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混蛋》林荫上绘

6、想亲一个吗？

　　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别人调戏我两句，就是想泡我。
　　但我真是走不动了。
　　狐狸也没为难我，领着我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件外套，套在了他的军装外头。
　　“行了吧？别绷着了。”
　　合着您是以为，我是因为你穿着这身行头才怕你的。
　　狐狸大哥熟门熟路地点了菜，笑嘻嘻地把菜单还了回去。
　　同样的餐食，两份。
　　嗯，他没问我要点什么。
　　我自然不会计较。因为点了也没用，对面坐着他，我吃的下才有鬼。
　　狐狸做完这些，才扭头看我，“餐厅里脱鞋会被赶出去的。”
　　“……”
　　他会读心术？？？我早就有这方面的怀疑了。
　　然后他像变魔术一样，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来一只包，放在桌子上，再推到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我的钱包吗？？
　　“今天抓到个小偷，缴下来五六个钱包。”狐狸喝了口水，继续说，“只有你，会把身份证学生证水卡小区门禁全部塞在一个包里。”
　　“那你还说知道我在法国就……”
　　“我说过我是才知道的吗？”
　　行，您厉害。
　　我不想去联想他是怎么通过一个钱包推理到我来这儿的事情。
　　我的脚太疼了，疼得让我无法忽视的感受。我偷偷脱了鞋，把脚往隐秘处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终于反应过来，他话里话外的拷问。引导性的，让我说出我怎么会来这儿，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那你在他们中间找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戏太多，我仿佛已经感受到周围藏了几个窃听器，还有伪装成路人的安全机关的人员。
　　不是吧，阿Sir ……
　　“黎巴嫩的时候，我就在猜你们是不是法外的军事人员，只是没有定论。我来了这儿，当然会想看看你是不是在这儿。”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在这一刻当然要把自己和盘托出。
　　爷可是良民。
　　狐狸笑了起来，“你还真在找我。”
　　我看了一眼他的手腕，只有手表，没有手链。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来，“没带在身上，那玩意儿太脆，一使劲儿容易断，我放作战背包里了。”
　　谁问你了……
　　这一解释，到显得我跟个怨妇似的。得亏这一圈都是法国人听不懂，要不然真丢脸丢到国际社会了。
　　我伸手把钱包拿了回来，“谢谢你啊，又帮我一次。”
　　钱包里，除了钱，其他全都在。
　　“考虑好以身相许了吗？”
　　“我可以给您养老送终，做牛做马孝顺您。”
　　狐狸哈哈大笑起来。
　　我都有点奇怪了，为什么他大声喧哗，没有人来制止他。
　　难道，夜晚的巴黎更自由一点？
　　“你，那么怕我吗？”
　　“啊？……也，没有吧。”
　　这么明显？他不是军人吗，怎么还研究微表情？
　　“前前后后，我也算帮了你三次，说你欠我个人情，不过分吧？”
　　顾徕啊顾徕，不愧是组里的大冤种，到处都有人情要还。
　　原本还只是国内，现在远至非洲，远至法国了。
　　“是是是，您是我救命的恩人，怎么答谢都是应该的。”
　　我就知道一条手链糊弄不了他。
　　“行，我记住了，你就，实现我一个梦想吧。”
　　完了，要倾家荡产了……
　　但好歹，那股审讯的味道散了很多。
　　“我，我还没从导师手里毕业，家里存款也不是很多，你要是想要太贵的东西，我可能，我可能……”
　　赶在开始工作上班之前破产，总比辛辛苦苦半辈子，血汗钱一朝散尽强多了。
　　“我缺你那点钱啊。”狐狸笑。
　　狐狸，好像真的开始思考他想要什么，“那就明年这个时候，再来一次这儿，找我玩儿。”
　　明年……
　　明年我都毕业了。
　　“来找你？”先应着吧，总比要钱强。
　　“有问题吗？”
　　“没。”摇头如拨浪鼓。
　　“你不是打算结婚生孩子吗。”
　　点头。
　　干嘛突然说这个。
　　“有合适的吗？”
