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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社死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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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老秃头。”
丰庆雪小声地骂了一句。
秃头的教导主任常年捏着根竹棍，驼着背，隐藏在镜片下的利眼来来回回的扫视着学生。
只要被他逮住，少不了一顿批。
可叶轻言是谁，南城一中大姐头，就没有她怕的事情。
叶轻言第一天进校时就引起了轰动，她将头发剪短，染了个牛气轰天的紫色，又烫得极具个人特色，发丝陇成几束，朝天竖立，让她整个人的气场达到了顶峰。
面对秃头的愤怒，她微微一笑，当着秃头的面就把头发剪了个精光。
从此在南城一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丰庆雪最佩服的就是她言姐这一点，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能在他面前跳上一段热舞。
区区迟到而已，她言姐怕过？
她仰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准备看她言姐大放光彩。
就见叶倾言小碎步捏着书包带跑过去，脸上露出羞窘的笑。
“对不起！”
整个人乖巧站立，乖得不可思议。
丰庆雪：？？？
教导主任扶着眼镜的手顿了顿，颇为诧异地看向轻言。
他对叶轻言的印象极为不好，打架逃课迟到没有一样是她不会干的。
本来已经做好大闹一场的准备，谁料她一反常态，竟主动道歉？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难道是憋了大招？
他将她从头看到脚，触及她那一头黄毛，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
暂时转移目标，他盯着丰庆雪，怒道，“你那是什么装扮！”
丰庆雪早有准备，当着他的面从书包里拿出校服，当众慢条斯理地套上。
秃头面色难看，他执教生涯，从未遇见这么一批不听招呼的学生！
还好他们都高三了，只求他们不要给学校抹黑，顺利毕业他就阿弥陀佛了。
他挥舞竹棍，“下午放学你们都给我把操场打扫了！”
丰庆雪努嘴，满不在意。
站着的学生哀怨。
轻言却答，“是！主任。”
秃头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丰庆雪也见了鬼似地看着她。
轻言低着头，她害怕极了，她没死之前就是名好好学生，从来没有迟到过。
提着一颗不上不下的心，她还以为会叫家长什么的，没想到只是打扫操场。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抬头，却见一双双目瞪口呆的眼睛直盯着她。
她茫然回看。
秃头咳嗽一声，看着她干净不似往常妖艳的脸，眼神变得古怪。
轻言拉着丰庆雪向前一步。
没想到秃头却如临大敌般后退一步，惊恐出声，“叶轻言！你…你要干什么？！”
轻言顿住，被秃头退避三舍的模样吓到，讷讷道，“不可以…走吗？”
秃头尴尬地整理了一下衣着，看向憋笑的学生们，手上的竹棍又是一挥，“都给我快回教室上课！再有下次，就不用来学校了！”
“是！”
丰庆雪被轻言拉着跑到操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哈。”
“言姐你厉害啊！老秃头退那一步，笑死我了！”
轻言挠了挠头，“我不是故意的。”
谁料丰庆雪更来劲了。
挤眉弄眼地对她道，“我懂，这是你的新策略吧！装好学生，让老秃头以为你疯了，更加不敢惹你吧？”
“庆雪，我要好好学习了。”
轻言低声道。
这不是小说，到了某一刻就会结尾，这是她的第二次人生，她要为自己负责。
丰庆雪哈哈大笑，没当真。
轻言犹豫了一下，她笔下的丰庆雪只是一笔带过，她喜欢上了一个大她好几岁的校外男子，高考前一个月就离开学校没再读书了。
后续便再也没有了。
“庆雪，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轻言斟酌开口。
丰庆雪止住笑，疑惑地看她，“想以后干嘛，现在过得开心就好了。”
她皮肤雪白，打了贴近肤色的BB霜，更显得皮肤光滑没有丝毫瑕疵，眼睛大而亮，戴了黑色的美瞳，配上一头卷曲浓密的黑发，像极了摆在精致柜台的洋娃娃。
