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旧日新月

4、三、司空见惯(三)

　　其实很多自己想掩饰的东西都往往适得其反，越不想被别人看出来，越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情绪，越是容易流露的一览无余。
　　现在的潘威就是这个状态，当他第一眼看到110的公安出现在急诊室门口的时候，他就给自己做出了明确的心理暗示，告诉自己不要慌，自己是没有责任的，是对方跌倒后才撞上的，而且自己还有目击证人。
　　但是当面对面公安同志的时候，一种莫名的紧张从他的脚趾就开始产生了，他强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企图用和小王的眼神交流，或小王的点头的认同来克服自己的慌张情绪。
　　当然对于公安来说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潘威已经司空见惯了，询问了点事情的经过后，又问了小王的情况，由于阿姨正在急诊室医生在做着些伤口处理，公安做完了必要的问讯后就去勘察小王的车辆了。
　　”你不要那么紧张，就算是你的责任，看阿姨目前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再说你不是有保险公司吗？“小王也看出了潘威的紧张，只能对他略加安慰。
　　”真的？说实话，我开车到现在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那么倒霉！“潘威确实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除了不知道怎么处理之外，只有自己在心里瞎盘算。
　　”没事，放心。“
　　”希望如此，哦......对了，今天实在不好意思，害你陪我一起那么晚还不能回去，等等我送你回去......“潘威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将近10点了，确实有点难为这位小王了。
　　”你不送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哈哈”
　　”嘿嘿，那是，那是。“潘威边笑着，边探头看看急诊室里阿姨的情况。

　　”病人家属，病人家属......“医生在房间里向外说着。
　　”来了，来了，什么情况？医生......“
　　”需要缝针，我开了单子，你去付下治疗费“医生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开始准备点缝针需要的用具。
　　”那么严重，还要缝针？“潘威听了医生的话，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缝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缝了针伤口好起来快很多，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快去付费吧。“
　　”哦，好，好，没什么大事哦，那就好，我去付费。“
　　潘威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尤其是在现在状态下，医生的一两句话，就能让他从谷底到波峰，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医生看到他的样子，只是撇着嘴笑了一下，对于医生来说这些事情他看得多了，并不足为奇，而潘威的心情却一下放松了很多。

　　”小姐，付费。“潘威把医生开的单子塞进了窗口，一边摸着口袋。
　　”好，是你啊，你病人家属通知过了吗？“还是那个护士小姐，接过了处方单，利索的在电脑上打着。
　　”哦，通知过了，刚问了阿姨，她家里人现在应该在路上了吧。“
　　”嗯，那你要想好怎么应付人家家属，这种事情家属最闹了，你得小心点。“
　　潘威倒是还没有想到过这些事情，一下子又有点不知所措，脑子里面开始盘算着。
　　”好了，拿去给医生吧。“护士小姐把单子回给潘威。
　　”哦......谢谢了，刚才......不好意思。“潘威有些木呐的想表示着自己的歉意，言语中略带着点羞涩，话虽10几个字，但却说的断断续续。
　　”......没事，快去吧。“护士小姐也没有看潘威，只是整理手上的单子。
　　潘威略感到有些失落，只是此时他也无心去想为什么，拿着单子匆匆的送去给了医生。

　　医生在急诊室里给阿姨缝着针，潘威和小王座在外面心里各有各的想法，潘威想着等等阿姨的家属来的该怎么面对，是不是他们会敲自己竹杠？而小王却想着事情早早了结，拔刀相助也已经尽力了，如何早点脱身回家休息。
　　就在两个人都想着事情的时候，公安的同志已经看好了车子。
　　”我们看了看你的车子，根据这位阿姨的情况，和你们的描述事情经过，应该是头部撞击到了你车子的牌照，由于牌照边框快口才划伤了头部。“
　　”今天正好下雨，所以牌照上的血迹也冲掉了，如果是正面撞击的话，应该是先撞击到腿部，头部撞在引擎盖上，而现在撞击部位那么低，有可能就是你说的情况，对方是先摔倒，再撞到的头部了......“
　　”谢谢，谢谢，太好了！“听了这些，潘威如释重负，至少事实的真相是有利于他的，他心里踏实了很多，但又担心阿姨到时歪曲了事实，加上家属的无理取闹，让自己无法招架。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还要询问一下当事者的情况“
　　”嗯，嗯，应该的，应该的“

　　“妈，你没事吧......”
　　一个清脆响亮，带着焦虑的的女声从急诊室里面传了出来，潘威一下子站了起来，探头向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