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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乱世出英雄 ...
1. 乱世出英雄
德化四年,太师肖淳之妻产下双生子,帝赐名天佐,天佑。
肖氏二子虽一母双生,性情却大不相同。肖天佐沉稳好学,肖天佑机灵顽皮。
自七年起,大夏内忧外患,至二十一年帝崩,十四年战乱,国家危在旦夕。
太子魏允朔继位,空有一腔才学,却无治下之魄力,常为权臣左右。
荣通二年,肖天佐状元及第,一时名声大噪。肖天佑虽无法与兄长比肩,亦榜上有名。
少年帝王力排众议,拜肖天佐为相。
“朕身处虎豹豺狼之间,有口却难言。今拜卿为相,卿当习官场之道,震慑小人,游刃而有余。愿卿今后能为朕臂膀,代朕言朕所不能言。”
得天子宠幸,少年为相,甚至手握兵权,他无疑是群臣的眼中钉,肉中刺。
起初两年里,肖氏二人常遭暗算,肖天佐几次三番险些丧命,肖天佑却毫发无损。
肖天佑同他打趣:“哥哥无我这般运数,大约是名字不如我好,天佑乃上天庇佑,想来我这一生当顺风顺水。”
肖天佐无奈一笑,敷衍了事。
至荣通五年,国内已无大患,而外患未了。
肖天佑也堪称少年英才,受人吹捧难免飘飘然。
起先也自诩清正,后来见着贿赂便照单全收。
朝中早有人伺机而动,上疏弹劾肖天佐恃宠而骄,纵容弟弟违法乱纪。
魏允朔一一将其压下。
时值蛮夷入侵,肖天佐将发兵燕州边境,魏允朔不愿在此时扰他心绪,便将此事搁置下来。
六年,肖天佐抵达燕州。
燕州知州刘隐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深得百姓爱戴,都说他真心为民,不慕荣华,清廉刚正,此番蛮夷来犯,刘隐孤身出城和谈,结果回来时满身伤痕,还被剜掉了眼珠子,使得群情激愤。
肖天佐安顿下来的第二日,就有人将万民请愿书呈了上来,满满当当全是“请大人开战”,而刘隐却再三劝他不要贸然出兵,以免伤及百姓。
肖天佐心知此战免不了,拖不得,便同他分析局势,好言相劝,可那刘隐就是油盐不进,他终于不耐烦道:“竖子敢尔!区区蛮夷,也敢犯我大夏土地,真如跳梁小丑,刘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如何忍得!”
他派人侦察地形,火速出兵,同时也暗中派人盯着刘隐。
鏖战七月,蛮夷溃败,蛮王将自己与刘隐的密谋和盘托出:刘隐自认雄才大略,当被委以重任,却始终驻守燕州荒凉之地,心中愤恨不平,便与蛮夷联手,欲拱手将燕州送出投诚,谁料肖天佐领兵前来,蛮王怒气无用,才剜了他的眼珠子。
肖天佐向蛮王要来与刘隐的书信,猛地砸在他脸上,又一脚把人踹出了营帐。
“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你却高坐堂上干出卖国之时,你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忠魂?”
“都道是眼盲,哪料是心瞎:瞧着衣裳脏污,谁知骨子里更浊。”
近年来蛮夷见大夏式微,早就蠢蠢欲动,只可惜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而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天朝数代君王好吃好喝养着他们,反而养出了恶犬,生出这样不自量力的想法。
肖天佐绑了蛮王两个宝贝儿子,班师回朝。
只是这朝已经不算是朝了。
年轻的顺庐侯董固势力日益强大,甚至能左右帝王决策。
而魏允朔终究是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读书人,愤怒又无奈之下挥就退位诏书,安生隐居去了。
可笑的是,嫡系皇子皇孙竟只剩魏元祺一个女人。
董固心道一个弱女子岂不更好控制,便以正统为由将她推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
可他小看了这位二十二岁丧夫,寡居七年的深宫女子。
女帝在登基大典当天抄了顺庐侯府,把董固扔进了诏狱。
“你也从未想过朕能布下这么大一张网吧,允朔心性纯良,不擅掌棋布局,朕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自当替他把往日吃的苦讨回来!”
女帝站在泛着血腥的牢门外,冰冷无情的声音在牢房内回荡。
“既称权臣,那便只能安生尽臣子的职分,怎敢妄生其他想法!”
隆庆元年三月,肖天佐回朝,女帝亲自出城迎接。
魏元祺谈及社稷之事,欲禅位肖天佐,而肖天佐自是不肯答应。
魏元祺大手一挥把肖天佑的罪证和弹劾他的折子送到了肖天佐府上。
她在逼他。
可肖天佐竟无动于衷。
“何为正统?何为至尊?天下黎民要的是明君,是仁君,至于这天下姓什么,与他们何干?”
