟是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