美丽而极富朝气。
轻言抿了抿唇，有种老父亲般的心态，“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成为什么样——”
“诶，庆雪！”
丰庆雪闻声看去。
“的人。”轻言默默将没说完的话咽下，顺着声音看去。
操场边上有一条走道，林立着两排梧桐树，此刻，树下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打扫。
其中一个女生看见了他们，大声喊道。
丰庆雪打了招呼。
“言姐，等我一下。”
她跑到他们那处，嘻嘻哈哈地说了些什么，笑作一堆。
叶轻言站在原地，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光光点点，三三两两的学生即便是打扫也形影不离，远远看去，是一堆，走近了看，却是割裂的。
她余光一瞥，定住了身形。
小道漫长，少年拿着扫把扫着地上的落叶，他独自一人，眼神专注而认真。
可周遭的人不是站在原地笑闹，就是坐在台阶上细雨，更有追逐打闹的人穿梭其中。
便衬得他认真的模样很是搞笑。
透着一股孤单落寞的感觉。
轻言看着他拿着铲子铲落叶，倒进垃圾桶，又重复着以上动作。
“言姐，看什么呢？”
轻言回神，不知何时回来的丰庆雪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观望。
“啊，付清晏啊。”
轻言愣住，侧头看她，“你认识他？”
“一班的付清晏嘛。”她靠近轻言小声道，“听说他是孤儿！”
轻言皱眉，“你从哪听说的？”
见她生气，丰庆雪一愣，“大家都这么说啊。”
“家长会从来没见他爸妈参加过，身上的鞋子从来没有换过！”
“听说他有个捡垃圾的奶奶，他身上可臭了。”
轻言沉默。
眉间竖起的两道折痕，让她显得格外冷峻。
丰庆雪渐渐没了声音。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言姐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身上的锋芒小了很多变得温和，但严肃起来却比之前喊打喊骂时更有威慑力。
“叮叮叮叮。”
早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
丰庆雪摆头，小心翼翼道，“言姐，回吗？”
轻言抿了抿唇，捏紧了书包带。
“回吧。”
她淡声。
教室楼道蜿蜒，一路走去，楼道里有学生打闹，朗读声悠长。
碰见他们，眼神躲闪，贴着墙面让行。
轻言：……
丰庆雪仿佛见惯了这种场面，单手提着书包昂首挺胸。
在此之前，她已经把校服外套脱下绑在腰间，很有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走到贴着高三十班铭牌的教室，一只脚刚踏进去，便听见一阵从后排传来的起哄声。
“言姐威武！”
“我言姐霸气！”
教室里活像扔进热油里的鱼，嘈杂不堪。
几个头发老长的男生靠在后墙，热切地盯着她。
轻言有一瞬想掉头就走。
丰庆雪挥舞着拳头，怒骂，“张水海、李棏，胆儿肥了啊！”
“言姐言姐，给我们说说呗，你昨晚的壮举。”
轻言全做不闻，走到自己桌上，实则心里已经抱住一团，瑟瑟发抖。
她害怕。
丰庆雪在她边上坐下，转头拍了拍他们的桌子，“滚滚滚。”
男生不知趣，趴在桌子上凑过头，笑嘻嘻地对着轻言，“言姐，说说呗。”
轻言轻轻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男生讪讪。
缩回身子不说话了。
只是在斟酌语言的轻言：她这么可怕的吗？
不管如何，也是解决了很多麻烦。
“言姐。”丰庆雪兴奋的碰她，“看，图片刷出来了。”
轻言看过去，即便是像素低，也看得清楚那图片上的人。
惊慌失措的人群里，她拉着陈封在其中穿梭，一前一后，少女眼神坚定，身后的少年垂眸看她。
配上昏暗的灯光，氛围感十足。
下面在跟楼。
一号老表：咋就是说，封哥这颜绝了！这发色真酷，改天我也整个！
我爱刘峰：楼上醒醒！你换了发色也不会和封哥一样帅！
今天我崛起了吗：话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叶轻言身材真好！看那腿……吸溜
神马浮云：恭喜言姐！佳偶天成。
爱殇：言姐这波给力啊！拿下封哥指日可待。
……
丰庆雪看得津津有味，一转眼就看见叶轻言双手捂脸，耳朵泛红。
她疑惑道，“言姐，你怎么了？”
轻言：人已社死，还请烧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