魏元祺纤瘦的身体笼在宽大的龙袍里,锐利的目光穿过天子旒珠射在他身上。
“朕是皇帝,朕已经决定的事,就变不了,这是皇恩,肖天佐,你只能受着。”
可肖天佐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
魏元祺抄起几本奏折往他身上扔去,想破口大骂又生生忍住,走到他面前。
他听见她咬牙低语:“你当朕不知道你对允朔的心思吗?朕这次拿朕的弟弟赌你救天下苍生,也是下了血本的。”
“朕是孤注一掷啊。”
肖天佐看着面前矮他一头的女帝,那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使他缓缓跪下:“臣......”
女帝的丝履碾过他的指骨,钻心的痛意使他瞬间清醒。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朕最后问你一次,这一纸诏书,你是接还是不接?”
他刚直的脊背微微弓起,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石砖上,虔诚地吻着脚下的土地。
“臣接旨。”
四月二十六,女帝禅位肖天佐,先荣通帝魏允朔回京,甘为其臣。
同日,肖天佑被捕下狱。
昔日女帝被封奉泉侯,既顺庐侯案后二下诏狱,依旧盛气凌人。
“肖天佑啊,本侯先前不是不知道你那些勾当,不过是怕影响陛下的清誉罢了,没想到陛下竟是个狠人,亲手把你送了进来。”
那张和当今圣上极其相像的脸隐在不见天日的牢笼之中,脸的主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为何从始至终都如此安然?”
魏元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几声。
“你还真是和你兄长差远了,这都想不明白吗?我从前是肃安公主,后来尝过一把帝王滋味,如今又成了奉泉侯。在其位,谋其事,我始终知道什么是我该做的。”
“肖天佑,可你不懂啊。你早就干了不该干的事,皇矿是你能动的吗?你还真以为‘天佑’就是上天庇佑了?荒诞!那是天子庇佑!没了天子的庇佑,你当你是谁?你兄长才是有大福之人,天佐,乃是天子佐助,昔日天子甘为臣!何等厚德!”
“从前你引以为傲的,日后也可能至你于死地。”
肖天佑竟也未气急败坏,只是淡然道:“我会出去的。”
魏元祺冷笑:“出来?你兄长放你出来吗?你不如盼着你什么时候有了侄子你兄长大赦天下让你出来你!”
肖天佐二十七岁无妻无妾,把魏允朔的嫡长子接到身边养着,儿子怕是难有。
“你贪得多,但也不至死。在这牢里蹲着还是跟本侯走,你考虑清楚。”
她抬起暗紫高靴欲转身离开,肖天佑却开了口。
“你要我去奉泉做什么?”
魏元祺脚尖在潮湿的地上碾了碾,俯身看他。
“难道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本侯不缺懂事听话的狗,本侯要你做什么,你便只能做什么。要么,你就待在这等你真正的贵人吧。”
肖天佑猛地抓住她的袖子——其实是隔了一层雪白的帕子的。
“我跟侯爷走。”
魏允朔如今在朝中十分尴尬,加上他又不通人情世故,见着前朝旧臣只能低头匆匆走过,也很少在朝堂上发表政见,久而久之外头逐渐有了风言风语,说魏允朔白坐了这么高的官职,却没起到一星半点的作用,属实是个废柴。
肖天佐听闻之后,翌日上朝发了一通火,撕了几个人的折子,骂的他们抬不起头来。
下了朝,魏允朔劝他:“陛下不该撕他们的折子......”
肖天佐叹了口气:“我是怕你受委屈。王展他们几个的折子我扫了一眼,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必担心。”
“陛下......不会觉得我担不起这个位置吗?”
肖天佐袖子里的手抖了半天才伸出去,握住魏允朔的腕子:“如何担不起?允朔,切不可妄自菲薄,你做什么自然有你的道理,何须管他人眼光?昔日我为臣子,你始终信我,今日我又怎能疑你?”
魏允朔低下头:“谢陛下厚爱。”
宫门里头是君臣交心,宫门外头是父子相谈。
翰林院吴番行边走边问道:“陛下今日大约是做戏给魏氏老臣看的吧?”
吴海荣转头呵斥道:“荒唐!一国天子需要用这种手段服众吗?”
“那陛下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啊......”
吴海荣声音低了下来:“你有所不知,陛下与我曾同为荣通旧臣,他虽手段刚强,其实人倒也温和,鲜少动怒。魏允朔于他而言有知遇之恩,陛下对他自是感激不尽。”
“行儿,今日王展的下场你也见着了,为父教你一句话,‘龙之逆鳞不可触’,你千万记着。”
“谨遵父亲教诲。”
次年冬,临着奉泉的蜀照土兵勾结沙骑二部兵变,蜀照总兵陈嗣升在平城苦守,援兵还未赶到,粮草先供应不上了。
粮尽之日陈嗣升背水一战,与两万将士共赴黄泉。
那一日,平城城门打开,铁蹄踏过尸体,溅起血水,以胜利者的姿态入了城。
只可惜那两万将士,无人带他们回家。
蜀照太守慌忙求援魏元祺,魏元祺起用肖天佑,亲自领兵南援。
肖天佑草草画了几笔新弩的设计图便懒散一歪,笑眯眯地看向魏元祺。
“副帅好生威风,真是叫人迷得神魂颠倒。”
魏元祺右手握着剑,踹了他一脚:“赶紧画。”
肖天佑拿起笔,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原以为魏元祺一介深闺女子,除了工于心计,故弄玄虚,估计和她爹一样,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玩意,谁承想竟是个厉害人物,一句“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丝毫不为过。
魏元祺双手撑在桌案的另一侧,眯着眼看他。
“我和你哥还真是有缘分。”
肖天佑心里猛地一紧,笑容也淡了两分。
“副帅何出此言呐?”
