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加餐饭》蕃茄一号

21、续·爱要加餐饭9

　　9.

　　「为什麽？洋洋不喜欢我吗？」

　　「喜欢！」洋洋将头垂的更低，下巴就要跟上胸连在一起了，接著苦恼地摇摇头：「可是我更喜欢漂亮爹地。」

　　「我也喜欢漂亮爹地啊！全世界我最喜欢他了。」不自觉地学洋洋说话的语气，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多麽让人害羞的事。

　　这叫人脸红的事怎能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可又叫让人莫名的愉悦。

　　「真的吗？」洋洋惊喜地昂起小脸，接著小心求证：「不是因为点心喔？」

　　「点心？」四维满头雾水。

　　「我以为你是爱上爹地做的点心耶！每天都来吃点心然後回家，虽然爹地没说什麽，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好啦！」从小背包里抓出几颗彩金色锡箔纸包著的巧克力糖，洋洋放了两颗在四维的右掌上後，才自己拆了颗巧克力糖含进小嘴里，幸福地眨眨眼。

　　四维也拆了颗糖扔进嘴里，任其化成浓稠的汁液咽下，用想像品嚐幸福的美味。

　　就色彩学来说，黑色的意象与幸福、快乐扯不上关系，浓到接近黑色的巧克力色也不会和甜蜜、欢笑扯在一起。光看黑呼呼的巧克力糖，真的很难想像有多美味，而是与童年时期祖父身体不适时，祖母为他熬的中药连结在一块。浓稠且刺鼻的药草味，再加上大家说的良药苦口，总让他对於有如墨色的食物印象不好。

　　还好，有缤纷色彩的包装。

　　「洋洋觉得怎麽做比较好？」

　　她伸出舌头让四维看了她吃的褐金色包装巧克力含到最後剩下一大颗杏仁，不管还没化完的巧克力有些染黑她的小牙齿，然後得意的嚼碎杏仁吞咽，笑著也要他张口让她看紫色包装最後是不是剩下葡萄乾。

　　这麽玩了会儿，洋洋才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每次亲亲爹地和说爹地做的东西很好吃的时候，他都会很高兴的样子。我喜欢爹地快乐的样子。伯伯说爹地受伤了所以动作会比较慢，洋洋要有耐心；姑姑也说爹地生病了，一种会睁开眼睛睡觉的『红豆病』，所以洋洋要叫爹地醒过来……可是叔叔来了以後，爹地的红豆病变得更严重了。老师说过大家都要闭著眼睛睡觉的，睡觉了才能休息，才能到另一个世界玩一会儿，可是爹地张著眼睛就到别的地方去玩了，也不带洋洋去，我不喜欢这样。」

　　洋洋带著笑的脸不见悲伤，语气却有著寂寞的味道。四维不知怎麽安慰一个才五岁的小女孩，也无法忽略刚听到的讯息—冬晴受伤了，还患了「红豆病」。

　　可是，什麽是红豆病？？

　　「洋洋，什麽是红豆病？」

　　她嘟嘴看了四维一眼，疑惑的问：「你没吃过红豆吗？那也应该看过红豆啊！真的、真的没吃过吗？爹地做的红豆布丁很好吃喔！」

　　被个小孩怀疑没吃过红豆，四维有些尴尬地摇摇头：「我知道红豆，可我不明白红豆病。」

　　洋洋偏著头，揪著的两道眉在清秀小脸上显得很可爱：「姑姑说红豆就是相思豆，那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啊！」

　　相思豆和相思病，是吗？

　　那麽，他还是有希望的，是吧！

　　「真的是很多人都知道，但我却忘了……」四维蹲在洋洋面前，双手搭上她的肩，「洋洋，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小女孩甜甜一笑，被人感谢的感觉还是挺快乐的。

　　「那洋洋想不想治好爹地的红豆病？」

　　「可以吗？我想！我想！」洋洋瞠大了眼，雀跃不已，虽然後来说的话实在够惊人，「虽然我不是爹地的小孩，可我真喜欢自己是漂亮爹地的小孩。」

　　「咦？」四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是冬晴的小孩麽？

　　洋洋耸耸肩，假装不介意地说：「有回我跑回厨房拿果汁喝时听见姑姑说的，姑姑想让爹地别带著我过生活好结婚去，所以想让我变成姑姑的小孩，但爹地不肯。姑姑骂他不应该冲上马路救个抱著婴孩自杀的女人，差点跟著赔上命，半残是祖上有保佑了，还傻得带了孩子回家养……我就是那个孩子吧？」

　　讯息过於震撼，四维望著洋洋一时间难以成言。

　　「洋洋……」

　　洋洋伸出食指轻按自己的嘴唇，眨著灵动大眼：「嘘！别让漂亮爹地知道我已经知道他的秘密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喔！！呵呵！」

　　四维心疼地将洋洋环进怀里，为了这个年纪小却善解人意的小孩，也为了冬晴。

　　原来冬晴每日接送洋洋上学的慢攸脚步，不是什麽欣赏路上风景的閒情，不是什麽享受散步的乐趣，而他却让自私蒙蔽了双眼，尽以为冬晴过得很好。

　　「洋洋，」四维专注看著小女孩的脸蛋，极认真地向她请求，「我可不可以也当你的爹地？」

　　「可是我已经有一个爹地了……」洋洋有点迟疑。

　　「我会爱你的漂亮爹地，也会爱你。我们互相陪伴、互相照顾，我们可以一起治好漂亮爹地的红豆病，然後让他健康快乐又非常幸福，你说好不好？」

　　「陪伴？你是说有两个爹地可以陪我一起玩吗？」洋洋天真地问。

　　四维笑著揉揉她顶上的发：「小洋洋要这麽想也可以。」

　　「嗯！听起来很好，非常非常好！」洋洋重重地点了下头，笑开了。

　　「嗯。非常非常好，我们约定了喔！」四维站起身来，开心地伸出右掌牵著洋洋的小手，「那我们赶快告诉漂亮爹地这个好消息。」

　　「好！」她快乐得差点飞起来，别人只有一个爹地，而她一定是非常可爱又听话所以才会比别人多一个，还比别人帅气好看勒！

　　她是有人爱的，好多好多的爱，绝不是父母不要的……

　　小手牢牢地牵著这只大手，期待这个人能给自己最爱的爹地快乐，让他别再连睁著眼睛都跑到别个世界去了，她不知道那个世界有谁，可却没有她……

　　她喜欢吃红豆，却不喜欢红豆病。

　　「这次，轮我们去接漂亮爹地吧！」

　　小女孩跳跃著的脚步拉著四维的手，又像是撒娇地甜甜笑著，她已经忍不住想赶快回家盖一所可以容下多一个新爸爸的屋子了。

　　而四维也配合著洋洋踩著轻快的脚步，不时问著：那我也可以抱抱漂亮爹地对不对？那亲亲也可以，对不对……

　　夕阳下，一大一小边走边晃著牵得好好的手，不知不觉完成了互惠协议，只为了他们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