　　“还没，在相了。”
　　“没有满意的？”
　　“这好像，是我的私事吧？”
　　嗯，我胆儿又肥了。
　　狐狸迷起眼睛，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我立马低下了头。
　　“还以为你不怕我了。”
　　回酒店的时候，他坚持要送我。
　　临别前，还莫名其妙地一把把我拉进怀里。用法语，说了句再见。
　　我有点颤抖，“请问这位哥哥，我是不是，阳寿尽了？”
　　狐狸笑得像个魔鬼，“胡思乱想什么，你有九条命，死不了。”
　　“那你，为什么抱我？”
　　“你懂不懂什么叫入乡随俗？照法国人习惯，还有吻颊礼呢。来亲一个。”
　　吓得我连连后退，“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咱俩都是中国人，不整这洋玩意儿。”
　　“行了，赶紧上去吧。”他冲我摆了摆手。
　　我点点头，同他告别。然后脱了鞋进的酒店。
　　有点担心，明天脚会不会肿起来。
　　赶紧放一缸热水泡泡。
　　安静下来以后，我才开始思索狐狸这个人。
　　要不是我反应快，都意识不到自己被钓鱼了。
　　他不会怀疑我是间谍吧？
　　没事，不怕，身正不怕影子躺平。
　　大概是太累了，想着想着，就在浴缸里睡着了。
　　直到定时器响起，我才发现水都有些冷了。
　　泡完澡，脚好多了。
　　床好软，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是被窗外的光晃醒的。我昨晚忘了关外层的厚窗帘，只留下内层的白蕾丝纱帘。
　　白色纱帘被微风轻轻吹拂，应和着外头的绿枝，美好的不像话。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
　　什么叫无痛起床，这就是。
　　“你好，哪位？”
　　“还不起床？”
　　这声音……
　　困意一下子散的干干净净。
　　“狐狸？你怎么有我电话？”
　　“我当然有了，你手机还在我这儿呢。”
　　你怎么说的出口的啊。
　　“……那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看你表现。”
　　我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下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立马钻进被子里，“大哥，我时差乱着呢，饶了我吧。”
　　“快点下来，你不是都醒了。”
　　怎么女孩子撒娇耍浑，对他都不管用呢？一点儿台阶都不给。
　　掐了电话，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
　　化妆毫无手感，干脆撸了个通勤妆。
　　今天我学乖了，换了身轻松一点的裙装，搭平底白鞋。
　　法国人民对着装这块儿太苛刻了。反正不能穿运动装出门。
　　下楼的时候，狐狸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穿着常服，靠在一辆阿尔法罗密欧上。
　　还是戴着墨镜。
　　“还挺听话。”
　　“去哪儿啊。”
　　权当没听见这句话。
　　“塞纳河。”
　　“啊？”
　　他领着我来到了塞纳河岸边的一家咖啡馆里。
　　我们坐在露天坐席。岸边来来去去的都是浓情蜜意互诉衷肠的男男女女。
　　一杯意式浓缩端到我面前，只闻一下，就神清气爽了。
　　上网查了一下，这家店的评分很高。
　　里面的咖啡师是真正的大师，年纪大了，在这里养老。
　　够浪漫的。
　　“好喝吧？”
　　“好喝。”点头如捣蒜。
　　“你找我，就是为了喝咖啡？”
　　“无聊，来找你聊聊天。”
　　“你战友呢？”
　　“我跟糙老爷们儿有什么可聊的，怎么，嫌弃我？”
　　“哪儿能啊，嫌弃谁也不能嫌弃你啊。”
　　我已经是的成年人了，但我依然要这么狗腿……造孽啊。
　　我赶紧塞了块曲奇进嘴。
　　狐狸撑起脑袋，看河边的男男女女，感慨起来，“真好啊，我都好几年没有亲过嘴儿了。”
　　“……”
　　真是仗着没人能听懂中文就肆无忌惮了。
　　“可能，你吓人吧。”
　　狐狸瞥了我一眼，依旧维持那个姿势，“不错啊，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没接话茬，用勺子搅拌起我的咖啡。我现在已经摸清楚了，这种小小的放肆，他根本就不会生气。
　　“顾徕，想亲一个吗？”
　　“？”

作者有话说

　　”