魏元祺看着他松松散散系着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把发带揪了下来。
“我的弟弟给他打下手,他的弟弟给我当苦工,多有缘呐。”
肖天佑弯着眼笑起来,看着倒像是刚及冠的小孩子。
魏元祺直起身来。
“走吧,该打仗了。”
四月,蜀照大捷,击溃沙骑二部中的沙城部。
然而奉泉侯却受了伤,昏迷不醒。
她那个从磐都带来的僚属守了她两天,滴水未进。
魏元祺一睁眼,那边人就冲了进来,拦都没拦住。
她抬手戳了戳肖天佑的脑门:“嘴怎么这么干?”
沈大帅叹了口气:“他不喝水。”
“为何?”
肖天佑偏头看了看沈大帅,沈大帅识趣退下。
“说吧,怎么回事?”
肖天佑看了她半晌,挤出一个笑来。
“浮世有清涧万千,我偏只取这奉泉一瓢。”
好巧不巧,这奉泉也只剩一瓢。
这头奉泉侯刚好,那边磐都就来旨说奉泉改称鶠都,是为大夏西都。
魏元祺靠在榻上笑:“你这是用了多大的瓢啊,奉泉都让你取没了。”
肖天佑吹了吹正热的粥:“我要是还留着,岂不是人人都能取?”
鶠,即凤。
万丈奉泉隐,九天鸣凤出。
魏元祺递给他一个白玉匣:“上边赏赐都下来了,要回磐都谢恩呢。这是我的帅印和沈大帅的折子,你先收好了。”
肖天佑接过匣子:“沈光徵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很会办事,他绝不会让别人沾他的利,也不会让小人捞到好,可同时又不得罪人。他这次问沙骑二部要了几辈子都还不完的银子,又装作慈悲少要了点,让沙骑二部吃了个哑巴亏还对他感恩戴德。他可不是个只会打仗的武夫,将来必定是个挑大梁的。沈光徵锋芒毕露,却不让人觉得刻薄尖锐,非一般人能达到的境界。”
“茫茫乱世纷争,你我皆如浮萍草芥。一个人当不了英雄,撑不起万万苍生,挡不住血雨腥风。一群人才是英雄,他们须得挖空自己荡平凶恶敌寇,换来国泰民安。你兄长和他当年带的斥北军是英雄,陈嗣升和平城将士是英雄,沈大帅和咱们将士也是英雄。现下正是多事之秋,进了磐都跟你兄长好好谈谈,认个罪。你记住,路还长,我们慢慢走。”
他们开了春才到磐都,年是在尹州过的。原先的任太保还乡后在尹州给寒门弟子讲学
,此番沈光徵一行人在尹州停留,便是任太保做东招待的。
“你们这些天一直在赶路,估计不大清楚形势。年底下头交政绩折子,陛下提拔了几个寒门子弟。就拿礼部的郑显说,他一个文臣,关在屋里半年多改良火铳,研究各种药石,手都毁的不成样子。几位阁老都劝他别做了,这死脑筋就是不听。最后做出来了连发的远程火铳,只是当时再站近点人就成灰了。我听闻几位阁老今年的折子上都有他的名字,想来也觉得他必成栋梁之材。我死之前呐,大约就能见着太平了。”
三月底,沈光徵一行抵京。
肖天佐亲自出城迎接,随行的人里不再有当年的董固,王展,而是现在的吴番行,郑显。
魏允朔笑道:“当今朝中局势,任太保可给侯爷讲过了?”
魏元祺弹了弹他的脑门:“好小子,原来是你安排的,我竟一点也没瞧出来。”
“侯爷如何想?”
“钜公辈出,犹千载一时也!”
她笑着从礼官手里抽过纸笔,洋洋洒洒写下四句:
三年还京有感
扬鞭策马过万山
曙雀初浮晓烟残
几度春风吹旧面
辈出钜公换新天
有朋友说我没有凸显肖天佐的能力本质,我本人觉得,作为一个君主,他是所有臣子的表率,是调度国家权力的中枢,他的作用至关重要,不过我确实隐去了。至于君主禅位外臣确实很扯,但我的预设定里肖天佐的母亲是公主哎,没写出来不好意思。
朋友同时还对“一个人当不了英雄”这句话提出了质疑,我确实不是很赞成个人英雄主义的说法,我认为一个人被称作英雄绝非他一人功劳,有很多人在跟他一样努力着,成功与否并不重要,应该把这些人统称为英雄,而不是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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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乱世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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